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金盆洗手

  第33章 金盆洗手

  砰！砰！砰！

  衡山城劉府，今天鑼鼓喧天、鞭炮齊鳴，原來是衡山士紳劉正風要金盆洗手退出江湖。

  一大早，劉府上下便忙碌起來，布置著宴請的酒席，招待著來往的賓客。

  而劉正風也是一早站到了門前，迎接各方尊貴的客人，比如五嶽劍派的同道，正道各派的代表，以及江湖上頗有名望的散人高手。

  正當劉正風跟泰山派天門道長寒暄時，前方一大群人緩緩走來。

  劉正風仔細一觀察，竟然是華山君子劍、衡山定逸師太聯袂而來！

  趕緊跟天門道長告罪請他入座，劉正風稍微整理了下儀表，便迎向岳不群，衡山定逸自然靠後了。

  這幾年君子劍岳不群名聲日漸強盛，實力也越發高深莫測，他們這些五嶽劍派的一流高手，都猜測他跨入了江湖難見的絕頂高手行列。且他曾經做過抗魔聯盟一段時間的代總帥，地位名望都在恆山定逸之上，先迎接他那是應該的。

  

  說實話，這次金盆洗手雖然向各派都發了請帖，但他屬實是沒有想到岳不群親自來了，就連恆山定閒都只是派了師妹定逸過來。

  這波重視，著實令劉正風有點感動！

  「岳師兄！有失遠迎，恕罪恕罪！沒想到您居然親自來了。」劉正風抱歉行了個江湖禮，跟岳不群告罪。

  「欸！何罪之有，劉師弟急流勇退，跳出江湖名利場，我為你感到高興還來不及，怎會怪罪！」岳不群一把扶住劉正風不讓他行禮。

  而後劉正風又招呼了一下定逸師太，就想帶著眾人入座了。

  岳不群此時攔住劉正風，微微指向自家隊伍後面跟令狐沖閒聊的青年低聲說道：「劉師弟，那位是福威鏢局少鏢頭林平之，也是來參加你的金盆洗手大會的，你可不能馬虎。」

  劉正風一驚，差點忽視了最關鍵的人！

  劉正風上前一把拉住林平之的手招呼道：「林賢侄，多年不見，都長成英武少年了啊，剛才竟一時沒有認出來，罪過罪過！」

  林平之有些尷尬，他倒是認識劉正風，基本上各大派十年前參加了抗魔聯盟的高手他都認識，劉芒專門帶著他一一認識過，但關係卻是只是一般，一下子這麼熱情，他受不了。

  劉正風敏銳察覺林平之的心思，立刻鬆手閒聊幾句，然後將眾人帶到席上，親自安排上座。

  作為今天的主角，劉正風不可能一直待著招呼他們，招呼弟子好生照顧後，便又出門迎客了，直到日上三竿，賓客才基本到齊。

  將近午時，五六百位遠客流水般涌到。丐幫副幫主張金鰲、鄭州六合門夏老拳師率領了三個女婿、川鄂三峽神女峰鐵老、東海海砂幫幫主潘吼、曲江二友神刀白克、神筆盧西思等人先後到來，眼看儀式就要開始。

  林平之左等右等等不到自家爹娘到來，心裡越加不忿。

  他這兩天要不是有華山派接濟，飯都要吃不起了，兩個老傢伙倒好，玩兒的正事兒都忘了！

  不過看著坐旁邊一桌的華山弟子們，倒也沒那麼難受。

  兩天前他本來的打算是找令狐沖借點錢度日的，結果這酒鬼摸遍全身之只摸出了十文錢，想要兩個人在城內過兩天，那是不可能的。

  兩人又看向儀琳，小姑娘紅著臉摸了摸，一文沒有.

  正當兩人不知所措時，儀琳一語驚醒夢中人，他們身上沒錢，田伯光身上有啊！

  令狐沖立刻衝到樓下尋找，發現過去一天了田伯光還在掙扎，滿身血肉模糊，全是自己撓的！

  田伯光本來就腹部中刀沒有處理，又經過了近五個時辰的折磨，居然還沒死，令狐沖打了個寒戰，暗嘆好歹毒的手法！

  看著血淋淋的場面，令狐沖有些踟躇，有點下不了手。

  但林平之可不管這些，這人一看就是中了爹的生死符，想來也不是什麼好東西，殺了取錢也算是替天行道了。

  手中寶劍一轉，雪亮劍鋒突兀出鞘，冷艷劍氣瞬間衝出，直向著田伯光脖頸而去。

  眼見就要削首，夜空下突然傳來一聲爆呵：「賊子住手！！」

  一道劍氣疾馳而來抵消了林平之的劍氣，而後一位中年尼姑持劍攻向來。

  林平之冷笑一聲，全真劍法施展而出，幾息之間便和來人交手了十數招，又是十幾招過去，來人已被林平之完全壓制住！

  正當林平之想要使出絕招斬殺來敵之時，一道青色身影疾馳而來站到了林平之與中年尼姑之間，臉上紫氣沸騰一瞬，左右手同時出擊奪下了雙方長劍！

  這並非來者實力恐怖到一招便可制服他們，只是二人皆認出了來人身份從而順勢收手，免得傷到熟人。

  岳不群收功吐氣，將長劍射出插回二人劍鞘，而後詢問道：「平之、定逸師太，伱二人為何動起手來，可是有什麼誤會！」

  此時發呆的儀琳一下子反應過來跑過去抱住定逸解釋，令狐沖也來到岳不群身邊補充，一番講解，眾人才搞清楚發生了什麼。

  原來是林平之想要殺田伯光時被定逸看見，這田伯光滿身泥濘加之天色暗淡被定逸誤認為乞丐，以為林平之想要殺乞丐取樂，這才動起了手。

  得知自己誤會了，定逸倒是知錯能改，直接就跟林平之道歉了，完全不在乎她一個長輩給晚輩道歉傷不傷面子。

  當然，田伯光還是死了，定逸師太得知儀琳險些遭他毒手後，一劍刺死了他。

  死前，田伯光眼中露出解脫與歡喜，發誓下輩子絕對不作惡，免得又遇到劉芒這種惡魔。

  定逸都來了，儀琳自然是要跟著回去的，令狐沖也是同理，他們都在衡山城內找了落腳點，自然是待在一起。

  岳不群了解到林平之的情況後，熱情邀請林平之跟他一起到華山落腳點居住。既然是熟悉的岳伯伯邀請，林平之也就答應了。

  只是兩天下來，林平之就和華山眾人混熟了，特別是和令狐沖，一起喝酒練武聊天打屁，險些結拜成兄弟。

  只是華山小師妹岳靈珊總是纏著令狐沖，打擾他們交流兄弟情義，搞得林平之看到岳靈珊就煩！

  結束回憶，林平之發現全場安靜了下來，都是震驚地看著門口方向，好像來了什麼不可置信的人一樣。

  林平之轉頭一看，眼睛露出喜色，竟然是他爹娘來了，他們果然沒忘記我！林平之眼冒熱淚，竟然找回了幾分小時候父親教他練功，母親給他擦汗的感動！

  劉芒昂首挺胸跨入門內，身後王婉落後半步緊緊跟上，無形的氣場籠罩整個庭院，人們只覺得進來的不是渺小人類而是萬米高山！

  磅礴、堅韌、沉重、不朽！

  這！這就是武林雙極林總鏢頭嗎？太可怕了！

  眼見全場無聲，劉芒露出微笑收斂氣勢，向著劉正風道：「劉師弟，多年不見，可還安好？我聽聞你打算金盆洗手退出江湖，為兄特來恭喜，順便做個見證，你不會不歡迎我吧？」

  劉正風回過神來後大喜道：「歡迎歡迎！林盟主親自駕臨，蓬蓽生輝啊，只恐準備不足，怠慢了您啊！還請上座！」

  劉正風一邊引著劉芒王婉到上座，一邊暗自驚喜，我面子真大，堂堂福威鏢局總鏢頭親自為他的金盆洗手做見證，江湖誰敢不服？

  誰要是敢來破壞儀式或者之後找他麻煩，那都是打武林雙極之一的臉，他隱退後的安全保障一下子大了不知道多少！

  吉時已近，忽聽得門外砰砰兩聲銃響，跟著鼓樂之聲大作，又有鳴鑼喝道的聲音，顯然是官府來到門外。

  群雄一怔，還沒等他們想明白官府過來做什麼，就見到劉正風穿著嶄新熟羅長袍匆匆迎了一個官員進來。

  而後見禮、宣旨、接旨、打發一套流程，竟然是劉正風花錢買了個參將的官職！

  江湖和朝廷是兩個世界，武林中人素來看不起朝廷眾人，朝廷也同樣看不起武林人士。

  等到官員離開，群雄按捺不住交流起來，對劉正風買官的行為表示鄙夷，說劉正風趨炎附勢，芝麻綠豆的小小武官，也值得他卑躬屈膝！

  劉芒在一旁聽得眼皮子直跳，我的天，這些傢伙是瘋了嗎。參將啊，在明代那可是只在總兵、副總兵之下的高級武官了，放到清朝也是正三品的武官，這還芝麻綠豆大小！

  總之，劉芒大受震撼，江湖人士不愧是江湖人士，對朝廷那真是了解有限。

  不管眾人是鄙夷還是無視，劉正風已經是朝廷在冊參將，任何人想動他都得考慮下朝廷的感受。原著里嵩山派敢殺劉正風家人，得虧是劉正風這官位是買來的，上面已經收到錢了沒人為他做主，要不然，嵩山派怕是當月就得被當成造反賊寇消滅！

  劉正風走到群雄身前，滿臉堆歡，揖請各人就座。劉芒不覺得他做得不對，當場就坐了，其他人看著劉芒都坐下了，他們也不好再甩臉色，只能跟坐下。

  萬事俱備，只等洗手儀式正式開始了。

  劉正風眼神示意，米為義端出一張茶几，上面鋪了錦緞。向大年雙手捧著一隻金光燦爛、徑長尺半的黃金盆子，放在茶几之上，盆中已盛滿了清水。只聽得門外砰砰砰放了三聲銃，跟著砰啪、砰啪地連放了八響大爆竹。（原文）

  而後劉正風最前方抱拳行禮，眾人回禮，而後便是分作兩段總計近四百字的表態發言，說道「若違是言，有如此劍」時，右手一翻，從袍底抽出長劍，雙手一掰，啪的一聲，劍鋒斷成兩截！

  順手讓兩截斷劍墮下，嗤嗤兩聲輕響，斷劍竟插入了青磚之中！

  群雄駭然，斷劍憑藉自重便可插入青磚，顯然是神兵利器。這樣一柄寶劍，劉正風竟然輕鬆用手指掰斷，可見功夫了得，可惜自甘墮落去投靠官府。

  前戲結束，劉正風擼起袖子正要洗手，忽聞門外有人厲聲喝道：「且住！」

  劉芒嘴角微揚，該來的總算來了，這一次有我在，看你嵩山派怎麼辦！

  原著寫的皇帝下旨封劉正風為參將顯然是不對的，開頭就是奉天承運皇帝詔曰，這一般用於需要全國知曉的聖旨上，一般是朝廷大典、皇帝祭祀或太子登基等重要國家大事時採用「詔曰」，對象是全體帝國成員。封一個參將顯然沒必要用「詔」，敕曰比較合適。

  還有個小知識，「奉天承運皇帝詔曰」的斷句是「奉天承運皇帝，詔曰」，而不是「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