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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原來是母子

2024-05-04 17:01:08 作者: 韌萱

  都過去一刻鐘時間了,向老爺子還沒回來,靠牆頭上看熱鬧的人還在熱烈的討論著。通過他們的討論,向晚約莫知道了現在的情況,這裡是隱月村,自己是向家人,向姓在村里是孤姓,村里只有這一戶向姓人家。向家的大家長是向榮向老爺子,年輕時曾讀過一些書,在外經商,走南闖北,頗有些見識,所以村里人都很敬重他。

  向老爺子的妻子張氏,也就是站在院中間,讓自己兒子去死的老太太,年輕時很是漂亮,很得向老爺子的寵愛。向老爺子和張氏共育有四子一女,小女兒向蘭嫁到了鄰村。向老爺子的四個兒子分別是大兒子向賢,二兒子向忠,三兒子向良,四兒子向科。而原身就是向忠的大女兒,名字也是叫向晚。這古代的向晚今年十三歲,有兩個妹妹和一個弟弟,大妹向早今年十一歲,小妹向晨今年八歲,弟弟向午今年剛滿六歲。

  「向晚、向早、向晨、向午,看來這給孩子起名的人是以這四個孩子的出生時間為準為孩子命名的。」向晚思考道。

  隨著院外人越討論越熱烈,向晚了解的情況就更多了。原來這向老太太張氏性格十分的乖僻,自己喜歡的『捧在手上怕摔著,含在嘴裡怕化了』,而不喜的則是死在面前也不會流一滴淚。而這向忠自小便不受母親張氏的喜愛,向老爺子雖然對兒子們並沒有很明顯的偏倚,但是不知什麼原因,向老爺子對二兒子的關心也有意無意的少了很多。而在這四子一女中,張氏最喜的就是這失蹤的四兒子向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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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家都散了吧,正麥收呢,快都忙去吧。」一個深沉渾厚的老年人的聲音從大門外響起。

  聽到聲音,圍在大門處的人都自覺的往兩邊閃開,剛才在院門外聊天的黝黑臉漢子恭敬的喊了一聲,「向老伯,您回來了。」

  「哎,黑子,讓大家都散了吧。」老人回復道。

  聽到院外的對話,向晚往大門處看,一位黑紅臉膛,高瘦身材,滿眼血絲,渾身透著悲傷疲憊氣息的老人,正從人群閃出的通道往院裡走來,向晚心想這進門的應該就是向老爺子了。在他身後一起跟進來的還有一男一女兩個中年人和四個半大小伙子。

  「我出門前不是告訴你,讓你好好在炕上躺著嘛,你怎麼又起來了,還在院裡鬧,鬧的四鄰都不安,你還嫌咱家的晦氣事少嗎?」向老爺子無奈的沖自己的老伴張氏喊道。

  看到當家的回來了,張氏罵人的氣勢頓時低了下來,剛剛還揮在半空里的手悄沒聲的垂了下來,抻了抻衣服,又撫了把凌亂的頭髮。

  「當家的,你回來了,不是我要鬧的,是老二氣我。」張氏申辯道。

  張氏心裡很清楚,自己上午做的事不能讓向老爺子知道。雖然向老爺子對她一直敬愛有加,內宅的事也都讓她做主,向老爺子一般不插手,但是逼兒子和孫女去死這件事卻是犯了他的大忌。她不能讓向老爺子知道真相,她得在向忠說話之前讓向老爺子信她的話,把事情矇混過去。

  「當家的,你得為我做主啊,我聽說咱科兒遭遇了土匪,下落不明,可能已經遭遇不測,我這跟他走的心都有了。可是這老二不來安慰我不說,他還來氣我,說了一些忤逆的話,這不孝的兒子,存心想氣死我啊,我就說了他幾句,他就咒咱科兒永遠回不來,死在外頭,我氣不過打了他兩下,晚兒這臭丫頭跳出來替她爹出頭,所以才造成這樣的後果,當家的,你要為我做主啊。」張氏對著向老爺子哭訴道。

  「還真是惡人先告狀。」向晚撇了撇嘴,略低下頭,腦中飛速旋轉,考慮著接下來該怎麼辦,「看來自己在21世紀已經是死了,死後又在一種神奇的際遇里重生到這古代少女的身體裡。可是既然老天爺給了自己一次重新來過的機會,就不能辜負了它的好意。要活下去,好好活下去,為自己,也為小小年紀就失去生命的這古代向晚。」

  「老二,你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向老爺子朝蹲在院中,正抱頭哭泣的二兒子向忠提問,語氣中滿是猶疑。

  在向老爺子的印象中,二兒子向忠在這個家裡是沒有什麼存在感的。他記得二兒子出生的時候,妻子張氏難產,疼了三天三夜不見孩子出生,當時自己在產房外面轉來轉去,聽著張氏的哀嚎聲,想著平時張氏的好,他心裡曾出現過』這個孩子太磨人了,沒有了也好,只要張氏能夠平安就好』的念頭。幸虧後來請來了郎中,張氏平安無事,孩子也生下來了。因為難產這事,張氏對二兒子心有芥蒂,認為這孩子生來就克自己,不待見這孩子,時不時的也跟向老爺子嘮叨二兒子的不好,所以向老爺子也有意無意間忽視了二兒子的存在,雖然這孩子長大了,結婚了有了四個孩子,平安長到三十多歲,但是向老爺子給他的關愛卻很少,平時和他交流的話也不過簡單兩三句,無關痛癢。二兒子的內心怎樣,是否對父母的無視有所埋怨,他並不知曉。

  「老二,你娘說的是真的嗎?」向老爺子再問,語氣有些嚴厲了。

  「爹,我沒有,我怎麼可能忤逆我娘?」向忠聽向老爺子質問自己,抬頭申辯了一句,但是很快又抱頭蹲在一邊不說話了,從小到大他最習慣的就是沉默了,被爹娘無視了他沉默,被哥哥弟弟欺負了他沉默,當年四個孩子的娘發生「意外」失蹤不見了,他掙扎了一陣以後同樣沉默了。

  向忠喃喃自語,「或許我的心早就該死了。」

  離向忠最近的向晚聽到了他的喃喃自語,向晚覺得原身的爹有點可憐,他的母親先是想逼死他換回弟弟的生命,後來又誣陷他,而父親也好像信了母親的話在懷疑他。向晚心想這責任絕不能落在向忠的身上,要不以後向忠一家五口怎麼在向家和村里立足,「看來得我出馬了,既然我來到了這個世界,借用了向晚的身體,那就要保護好她的家人。」

  「哎喲,頭要疼死了!」向晚哀嚎一聲,打破了院裡詭異的安靜。

  院裡院外原本聚集在向忠身上的目光,一下子轉移到向晚身上。人群里發出了「嗞」「嗞」倒吸涼氣的聲音。

  向晚的額頭上有個榆錢大小的傷口,傷口還在滲著血,臉上血水糊了半臉,能看清的臉色因為流血變得慘白。再加上圍在她身邊哭哭泣泣的三個弟弟妹妹,一幅悽苦悲慘的人間景象。看的院外眾人皆是搖頭嘆息,直呼可憐。

  「晚兒,你怎麼了?」向忠聽到向晚的哀呼聲,忙急切地扭轉身子詢問她的情況,然後抬頭望向向老爺子的方向,「爹,能不能先給晚兒請大夫啊,晚兒沒有錯啊,她是為了救我才受傷的啊。」

  向老爺子往向晚額頭上看了一下,扭頭對身後的三兒子說,「老三,去請穆大夫來。」

  「爹,您看晚丫頭不是沒事嗎?一個丫頭,哪那麼金貴了?再說了,老四出門的時候把錢都帶走了,咱家哪還有錢給她請大夫啊?」向家老三向良十分不耐煩的嘟囔著,不肯動彈。

  向晚一看,這向良長得和他母親張氏頗為相像,白淨面皮,雙眼皮,薄嘴唇,唇邊還有一顆痦子,整一個男生女相。

  「不用去請大夫,你看這丫頭不是沒事嗎?這忤逆的丫頭,就得讓她吃點苦頭,長長記性。」張氏看向老爺子要給向晚請大夫,忙出言阻止。

  「我說讓你去,你就去,哪那麼多廢話,這不是你的親侄女怎的?」向老爺子暴躁地沖向良揮了揮拳頭。

  最終向良拖拖沓沓地出門去請大夫了。

  「晚丫頭,你怎麼樣?有無大礙?」向老三一走,向老爺子轉身詢問向晚兒傷情。

  聽向老爺子詢問自己的傷勢,向晚扶了把向忠的胳膊,借著勁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微微朝向老爺子福了一福。

  「爺,晚兒無大礙,只是,咳咳。」咳嗽了幾聲,向晚又顫巍巍跪在了地上,圍在她身邊的弟弟妹妹也跟著跪了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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