chapter48

  chapter48

  削蘋果的時候忽然想起周順，那個沒有見過幾次的姐夫，上輩子的自己在海島落得個車禍死亡的假身份，借著羅安馨的身份去做一個情婦。

  她在藥物的引導下捏造了一個Maria，去撫平她在漫長歲月里無法癒合的傷口。

  被沈世覲玩弄於股掌，慢慢在麻木和墮落中喪失自我。

  她上輩子忽視了太多，沒有家人，唯一的朋友明渱還在一聲槍響中失去生命。

  這輩子她想一件件拾起那些錯過的人，錯過的事，錯過的未知。

  以蜉蝣之力去撼命運輪迴叵測。

  可明渱。

  好幾次，按住按鍵的手停下，在重生後的世界裡，她沒有去f國留學，自然也不會認識一個叫做明渱的千金小姐，她沒有什麼身份和她見面。

  她看向躺在病床上的人，無聲的避開視線，打開門時卻看到一個意想不到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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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雒小姐，我是白萃華，墨念的媽媽。」

  眼前的婦人打扮的很是華貴，穿著一身細膩的大衣，領著皮包，淡淡妝容，看向她滿臉的不可思議。

  「您好阿姨，您認識我？」

  ——我媽是個瘋子

  ——我媽打我，她不讓我拋頭露面，不讓我畫畫，一直讓我去找我的親生父親

  －－她被精神病院帶走了

  ——我母親去世了

  ……字字句句，截然不同。

  雒挽安一時無法把面前這個溫和的婦人和白墨念口中瘋了的母親聯繫起來。

  「你終於回來了，終於回來了，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這麼久沒見，我很想你啊挽安。」

  雒挽安有些懵，但白萃華看向她全然是震驚和她看不懂的惋惜。

  「很抱歉我現在才來，墨念出了這樣的事，懷夢這孩子沒有人管，我把她接到自己身邊，但國外的生意出了點問題，我帶著懷夢出國，現在才有時間回來看看你們。」

  雒挽安趕忙讓她進來，給她倒了水，白萃華接過，道了一聲謝。

  「您國外的生意好嗎？」

  「現在貿易的行業還好，這批衣服也算是化險為夷。」白萃華繼續說道。

  「我有沒有和你說過，上高中的時候，我們買了京華的房子，雖然靠房租可以好好生活，但是墨念說出口生意也可以做一些，我這才下手，沒想到這麼多年沒停下來過。」

  眼前的人吐字清晰，說話聲音溫和，和白墨念口中的瘋子母親完全對不上號。

  「白墨念說的嗎？「雒挽安遲疑說道。

  「你們相處了那麼多年，你願意回來，阿姨很感謝你，你救了墨念。」

  「那麼多年？救了他？」

  白萃華嘆了口氣，「容我緩緩，看到你真的是，很意外。」

  雒挽安根本不知道說什麼，只是在她看不見的歲月里，有著連她自己都不知道的事情。

  在她這個世界的人生里，白墨念先一步找到了雒挽安。

  不僅如此，白墨念的母親也沒有去世。

  那是不是意味著，如果可以，雒挽安也可以改變之前的結局。

  這裡的世界，雖然在某些程度上固定，但也是一個全新的開始。

  白萃華捏了捏雒挽安的手，兩個人都坐在椅子上，陷入沉默。

  雒挽安深吸一口氣，還是問道：

  「懷，懷夢呢？」

  此時此刻，再次脫口，也覺得無比陌生，雖然兩個人有著血緣關係。

  在她的印象里，她為了錢去給人當地下情人，後來生出死胎，一蹶不振，沒有得到任何利益，最後回到了京華。

  但是現在看來，她本來的記憶更像是一場等待她解開的謎題。

  過去的雒挽安到底經歷了什麼？

  「懷夢還在國外，水土不服，生了重感冒，也怪我，本來墨念安排好了阿姨照顧她，我非要接到身邊照顧，小孩子免疫力差，醫生說暫時先不要回國。」白萃華提起懷夢眼底溫柔一片，但不知道想起什麼，還是說道，「懷夢從小體弱，是落下的病根子。」

  她從手包里拿出一張卡，「雖然現在拿這個很突兀，但是這段時間你照顧墨念太辛苦了，阿姨又沒辦法時時陪在你身邊，只能用這個聊表心意。」

  「不用了，阿姨，我還有錢的。」

  白萃華還是將卡放在桌子上，「還是收下吧，不管過去怎麼樣，你平平安安就好，密碼是你的生日。」

  白萃華看向雒挽安的目光溫和篤定，卻帶著一絲猶疑：

  「我這次來，還有件事情想要問你，不是阿姨多嘴，只是墨念還躺在床上，我能問問你當初為什麼不辭而別嗎？」

  「不辭而別？」

  「嗯，當初你生產完不到兩個月就離開了，當時墨念……很想你。」

  白萃華眼角微微泛起淚意，「他說他要帶著孩子去認沈家的門，還說讓我專心做生意，其他的事情不要管，我放心不下他們父女，可第二天他就帶著孩子去沈家了。」

  「我生產完離開了？」雒挽安試圖在腦海中拼湊出當時的事情，但是一無所有，一片空白。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但是愛子之心人皆有之，我和墨念都相信你，不管你做什麼，我們都支持你，即便是，」白萃華頓了頓，「即便是拋棄了墨念。」

  「拋棄他？」

  「這段時間對我也是一種折磨，墨念不讓我問你的行蹤，只說是你安排，而且那段時間我也是，」白萃華有些不好意思，不自然地撩著頭髮，「也是遇到了自己人生中的真愛，對這邊的事情照顧的少了些。」

  「阿姨，我……」

  「我知道你不想說，阿姨也不是非要讓你說，只是想要告訴你，我們一直在等你回來。」

  白萃華站起來，「今天是我多說了，你們兩個人的事情我本不該干涉，但是現在墨念的情況你也知道，沈家對於墨念來說，不是一個好歸宿，我希望他有一個屬於自己的家，有一個可以互相支持的伴侶，如果有那個人，那一定是你。」

  她拎起手包，深深看向雒挽安，「墨念從小時候開始，認準的事情就不會變，但是感情是不對等的，雒小姐，你有選擇的權利，我尊重你，只是這對於墨念來講太殘酷了。」

  雒挽安隨著她站起來，「阿姨，我其實……」

  「孩子，阿姨先走了。」

  白萃華沒有回頭。

  雒挽安站在原地，撓了撓自己的頭，這是什麼事啊？

  自己仿佛是一個拋夫棄女的渣女。

  可事實上，在她殘存的過去記憶里，並沒有被愛過的痕跡。

  她只能求助依舊躺在床上的白墨念，不，沈世稷，「你要是再不醒來，我就要被扣上一頂一頂的帽子了。」

  她覺得沈世稷的手指動了一下，或許也只是錯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