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第38章

  「你回來了。」顧蒼微急忙走過來將龍女擠開，關切地問道。

  他看著扶憂眼睛上的輕紗，有些擔憂地問道：「你的眼睛怎麼了？」

  「看不見了，別擔心。」扶憂回握住他的手輕聲安慰道。

  「我怎麼能不擔心，你這幾日都去了哪裡。」顧蒼問心中焦急，但他還是放慢了自己的語速。

  他有些怕嚇到扶憂。

  龍女上前一步，將扶憂的手奪了過來，滿眼警惕地看著顧蒼微毫不客氣地說道：「她這幾日都跟我呆在一起，她是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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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顧蒼微看著面前這個臉肉嘟嘟，身高不及他肩膀的小女孩失笑，他戲謔地問道：「她是你的？她什麼時候是你的了？她是你的什麼？」

  看著面前比自己高不少的顧蒼微，龍女毫不客氣地回懟過去，「她是我的玩具！！！」

  顧蒼微眼中的戲謔已經變成了審視，他的神色也冷了下來，將扶憂護在自己的身後，開口便是毫不留情，「玩具？你算是什麼東西。」

  龍女說出玩具二字的時候，他的心就咯噔了一下。

  這些天，扶憂究竟經歷了什麼？為什麼面前這個長著龍角的小孩會說她是玩具。

  「你！！！」龍女情緒激動，龍角散發出光芒。

  顧蒼微並沒有因為她是龍就產生畏縮的情緒，不就是龍，他的體內也有一顆龍丹。這小孩不一定能打過他。

  扶憂站在兩人中間，制止了即將爆發的衝突。

  她對著顧蒼微說道：「她被關了幾千年，會說的詞也就那麼一點。」

  聽了這話，顧蒼微才平息了心頭的怒火。

  他拉過龍女，神色認真地說道：「你對她揮之即來，招之即去嗎？你可以隨意地控制她嗎？」

  「沒有。」龍女似懂非懂。

  「那叫玩伴，不叫玩具。」顧蒼微糾正道。

  「玩伴？我還是第一次聽說。」龍女說道，「還有其他的嗎，你可以教我嗎？」

  扶憂連忙開口，「我拿到天機鏡了。」若是教她還不知道要教到猴年馬月，眼下他們只拿到了第一件神器。而且，羲和國的事情還沒有解決。

  「你拿到天機鏡了？」顧蒼微驚喜地說道。

  「喏。」扶憂將天機鏡拿出來遞給了他。

  顧蒼微看著鏡子之中突然出現的畫面，一時失了神，沒拿穩讓鏡子差點掉到了地上。

  扶憂連忙蹲下身接過，她了解顧蒼微，平日裡他是極為謹慎小心的人，這次如此大意一定是看到了什麼。

  「你看到什麼了？你的前世？還是未來？」扶憂試探著開口。或許顧蒼微跟她看到了是同一個場景。

  顧蒼微說道：「沒有。只是手滑了。」

  扶憂知道顧蒼微不願意告訴她，就沒有再次問道。

  *

  「扶憂你回來了。」

  「你離開的這段時間裡，我們也調查到了不少信息。羲和國的少主裴止這段時間依舊在海上的礁石上吟唱，但是他沒有吸引到任何一個少女。」公冶思雲有些幸災樂禍地說道。

  「真的有女子是被吃掉的嗎？」扶憂問道，其實那日杏兒說的話她並沒有完全相信。

  「嗯。」公冶思雲艱難地開口道。

  「可還有其他倖存的女子？」

  「除了杏兒，無一例外。」

  扶憂將目光落到先前杏兒給她的衣裳上，按照她之前的記憶，杏兒並沒有什麼過人之處，亦不會修煉法術。所有人都糟了難，就她一人還活著，當真是奇怪。

  況且，她當日所見杏兒確實是杏兒本人。

  一切都像是迷霧一樣叫她看不清真相。

  「對了，我消失的這段時日，鮫人族可有起疑心。」扶憂擡起頭來，將一切思緒都拋之腦後。

  「顧蒼微一直在假扮你。」楚憶水興致勃勃地說道。當日顧蒼微換上女裝還沒有易容的時候，她都要甘拜下風。

  「哦？你還會這個？」扶憂看著顧蒼微說道。

  顧蒼微紅著臉一言不發，這實在是太羞恥了。

  扶憂再次拿出了天機鏡，她知道易水不過是想知道楚憶水到底是不是楚瑤，借他們探尋一下真相也無妨。

  易水看著扶憂，眼中滿是詫異。她竟然拿到了天機鏡，要獲得神器的認可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她不僅找到了神器，還順利拿到，這個扶憂的真實身份看來不會那麼簡單。

  莫非她也是什麼遺落在人界的神器不成？

  易水一邊想著一邊接過天機鏡。

  他將楚憶水拿著天機鏡，果不其然，天機鏡中開始浮現當年的畫面。

  楚瑤為了報復易水不僅抹除了自己全部的記憶，甚至還在最後一刻捏造虛假的記憶，讓自己誤以為她是楚瑤的女兒。

  易水心中的大石頭終於落地。他看著楚憶水，眼神之中是藏不住的歡喜。

  楚憶水看著那些記憶並沒有什麼感覺，她只知道易水一定對自己做了什麼不好的事情，才會讓她選擇抹除記憶。

  所以，不管她是楚憶水還是楚瑤，她跟易水都不會再有任何結果。

  易水並未將天機鏡還給扶憂，而是趁著所有人不注意將鏡子轉向公冶思雲。

  他想要證實一下心中的猜測。

  果不其然，天機鏡上開始浮現幾萬年前，諸位古神還未隕落之時在神域交談甚歡的情形。

  他現在可以肯定，公冶思雲就是最後一位神。

  隨後，他將天機鏡交還給了扶憂。

  若是在平時，她一定會注意到易水的小動作，只是今日她失了視覺，並且現場人太多了，一時忽略了易水。

  公冶思雲輕輕扯了一下扶憂的袖子，「今日裴止約了我們賞魚。」

  扶憂扯了扯嘴角，她聽說過賞花，賞景，還是第一次聽人說賞魚的。「如今我的眼睛不大好，還是拜託蒼微繼續扮演我。」扶憂拉著顧蒼微的手說道。

  顧蒼微幾乎是沒有任何猶豫的，在扶憂提出要求的那一刻就答應了她。

  他如平日那般，熟練地穿上扶憂的衣裳幻化成她的模樣。

  扶憂嘆了一口氣，頗為惋惜地說道：「可惜我今日不能瞧見你的樣子。」

  顧蒼微伸出食指，放在扶憂的眼睛上臨摹，說出的話無比細緻溫柔，「待你好了，我再穿給你看。」

  楚憶水咂咂舌，這麼變態的要求都能滿足。

  這兩人實力強，腦子聰明，就是行事風格古怪了點。

  「天色不早了，我們出發吧。」公冶思雲對著顧蒼微說道。

  扶憂的直覺告訴她，她消失的這些時日顧蒼微一定與公冶思雲發生了什麼。

  天機鏡：你想不想知道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

  扶憂：我看不見。

  天機鏡：無礙，我能讓你在靈識之中看見。

  天機鏡有些壞心眼地回答。顧蒼微和公冶思雲之間發生的事簡直是天助我也，希望扶憂看過之後能夠慎重考慮他們之間的關係。

  在天機鏡的操控下，扶憂的神識內開始出現顧蒼微和公冶思雲的畫面。

  那日宴會之上，顧蒼微穿著杏兒送來的衣服出現。

  公冶思雲盯著他，眼中是波濤洶湧不加掩飾的愛意。

  顧蒼微落座後，公冶思雲輕輕扯著他的衣袖說道：「扶憂你回來了，你剛才去哪裡了？」

  顧蒼微正襟危坐，不敢逾矩半分，他有些僵硬地轉頭，並且不自然地扯過自己的袖子。

  「剛剛去探查了一下附近的情況。」顧蒼微胡謅道。

  雖然他對扶憂很了解，但是第一次扮成她還是感覺有點陌生。

  隨後，羲和國國主，裴止也都到了宴會。

  裴止坐在顧蒼微的身邊，眼中滿是不解，隨即開始肆無忌憚地打量他。而後有些厭惡地起身坐到公冶思雲旁邊去了。

  顧蒼微鬆了一口氣，方才裴止打量他的時候他連一口大氣都不敢出，生怕被他發現了端倪。

  公冶思雲沒有察覺是因為她不會法術，自然也就看不穿他的易容之術。但是裴止可是實打實生活了幾萬年的鮫人，法術自然也不低。

  他有些懷疑，裴止或許已經發現了他根本就不是扶憂。

  就在顧蒼微坐立難安的時候，羲和國國主終於發話了，幾個時辰不見他似乎更年輕了，「止兒，怎麼樣，究竟誰才是你的新娘？」

  裴止恭敬地看著羲和國國主回答道：「父王，兒子看不出。」

  羲和國國主冷哼一聲，「你會看不出你真的新娘？」裴止可以說是羲和國最有天賦之人，現在靈力和境界也遠超他之上。

  他能感覺到這次的這兩個女子非常的不對勁，但是似乎有什麼把他的眼睛迷住了，叫他看不清。

  除了裴止，還有誰能做到，分明是不想讓他發現端倪。

  顧蒼微絲毫不知道這場宴會上的風雲詭譎，他有些想念雲皎皎的飯菜了，自從大逃亡開始後，他跟扶憂就沒吃過一頓好的了。

  這鮫人族的飯菜，聞著就一股腥味，而且還要辨認這裡的葷腥是不是人肉做成的。

  腥味或許還能接受，若是是人肉，他有些反胃，將筷子放了下去。

  不知道過了多久，宴會終於結束。

  裴止徑直離開了，並未過多言語。

  公冶思雲拉著顧蒼微的袖子，神神秘秘地帶他進了自己的房間。

  她低著頭，面色紅潤，渾身一股酒氣撲鼻而來，顧蒼微拉開了二人之間的距離，面色無常地看著她。

  公冶思雲深吸了一口氣，似是終於鼓起了勇氣一般。

  說出來的話令顧蒼微震驚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