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好消息壞消息

  顧城剛剛出門就是專程去了一一趟居委會，諮詢了和母親交好的徐阿姨。

  

  徐阿姨的丈夫就是管理戶籍的片警，聽顧城簡要說了他們家的情況，一番唏噓後。徐阿姨告訴顧城說，眼下有兩個辦法：因為女方沒有婚姻史，想給孩子上戶口，一個是可以按照超生的規定罰款，然後將孩子的戶口遷到女方名下，不過這個有點難，因為操作不好，孩子還是黑戶。另外一條就是按照收養手續讓孩子入戶，這個既可以不用承擔罰款，操作起來相對難度不大，就是前期的準備工作繁瑣。徐阿姨讓他回來趕緊問問，兩種法子，她都會讓她丈夫用心給辦好，一旦決定好哪個方法，就儘快準備好相應的材料，儘快讓她丈夫給他們把這件事辦了，別影響了孩子上學。

  顧城一回來就和雲靜嫻說了這兩個辦法。

  雲靜嫻想都沒想就選了罰款。

  雖然有預感，但是顧城還是追問了一句：「小妹，其實第二條路對你更好，不說錢的問題，最重要的是，你的名聲也能保住。」

  「不，哥，那樣做會傷了小語的心，我捨不得。再說，明明是親生的，別人怎麼說都不會有改變，我現在凡事就想求個心安理得。雖然第一條路不好走，但能走就行，你們別擔心。」

  顧城不再多說，只是一聲嘆息：「我知道了。至於罰款數額，我會想辦法，你帶回來的錢別動。」

  雲靜嫻想反對，顧城立刻抬手阻止：「小妹，其他的我也不勸你了，但是罰款的費用我來出。齊家賠償的那筆錢雖然不多，但那好歹是你和小語的保證，不到最後別動。」

  雲靜嫻剛想開口阻止，顧城繼續搶言道：「小妹，你先別推辭，聽我把話說完。你看，小語長這麼大，我這個當舅舅的，一天責任也沒盡到過，好不容易機會來了，我得抓住。小語是個好孩子，以後看著是有大出息的。這個時候，我這個做舅舅的，得好好表現，說不定以後老了還是孤家寡人一個，還要這個外甥女養呢。」

  顧城略帶玩笑的話，讓門後的雲初語聽得真切，她很感動。這個舅舅是真心對她和媽媽好的，她一輩子都記著。

  轉身，緊緊抱著梅素芬，雲初語低低地說道：「姨婆，等小語長大了，我來養您和舅舅，一定好好孝順你們！我保證！」

  梅素芬摸著雲初語的頭，滿眼慈愛：「傻孩子！那是你舅舅該做的，別有負擔，啊。」

  用完午飯，顧城就帶上工具領著兩個有空的徒弟去周邊的鄉下做活了。臨走前，叮囑雲靜嫻將材料準備好，有不懂的可以去問徐阿姨，當務之急先把小語的戶籍問題解決。

  雲靜嫻讓兄長安心復工，她會好好準備妥當。

  顧城走後，雲靜嫻準備帶著女兒到米巷前街以及附近幾處逛逛，她也想看看這十多年來，自己的家鄉到底發展成如何模樣了。

  梅素芬本來還有些擔心，想跟著一起去，不巧的是，家裡有人來收醬菜，梅素芬只好留在家裡了。

  雲初語小手指勾住媽媽的手，東看看，西望望，心裡是前所未有的輕鬆與好奇。路過文具店時，雲初語拉著雲靜嫻進去要買東西。

  雲靜嫻想著S城不比新陽鎮，而且馬上要開學了，確實要給女兒添置些好點兒的學習用品，當即用心挑選起來。

  雲初語不知她媽媽心中所想，她要進文具店那是要採買畫具的，媽媽如果真能勇敢嘗試，走上服裝設計這條路，那麼，從現在開始，就要準備起來。

  一番比對之後，雲初語選了兩種畫紙，一種質量差點，但勝在好用，另一種好點的畫紙是用來以後若有合適的機會「毛遂自薦設計作品」的。將挑好的紙張和繪畫文具一併拿到櫃檯，雲初語正好看見她媽媽手裡拎了一個紅色的大書包，樣式很是好看。

  雲靜嫻笑著說：「馬上要開學了，給你買個好點兒的書包，喜歡嗎？」

  雲初語心中一暖，眼珠子滴溜一轉，轉身問售貨員這書包的價錢。

  「這是現在最流行的書包樣式，品牌產品，質量顏色都是頂呱呱，所以價格貴一點，要32塊錢。大妹子，你手上這個可是最後一個啦，如果你真心想要，大姐做主給你把零頭抹了，30塊錢你帶走。」

  雲靜嫻一驚，這麼貴，但是想了想，還是準備要了。

  雲初語伸手拉了拉媽媽的袖子，低聲說：「媽媽，我不喜歡這個書包，我還是喜歡媽媽給我做的布包，好看又實用。」

  「小語，這裡不是新河村，小朋友們都用書包，你沒有，媽媽怕別人會小瞧你。」

  雲初語搖頭：「媽媽，你希望小語是個愛慕虛榮的孩子嗎？」

  雲靜嫻一噎。

  雲初語接著說：「媽媽，如果有人就因為我的穿的或者用的東西便宜而看輕我，那麼這樣的朋友我寧願不要。」

  為了讓錢用到刀口上，雲初語提議：「媽媽，我剛剛算過了，買書包的這三十多塊錢，我們可以拿來做其他很多事，比如買完這些紙筆，剩下的錢我們再添一點就可以去再扯些布料，這樣就可以給舅舅、姨婆、媽媽還有我每人做一件新衣服呢，多划算。最最重要的是，小語想穿媽媽做的新衣服上學。」

  雲靜嫻嗔笑：「你個鬼靈精，這麼會算帳，真不喜歡這書包？」

  雲初語鼓著腮幫子搖搖頭，煞是可愛。

  「好吧，那我們就去扯布，給咱們精打細算的鬼靈精做個獨一無二的書包，再給全家人做一身衣服，怎麼樣？」

  「哦也，就是這樣！」雲初語雙手往上一伸，極力贊成。

  母女兩的互動讓本來有些不悅的售貨員心情也轉好，雖然沒賣出這個書包，但是這漂亮的女娃娃實在討喜，不自覺地，售貨員有些羨慕這個大妹子養了一個好女兒。

  母女兩結完帳，臨走時，售貨員沒忍住，還是對雲靜嫻說了句：「大妹子，好福氣啊！」

  母女倆笑著揮手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