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鯤

  第8章鯤

  第二日一早，顧蒼微早早地就等在了扶憂的門外，生怕那些流言蜚語傳入她的耳中。他們說扶憂殺了落夫人那簡直就是無稽之談，若不是他知道落夫人跟著師父雲遊去了，恐怕真的要被他們矇騙。

  扶憂一打開房門就看見了杵在門口的顧蒼微，她很是不解地問道：「你在這兒幹嗎？有什麼事嗎？」說罷，提起裙擺就嚮往外走。

  顧蒼微伸手攔住了她，「等等，你先別出去。」

  扶憂不解地看了他一眼，「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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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們都在說是你殺了落夫人，我怕你會被他們影響到。」

  扶憂笑了一下，對著顧蒼微說：「我有應對的辦法，相信我。」她等這個機會已經很久了，昨日的事情畢竟只有極少數留下來的人知道，她正愁怎麼把這件事傳出去呢，扶悅就將機會送到了她的手中。

  看著扶憂風輕雲淡的樣子，顧蒼微心中的擔憂也漸漸消失殆盡。在他的印象中，扶憂總是沒有辦不到的事情。

  扶憂剛剛踏出房門，伊若雲就帶著扶悅過來了。她們氣勢洶洶，身後還跟著不少看熱鬧的人，想來是質問她來了。

  「喲，這不是殺人兇手嗎？怎麼還有臉出來啊，我要是你狠不得一刀抹了脖子自我了結算了。」伊若雲一開口說的話就火藥味十足。

  聽著她的話，扶憂沒有絲毫猶豫直直地朝著飛舟邊上衝過去，作勢要跳舟自盡。雖然顧蒼微不知道她到底要做什麼，但還是沒阻止她，而是在她要翻越護欄之時連忙上去拉住了她。

  扶憂暗中給了他一個讚許的眼神。

  看著扶憂動真格的樣子，伊若雲倒有些害怕了，她只是想讓顧師兄知道這個女人的真面目，而且因此讓她背上一條性命她可是不願意的。

  扶悅這時候扭著腰出來，裝作一臉急切地說道：「妹妹，我知道你一直自責害得我母親掉落懸崖。但是現在飛舟上各個山門的弟子都在，還請你不要衝動，趕緊過來。」扶悅這話毫不掩飾，直接坐實了她推落寒書掉入山崖。

  就在眾人七嘴八舌議論紛紛之時，昨日那個跟扶憂交談的男子跳了出來，疾言厲色地說道；「你們這是血口噴人。」而後他看著扶悅，面露嘲諷，「 扶憂才是落夫人的親生女兒，因為二夫人嫉妒將她們的女兒調換。如今落夫人生死不明，她們就一直造謠企圖逼死落家最後的血脈。」

  他說的是落家最後的血脈，而不是落寒書的親生女兒。在座的都是人精，十幾前年豐山少主落寒書突然成婚帶回來一個不明不白的男子。沒幾年，落家的人殘的殘，死的死。最後就只剩下落寒書一個人，說這其中沒有貓膩他們是不信的。

  落家的人都死了，最大的受益者必然是當今豐山的家主扶植，而二夫人也可名正言順被擡為正室。

  「她說她是我母親的親生女兒你就信？你有證據嗎？」扶悅沒有絲毫退讓，扶憂沒有證據空口白牙，只要她咬死不鬆口定拿她沒辦法。

  那人聽了扶悅的話不僅沒有慌張，反而赤裸裸地開始嘲笑她，「扶大小姐，你不說這話還好，你一說我就想笑。」說完，還真開始捧腹大笑。

  很多不明真相的人都被他這番話搞得暈頭轉向。

  「你笑什麼？」

  「我笑你這十幾年從沒照過鏡子。落夫人可是十里八鄉有名的美人，而我小時候恰好見過她。你再看看你，長相平平，即便是用了上好的胭脂水粉，也沒有再添光彩。」

  這話一出口，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扶悅的臉上。這麼一看，她的相貌確實很一般，皮膚也不太白皙。反觀扶憂，雖然跟落夫人年輕時候的風格完全不同，但是卻是有許多相似的地方。

  「我長得不像我的母親，你也不能說我不是我母親的親生孩子。」扶悅嘴硬道。從小，容貌就是她心中的一根刺。從小到大，她忍者噁心喝了多少美容養顏的湯藥，甚至為了長高不惜讓自己斷骨增高，日日承受痛苦折磨。可是，儘管都這樣了，只要她站在扶憂的身旁就像是一個小丑。

  她看著扶憂，心中升起歹念，她趁眾人不備之際，掐住扶憂的脖子將她按在欄杆上，扶憂的上半身瞬間露了出去。看著事態逐漸變得不可控制，伊若雲趁著混亂偷偷溜走了。

  就在顧蒼微想要出手之際，一道仙力彈開了掐著扶憂脖子的手，並將她穩穩地送到了甲板之上。

  長風仙君踱步到扶悅的面前，「我會讓豐山接你回去。」

  扶悅此刻已經被沖昏了頭腦，開始口不擇言，「枉你為長風仙君，也會被美色所誘。我昨日就看到扶憂進了你的房間，想必她將你伺候得很滿意吧。」她當然沒有看見扶憂進他的房間，但是她有證據說沒進嗎？

  「哼！信口雌黃，滿口污衊之語。」長風仙君不屑一顧，但是怕產生不好的影響開始解釋道：「昨日，我可是回了仙界的，今日一早才趕來過來。這事，整個仙界都能作證。至於你說的，簡直是一派胡言。」

  扶憂一臉失望透頂的樣子，看著扶悅說道：「為什麼你要這麼污衊於我。」

  「哼，扶憂，你以為換孩子這件事是我娘做的嗎？其實是我爹做的，也是你爹，沒想到吧。」扶悅狀若癲狂，將豐山的醜事都吐了出來。

  暗處的姜離陽看著扶聞說道：「公子，要出手嗎？」

  扶聞擺了擺手，那畢竟是他的親妹妹，若果可以，他還是願意給她活著的機會。若是她以後再如此不知分寸，那可就別怪他心狠手辣了。

  聽了扶悅的話，在場無一人不震驚的，這扶植做的也太過分了些，狼子野心昭然若揭，皆是同情地望著扶憂。

  「實在是太慘了，聽說扶憂還被送到莊子上住了幾年，好幾次都差點死了。」

  「怪不得我師父不讓我跟豐山的人接觸，原來他們的心思這麼惡毒。」

  「以後還是離扶家的人遠點吧。」

  突然之間，飛舟受到了猛烈的撞擊，周圍逐漸冒出黑色的濃霧，眾人心照不宣地噤了聲。隨即，有一狀若鯨魚的龐然大物出現在飛舟地下，發出一陣又一陣的低吼，它雙眼猩紅，不停地散發著黑氣。

  「天哪，這是什麼？」有人說道。

  「是鯤。」長風仙君如是說道。

  「可是鯤不是祥瑞嗎？為什麼會這樣。」

  「對啊，而且鯤照常理來說不應該出現在這裡。」

  長風仙君讓眾弟子回自己的房間，有的弟子堅持留下來一同禦敵。看著這群青年人的樣子，他的心中閃過一絲不忍。若是他們知道了真相，怕是會大罵吧。

  他將視線轉向已經入魔的鯤，深深地嘆了一口氣，已經到無法控制的地步了。如果仙門還不就此收手，他完全難以想像，在不久的將來這方天地會變成什麼樣子。只怕是魔族還沒有開始攻打，便已經自掘墳墓了。

  他召喚出自己的法器，飛到鯤的上方，對著它冒黑氣的地方注入金黃色的仙力。時間一點點流逝，情況依舊沒有好轉的跡象。這次入魔，似乎比以往都更加厲害，看來只能就地斬殺了。

  他左手懸於右手之上，兩掌之間不斷凝聚靈力出現了一個打光球，眼見著鯤開始不可控，長風仙君飛身上前，浮於它眼睛之上，而後猛然將光球打入鯤的左眼之中。

  鯤吃痛暴怒，不斷翻騰著身體，攪亂著周邊的雲海。它不停地扇動著翅膀，颳起強勁的風氣，差點將這個飛舟掀翻過去。幸好飛舟上有靈山的陣修弟子，才讓他們免於一難。

  鯤是上古仙獸，僅憑長風仙君一人之力絕無可能將他斬殺。僅僅是廢了它一隻眼睛，就已經消耗了他幾乎全部的仙力了。他額角冒出冷汗，雙手顫抖。眼看著鯤就要將他吞噬之時，一道凌厲的劍鋒掃過將它逼退了幾分。

  而扶憂也趁此機會將長風仙君帶到飛舟之上，安置好他後，未做多留飛身到顧蒼微身旁。

  「你怎麼來了，快走。」顧蒼微擔憂地說道。顧蒼微一直知道，扶憂在人前隱藏自己的實力，他不願她暴露。既然她這麼做了，就一定有她的道理，而他需要做的就是幫她守護好秘密。

  符靈難得地嚴肅起來，沉沉地扔出了一句話：它從仙界而來，那幫人究竟在背地裡幹了些什麼。

  這可是上古仙獸啊！！！

  符靈在扶憂的靈識內焦急地說道：「主人，不能殺了它，它死後會立即爆開，方圓五百里之內都會因為它的爆炸產生震動，那樣我們都會死的。

  扶憂：那怎麼辦

  符靈：淨化他。

  扶憂：我不會。

  符靈：蓬萊島的弟子主修淨化療愈之術，讓他們來說不定會有一線轉機。

  扶憂連忙飛身回到了飛舟之上，「有沒有蓬萊島的弟子，隨我去淨化鯤。

  下一秒，就有幾名弟子挺身而出，跟隨著扶憂來到鯤的上方。顧蒼微以劍為陣，讓那四名弟子站在東南西北四個方位，扶憂則是拿出符籙讓他們事半功倍。

  四人同時施展法術，扶憂和顧蒼微設法困住鯤讓他動彈不得，以便他們更好地淨化。

  純白的靈力漸漸纏繞著面前處於狂暴狀態的龐然大物，它不再掙扎，漸漸平息下來。但是眼中依舊往外冒著黑色的濁氣，那些濁氣仿佛有眼睛似地開始衝擊淨化的靈力。

  眼看著鯤即將再次失控，符靈對扶憂說道：「去它的右眼。」

  扶憂沒有多問，毫不猶豫地飛身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