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0 章

  第 50 章

  司機再次說話：「喬小姐，你就往前走，前面有住家。去吧。去吧。別逼我們動手。」

  蕭月錦猶豫一下，下車。

  那些人沒動。

  蕭月錦緊張的看他們，然後往前快步走。

  那幾個人，等蕭月錦和他們拉開了三四米距離後，跟上來。

  蕭月錦停下來，那幾個人停下來。

  蕭月錦回頭看他們，他們也毫不迴避的看蕭月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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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蕭月錦再往前走，他們就繼續三四米的距離，跟在後面。

  其中一個跟著她的人，手裡拿出了一部手機，對準她，開始拍攝。

  齊晟昀，看到的電視上的畫面，就來自於那部手機的畫面。

  齊晟昀對床上閉著眼睛，似乎在養神的父親問：「你要做什麼？弄死她？」

  齊茂林：「□□就夠了。」

  齊晟昀：「給我看，是什麼意思？」

  齊茂林：「你能救她。」

  齊晟昀：「你何必這麼卑鄙，把一個不相干的人牽扯進來。」

  齊茂林：「我說了，只是一個測試，看你是不是真的心疼她。」

  齊晟昀：「我要怎麼做？能讓你放過她？」

  齊茂林：「給黃柔打電話，周一，去和她登記。我要在我閉眼前，看到家族的一切，都按照我的安排，走上正軌。」

  齊晟昀看著電視上的畫面。

  齊茂林把眼睛睜開，拿出手機，按了幾下。電視裡的一個黑衣人手機響了。

  黑衣人把手機拿起來，接電話：「老闆。」

  齊茂林：「再等一分鐘。就動手。」

  黑衣人：「明白了，老闆。」

  齊茂林說完，就把手機放下了，看著齊晟昀。

  兩個人就這樣僵持，牆上的石英鐘，時間一秒一秒走過去。

  這樣過了二十秒。

  齊晟昀：「好。我答應你。和黃柔結婚。」

  齊茂林：「只是和她結婚，還不夠。」

  齊晟昀：「你還要怎麼樣？說。」

  齊茂林：「你媽媽是活著。我也可以立即告訴你，你媽媽的下落。只要你不干涉，我的手下一會，對你這個我也不知道你到底是喜歡，還是不喜歡的喬小姐動手。」

  齊晟昀眼睛立即瞪大：「你太卑鄙了。父親大人。」

  齊茂林：「這是我，對你永遠不尊重我的報復！你恨我！我也恨你！我齊茂林，最恨的就是你！還有你媽媽！你媽媽是我真愛的女人！你是我唯一的兒子！可你們，都恨我！都對我不管不顧！讓我做孤家寡人！讓我痛苦一輩子！」

  齊茂林說到這裡，因為過於激動，開始劇烈的咳嗽，喘氣，卻繼續咆哮著說道：「所以我也恨你們！可我還是要把我一輩子賺的錢，所有的產業！都給你！給你這個逆子！所以我不能讓你如願！我必須讓你也付出代價！」

  齊晟昀把自己的拳頭握緊了。大口喘氣，然後他的呼吸，情緒，都漸漸放鬆下來。

  齊茂林聲音終於，恢復了平靜，可卻還是那麼陰冷：「你媽媽，還有電視裡這個小姑娘，你選吧，是要你媽媽的下落，還是保住這個小姑娘的貞操。」

  齊晟昀心裡，幾乎是瞬間，就有了答案。

  他愛蕭月錦。

  媽媽，對不起。我愛喬悅欣。

  我tm愛她。

  齊晟昀：「給你屬下打電話，讓喬悅欣走。」

  齊茂林：「呵呵呵呵，哈哈哈哈。兒子，你不要你媽媽了？你真的喜歡這個喬小姐？你一輩子都看著冷冷的，沒想到，你卻還是被男女之情給打敗了。」

  齊晟昀：「對，我愛她。就像您當年愛我媽媽一樣，愛她。」

  齊茂林一聽到齊晟昀提到齊晟昀的媽媽，臉孔立即變得猙獰，微微抽搐。

  齊茂林：「可這個小姑娘，似乎對你，沒什麼感情。」

  齊晟昀：「就和媽媽對你，一樣是嗎？」

  齊茂林臉孔更加猙獰，惡狠狠看著齊晟昀。

  齊晟昀：「可我們不一樣的地方就在這裡。我愛一個女人，只要她好就可以了。您愛一個女人，卻非要毀掉她。打電話！我的父親大人！」

  齊茂林和齊晟昀對視。

  齊茂林慢慢拿起手機，按了幾下，說話：「放過她。」

  黑衣人：「是，老闆。」

  電視裡，黑衣人立即停下來了腳步。

  前面緊抓住自己的衣襟，滿臉緊張的蕭月錦，察覺到身後有動靜，立即回頭，看到那幾個黑衣人不再跟隨了，都站在原地，和蕭月錦對視。

  然後那幾個黑衣人，轉身，向遠處停著的他們的車子走回去。

  完事了？他們放過自己了？

  蕭月錦又看了幾秒，確認，心裡稍微放心一些，卻感覺自己的緊張感還是沒消除。

  快跑！

  蕭月錦快跑起來。

  蕭月錦剛跑了很近的一段距離，突然聽到身後車子發動的聲音。

  她腳下不停，心裡擔心那幾個人會開車又追過來。

  她回頭看，看到那兩輛車，在路上調頭，然後往相反方向開走了。

  車燈越來越小，車子徹底消失不見。

  整個昏暗荒涼的路上，只剩下蕭月錦一個人。

  四周靜的可怕，黑的可怕。

  他們好像，真的走了。真的放過自己了。

  蕭月錦繼續不停向前快走，然後眼淚，突然止不住掉出來。

  她真的被嚇壞了。

  她擦眼淚，捂著嘴，可眼淚根本止不住。

  她一邊跑走，一邊哭著。

  可前面根本什麼都看不到。

  這是哪裡啊！

  蕭月錦害怕，哭的更悽慘了。

  齊晟昀看著電視裡手機直播畫面徹底消失。

  齊茂林：「明天，就和黃家聯繫。別讓我，再給你安排直播。」

  齊晟昀：「我會信守承諾。但是，父親大人。我也警告你。我是真的愛喬悅欣。她要是有一點損傷！我不會善罷甘休。」

  齊茂林：「怎麼？不善罷甘休又能怎樣？殺了我？我本來也快死了！這幾個月就會死！」

  齊晟昀冷冰冰的眼神，看著齊茂林：「如果有必要的話，我會用枕頭，按住你，讓你這幾個月，都無法善終。」

  齊茂林看著齊晟昀的眼睛，突然憑空，打了一個冷顫。

  他的眼神，好冷。

  這小子，狠勁上來，這麼可怕。

  齊晟昀：「你死前，我不會再來看你。我和黃柔的婚禮，也不會邀請你來參加。你在我心中，現在，就已經死了。」

  齊晟昀說完，就往外走。

  齊茂林卻在齊晟昀走到門口，手拉住門把手的時候，突然嘿嘿笑起來，然後慢慢說：「小子，我低估你了。你需要的時候，夠狠。這點，你和我一樣。到底是流著我齊茂林的血，我很驕傲。呵呵呵呵，哈哈哈哈。」

  齊晟昀只是略微側頭，掃了一眼齊茂林的方向，然後就開門，出去了。

  他關門的時候，還是聽到齊茂林在笑，在自言自語地說：「兒子夠狠！我可以放心，把一切都交給你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齊晟昀從二樓下來，立即掏出手機，撥打蕭月錦的電話號碼，然後他一邊往外快跑，一邊把手機放到耳邊。

  蕭月錦已經跑不動了，沿著漆黑的公路，往前走著，一邊走，一邊還在啜泣。

  突然蕭月錦的手機響了。

  四周除了蕭月錦低沉的啜泣聲，一點聲音也沒有。

  因此手機鈴聲顯得巨大無比，嚇得蕭月錦渾身劇顫。

  蕭月錦連忙拿出手機，看屏幕，看到來電人，是齊晟昀。

  蕭月錦抹了一把眼淚，臉上的妝容已經被擦花。

  她按了接聽鍵，聲音發顫：「餵。齊少。」

  齊晟昀：「你在哪？」

  蕭月錦：「我……」

  蕭月錦，不敢說自己的地點。

  不能再招惹齊晟昀，他們家族太可怕。

  果然灰姑娘不是那麼好當的。

  就算是蕭月錦這種，假裝的形婚的灰姑娘，也不好當。

  齊晟昀的那個親生父親，齊茂林，剛剛那麼派人對待蕭月錦，而且還不知道把之前還飛揚跋扈的那個同樣可怕的歐陽小姐給怎麼樣了。

  齊晟昀等了幾秒，蕭月錦沒有回應。

  齊晟昀這時候，已經走出了別墅，上了自己的車子。

  他著急，擔憂，同時聲音還帶著憤怒：「回答我。你在哪？」

  蕭月錦突然崩潰，聲音帶著顫抖：「齊少，我很好，你不要管……管我了好嗎？還有，我們說好的結婚，我覺得，我們畢竟是假結婚，不合適，不好。我，我想，我不能答應你，周一，不能去和你辦理婚姻的手續了。抱歉。」

  齊晟昀沉默。

  蕭月錦等了幾秒，看齊晟昀沒有反應。

  蕭月錦：「你聽到我說的了吧？抱歉。我不能嫁給你……」

  齊晟昀：「聽到了。」

  蕭月錦：「還有。我說我不嫁給你，這都是我自己的決定。不是因為其他任何人。是我自己，不想嫁給你，你不要去找別的什麼原因，更不要……不要去找別人的麻煩……就是不要再給我，添麻煩。好嗎？」

  齊晟昀：「你……」

  齊晟昀剛剛只說了一個字，蕭月錦就突然提高聲音，打斷了齊晟昀說話：「我只是一個普通的女孩子。我和你們齊家，是天上和地下。我們差距太大了。差距大到，讓人感覺恐怖……」

  齊晟昀：「我再問你一次，你在哪？」

  蕭月錦：「我不想說，行嗎？」

  齊晟昀：「……不行。」

  兩個人長時間的沉默。

  其實也沒有多少時間沉默，只有幾秒鐘。

  可這種沉默，對他們兩個人，都好像一個世紀一樣，漫長。

  蕭月錦突然咆哮：「你放過我行嗎！」

  齊晟昀也發狠：「我現在就掛電話。然後你乖乖的，用微信共享你的位置。不要讓我，再多說一遍。聽懂了嗎？」

  蕭月錦：「你為什麼！……你……」

  蕭月錦剛說到這裡，電話里，已經傳來忙音。

  蕭月錦：「餵？餵？……啊！！！！齊晟昀！你為什麼非要逼我！我怕你父親！也怕你！我害怕了……啊啊啊啊……」

  蕭月錦痛哭起來。

  徹底崩潰的，痛哭。

  齊晟昀的手機，響起提示音。

  齊晟昀立即點開連結，是蕭月錦，分享了她的位置。

  齊晟昀立即發動車子，車子瘋了一樣，向蕭月錦分享的位置開去。

  十五分鐘後，齊晟昀，開到了分享的位置。

  他距離好遠，就看到蕭月錦，還在獨自，沿著公路往前，只看背影，就是在失魂落魄的走著。

  齊晟昀是必須要保證蕭月錦的安全，才立即趕來的。

  他知道他的父親，為了達到目的，是從來不講信用的。

  齊茂林會反覆無常，會下死手，會不擇手段。

  現在看到蕭月錦似乎沒事。齊晟昀鬆了一口氣。

  齊晟昀決定開到蕭月錦身旁，然後載蕭月錦回家。

  然後他會在車上，明確的，決絕的，好像完全不在乎蕭月錦一樣，告訴蕭月錦，他們彼此以後，永遠不會再聯絡，甚至不會再見面。

  他還可以和蕭月錦，再在一起，相處最後的一段時間。

  然後是永別。

  蕭月錦的噩夢就此結束。

  齊晟昀的第一次人生的心動，也就此結束。

  突然蕭月錦好像聽到了車聲，回頭看。

  齊晟昀剛準備向前開去，卻突然發現，他的身後，有警車的警燈閃爍，一輛警車，從他後面開了過去。

  蕭月錦努力看著身後，看清是警燈閃爍，立即雀躍起來，對警車不住揮手，直到警車終於開到她面前，停下。

  警察下車：「你好，同志。是你報的警嗎？在山裡迷路？」

  蕭月錦，在齊晟昀打完電話後，知道自己電話恢復了信號，立即就撥打了報警電話。

  但報警的是由，她只敢說是在山裡迷路，不敢把關於齊家的內容，多說一個字。

  蕭月錦點頭：「是我。謝謝你們。」

  警察：「上車吧，同志。我們送你回市區。」

  蕭月錦微笑。

  蕭月錦上車，但心裡想的是，齊晟昀正在趕來，如果他來了，發現蕭月錦離開了。

  齊晟昀會不會生氣。怎麼和齊晟昀交代？

  不料她正擔心，她的手機卻突然響起了提示音。

  蕭月錦看手機，是提示她，齊晟昀已經中斷了單方面的位置共享。

  齊晟昀，不再追查她的共享位置了？

  怎麼回事？

  蕭月錦正猜不到這是好是壞的時候，突然蕭月錦的手機再響。

  是齊晟昀發來的一條信息。

  齊晟昀信息內容：「我突然有事，就不去找你了。以後，也不會找你了。」

  他不會來了。

  以後，也不會找蕭月錦了……

  蕭月錦渾身一震。

  這麼好？

  危機，自己解除了？

  好。你不來最好。

  蕭月錦小心的回覆：「好。再見。」

  齊晟昀的信息回的飛快：「你說錯了。是再也不見。」

  蕭月錦看到齊晟昀再次表明，以後永遠不見的態度，心裡更放鬆了一點。

  蕭月錦只敢小心的回覆了一個字：「嗯。」

  然後按了發送鍵。

  齊晟昀，沒有再發送任何信息過來。

  警察：「你沒事吧？」

  蕭月錦對警察微笑了一下：「沒事。麻煩你，送我到市內任何地鐵站就好。」

  警察：「我們會送你回家。」

  蕭月錦：「謝謝。」

  警車開走。

  警燈仍然閃爍。

  等在遠處，蕭月錦完全看不到的黑暗中的，齊晟昀的車子，一直沒動。

  齊晟昀目光中滿含痛苦，看著載著蕭月錦的車子開走。

  蕭月錦，這一輩子，不會再見到了。

  齊晟昀，第一次體會到了一種失落，極度的失落。

  是失戀的感覺吧？

  以前齊晟昀在書中讀到過這種感覺。

  但無法體會。

  現在體會到了，原來，真的這麼難受。

  警車越開越遠，警燈的閃爍，徹底看不到了。

  齊晟昀，還呆坐在車裡。

  心裡還是那麼難過，更加難過。

  但他的表情還是那麼平靜。

  他又呆坐了一會。

  再次在心裡確定，真的一切都結束了。

  真的。

  他發動車子，車子調頭，向相反的方向開去。

  他和蕭月錦的距離，越來越遠。

  他的心，也越來越空空蕩蕩。

  蕭月錦坐在警車後排，看著窗外發呆。

  前面不遠，真的有一個市鎮。

  車裡那個司機，沒有騙她。

  只是這鎮子，步行走過去，也真的要好久。

  突然這時候，蕭月錦的手機震動。

  蕭月錦看手機屏幕，一個陌生的號碼。

  蕭月錦按了接聽鍵：「你好。」

  對方說話的聲音，似乎有點耳熟：「你好，喬小姐，我是齊茂林齊先生的助理。剛剛，我們見過面。您現在，在警車上是嗎？您可以不要給自己找麻煩，故意驚動警察，安安靜靜的，聽我把話說完嗎？」

  蕭月錦眼睛立即瞪大。

  齊茂林的助理？

  齊茂林這個老東西！還沒完？他還要做什麼？

  警察：「怎麼了？喬小姐？有事情嗎？」

  齊茂林這種級數的大佬，警察都未必能起作用。

  蕭月錦立即說：「哦，沒事。我一個朋友。」

  警察點了點頭，繼續開車，不再通過後視鏡，看蕭月錦。

  蕭月錦裝作語調正常：「哦，好啊，您說吧。您有什麼事找我？」

  那個齊茂林的助理，語調冰冷，說話：「你剛才，沒對警察亂說，很好。」

  他們現在，還在監視一切。

  齊茂林的助理又繼續說話：「其實也沒什麼。因為我們齊少，喜歡您。我的老闆，齊老先生，還是對你有點不放心，所以，我們有一個小小的要求，希望你，能配合一下。」

  「小小的要求？」蕭月錦心臟猛的繃緊，「你們，要我，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