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3 章

  第 63 章

  言下之意，需要湊齊四個大佬才能把卯魂逮住？

  謝拂雪感覺現在找人不太現實，失蹤了兩個，剩下的閉門不見。

  都在忙著各族的事情。

  而且桑辭帝君受那麼重的傷，不是被偷襲，就是刻意讓了卯魂。

  卯魂真是她見過最有後台的反派。

  燕赤霞道：「我們共同聯手也不能對付他？倘若洞庭湖主不出來，其他三位怕是更難請出來。而且桑辭帝君此刻是人是妖還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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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麼久都沒有露面，定是渡劫去了。

  馮玄英堅持道：「若想對付卯魂，必須要有他們的助力。」

  謝拂雪看馮玄英這麼堅持己見，猜測該不會想趁機引出那幾個人，好讓卯魂一網打盡？

  但是他最愛的芳娘已經解脫，馮雲子和薛郡君不可能再任由他去和卯魂混。

  馮玄英看了眼眾人，道：「馮某心裡明白，因上次在太華山的事，讓大家不能接受。但這也是儘快結束這場怨孽最好的策略。」

  這些年自己也在觀察卯魂的弱點，想起祖訓，不由得感慨誰也逃不過因果薄的算計。

  謝拂雪發現孟龍潭今天居然不在，莫不是為了躲避辛十四娘跑出去了。

  她看向馮玄英道：「馮公子可是一直都知道馮雲子的下落？」

  冒著風險去偷因果薄，不是為了自己和馮雲子，難道還能是別的。

  馮玄英沒有否認：「這些年來，我一直和祖先偶爾聯絡，前段時間只知道他突發奇想出家為僧，法號無雲。」

  這個前段時間有些久，起碼有一千多年的跨度。

  之雲，馮雲子，無雲。

  這位真身莫非就之雲上仙的轉世？

  謝拂雪覺得自己很適合去推理有的沒的，又不敢直接和馮玄英求證。

  秋容和陶望三表情沒那麼驚訝，燕赤霞像是早就猜到了的樣子。

  辛十四娘表情冷漠似乎對這個不感興趣，師兄一直在盯著因果薄的書頁看，很執著裡面的每行字的含義。

  秋容發現附近有鬼差出沒，心想定是哪裡死了人，道：「那目前也只能按照馮公子說的這樣，但是得先找到桑辭帝君和馮雲子，也就是之雲上仙的轉世，有這二位拖住卯魂，會比大老遠請那兩位湖主有用。」

  且不說洞庭湖和西湖本就不和，若想說服洞庭湖主，還得有個正當有用的理由。

  馮玄英沉默了會，也沒有反駁秋容的提議。

  燕赤霞和步涉無意間目光碰撞，很快躲開，他問道：「馮雲子若是當年的之雲上仙，那麼他此世也已經得道，留在人間莫非是為了卯魂？」

  卯魂的野心太大，能力也很強。

  天庭一直都是保持嚴懲不貸。卻不想打算滅了他。

  燕赤霞只能猜卯魂也是上仙之類的，這些年做的事都是在為了執行因果薄。

  而他也確定在場的人和自己的想法差不多，更有話語權的秋容和朱爾旦，總是出現在很多事件里，由此可見作為馮雲子一方勢力的輪轉王和薛郡君，也在時刻準備著。

  馮玄英喝了點自己帶來的酒，神色悵然：「是了。畢竟卯魂當初便是先祖隨意用各種顏料所化，經過指點差點成仙，又因為一些糾葛導致卯魂入魔。」

  「上一世我快死時，才得知很多人趁著卯魂入世為禍端渡劫，等到最後一波人渡劫後，卯魂的事就該解決得差不多。」

  至於這最後一波人。

  馮玄英看著他們只是笑了笑，現在說出來也不算是泄露天機，就是不知道祖先可有想過後續。

  何況那桑辭帝君生死難料，畫之意不復當初。因卯魂命運發生改變的人，還在人世塵海漂浮著。

  馮玄英想到自己的妻子，又想到他曾經戀慕的辛十四娘還在，總覺得一些尚未結束。

  謝拂雪戳了自己到了99級的標識，沒想到系統埋了這個伏筆。

  馮雲子原先只在聊齋里台詞出現過，後面也沒有戲份。

  合著一切的開始在馮雲子那。

  謝拂雪感到意外之餘，又有些一種喝慣了清水，突然有人往裡面加了點狗血的感覺。

  朱爾旦道：「所以這上面寫的馮雲子的劫難，也是他本人知道的，那他應該不會繼續再躲著卯魂。」

  卯魂這些年到處惹事，也是為了找到馮雲子。

  二者必然要有一戰。

  謝拂雪看師兄這麼嚴肅，靠近了點秋容身側，低聲道：「秋容姐姐，我覺得很亂。」

  秋容將沒吃完的東西，用油紙包好：「其實不亂，卯魂是馮雲子在下凡前創造，卯魂能夠奪舍人，也可以千變幻化。跟他牽扯的人都是已經安排好的。只是當時我們都不知道，導致有些事需要善後。」

  善後之後，有很多人得到了解脫。

  等到馮玄英說的最後一波人渡劫後，也許這本因果薄的事會隨著結束。

  謝拂雪尋思了會，卯魂原來果真和自己一樣是工具人。

  從山下飛上來的孟龍潭鼻青臉腫哀嚎著：「不好了！蘭若鎮出現了大妖！」

  謝拂雪道：「這不是很正常嗎？您老人家又是得罪了誰，被打的這麼慘？」

  除了辛十四娘，居然還有人也看他這麼不順眼。

  蘭若鎮沒有妖怪的話才是奇怪，但是這麼直接挑釁的很少見。

  辛十四娘冷冷瞥了眼孟龍潭，道：「指不定是騙了人不肯認帳，就被打了。」

  孟龍潭捂著自己痛得很厲害的臉，道：「我才沒有騙，是摯空大師請我去驅魔捉妖，沒想到遇到了棘手的！那被禍害的姑娘看著好像祿輕姑娘。」

  辛十四娘抓著他的脖子，厲聲問道：「地點在哪兒？！」

  孟龍潭翻著白眼，「你先鬆手。」

  辛十四娘並沒有鬆開。

  孟龍潭眨著有些疼的眼睛，道：「就在鎮上的聶家。」

  一道紅影飛向山下。

  孟龍潭咽了口水：「小丫頭，學著點，以後遇到不講理的就這麼說。」

  謝拂雪沒理他，等師兄他們繼續商議。

  朱爾旦道：「我和秋容姑娘不便常年奔走西湖和洞庭湖，等會我通知師父去聯繫洞庭湖主和西湖主。」

  「至於桑辭帝君，我猜除非她自己願意出來，別的我們也沒有法子。」

  朱爾旦想起自己的事情，看來只能延後了。

  上千年都等了，也不急於這一時。

  秋容聞到了死亡的氣息，道：「鎮上可能真的出了事，我得和黑白無常問問，其餘的還請諸位多費心思。」

  她擔憂地看了眼謝拂雪，想到職責在身終於還是先行一步。

  謝拂雪想跟過去，發現步涉對朱爾旦頻繁放電，活脫脫像二世祖調戲良家女子，「朱判官，你我相識一場，倒不如和我透露下，我們家花兒投胎在何處？」

  朱爾旦笑著推開她的手，道：「老地點。有緣的話總會遇見。花姑子當年最大的願望是做平凡人，不知你是想如她所願，還是想如何？」

  花姑子還是他送到了奈何橋，若說她和步涉與安幼輿的糾葛，自己不好評價。

  步涉臉上不再有嫵媚的笑，連蛇步都變得像人類一樣筆直，道：「我無意打擾她，但是孩子沒有看過生母長什麼樣，我想暗中探視下。」

  朱爾旦觀察步涉的表情，是和當年判若兩人，道：「渭南，陰家。」

  步涉感激地看了他一眼，下山去找了念花。

  謝拂雪和陶望三都沒有想到，陰花居然就是花姑子！

  陶望三道：「難怪，我看那陰花姑娘很熟悉，原來是花姑子。」

  當年花姑子也是為了報恩才和安幼輿在一起，沒想到因為生了孩子，道行失去了一大半，從此香消玉殞。

  謝拂雪感覺自己頭頂上的標識量了下，她這是升級有望了，還是系統大大住院期間想起了正式通網？

  朱爾旦嘆息：「都是為了情和自身的造化。燕道長不想去蘭若鎮看看嗎？」

  燕赤霞瞧著孟龍潭被打的這麼可憐，又想到辛十四娘出手未必手下留情，道：「那我就看一眼，湖一道人可否願意跟著一起去？」

  孟龍潭立刻露出打群架有了幫手的興奮，「願意願意！如此，那可惡的大妖就不會罵我菜雞！」

  燕赤霞帶著孟龍潭離開，心裡因為聶家多想了些事。

  聶小倩若是和寧公子投了胎，今年也該是妙齡少女少年。

  謝拂雪覺得自己有必要趕到干架現場，拉著陶望三跟過去。

  朱爾旦慢悠悠下山，遇到了年邁的章夫人行了禮才走。

  章夫人叫住他：「朱判官剛才所言可是真的？」

  朱爾旦道：「是真的。花姑子當時元神聚在，內丹雖然給了孩子保命，但不妨礙投胎，此生她過得也還算富貴。」

  「那就好，我老婆子也不想打擾她。」

  當年她的夫君阻止花姑子和安幼輿相戀，她還覺得棒打鴛鴦。

  如今看來，人妖相戀不一定都是能夠得到善終。

  朱爾旦給章夫人看了眼在家中看書的陰花，道：「先前她遇到了一些事已經過去，如今估摸著還是待字閨中，陰家將就能當戶對，往後也不比操心。」

  章夫人眼裡噙著淚水：「好，這就已經很好了。」

  多年來自己在華岳山，每當有新的獐子出生，都會在想會不會有花姑子，而現在看到花姑子在人間過得還好，也就不必再那麼牽腸掛肚。

  謝拂雪和陶望三討論了藥方子，道：「陶大哥，那藥方子究竟是誰研究出來的？」

  看著就挺不靠譜。

  陶望三飛到另一邊落下來，道：「陸判官，也就是你師父。當時情況危機，他隨便抓了藥引算是穩定了毒性。」

  「原來如此……」

  好傢夥，今天掉馬的除了馮雲子，還有師父陸判。

  陸酩酊就是陸判！

  謝拂雪低頭不讓陶望三發現自己很驚訝的樣子，一出道就有這種她敬佩的大佬做師父，突然也就不怎麼生系統的氣了。

  她想了想還是決定先做任務，跟系統兌換解百毒全書，到時候秋容就不用吃那麼難吃的藥。

  謝拂雪跟陶望三開到了聶家，只見裡間已經開打起來。

  被附身的少女容顏美，像極了時空縫隙里那對男女其中一個。

  辛十四娘被打倒在地，瞪著剛好過來的孟龍潭：「臭道士你敢騙我！」

  這個少女哪裡像祿輕？

  孟龍潭面不改色道：「我當時話沒說完，我的意思是她們都是女子。」

  辛十四娘身後的十幾條尾巴全開，沖向孟龍潭：「居然敢耍我！」

  燕赤霞幫忙擋了下去，道：「辛十四娘請你冷靜下，既然祿輕姑娘已經投胎，想必一切都已經安排好了。」

  辛十四娘對這些話聽不進去，道：「我今天要他知道騙我的下場。」

  孟龍潭嚇得閉上嘴，心想他可沒有騙人，那位聶姑娘身上確實有祿輕的氣息。

  只是很淡。

  定是這隻狐貍鼻子失去了嗅覺。

  燕赤霞還是阻止了辛十四娘，嚴肅道：「現在是捉妖要緊，還請你別隨便製造殺戮。」

  院子裡的少女已經追了出來，雙目露出凶光盯著眾人。

  她的臉上都是嗜血的微笑：「你們有本事就把我和她都殺了，反正我又不會很虧。」

  辛十四娘卻在這時感應到了和祿輕有關的氣息，那是她最熟悉的。

  孟龍潭趁機處理好傷口，拿著極寒之劍又捨不得去砍眼前的小美人。

  陶望三道：「十四娘，不如我們幾個人聯手？」

  與其內鬥不如合作愉快些。

  辛十四娘將孟龍潭甩到燕赤霞的身邊，來到少女的跟前，道：「你從她的身上出來，我們公平打一場！」

  鎮上的死亡氣息很濃，也許就是這個咬壞做的。

  那少女眼神冷漠：「這小道士打不過我還叫人，真是丟道士的臉面。我可是好不容易找到契合我靈力的殼子，怎能不想讓出來？」

  辛十四娘不確定此女和祿輕有什麼關係，只知道她身上的確有一絲若有似無的氣息，很像祿輕的魂魄，又像她的狐妖之力。

  一個穿著講究的中年男子哭喪臉求饒：「這位大仙，求求你放了我女兒小倩吧，她才十六歲，您要是附身可以附身在小人身上！」

  他身邊的婦人也哭成了淚人，道：「大仙，我們夫婦老年得女，還請您高擡貴手！」

  少女並未跟他們說話，而是用自己的法力攻擊辛十四娘。

  謝拂雪神識放開，驚呼：「大家小心！她是卯魂！」

  真是沒想到卯魂居然就這樣出現在蘭若鎮上，而剛才那個少女居然叫聶小倩？

  不光是她不敢相信，就連燕赤霞也是感到不可思議。

  「怎麼可能……」

  燕赤霞雖然不懂輪迴的過程，但是眼前的姑娘似乎不單單是和聶小倩同名，身體似乎還有別的魂魄氣息。

  少女的聲音變成了卯魂悽厲如鬼哭的男聲：「是我又如何 ？你們這些笨蛋照樣抓不到我！」

  謝拂雪：「……」

  這哥們還挺自信。

  謝拂雪試著用了自己學會的功法製造結界困住他，這要是馮雲子在，哪裡用得著他們出手吧。

  燕赤霞和孟龍潭相繼給結界蓄力，被困在裡面的辛十四娘盯著卯魂，「你到底是誰？」

  卯魂很快將聶小倩的臉變成了祿輕的，道：「你捨得殺了你的心上人嗎？據我所知，你可是等她死前才肯承認愛她。」

  卯魂看著昔日被人追捧差點奉如神女的狐貍，露出很可惜的表情，「我要是你，就應該把全部的修為給她，好讓她早點回到仙界。」

  天上那群傢伙不願意下凡和他打，很喜歡派一些草包跟他糾纏。

  辛十四娘試著和那道狐妖之力感應，卻是沒有任何結果。

  謝拂雪此時也覺得自己的靈力被結界吸了進去，是卯魂在吸取她的靈力！

  卯魂看著越來越精神，道：「多謝你的靈力。」

  謝拂雪咬著牙：「……你還挺有禮貌。」

  這會她只能勉強擊中所有的功法去奪回靈力，奈何卯魂吸取得很暢快，暫時先用飛劍支撐著結界。

  謝拂雪吃了些藥仍然沒有補足靈力的虧損，感覺卯魂像是故意引她設置結界，好和辛十四娘對打。

  情急之下撤銷了結界。

  孟龍潭和燕赤霞也都消耗了過多的靈力，而陶望三正在暗處觀察卯魂，得到謝拂雪眼神的暗示將符水撒在聶小倩的身上。

  這一次卻是沒有成功。

  謝拂雪意識到卯魂的力量增長後便不再害怕符水，看來還得那四位大佬出現才能收服卯魂。

  陶望三也不再躲避，直接和卯魂交手。

  二人很快離開了聶家。

  卯魂卻在這時停了手，轉身消失不見。

  謝拂雪和辛十四娘追過來沒看到人影，今天大約是白忙了。

  孟龍潭和燕赤霞互相扶持著背靠在柳樹下，道：「真沒有想到這卯魂動作如此迅速，很快就找了奪舍的身體。」

  他還以為是什麼厲害的大妖怪，結果是卯魂在這胡作非為！

  辛十四娘疲憊到不想說話，只是不明白剛投胎的祿輕為何和聶小倩相連。

  她不由得看向了謝拂雪，想起步涉說的話。

  事情變得越來越可疑。

  謝拂雪和陶望三用了追蹤符，趁現在他們都和卯魂交手過還能定位到位置。

  燕赤霞道：「湖一道人，你可知聶家究竟發生了什麼？」

  那位聶小倩和自己認識的是有些像，但是今天發生的應該不是巧合。

  孟龍潭處理了傷口，回憶道：「今天我閒著無聊想去蘭若鎮喝酒，沒想到遇見摯空大師，說是聶家有妖怪，讓我去試著抓，沒想到是妖怪附身在姑娘身上，開始傷害聶家人，手段很是殘忍。」

  他真是不該答應這種苦差事。

  燕赤霞皺了眉 ，「看來下一個就輪到我了。」

  若是他想的那樣，寧采臣估計也會出來。

  謝拂雪想問秋容現在如何，卻看到步涉背著孩子跟劍客打了起來。

  今天很適合打架？

  劍客臉上多了一道傷口，目光緊盯著念花 ：「這是花姑子的孩子？」

  他手中的劍偏了幾分才沒有傷到孩子。

  步涉的蛇瞳泛著寒光：「你不配問！」

  劍客心神一凜，大概知道步涉今天不會罷休。

  步涉召喚出附近的蛇妖將劍客包圍，這才注意到謝拂雪等人：「你們怎會在此？」

  個個都被誰狠狠揍了一頓似的狼狽。

  謝拂雪覺得自己見過這劍客，道：「剛和卯魂交手，打不過在這歇會，您這是打算和人算舊帳？」

  念花聽到謝拂雪的聲音，開了口：「下……」

  步涉猶豫了會，還是讓孩子去了謝拂雪那邊。

  謝拂雪給了孩子糖，不久他昏睡在懷裡，道：「別誤會，我是怕血腥的畫面嚇壞孩子。」

  念花按照人類的年紀才到開智的歲數，整天跟著步涉將來不得變成山大王。

  步涉打消了疑慮，道：「這是我和他的私事，還請各位讓我們速速解決。」

  她本來想去渭南，半路遇見了這個可惡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