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5 章

  第 45 章

  在凡人短短几十年的時間裡，愛恨和所有的恩怨在最後回想的時候大都是淡淡然，或是帶著遺憾和落寞。

  若是還沒有到輪迴也能把事情解決，總好過拖到下一世。

  謝拂雪感覺自己往後的打野任務難度會增加，她越是揣摩系統大大的心思，越是覺得來這裡就是為了現場追文。

  只不過她剛好穿成了某個篇章的角色，剛好遇到了人美心善又很尊重人的秋容。

  謝拂雪想起以前在別的世界都沒想過和誰有感情，現在她得學著師父那樣一邊遊玩，一邊修行。再說，秋容姐姐哪是自己能夠肖想的，也許等她真的投胎了，這裡的一切也會被忘得乾乾淨淨。

  秋容看著似乎經歷過很多事情的謝拂雪，道：「我也相信會有事情圓滿的時候。」

  早知如此，她應該跟著一起出去或許能搶到因果薄。

  謝拂雪決定還是以平常心面對秋容，笑道：「秋容姐姐，我去看看馮公子醒了沒。」

  「好，我等會去地府問牛頭一些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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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秋容本想把牛頭召喚出來，又擔心謝拂雪會和牛頭發生衝突。

  拂雪和小謝那麼相似很容易被認錯。

  謝拂雪想起上次見到的牛頭沒說什麼，故事裡的阮小謝是很調皮，但絕對不會無緣無故打鬼差，定是很久以前發生了什麼。

  她來到馮玄英居住的房間，看到辛十四娘神色冷靜地坐在那給他換紗布上藥，再就是望著他不說話。

  馮玄英注意到謝拂雪的到來，道：「倒也不必費心照顧我，欠你的命，待我救出吾妻後，自然會還你。」

  當年，他沒有想過辛十四娘會捨棄一條尾巴救人。

  馮玄英自嘲道：「當初我貪慕你的美色實在是無知，但我必須要和卯魂合作，還請你別再管我的事情，所有的後果我自己負責。」

  若是當初他阻止薛郡君主張做媒，便不會讓辛十四娘做出那些選擇。

  馮玄英知道一切都是色心而起，這些年也算是明白了，他對辛十四娘不過是凡人仰慕仙子的感情，是想著若是能夠娶到對方為妻，定是比考取功名還要美的事情。可是他終究是不該過於迷戀美色，導致薛郡君念及和他有血緣關係才做主，而他更不該因為一己私慾去放任。

  他的話讓辛十四娘的臉色越來越冷，「你是不是覺得現在變得有擔當了，就可以胡來？」

  本以為能好好說話，誰知道還是被馮玄英給氣到。

  馮玄英道：「我自是知道在你眼裡我不過是文弱書生，沒有能力保護心愛的人。然則，正因如此，才讓我覺得光是讀書未必能就得了人。」

  當年的他是很膽小。

  可以睡墳地是因為迫不得已，看到那些被瘟疫折磨死的人心裡還是會害怕想跑，但因為辛十四娘和薛郡君，他才試著勇敢些跟著去對抗瘟疫。

  萬幸的是他們的辦法很及時，阻止了更多的傷亡。

  馮玄英苦笑道：「十四娘，這世上不是所有人都能像你這樣，可以完全放下情愛去修仙。我和芳娘終究是普通的夫妻，只想安穩度過後半生，可惜卯魂連最後的相處機會都要掐滅，我怎能甘願。」

  他脖子後方的硃砂印發出一道光，使他的臉色越發蒼白。

  辛十四娘不認識芳娘，卻能感知到馮玄英很愛她。

  「就算你想救尊夫人，也該知道卯魂控制她和你會危害到更多人，他蟄伏數千年，指不定又做了些噁心人的事情，難道你覺得這樣讓他囂張，自己就能安然無恙？你怎能因此做他的軀殼，就不怕他使詐，讓你什麼都得不到？」

  從她和馮玄英再到黃九郎，還有花姑子等妖怪和人幾乎都被卯魂盯上。

  辛十四娘不知道卯魂到底想做什麼，但是可以肯定他們的痛苦都和他有關係。

  因為卯魂有些妖怪和魂魄灰飛煙滅，有些人渾渾噩噩缺失神智。

  他這樣把所有人弄得怨聲載道，又怎會好好談條件？

  辛十四娘失望道：「你忘了你答應薛郡君的事，即使不能做很好的父母官，也不能再次被卯魂利用？」

  當初卯魂先後附身在楚公子和馮玄英的身上，所做的事情又是何等的噁心。

  她不明白馮玄英為何要鋌而走險。

  馮玄英指著那道硃砂印，道：「馮某自然沒有忘記，但是芳娘得了重病，我不得不找治病的辦法仍然沒有把人留住，本以為她能夠投胎，卻不想被卯魂抓住。我能做的就是保證她以後還可以輪迴。」

  若是他有得選擇便不會這樣。

  辛十四娘問道：「那你現在還是要繼續和他為伍？」

  馮玄英低著頭，道：「我此刻應該對他失去了價值，但是我不能放棄芳娘。」

  芳娘是這個世界上唯一真心對他的人。

  他不能因為怕死和辛十四娘立場不同，便對芳娘的安危不顧。

  辛十四娘嘆了口氣：「也許當年我不該亂點鴛鴦譜，只是卯魂陰險狡詐，望你小心。」

  既然不能同道自是不能勉強。

  馮玄英很意外她會說這些話，道：「你今日是想和我了結以前的恩怨？」

  這倒是近千年來從未設想過的事情。

  辛十四娘想起已經投胎的祿輕和朱孝廉，心裡的苦澀比之前少了點，道：「若沒有見到祿兒，我定不會這麼想。我救你只是不想欠你人情，那條命你自己留著，也許還能和尊夫人相守一段時間。」

  失去兩條尾巴後法力是減弱，只需要勤加修煉以後還是有機會重新修仙。

  只是這次她必須真正地放下七情六慾，才能繼續踏上修仙之路。

  馮玄英望著風采不減當年的辛十四娘，淡笑道：「多謝你。若能救出吾妻，我定會送你一份大禮作為報答。」

  他做了很多違背天理倫常的事情，也沒想過另一半靈魂可以逃得過，還以為能夠拖得久一點，沒想到終究被地府的人給發現了。

  辛十四娘收起藥，道：「我不圖你的報答。」

  既然馮玄英執意和卯魂一個陣營，那她又有什麼好說的。

  門外的謝拂雪不知道自己該不該進去，聽他們的意思是馮玄英還是決定要和卯魂組隊？

  真是讓人不知道說什麼好。

  換做是她老婆在別人手裡肯定也會猶豫，或是直接去和卯魂交易。

  馮玄英看了眼謝拂雪，道：「小姑娘聽了半天，可是有別的想問的？」

  這個小姑娘身上的氣息古怪，看不清究竟是何方神聖。

  辛十四娘沒有吭聲，而是出了房間去找陶望三他們。

  謝拂雪對他們打了招呼，才說：「我……沒有想問的。」

  現在直接說要幫他救芳娘肯定是不會相信，目前還不知道人究竟在不在卯魂手裡，萬一是卯魂忽悠人的，到時候真是被坑得媽媽都不認識。

  馮玄英從床上走下來，道：「若是沒有又為何過來？」

  他似乎很久以前在哪兒見過這個小姑娘，具體地不太清楚，只記得在姜家撞見兩個不像是內宅的女子，經常半夜或是白天出現在姜家私塾。

  馮玄英心想定是記錯了。

  如今的姜家是什麼樣，早已不是自己能知道的。

  謝拂雪望著辛十四娘解釋道：「我……我是來找辛十四娘的，這就走。」

  她和馮玄英不熟。

  馮玄英這會看起來陰狠內斂，可能比公西譽還難說話。

  謝拂雪覺得公西譽就是只會叫著殺了你的紙老虎，只要黃九郎已出現乖得跟個小貓咪似的。

  可馮玄英不同。

  從他打傷秋容就知道是那種狠起來能不顧後果的人，所以不能在這個時候試圖說服他。

  謝拂雪去了陸酩酊那邊，果不其然聽見吵架聲：「什麼叫老道我辦事不力？你行你上啊。」

  「不是你沒攔住卯魂能這樣？」

  「講道理，他現在的功力比當年要高，你以為我是桑辭帝君和閻王爺，說攔得住就攔得住？」

  陸酩酊氣得喝了一口老酒，這個墨執每次回來就知道氣他。

  墨執道：「我不跟你吵。」

  他得去找馮玄英問清楚是怎麼回事，若讓卯魂四處亂竄那他何必繼續耗著時間。

  謝拂雪問候道：「黑面叔叔，您這是要去哪兒？ 」

  現在還不知道卯魂是否還在太華山，也許跟著馮玄英就能找到。

  只是她又擔心被發現後，自己這個戰五渣打不過。

  墨執臉色沒剛才那麼嚴肅，望著不遠處的房間：「我去找馮公子問些事。」

  早點抓住卯魂也許還能找到桑辭帝君。

  謝拂雪點了頭：「那您去吧。」

  她覺得馮玄英未必會說有用的，除非卯魂手裡沒有什麼把柄。

  墨執走到一半頓住腳步，道：「罷了，你師兄跟我說了今日的事情，我猜他心裡定然還是向著卯魂。」

  被陸酩酊臭脾氣刺激得差點忘了這個。

  馮玄英和卯魂為伍的事情，除了驚訝也只能說迫不得已。

  謝拂雪看見馮玄英的身影離開房間，道：「拂雪來這邊，就是想師父與黑面叔叔商量他的事。」

  這要是普通的支線可以不管，但是關係到大BOOS的事還是得制訂作戰計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