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大伯歸家

  「這是誰家的馬車啊？」向晚疑惑的問道。

  「大姐，那是大伯家的馬車。」向早對姐姐回道，「大伯一家子每次回來，都是坐的這輛馬車。」

  原本高興著往家走的四人，立馬停住了。

  「哼，每年收完糧食，大伯都會回來，等他們一走，家裡就得少一半的糧食啦。」向晨小臉緊繃，憤憤的說。

  「我怎麼感覺，他這次回來，怕不是只為家裡糧食那麼簡單呢。」向晚眉頭擰到一塊，頗為憂慮的想道。

  

  「早兒、晨兒、午兒，咱回家吧，一會到家，如果有什麼事發生，不要慌亂，有姐姐呢。」向晚對弟弟妹妹說完，拉起弟弟妹妹的手繼續往家走。

  剛走進大門，就聽到從上房傳出向良的聲音，「二哥，這是好事啊，大好事一件，你這有啥好反對的呢。」

  「是啊，二弟，這是打著燈籠都找不到的大好事啊，孫家是鎮上的大戶人家，早兒嫁過去以後，那不就是吃香的喝辣的，享福去了嘛。」這是向晚就見過一面的大伯，向賢的聲音。

  聽到向早的名字被提起，向晚向晨向午都一起看著向早，向早原本紅潤的臉頰一下子變得蒼白，身體也有些發抖。

  「老二，你倒是說句話啊，你大哥和三弟說這孫家家大業大，是個大戶人家，早丫頭嫁過去，委屈不了她。」這是向老太太的聲音，語氣一如往常對向忠說話的急躁不耐煩。

  「對啊，二弟，你倒是說句話啊。」向賢再次發問。

  「早兒還小，還不到定親的年紀呢。」向忠回了句，然後又問道，「再說了，這孫家我也聽說過，條件是不錯，但是孫家有兩位小姐，都已經出嫁，僅有的一位公子今年才5歲，遠不到定親的年紀。不知道大哥你要把早兒說給孫家哪位公子？」

  「啊，這個嘛，你知道孫老爺嗎？孫老爺的夫人一直臥病在床。」向賢說了一句，看看向忠的臉色，繼續往下說，「孫夫人一直臥病在床，沒法操持家事，所以孫老爺想要納妾，雖說是納妾，這孫老爺的要求很高，這不，他聽說咱家早兒品貌端正，是個好姑娘，所以就托人讓我來說和說和，如果咱這同意了，就派人來接。」

  「你說什麼？定給孫老爺？當妾？這孫老爺都快五十啦，跟咱爹娘差不多歲數，早兒才十二歲，她還這么小，怎麼能嫁給那麼大歲數的人呢？」向忠不敢相信的對向賢吼道，聲音里透著離奇的憤怒。

  聽著屋裡的對話，向早身子一趔趄，眼看著就要暈倒到地上，向晚立馬扶住了向早，顧不上繼續聽屋裡人的對話，扶著向早回了西屋。

  向晚把向早放到炕上躺好，然後對向晨向午說道，「晨兒，快去打盆涼水，午兒，去拿塊乾淨毛巾。」

  等向晨把水打來，向午把毛巾拿來，向晚把毛巾放涼水中浸濕，擰乾後給向晨擦臉。

  向早從呆愣中驚醒過來，兩隻手緊緊抓著向晚的手，眼露絕望，對向晚哀痛道，「姐姐，你說我該怎麼辦？我不想嫁人，我不想嫁給孫老爺，嗚嗚嗚。」

  向早埋頭痛哭起來。

  「早兒，別慌，有爹呢，爹不是沒答應嗎？爹不答應，其他人就不能強迫你嫁。」

  「奶和大伯他們如果硬逼著爹答應呢，那怎麼辦？爹扛不住呢咋辦？」向早的悲傷並沒有因為向晚的話而減少。平時雖然從來不說，但向早很清楚，自己的爹在這家裡，在奶心裡的分量如何，她不能確信爹能保住她。

  向早哀切的哭訴著。平時的她表情一直是淡淡的，不言不語的干農活幹家務事，沒有抱怨，不會推辭，但是現在的她真切的感覺到自己的命運是不受自己掌握的，干再多的活都沒用這一悲慘的現實。

  「早兒，只要你不願意嫁，就沒人能強迫你，姐姐跟你保證，我不會讓任何人傷害你，不會讓任何人傷害咱一家人。」向晚抓緊向早的手，堅定的對她承諾道。

  向早聽了向晚的話，慢慢停了哭泣，對向晚說道，「姐姐，早兒信你。」

  等安撫好向早，給她擦淨臉上的淚痕，向晚便讓向晨在屋內照看向早，自己帶著向午回到院裡，凝神聽上房裡的動靜。

  「孫老爺說了，只要咱家同意早丫頭嫁過去，他虧待不了早丫頭，也虧待不了咱家。」向賢說完這句話，跟三弟向良使了個眼色，又緊著說了一句，「孫老爺說彩禮能給咱家100兩銀子呢。這可不是個小數目，咱家這日子正艱難著，需要銀子不是？」

  「我不賣閨女，這事沒得商量。」向忠堅決的回了一句。

  向晚在院裡聽到向忠回絕的話語，有些放心下來，只要向忠不答應，別人就做不了主，可是接下來屋裡的對話，又讓她的心不安起來。

  「二哥，你不要只想自己好不好？早丫頭嫁過去吃香的喝辣的，過大少奶奶的日子，可能她自己還巴不得呢。

  「早兒是啥樣的孩子，我比任何人都清楚，她不想過啥大少奶奶的日子。而且，孫老爺脾氣暴躁在鎮上是出了名的，他夫人一直生病，就是他虐打成疾的。」向忠憤憤的回了一句，他一年也得去鎮上好幾次，孫府孫老爺的傳聞他還是知道的。

  「再說咱家這不正困難呢嘛，需要錢過日子，等咱爹把四弟接回來，得給他治病，養身體，需要不少銀子呢，到時候這錢去哪弄？娘，您說呢？」向良又特意提到了給向科治病的事，然後看向自己的向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