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第84章

  「走，咱明天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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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停！」池銳盤腿坐在沙發上連忙放下手機打斷他說話，「沒有明天了，到回國之前我不會再踏出這個家門半步。」

  繼之前的四天之後，池銳又被池嶼拉出去玩了兩天，他現在是徹底不想出門了。

  「別啊，為什麼？我在公司請了半個月的年假。」反正公司不是他一個人的，他請個長期年假公司也倒不了，「你看你這個病一會兒就抑鬱，一會兒就亢奮，我帶你出去玩你什麼都不用想，玩累了回來倒頭就睡，這多好。」

  「......」不能說池嶼的想法完全不對吧，這幾天他確實熬不了夜，國內外巨大的時差讓他跟葉凌發消息徹底變成了輪迴，但池銳還是拒絕，「不要，你們二人世界去，我休息。」

  第二天出門之前，池嶼推開他的門，「你真不走？」

  池銳睡眼朦朧，看著手機上顯示的時間早上六點半，天都沒亮完，他翻身，「不去。」

  「好吧。」池嶼關上門。

  池嶼的精力旺盛到讓池銳懷疑誰才是真的亢奮，他有一種氣血十分足，連中醫看了都會說沒病的感覺。

  等到回國那天，池嶼在飛機上睡了一覺，起來後就摩拳擦掌。

  池淵坐在沙發上，看著他跟屁股長刺了似的，開口道：「能不能坐了？過完年回去學開飛機，省得你閒著沒事渾身長刺。」

  「我當時就看出來了，那小子心思不單純。芽芽當時手劃傷了他比我還著急，憑什麼！」知道池銳跟他談上了是一回事，兩人馬上就要以新身份見面了又是另一種感覺。

  他搬出了經典的那套說辭，「他的面相我就不喜歡。」

  Iron在沙發上睡得四腳朝天，兩耳不聞窗外事，池銳捏著它一隻爪墊，翻了個白眼。

  什麼你看出來的，我不說你看得出來個屁，說不定還一口一個兄弟就聊上了。

  葉家有私人飛機，當年跟風買的，買來之後新鮮了一段時間就停在民兵訓練場，沒什麼需要用到的地方，一停就是六七年，架在那兒跟等身量的模型似的。

  好在這麼些年都有一項額外支出是給飛機全面檢修的，不至於到這種時候沒得用。

  葉家的飛機十點就落地，葉清付帶著四個孩子在街上胡逛，特別是那兩個年紀不上不下的格外高興，看見什麼都想吃一口。

  葉瑾莫在一個水果攤前站著，看著門口桌子上擺的瓶瓶罐罐，「這是什麼？」

  「芒果和酸梅粉哦。」店家回答道，「小朋友要來一點嘛，酸酸甜甜的很開胃的。」

  葉瑾莫轉頭，「哥！我要吃！」

  葉琦澗進水果攤裡頭看了一眼，被眼前紅色的刺球吸引，她問道：「姐姐，這個紅球是什麼？」

  店家說話的嗓音糯糯的，「這個是紅毛丹哦，甜甜的。」

  葉琦澗：「哥！我要這個！」

  江歆桐說是葉凌帶大的都不為過，跟他們幾個出來最愛黏著葉凌，為兩個屁孩子付款的掃尾工作就落到了他身上。

  葉清付嘆了口氣，「在家少你們吃的了？」

  「出來玩的感覺不一樣。」葉瑾莫說完躥了出去，在一家清補涼店前把剛剛的場景又演示了一遍。

  葉凌往上抱了抱江歆桐，「小桐有什麼想吃的嗎？」

  江歆桐看著前面的糖果鋪子，伸手指了指，「棉花糖。」

  展示窗內擺放這形狀多樣色彩鮮亮的大號棉花糖，鬆軟的糖絲被掐成四層的花朵最外邊是一層粉色的圓圈將花朵圍在裡面，頂上撒著七彩糖針和圓潤的珍珠糖。

  小江同志的要求當然要滿足，七分鐘後，江歆桐手裡舉著有她半個大的彩色棉花糖被葉凌抱出來。

  葉瑾莫湊著腦袋過來，臉上笑嘻嘻道：「小桐啊，給舅舅吃一口好不好？」

  江歆桐有些糾結，她伸手撕了一片塞在嘴裡，然後把多了個缺口的棉花糖往葉瑾莫面前送了一下。

  葉瑾莫過後，葉琦澗也湊過來，「小桐，姑姑也要。」

  江歆桐又猶豫了一下，吭哧吭哧撕了兩片下來吃掉才給她遞過去。

  葉清付想融入他們，跟在葉琦澗後面排隊，江歆桐看這幾人一個接一個來，自己吃了三口最外層的花瓣都沒吃完一個，那邊最外側的粉色棉花糖已經沒了。

  她把棉花糖交到葉清付手裡，轉頭對葉凌道：「舅舅，再買一個。」

  葉凌聽到她的話笑了起來，「這一個不夠吃嗎？」

  「嗯。」江歆桐點頭，「舅舅和姑姑都要吃，我也想吃，等叔叔來了就沒有了。」

  「你要給叔叔帶啊？那咱們再去買一個。」暑假過後給小桐請了一些興趣班的老師找喬芸的次數都少了很多，池銳也不怎麼去橫舟苑，仔細算算，兩人已經好幾個月沒見了。

  「誒？小桐不要這個了？」葉瑾莫問道。

  「嗯。」江歆桐點點頭，圓潤的雙眼像是兩顆漂亮的玻璃珠，晶亮透徹。

  葉瑾莫眼中滿是喜愛，他小外甥女真可愛，「哦~那我只能勉為其難幫小桐吃掉了~」

  這個棉花糖在江歆桐手裡顯得很大，但是落到兩個發育很好的十幾歲孩子手裡就顯得尺寸非常正常，葉清付湊著熱鬧嘗了兩口，剩下的那些被兩人瓜分。

  池銳十二點下了飛機就往酒店趕，跟逛完會去的葉凌一行人正好前後腳。

  江歆桐一手拿著被袋子包裹的棉花糖趴在葉凌的肩上，雙眼出神地望著袋子上方被微風吹得一晃一晃的尖角。

  她眼尖地看到在酒店對面下車的池銳，身量高挑的人穿著寬鬆印花黑T和同色工裝長褲，身側的年輕人腳踩運動鞋，白色長褲搭著上身色彩艷麗的花襯衫。

  葉凌拐進酒店長廊前，江歆桐喊道：「我看到叔叔了。」

  「哪兒呢？」最先出聲的不是葉凌，反倒是葉瑾莫，「我嫂子在哪兒呢？」

  「門口，叔叔下車了。」江歆桐掙扎著下來，順手把棉花糖塞進了葉凌手裡，朝門口跑去。

  池銳剛進門，就聽見一道久違的聲音，「叔叔！」

  看見某人又把自己當做一個「小炮彈」飛過來，池銳快步上前接她，「小桐今天真漂亮。」

  他捏著江歆桐的鼻尖搖了一下，惹得小姑娘痒痒地笑了一聲。

  「叔叔，我給你留了棉花糖！」

  「是嘛，謝謝小桐，棉花糖誰買的呀？」

  「舅舅買的，我們剛剛買了好多好吃的。」江歆桐雙手比劃著名，那模樣童真又有趣。

  「那你們走了多久的路啊？」

  「嗯......」江歆桐思考了片刻，摁亮了手腕上的電子手錶，「有兩個小時了。」

  「辛苦我們小桐了，累壞了吧？」

  「舅舅抱著，我不累的。」

  有長輩在場，葉凌幾人走到池銳面前站的筆直，朝著後方的池淵和季秋茵道：「叔叔阿姨好。」

  池淵和季秋茵看著面前四人齊刷刷的身板點頭回應。

  江歆桐見他們都喊了，看著兩人的年紀好像跟外公差不多，喊道：「爺爺奶奶好。」

  池淵就池嶼一個孩子，自然會羨慕那些有女兒的，他笑得慈祥，「爺爺可以抱抱你嗎？」

  江歆桐看著他，面前的爺爺跟池爺爺長得有些像，但是好像比池爺爺更嚴肅，可是笑起來一點不嚇人，她伸手道：「抱。」

  有了池銳這層關係，這一次葉凌可以正式地對著池嶼道：「哥。」

  「嗯，你好。」池嶼在飛機上講得多麼氣急，但到底還是要給池銳面子。

  其實他很想給葉凌甩個臉子，但他的家教不允許他這麼做。

  錢建軍跟酒店服務人員一起卸下行李，這邊一年四季都不冷，不需要帶厚衣服，因此行李不算多。

  池淵開口道：「好了，不要在門口站著了，先去房間收拾東西吧。」

  Iron跟在人群後面靜悄悄，這會兒倒是叫了兩聲附和。

  「狗狗。」遇到毛絨動物的江歆桐眼睛就開始冒星星，盯在那兒移不開。

  小孩子的手心容易出汗，熱熱的軟軟的，像個剛出爐的小白饅頭，自從池銳也長大之後，他就沒怎麼抱過小孩，現在抱著她稀罕得不行，任由江歆桐抓著他的手指。

  見江歆桐對iron感興趣，他道：「等會兒讓小狗陪你玩好不好？」

  「好！」

  池銳跟在後面與葉凌並排，「腳好了？抱著小桐走兩個小時？」

  「沒事的，就是崴了一下不嚴重。」說起這件事葉凌真是羞恥想把自己埋進地里，他在訓練場的水泥地上走路平地摔把腳崴了，被其他三人笑話了一下午。

  他把手裡的棉花糖遞過去，「給你的。」

  「小桐沒有吃嗎？」他看著這束完整的糖花，被太陽照得有些縮水但形狀依舊漂亮。

  「這是第二個，第一個小桐吃兩口被他們搶了。」說著朝前面走的三人示意了一下。

  前面三人像是沒聽見面色如常，但都壓下了腳步，與前面拉開一下距離，葉瑾莫落下走到池銳身側，「嫂子，你別聽他瞎說，我們才沒有搶小桐的糖。」

  這聲「嫂子」聽著格外陌生卻又帶著別樣的感覺，心底油然升起一股愉悅的情緒。

  他沒有見過其他三個同輩，但在見到第一面他們就能這麼毫無芥蒂地用這個稱呼又怎麼不讓人欣喜呢。

  池銳今天戴的隱形眼鏡，清冷的眉眼笑起時顯得格外溫柔，順著葉瑾莫的話語氣和緩，「那他真過分，亂講話。」

  葉凌已經習慣了池銳時不時跟他唱反調，伸手與他落在身側的那隻手十指相扣，用上點勁表示抗議，池銳的大拇指輕揉著他的拇指關節，三兩下就能將他安撫下去。

  鑑於他們這次人多又是臨時起意，只能提前十天與酒店溝通讓他們騰出兩層樓的房間，十六間房夠他們挑的。

  池嶼先一步拉著池銳進了一間雙床房，「iron，過來。」

  Iron在人群里晃悠，偶爾停下看一眼牆上的藝術畫作好不悠哉，聽到池嶼喊她屁顛屁顛地跑了過去。

  池嶼從錢叔那接過行李，關上門，對查看室內環境的池銳道：「我就是覺得你在誆我，你真的是在上面的？」

  「我什麼時候跟你說我在上面了？」池銳張口就來。

  「你之前，在那個湯池子裡，你那全在你掌控里的表情那不就是這意思嗎？但是我直覺告訴我，我家白菜被拱了。」各種意義的被拱。

  「你是這麼理解的？」兩人對視幾秒，最後他笑了一下，聳肩，「跟他比我會弱一些。」

  池嶼難以置信，「你不是那個意思？」

  「當然不是，你從哪裡覺得我能壓得過他？他一隻手能扣我兩隻手。」

  池嶼雙手抱臂，站在那撇著嘴。

  Iron在他腳邊來迴轉圈，不明白外公怎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