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修)

2024-09-14 20:09:11 作者: 溫璨

  第 21 章(修)

  

  朱爾旦與謝拂雪一起走出去,「師父真是有吃的都不會忘記師妹,走哪兒都要帶著。」

  謝拂雪紮好頭髮,「師父師兄對拂雪都很好,還有黑面叔叔。」

  這可是在之前的世界沒有的溫馨日常,她心裡很珍惜。

  等系統大大出現,她想自己仍然會記得這裡發生的一切。

  墨執走在右後方,心裡擔憂卯魂逃離了這麼久,目的應該不只是為了七情六慾。

  謝拂雪也想到了這個問題,「黑面叔叔,你可知那個書生是誰?」

  有沒有可能是書生導致了卯魂的誕生?

  就像心魔產生人靈魂深處的欲望。

  卯魂的本事不一定是天生,也許是模仿了那位書生的特質。

  墨執站在庭院看著夾縫生存的雜草和野花,道:「我聽說是個仙者的轉世,桑辭帝君她和此人有過交情,這才願意出面收服卯魂帶回去教化。」

  怎料卯魂劣性不改,導致了畫之意有此一劫。

  謝拂雪覺得發繩不結實,用院子裡落下來的樹枝變成木簪子挽住頭髮,「若想找到書生怕是有些難。」

  不管在哪兒,妖魔鬼怪都有可能是關係戶。

  謝拂雪不排斥這些,如果能讓卯魂老實點,秋容和師父他們的工作量就會少一點。

  朱爾旦聞到了粥和餅的味道:「得空我去請秋容姑娘幫忙查查,想來我們今天也該回渭南了。」

  壁畫的秘密陰重金定然知情。

  謝拂雪坐在角落,「不如我去找秋容姐姐,師兄你不是公務很多?」

  朱爾旦給了她饅頭,「你倒是知道體諒我。說吧,想讓師兄回頭給你帶什麼?」

  謝拂雪如數家珍:「糖葫蘆,糖餅,果子,只要是吃的都行。」

  朱爾旦笑著應允。

  陸酩酊打趣:「你這孩子打小就喜歡跟你師兄要吃的。」

  這五百年來,小雪兒修為和體形不怎麼漸長,他開始懷疑自己真的用錯了方式去教導。

  謝拂雪笑道:「那是師兄和師父一樣都是好人。」

  來這裡打野不糊弄點吃的,會讓她覺得很虧。

  摯空笑道:「你們師徒關係很不錯。女施主先前說好奇無雲師兄為人,其實他是個性子很好相處的人。平時不怎麼喜歡出門。」

  「香客們有問題也都喜歡找他解惑。師父讓他做了住持後,我才出去講佛法。本以為還有機會再見到面,沒想到蘭若寺已經物是人非。」

  摯空神情失落,似是在懷念和無雲在一起的時光。

  謝拂雪將鹹菜放在粥里,「謝摯空大師,拂雪無意冒犯出家人。」

  長這麼好看的人從小就出家為僧,不知道多少姑娘家會望而卻步。

  房間裡掛著一副書法,所寫的也是個禪字。

  朱爾旦輕聲問道:「摯空大師,請問牆上的書法是何人所寫?」

  摯空回頭看書法,笑道:「說來也是巧合,當年敦煌仙女圖完成,師兄讓我回來看看。有一個叫朱孝廉的朱舉人來廟裡上香,在這裡住了段時日寫的,我瞧著這字不錯就留下來了。」

  朱爾旦淡定地答謝,並未覺得有多驚訝。

  謝拂雪看到了書法上的落款是朱孝廉,想著這哥們不就是畫壁里男主,跟小仙女談完快餐式戀愛就跑,被和尚吐槽陷入幻境,再也沒有出現蘭若寺。

  畫皮和畫壁的故事時間貌似很接近,連帶著其它故事也有了聯動。

  系統大大真會玩兒。

  謝拂雪看著帥氣穩重的摯空大師,這別是畫壁里助攻高僧?

  別說,人設還真有點像。

  摯空詢問:「女施主為何這樣看著貧僧?」

  陸酩酊幫忙擦了桌子,笑道:「這丫頭瞧著大師長得好看,多看兩眼也很正常。我估摸著,等她道行提高了,就給她說個親事。」

  謝拂雪:「……」

  這裡也流行催婚?

  摯空笑道:「陸道長莫要說笑。」

  墨執冷哼道:「拂雪年紀還小,不是考慮婚嫁的時候。」

  陸酩酊在桌子上畫了符,「五百多歲了還小呢?不過,在我眼裡她的確算是個孩子。」

  墨執語氣帶著戒備:「你休想拿拂雪的終身大事開玩笑,自古薄情郎那麼多,我可不想看她吃苦。」

  說到薄情,他雙目緊盯陸酩酊。

  陸酩酊笑問:「你如何知道我介紹的就是薄情寡義之輩?老道我可是把小雪兒當閨女養的,你在這挑撥離間想做甚?」

  就是神仙之間也有成雙成對的,他家小雪兒為何就不行?

  墨執怒了:「你說我挑撥離間?我看你就是無聊給自己找樂子,亂點鴛鴦譜!」

  兩人為此吵得不可開交。

  摯空收拾碗筷:「二位佛門之地,禁止喧譁。」

  墨執剛想說閉嘴但是忍住了,不再搭理陸酩酊。

  謝拂雪等兩個男媽媽不吵了,無奈道:「黑面叔叔說得對,我還沒有想過嫁人和感情之事。」

  陸酩酊眼淚汪汪,「小雪兒你居然幫他,不幫為師?為師真的太難過了!」

  師父老淚縱橫的樣子像個耍無賴的小孩,朱爾旦搖了頭與摯空走出去。

  謝拂雪在寶囊里拿出一瓶花露酒,「師父,我就是覺得和辛十四娘一樣修仙挺好的。這是我之前外出買的,您嘗嘗。」

  誰懂啊,她一個五百歲的人,去哄一個可能好幾千歲的老人家很難。

  陸酩酊品嘗帶著花香的酒,「好喝,就是不夠烈。」

  還是他徒弟好,知道拿酒孝敬。

  墨執濃眉緊皺:「拂雪,你別總慣著他,每次喝的跟個爛泥似的。」

  一天到晚不著調,還想著坑自己徒弟。

  墨執實在看不下去這一點。

  陸酩酊拿著精緻的酒瓶,炫耀:「這是我徒弟給我的,你沒有吧?羨慕吧?」

  墨執咬著牙:「幼稚。」

  陸酩酊高興地眉毛一挑,心裡只覺得這酒不辣還有點甜,適合平時閒飲。

  墨執氣得想一劍砍了陸酩酊得瑟的鬍子,謝拂雪將藥瓶子給他,「黑面叔叔,我看你總是跟妖魔鬼怪打鬥很容易受傷,這是冷花丸,你拿著會好的快些。」

  原主里的寶囊什麼稀奇古怪的東西都有,估計都是打野賺外快得到的。

  墨執感到不好意思:「這個我不能收,你自己留著急用。」

  沒想到拂雪心裡也是記掛著他。

  謝拂雪堅持道:「怎麼說黑面叔叔和師父撫養我長大不容易,這些是我應該孝敬你們的。」

  就當是幫原主把沒送出的東西送了,這些酒和傷藥看著也不像是輔助型選手用的。

  墨執說道:「有心了。」

  這些年他對謝拂雪是有著長輩對晚輩的感情,自然不想她隨便嫁了個人,落得和陳若彩等人一樣的結果。

  陸酩酊看著神色彆扭的墨執撇嘴,心想還是小雪兒有辦法立刻把墨執哄好了。

  謝拂雪也不想厚此薄彼,用法力催動院中的樹木給朱爾旦降溫。

  師兄不缺身外之物,只能用這簡單的方式對他好。

  朱爾旦回眸淡然地一笑:「師妹一起來乘涼啊。」

  謝拂雪陪著他站在樹下看了會飛舞的蝴蝶,以及牆上的爬山虎與藤蘿。

  這種盛夏的閒暇讓人心生歡喜。

  陸酩酊站在樹蔭下,道:「東西已經送到,我們該回去了。」

  謝拂雪和朱爾旦表示沒有意見,回去好確認秋容何時出關問問卯魂和書生的事 。

  墨執來到偏殿與徐萊仙告別:「萊仙,我和陸酩酊他們要走了,你放心我會抓到卯魂,讓祿輕她們好生安息。」

  徐萊仙在畫中里動了下,「就不能留在此處繼續追查?我有預感,卯魂會再次對壁畫動手。」

  墨執神色遲疑。

  朱爾旦走來觀望著那盤著少婦髮髻的散花仙女,眸光微動:「徐上仙,為何如此篤定卯魂對壁畫依舊有興趣?」

  「而且,壁畫分成兩半放在陰王兩家,也沒有見卯魂行動,可見他已經放棄了。」

  語畢,朱爾旦深深地嘆了口氣。

  徐萊仙想走出來卻被限制,「可能是因為秦籓怕有人再次偷走壁畫,在這上面用了特殊的封印,一般的妖物靠近不得。無法將我帶出來,畢竟我是卯魂認為的食物,他若想增強法力和保命,就一定有可能會搶走壁畫。」

  「只是我此前沉睡了很久,甦醒後才發現畫中有特製的硃砂和聖物。若是我強行出來會受傷,外人強行把畫中人帶走也會被吸走法力。現在我只能在子夜時分來去自如。」

  徐萊仙甚至想不起自己為何會困在這壁畫之中,眼神也看向了散花仙女。

  墨執猜測道:「仙人對卯魂的吸引力最大,他當年阻撓了辛十四娘成仙,還想生吞薛郡君,怕是想要個長生不老的軀體,增強法力好繼續禍害三界。」

  此壁畫絕非俗物。

  不管是黃九郎在畫裡加了東西,還是秦籓想設計徹底除掉公西譽。

  多虧了這道神秘的符印,才保住了壁畫和徐萊仙。

  朱爾旦說道:「您的意思是,徐上仙是最容易得手的仙人,卯魂才會鍥而不捨想吃了他 ?」

  墨執點頭:「有可能是這樣,也可能是祿輕有他的把柄,他才會以為祿輕也在畫中。」

  倘若祿輕的仙魂和徐萊仙一樣被困在畫中,不可能沒有任何感應。

  朱爾旦有所動容:「祿輕……是否就是這位散花仙女的本名?」

  墨執:「是。她當年落入凡間失憶被辛十四娘收留,我遇到時就給她取名祿兒,防止被卯魂認出。」

  沒想到還是沒有任何用。

  朱爾旦抿著唇眼裡再無笑意,只剩下一絲說不清的複雜。

  陸酩酊站在門邊,笑道:「當時我以為你看上了那狐丫鬟,沒想到你還挺憐香惜玉。」

  墨執給了他一記白眼。

  謝拂雪走近壁畫觀察每個人物和畫下的章印,那章應該就是徐萊仙說的符印,而不是黃九郎的名字何必狐族圖騰。

  更像是被人後面添上去的。

  自從有了唐僧肉的設定,妖怪們都喜歡吞人和各種東西。

  都快能開了個吃播妖怪公司了。

  算下來,她的飲食結構還算是健康。

  謝拂雪記住硃砂符印,隱約感覺到裡面冒著一層森然的寒氣。

  秦籓不像是捨得花大手筆保護藝術品的人,可能是另有其人為保護畫裡的人做的?

  但是一副畫著仙女的圖,為何會把徐萊仙這樣的金甲神人放進去,難道是為了主打一個反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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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出意外,現在快要到畫壁的副本劇情。

  現在去複習原文找線索也來不及啊。

  「小雪兒又神遊了?」

  「沒呢師父,我就是在想這壁畫如此神奇為何只有徐上仙。」

  謝拂雪對師父微笑著。

  若祿輕是朱孝廉的一天女友,那師兄……

  不會是和公西譽他們形成了類似鏡像關係?

  都姓朱。

  而且師兄很關注祿輕。

  師兄又不是愛美之人,怎會因為一個壁畫裡的人物看的那麼入迷?

  陸酩酊也能疑惑:「是了,待為師問問徐上仙。」

  今天可能回不到渭南。

  徐萊仙說道:「實不相瞞,墨執死後,我和桑辭帝君在盡力保全畫之意的人,沒想到桑辭帝君受傷失蹤後,我也跟著遇到了不測。等我醒來人已經被困在了畫裡,在這之前的事情一概不記得。偶爾會沉睡一段時間,對畫外的十里以內的事情尚能感知到。」

  如此在畫中度過了一千五百多年之久。

  徐萊仙愧疚地看了眼墨執,「昨夜我不該怪你,只是我實在也想知道來龍去脈。」

  墨執讓他別這麼自責:「其實找到桑辭帝君和西湖主,就能有捉到卯魂的法子。」

  可惜桑辭帝君沒有歸來,西湖主整日裡忙著西湖的事情,哪有時間管這些。

  徐萊仙情緒低落:「所以只能拜託你,希望桑辭帝君沒有落到身隕魂滅的地步。」

  誰知道他們畫之意會被一個小小的畫皮妖,折騰到傷亡慘重的結局。

  饒是畫之意修復好,也會像摯空說的不再像從前。

  墨執發誓:「我墨執不抓到卯魂誓不為人。」

  外面晴天霹雷。

  陸酩酊看了眼閃電:「沒事別亂發誓,你本來就不是人。倒不如想想,卯魂如今誰在的身體裡,還是已經修煉到志高的境界,學黑山姥姥自稱為王。」

  墨執不否認陸酩酊說的很對,但是卯魂讓他失去了上司和最好的朋友。

  這件事不能就這樣算了。

  朱爾旦從懷裡拿出傳音符:「先前在陰家,我問過燕赤霞道長,他說在別處好像看到了卯魂的蹤跡,只是我不方便追過去,不如我們聯繫他?」

  燕赤霞是蘭若鎮有名的道士。

  其本事可用鬼神,與輪轉王交情不淺。

  有他相助會好些。

  陸酩酊讓朱爾旦儘管去和燕赤霞打探,轉而對謝拂雪說道:「小雪兒,你一個人回渭南告知陰家可以嗎?」

  謝拂雪心裡記掛秋容,「可以的。師父,需要我問壁畫是怎麼回事嗎?」

  要想從陰重金嘴裡套出話,還得陰花那位大小姐幫忙才是。

  陸酩酊笑道:「陰重金若是會說最好不過,但是也別強求。」

  謝拂雪立刻召喚飛劍,定了渭南的坐標:「那我去幾日就回。」

  陸酩酊在她起飛前,猶豫道:「要不還是別回去了,為師擔心卯魂會對你這種可愛美麗的小姑娘下手。」

  目前是非常時刻。

  不像是當年可以調動地府百萬陰兵和各司的鬼差,就能把卯魂捉拿到手。

  卯魂背後肯定有人撐腰,不然怎會這麼囂張?

  連閻羅王都沒有辦法預測到卯魂的壽命幾何,可見卯魂很會鑽法則的漏洞。

  「師父別亂誇人。我若是不回去,陰重金說不定會追過來,咱們幫人解決了事情,也得想想售後問題啊。陶大哥和秦是先生見多識廣,也許他們知道些東西。」

  謝拂雪自己也不清楚為何一心想回渭南,可能就是想知道秋容現在如何,也有點想四處跑動,看看能不能遇到系統大大。

  以前她做任務經常被分配不同的系統,每個系統的脾氣和身份不一樣。

  有時候是人,有時候就是代碼擬人。

  謝拂雪不擅長極致的推理,但是她知道只有了解事情的起因,她才能知道要如何解決。

  一切都是為了以後能投個胎,開始真正意義上不被系統支配的人生。

  陸酩酊欣慰道:「你終於開始變得穩重了,遇到意外就用傳音符喊救命,秦是和我都會趕過去。」

  謝拂雪:「謝謝師父。」

  她怎麼覺得師父不是覺得自己成長了,而是怕她被妖怪抓走增加打怪的難度。

  謝拂雪踏上飛劍穿過樹梢,看著快要下暴雨的天空,拿出一把不具備引雷的傘,想著先去陰家,再去姜家。

  她有點想吃阮小崎做的飯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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