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試探

  第31章試探

  「是羲和國的繼承人---裴止。」神識中符靈的聲音與易水的聲音重疊。

  裴止是羲和國國主的第一任妻子所生，從他出生的那一刻開始就被確立成為了繼承人。在之後的一千年裡，他過著無憂無慮，無拘無束的快樂生活。直到有一天，仙魔開戰，身為龍族後裔的鮫人族自然也要代表仙界出征。

  裴止的母親死在了那場大戰之中，就連著他本人也身負重傷，跌落凡塵。幸運的是，他在凡間之時並未遇到過什麼大的磨難，他被一個生活在海邊漁女撿了回去。

  

  那之後，他過著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的生活。

  某一天，海風習習，日光燦爛，一個普通得不能在普通的午後，羲和國國主的親信找到了他，將他帶了回去，他不得不直面母親已經死亡的痛苦。

  羲和國國主看著繼承人萎靡不振的樣子，派人將那名漁女帶了回來。隨著時間流逝，日月更替，裴止終於走出喪母的痛苦，他也深深地愛上了那名陪伴他身側的漁女。

  鮫人沒有生老病死，但人有。那名漁女很快老去，臉上布滿皺紋，而裴止面容依舊，與他們初見之時別無二致。漁女無法直面他們之間的感情，在一個寂靜的夜晚趁著無人逃離了羲和國。

  只可惜，在回城的途中遇上了海嘯，她的生命就這麼流逝在了海中。

  裴止知道後，便日日在她出事的海域吟唱，直到她再次輪迴歸來，這次也不例外。

  楚憶水睜大眼睛，嘖嘖稱奇，「真是難以置信。一開始他們的身份就註定了不能在一起，不僅不及時止損，甚至還讓無辜的女子為他們那可笑的愛情故事付出代價。」

  「仙界老傳統。」扶憂五個字砸出去，精準擊中了在一旁思考問題的易水。

  「整天就想著他們那些情情愛愛，怪不得仙界式微現如今都變成仙門。我相信假以時日，連五大山門都能凌駕於他們之上。」楚憶水繼續補刀。從有記憶開始，她就對仙門的人沒什麼好臉色。

  易水摸了摸自己的鼻頭，心中不禁想道：我如今已經是冥界的人了，她們應該沒有在罵我吧。

  「他為什麼不上岸尋找，而是日日在海面上吟唱。」扶憂問道。

  「正是因為鮫人天性重情，一生只認一名伴侶，為了防止裴止的悲劇再度重演，羲和國的國主下令禁制鮫人上岸。」易水解釋道，隨後他又繼續說道：「不過月圓之夜是個例外。」

  「為什麼？」

  「因為那日，鮫人會出海吸收日月天地之精華。」

  「鮫人天性自私，這話說得果然沒錯，不愧是龍族的後裔，這樣的秉性簡直是一脈相承。」扶憂說著說著似乎是想到了什麼，一記眼刀朝著顧蒼微射去。

  他現在體內的靈丹是龍族的龍丹，那龍丹會不會對他也有所影響，讓他也成為那樣的人？

  顧蒼微讀懂了她眼神里的意思，他立刻指天發誓，「我顧蒼微絕對做不出如此殘害無辜之人性命的事。」

  「噗。」楚憶水沒忍住發出了笑聲。

  *

  「殿下，今日就是月圓之夜，那鮫人必會出海。」衛錦抱臂說道，他的眼中滿是志在必得。他金尊玉貴的殿下就不應該在此處受苦，他必須儘快處理好這件事送殿下回上京。

  「那今日就是那鮫人的死期。」公冶思雲說道，她低垂著頭，用極小聲的聲音，「殺了那麼多女子的性命，他也該還回來了。」

  鮫人至情，呵，我看是至蠢吧。

  「殿下，我們巡邏之時，在西邊的叢林中抓到了四個鬼鬼祟祟的人。」營帳外響起一道聲音。他今日本來是打算去那邊小解，可是剛脫下褲子就看到四個人直勾勾地盯著他，其中還有兩名女子。

  這還是除了他娘之外的其她女子看他光著屁股的樣子。

  「人呢？」

  「綁在礁石上了。」小兵回答道。

  「帶我過去。」公冶思雲吩咐道。

  來到礁石旁，之間扶憂四人被五花大綁地丟在了礁石之上。但是他們的眼神中沒有惶恐，反而是淡定無比。仿佛他們不是被抓來的，而是在這裡遊山玩水。

  她一一掃過這幾人的臉，直覺告訴她，這幾人並不簡單。

  「你們是誰的人？」公冶思雲開口問道。

  「當然是我們自己的人，這有什麼好問的。」楚憶水一開口就是嗆她。她很是討厭別人用這樣的語氣，這樣的態度跟她說話，令她作嘔。

  進而言之，她討厭對方那高高在上的態度。

  要不是使用不出靈力，她現在一定會把她的頭擰下來。

  「讓我猜猜，你們是我哪個皇兄的人？」公冶思雲冷聲說道。這幾人莫名其妙地出現在此處，她自然認為是她的皇兄前來擋她的路。

  楚憶水持續嘲諷，「人族？呵呵。我真搞不懂你們人族，為了金銀財寶權勢地位爭個頭破血流有什麼用，畢竟你們的壽命就那麼一點點。」

  公冶思雲愕然，她這才認真打量起了面前的四人。

  「嗚嗚嗚。」突然一陣哭聲傳來。

  眾人循著哭聲看去，是剛剛那位通報的士兵。此刻他眼睛紅紅的，鼻頭上還掛著透明粘液。硬朗黝黑的臉上竟然是無比委屈的表情，楚憶水扯了扯嘴角。

  「你哭什麼？」公冶思雲問道。

  「不就看了一下你光屁股的樣子嗎？有必要哭這麼久嗎？哭哭哭，一天就知道哭，福氣都被你哭沒了。」楚憶水不耐煩地說道。

  她現在只想快點解開這個可惡的破繩子，給她手腕磨得生疼。她幽幽地看了易水一眼，要不是他非要帶著她來此處，她會受這樣的無妄之災嗎。

  「我沒看。」扶憂突然出生。

  顧蒼微歪頭看著她，對她這番莫名其妙的話語感到很是好奇。

  莫非，她是在向他解釋？

  公冶思雲再次無語，「那你們是什麼人，來這裡幹什麼？」

  「哦，我們是來殺鮫人的，但是中途出了一點小意外。」楚憶水繼續說道。

  公冶思雲也發現了，只有楚憶水願意搭理她，其他人的面上始終是淡淡的。特別是那個女子，連她這樣擅長洞察人心的人此刻也不知道她在想什麼。

  「為什麼？」

  「我們的目標就是殺盡六界的傻逼，鮫人算一個。」楚憶水開口胡謅道。

  「你打算怎麼殺了他呢？」公冶思雲漸漸地對這個看起來不大的小女孩感興趣，她蹲下身詢問道。

  「他今晚會上岸，一劍捅死就好了。」楚憶水輕描淡寫道。

  「哦？我可是聽說鮫人族都會法術呢？而那位想來應該法力深厚？你們現在應該沒什麼靈力吧，不然也不會被我的人抓到。」公冶思雲說道。

  在一旁衛錦聽著她的話，在心中想道：殿下的人？那小子是他手下的兵，那小子是殿下的人，那麼他自然也是殿下的人。

  他的臉上突然浮現出一個詭異的笑容，將身邊的親衛嚇了一跳。

  楚憶水沉默了，她看看扶憂再看看顧蒼微，扶憂則是朝著她搖了搖頭。她今日的話已經暴露了他們的身份，若是再透露出他們並未喪失靈力不知道還要惹來多少麻煩。

  人族自然是想修仙的，但是有靈根的人少之又少，繼而又靈丹的人更是風毛麟角，因為只有築基成功的人才能夠結丹。

  靈根不可掠奪，但是靈丹可以。

  靈丹是修士的靈力所在，並且一生只能結一次丹。若是失去了靈丹，那他一生就只能在築基水平。

  所以，人界的權貴不惜耗費大量的人力物力去圍剿那些資質普通耗費半生修為才結丹的修士。這種修士，沒有天賦，靠著努力，但是他們也往往是最弱的，最容易下手的，最不謹慎的。

  他們拿到了靈丹被靈氣日日涵養，婦人可美容養顏延年益壽，男人亦可。

  甚至有一段時間，世家大族開始搶奪有靈根的幼童，逼著他們結丹，最後刨開他們的肚子將靈丹挖了出來。

  可恨之極。

  這也是為何五山脫離人族，並且設下禁制不允許人族上山的主要原因。

  有人的地方就有欲望，有欲望就有紛爭，有紛爭就有殺戮。

  「放了他們。再準備些好酒好菜，熱情款待。」公冶思雲說完這句話就離開了，並未做過多的停留。

  衛錦還沉迷在剛剛的喜悅之中，一時間沒注意她的話，直到親衛提醒他才反應過來。

  *

  主帳內

  四人的面前均擺放著數道菜品佳肴，發出令人垂涎欲滴的香氣。在這裡能吃到這麼豪華的食物，還真是難得。

  只可惜，浪費了。

  楚憶水剛用筷子夾起那道豬肘子，就被扶憂按住了手，扶憂轉頭直直對上公冶思雲的眼睛，用波瀾不驚的運氣說道：「有毒。」

  公冶思雲拍手，面上是毫不掩飾地笑，「姑娘果真不同凡響。你們幾人到底有何目的？」

  扶憂一路走來也看清了這裡的底細，這些人壓根不是她的對手，她也不打算再裝了，說道：「與你何關？」

  公冶思雲招了招手，立刻就進來了一隊士兵，他們手中的銀槍還在閃著寒光。

  扶憂一揮手，那些衛兵就癱倒在地，無法動彈，更有甚者唇角溢出鮮血，實在是太弱了，「殺你們，不過擡手的功夫。你還是擔心擔心自己吧，你沒有資格來質問我們。」

  顧蒼微小聲問道：「我們不是來合作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