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34

2024-09-14 22:56:29 作者: 曉千城

  chapter34

  「我應該會吧,雖然感情是假的,可錢是真的啊,我管他過去怎麼樣,給我錢就好了啊,生活是自己的,現在這麼糟了,總不能更糟吧。」雒挽安認真回答。

  白墨念捂住嘴咳嗽一聲,眼中有了淡淡的水色,「這輩子活不長了,認也只能得個醫藥費了,如果有下輩子,我聽你的。」

  「你說的像真的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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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都說了,是假的,誰不暢想天降大獎的生活。」

  「我是說你的病。」

  「也是假的,我會長長久久活下去的。」

  雒挽安看了看他年輕的身體,為了緩解尷尬,說道:「如果你以後需要我做模特,我可以給你畫,當作我為你這個大藝術家投資,是不是就和蒙娜麗莎一樣啊,幾百年後,圍著我的畫像猜測我是誰,我當時想什麼,再做個閱讀理解,分析個雒挽安畫像之謎。」

  「也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雒挽安:「那我們就是最好的合作夥伴了。」

  」合作夥伴也很難得到我的畫。」

  「……我沒有,我不是這個意思。」

  「不過,下次見面的時候我可以給你畫一張肖像,算是謝禮,謝謝你被我畫了這麼久。」

  「啊,那下次什麼時候啊?」雒挽安問道。

  「這周六吧,南門梧桐樹下,我帶畫板,我會找到你。」

  白墨念擡起頭,有些深沉望著她,認真說道:「上午十點陽光很好,陽光透過樹杈的光影很漂亮,我覺得我能畫出傳世之作。」

  雒挽安看著他鼻樑上的痣,心跳有些亂了。

  此時,白墨念按了按自己鼻樑上的痣,「你想摸摸嗎?三年後可能摸不到了。」

  「不了,你總這麼說,像是真的一樣,你不是說不會活得長長久久嗎。」雒挽安立刻拒絕。

  「你有這個覺悟很好,不過,我長得沒得說,我的自畫像是可以作為海報的程度,你摸我不付錢可不行。」

  「謝謝你,我還是攢攢錢再摸吧。」

  「那你多攢點錢,到時候隨份子。」

  「隨什麼份子?」雒挽安一頭霧水。

  「紅白喜事唄。」白墨念離開了。

  雒挽安結帳的時候,發現已經結過了。

  莫名,她有點期待周六。

  雒挽安的生活圍繞學習和工作展開。

  學習是為了提高,是她認識世界了解世界得到機會,可工作是為了生存。

  她從一個小縣城到了大洋彼岸,所付出的一切都承載著家裡人的期望。

  在那之後,沈世覲和雅克沒有出現在她身邊,而她為了自保,也搜集了一些能夠證明她和老奶奶有交流的電話證據,將合同貼身攜帶。

  日子流水,學習的日子都無比珍貴。

  明渱依舊晚上出入酒吧,周圍的同學也按照既定路線走著自己的路。

  她在中餐館打工偶爾擡頭看向天幕,划過白色的飛機。

  不知道家裡的父母和姐姐姐夫都怎麼樣了。

  她端著餐盤,想著未來會有一片更廣闊的天地。

  「雒挽安,救我…」雒挽安接了明渱的電話,電話那邊的明渱顯然喝多了,說話有些遲緩。

  雒挽安揉了揉發漲的太陽穴,最近的事情讓她焦頭爛額,一準時明渱又忘帶了什麼東西,或者被哪個見色起意的色狼看到了。

  直到她在電話那頭聽到槍聲,伴隨著玻璃的脆響。

  周圍的尖叫蓋過了明渱的聲音。

  「在哪?!明渱,你沒事吧?」雒挽安急切問道。

  明渱好像說了一個地址,聲音急促,她還想說什麼,電話就被掛斷了。

  距離下班還有十分鐘。

  此時新聞上開始播放酒吧亂象,油膩的手,不明的液體和藥片。

  以及最近槍枝濫用導致的傷亡事件。

  落日殘陽,格外火紅。

  那是流動的海,溺亡了一條透明的街。

  雒挽安用餐巾紙擦著手指,往外面沖。

  她知道那條酒吧,距離華國城不遠。

  她奔跑著,在車流中攔住了一輛計程車 。

  警笛尖銳喧囂,方向不言而喻。

  她繼續打著明渱的電話,此時已經關機。

  她心跳加速,「司機師傅,麻煩開快一點。」

  發動機轟鳴,她想過很多畫面,卻沒有想到,在即將到達酒吧的時候,看到了站在酒吧天台上的明渱。

  雒挽安的心咯噔一聲,像是按下了暫停鍵。

  酒吧下面都是警車和救護車。

  身後是f國充斥歷史痕跡的街道,明渱一襲紅色的裙子被夕陽染的更加赤紅,像是驟然綻放的玫瑰,她光著腳,腳下踩著碎玻璃,鮮血湧出,綴成散落的花瓣。

  黑色長髮披散,那染了紅指甲的手指緊握槍枝,直指著自己的太陽穴。

  夕陽是荼蘼的大麗花,在落敗之際掙扎出最蠱惑人心的決絕。

  雒挽安跑下車,站在街道,仰望著明渱,四層樓高的建築,她依稀能夠看到她微笑的紅唇。

  髮絲拂面,明渱的眼淚成了最好的粘合劑。

  「明渱,你放下槍,發生了什麼,你下來啊!」雒挽安大喊。

  周圍的嘈雜議論、警笛尖銳、尖叫口哨晃蕩成海里幽寂的孤魂。

  明渱的皮膚太白了,她身上的紅裙,艷麗的面龐讓她的自戕成了盛大的晚宴,追隨著夕陽的餘暉,麻痹振奮邪惡的隱秘之處。

  雒挽安甚至聽到有人說她怎麼還不開槍啊。

  她的腿又白又長,裙子怎麼開的這麼長,為什麼不再短一些。

  惡俗之言充斥於耳,不乏國語。

  雒挽安心臟跳的越來越快,她大喊著不要,可下一刻,她看到明渱說了一句什麼,扣動了扳機。

  ——砰!

  子彈貫穿她的太陽穴。

  周遭整齊的尖叫,紅色從高處墜落,碎了一地的落紅。

  夕陽降落,最後一抹光線從地平線消失,蕩然無存。

  漫長的黑夜蠶食這虛無縹緲的人間。

  雒挽安眼眸酸澀,定在原地,心臟被挖空一塊,伴著淚水看到人群中有一個熟悉的男人。

  可她來不及細看,就被捂住了口鼻。

  最後意識消失時,她看到明渱站在酒吧前,穿著潔白的裙子,舉著一杯紅酒,笑著問她,「挽挽,要喝一杯嗎?」

  她無法回答。

  因為她是安安。

  她不是雒挽安,她是羅安馨,屬於沈世覲的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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