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3
2024-09-14 22:56:18
作者: 曉千城
chapter23
聖誕節,雒挽安早上沒有醒來。
她聽到關門聲,知道是雒慧慧去上貨了,又聽到杜春花熱奶的燃氣爐聲音,撕拉一聲。
她翻個身繼續睡覺。
直到杜春花站在她的床前,微涼粗燥的手按在了她的額頭上。
「姑娘,你發燒了,快吃藥吧,奶也記得喝。」
雒挽安迷迷糊糊坐起來,她好像沒有辦法分辨為什麼昨天還在京華,今天對面就站著杜春花。
後來反應過來,她回到了盛化,而且現在也不是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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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沈世覲的孽緣在上輩子已經消磨殆盡。
「我只是覺得有些累。」
「可不累嗎。」杜春花用電子溫度計在她額頭上一量,看著顯示屏變紅,「昨天晚上你那麼晚沒回來,也不知道去哪了,還穿那麼少,不發燒才怪。」
「嗯…… 」
雒挽安迷糊答應了一聲。
杜春花沒管她,「藥我給你放床頭了,今天我要去看你爸,你別去了,省的免疫力下降再惹出什麼別的病。」
末了,她轉身關門的時候想起了什麼,「那個鐲子就放在茶几的抽屜裡面,大幾萬的東西也不能隨便放,但那是傅昃一家人的誠意,咱總不能在送的時候就拒絕。」
「我知道了媽。」
「媽,你昨晚可不是這麼說的。」雒挽安扶額。
「還說呢,你媽昨天做了個夢,夢到個月亮掉我懷裡了,溫溫涼涼的,像個玉,早上查周公解夢,說是好兆頭,父母不能過於干涉子女的事情。」
「那還真是懷夢了……」雒挽安神色不自然起來,「我知道了媽,謝謝你。」
「我想通了,現在也沒別的想法,就是希望你爸能有奇蹟,在過年之前醒過來,京華的醫療條件這麼好,想必會有好的結果,我得去京華親眼見見才行。」
「翻身是正常現象,我爸不也撓痒痒嗎,」雒挽安真是燒糊塗了,「等等,媽你說什麼?」
「什麼?」
「媽,你是說,你現在要去京華?」
「對。」杜春花餘光看了一眼穿衣鏡中的自己,「好久沒出過門了,這次也是托你爸的福。」
「不是,非得現在去嗎?你知道在哪嗎?」
「你這孩子怎麼說話呢?人家醫院轉院,說什麼也得告訴家屬轉哪裡吧,再說專家還沒見到家屬怎麼行,咱家現在有錢了,得過去給醫生塞個紅包,要不我不放心。」
「媽……」雒挽安騰地一下坐起來,只覺得腦漿劇烈九十度翻轉,一陣嘔吐感。
「你在家好好養著,不用擔心媽,有你爸在的地方才是我的家。」杜春花說道。
「媽,你等我一起去吧,咱倆也好有個照應。」雒挽安等不到回答,杜春花安撫性摸了摸她的頭,撩開了她的劉海,給她一個篤定的微笑。
門沒有關,餘光看到她親媽只準備了一個雙肩包,包側面放了個掉漆的水瓶,她背上的時候,包里的東西往下墜,突兀地橫在她腰上,至少有十五斤。
雒挽安趕忙踩著拖鞋下樓,光著腳追了出去。
杜春花此時正上一輛計程車。
「媽!」雒挽安踩著拖鞋跑過去。
聖誕節的寒風簡直不做人,像是刀子在她本就高燒未退的身上扎。
「你這孩子,趕快回去!」杜春花看了眼手機,「我快趕不上高鐵了。」
車子揚長而去,雒挽安終究抵擋不住寒風,拖著身子上了樓,她看著自己的臉頰,被風一吹,像是戲子上台點了彩。
雒挽安吃了藥,本來應該躺下再睡一會,她閉上眼睛,距離她親生母親抵達京華還有四個小時。
四個小時之後,她就會發現,事情遠沒有轉院那麼簡單。
按照沈世覲的打法,她會被拒之門外,甚至是編造一些莫須有的恐怖謊言來打垮她的神經。
雒挽安深吸一口氣,她打給了沈世覲。
這個在心中爛熟於心的號碼,這個讓她可至骨髓無比記恨的號碼。
嘟嘟——
前奏像是走上了絞刑架。
她忽然想起了昨天晚上,在盛化的夜空之上,在一片轟鳴和嘈雜中沈世覲對她說的話。
「雒挽安,對不起。」
電話接聽了。
雒挽安舔了舔嘴唇,「沈世覲,告訴我轉院的正確地址,讓我媽見我父親,你要做什麼都可以,我都答應你。」
有片刻的沉默,只能聽到輕微的呼吸聲。
「雒挽安,我去找你。」
「沈世稷?」
雒挽安拿下自己耳邊的手機,看了眼號碼,確實是沈世覲的號碼。
但為什麼?她發燒燒壞腦子了?
「你先不要著急,阿姨去京華,我先安排人在京華接她,先把她送到酒店,其餘的事情再說。」
沈世稷的聲音像是潺潺流水,比喝進去的退燒藥還有用。
電話掛斷,雒挽安沒站住,倒在床上,在不可置信的同時,餘光看到了床邊的衣服。
一件羽絨服,一件黑色大衣。
都是奢侈牌子,看上去很低調,但出眾的面料和剪裁暴露了內在的價值。
沈世覲的直升機上會有一件和她尺碼相稱的黑色大衣,沈世稷的車上也有一件符合她尺碼的羽絨服。
雒挽安吸口氣,高熱讓她思考緩慢。
她閉上眼睛,等待沈世稷到來。
似乎,在她潛意識裡,習慣了沈世稷。
聖誕節的街道總是堵車,儘管是上班日。
雒挽安裹了羽絨服下來,沈世稷招呼她上車。
剛上來,車子就飛快駛向高速,「從這裡駛向機場兩個小時,飛機到京華大敏機場兩個小時,到機場後開到市區一個小時,我們可以趕得上阿姨。 」
雒挽安剛退燒,過於消耗精力讓她覺得大腦運轉很慢,「你是說,我們去京華?現在?」
「嗯,懷夢我請了阿姨照顧,不用擔心她。」
「去京華做什麼?我也不知道我父親轉院到了哪裡,而且以沈世覲的能力,如果他不想讓我們見,就算是我追到他家門口,給他下跪,他都不會心軟。」
雒挽安確實是燒糊塗了,這樣的話她平時都不會說。
沈世稷愣了一下,似乎在琢磨她為什麼說出這種話,忽然,他頭沒有側,可手卻摸上了她的額頭,有些微涼,「你發燒了?」
「沒有,已經好了。」
雒挽安側頭,避開他的觸碰。
「已經?是真發燒了?」沈世稷表情更加嚴肅,「你寧可發燒也要和他去坐直升機。」
雒挽安:「……不是,你怎麼現在說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