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一章向老爺子的決定

  等向晚他們把地窖收拾好後，這太陽已經到了正當間了，向忠去向家老宅已經有一個多時辰了，可是還是沒有回來。

  「姐，我想回家去看看。」自從進屋後就一直低頭沉默著坐在板凳上的向午，突然抬起頭，看看三個姐姐，堅定的說道。

  「小午，你還小，你回去也幫不上咱爹的，其實我也想回去，可是。」向早也想回家去看看，但是她知道自己回去，只會讓向老太太更加火大，所以只能心裡焦灼著。

  向晨坐到向午身旁，本來也想勸阻他，可是她自己也想回去幫爹，所以啥話也沒說，只是拍了拍他的手。

  「早兒姐，我不小了，是大孩子了，我怎麼說也是咱家的第二個男子漢，我得回去和咱爺說，分家不是咱爹想的，是大伯和三叔他們逼得，咱一家子搬走是被逼的。」向午激動的站起身來，握緊兩隻小拳頭，對姐姐們說道。

  向晚剛想說大家一起回去一趟，只見向忠從門外慢慢走了進來。

  

  「爹，你回來啦。你還好吧？」向晚姐弟四個看向忠回來了，忙圍了上來。

  向忠看起來是又疲憊又狼狽，臉色蒼白，嘴唇乾裂，連走路都有些趔趄，但是他看看為他擔憂的四個孩子，還是強打起精神來，摸摸小兒子、小女兒的頭，然後再看看兩個大女兒，努力擠出絲笑容來，「孩子們，爹沒事，爹很好。」

  向晚他們把向忠扶到座位上坐好，向早倒了一杯茶遞給向忠，向忠把茶杯接過來，只是拿在手裡發呆並不喝。

  向晚他們看向忠發呆，並沒有再繼續詢問，只是靜靜等著向忠說話。

  向晚看向忠的表情，心中很是忐忑，「可以想像的到，爹回老宅以後肯定會遭到向老太太向賢他們的責難，但是遭到責難之後，他會不會又被向老太太拿住呢，或者向老爺子要向忠搬回向家老宅去，那爹會不會就答應下來了呢。如果答應搬回去了，那這段時間的努力可就要白費了。」

  過了好大一會，向忠才從思緒中緩過神來，看看圍在他身旁站著的向晚姐弟四個，忙對他們說道，「孩子們，不用圍著我，我沒事，你們都坐下吧。」

  「爹，你先把茶水喝了吧，你嘴都乾的裂了。」向早對向忠說道。

  向忠依言把手中茶水喝了，然後把杯子放回到身旁桌上。

  「爹，你回去後，都發生什麼事了啊？我奶我大伯他們沒為難你吧？」向晚看向忠的情緒稍微平復了，便出聲詢問向忠在老宅的遭遇。

  「這，還好，沒為難我。」向忠略頓了頓，只回了這麼一句，便低頭不說了。

  向晚姐弟四個知道向忠說的不是真的，只是不好揭穿，怕傷了向忠的自尊。

  「爹，我爺他們找到我四叔了嗎？」向晚低聲詢問道。

  「沒有，你爺說他們到了那賈孝西說的康莊鎮，把大街小巷轉了個遍，又挨家挨戶的打聽，可大家都說沒見過你四叔，然後你爺他們又去了附近村子，都沒找到，他們在那待了十多天，身上的盤纏都用完了，可還是沒找到你四叔。他們又在那邊找零活邊賺錢邊找，最後實在找不到了，他們就回來了，你爺這次可真受大苦了。」向忠哀痛的說道。

  「爹，咱一開始就知道這都是大伯的奸計，可我爺他不知道啊，他是抱著那麼大的希望去的，可是最終失望而歸，這巨大的失落感比他這一路上吃的苦還要折磨人啊。」向晚邊給向忠又續上一杯水邊說道。

  「唉，是啊，我看你爺頭髮都白了，他出發前頭髮還是黑的多呢，這一去十幾天好像老了十幾歲了。」向忠端詳著杯里的水，竟然留下了兩行淚，又連忙用袖子把臉遮了。

  向晚向早他們知道說什麼也沒法寬慰爹爹的心，便靜靜的坐到旁邊陪伴著他。

  「唉，都是向賢那個畜生造的孽。可是，直到我離開，那畜生都沒有回來，不知道因為里長說過不讓他進村，所以他白天不敢回來。還是因為他良心未泯，不敢看被自己苦苦欺騙，此刻哀痛無助的親爹娘啊。」向忠悲憤的說著，因為情緒激動，他手裡端著的水杯劇烈搖晃，水都晃到了地上。

  「他才不是良心未泯呢，他如果有心啊，就不會明知道四叔沒在那康莊鎮上，還找那賈孝西假扮知情人來騙爺爺和奶奶，讓爺爺遠走幾百里地去找四叔，辛苦奔波，吃苦受累，最終沒找到失望而歸。他的心是讓狗吃了吧。」向晚憤怒的罵道。

  「唉，你們沒看到，你奶哭的慘啊，我從沒有看她這麼傷心過。」向忠沉聲說道。

  「可以想像得到，我奶是一直盼著爺能帶著四叔回來的。」向晚回道。

  「爹，你給我爺把咱分家的事情經過說了嗎？我爺說讓咱搬回去，還是？」向晚比較緊張這個問題，最終忐忑的詢問道。

  「我把事情經過都跟你爺說了，你爺先是打罵你大伯唯利是圖，是糊塗東西，後來他又沉思了好大一會，最後說了，既然咱一家子搬出來了，就不用回去了，好好過日子吧，等明兒個你大伯三叔回來了，立字據，正式分家。」向忠安慰的看著四個孩子，又接著說道，「你爺還說要分給咱兩畝地，幾袋糧食，但是我沒要。」

  向晚贊同點了點頭，「爹，你做的對。」

  向晚知道能得到這麼一個結果，向忠肯定經歷了身體和心理的雙重壓力，向老太太肯定是恩威並是，破口大罵，甚至是拳腳相加，但是向忠扛下來了，沒有投降，這已經是做出了很大的進步了。向老爺子要給的地和糧食自然是不能要的。現在向老爺子點頭了，立分家字據了，這分家的事就算正式定下來了。

  「但是。」向忠似有難言之隱，他看看四個孩子，感覺不太好說出口。

  「爹，您說吧，是不是我奶提出啥要求了？」向晚看向忠說話吞吞吐吐似有難言之隱，猜測著肯定是向老太太提出了什麼過分的要求了。

  「是，你奶說，她說讓咱把銀子還回去。」向忠說完低下了頭，又接著說道，「但是你爺不讓我聽你奶的，說那銀子就當是分家分給咱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