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睡要五塊

  陪睡要五塊

  林莉翻著聊天記錄，秦芝沒分到一分財產，現在手頭沒錢，只能將於溯寄託於好閨蜜家，自己回趟老家取錢。

  畢竟葉流家和於溯家的大別墅相比是小破廟，但實際是還過得不錯的小康家庭。

  第二天來到學校時，葉流給於溯扔了一份早餐，一塊還有些溫熱的三明治。

  於溯擡眼，下意識說：「我吃……」

  話沒說完，眼前的三明治就被收回了，葉流：「哦。」

  於溯眼疾手快，想搶回來，但被躲開，「你還有要回的？」

  

  葉流：「你自己不要。」

  於溯：「我沒這麼說。」

  他又搶，葉流手收在後面，抵著牆，覺得好玩：「你現在竟然在跟我搶吃的？」

  「給我。」

  「不——呃。」

  兩人都凝固了，於溯的手按在他腰部往下一點點，想勾住葉流往下收的那個塑膠袋。

  葉流的身子壓著他的手，不讓他動彈，他勾不到，也收不回去。

  空氣一凝固，觸覺就變得異常清晰明了，好燙。

  於溯手指撫過腰窩，感受到那兒細微的顫動。而移開了點，將那袋子勾過來。

  葉流的耳朵肉眼可見地迅速泛紅，他別過眼，「靠。」

  於溯也很無措，他拿著早餐袋吃也不是不吃也不是。他轉移話題：「那，那個，我可能要在你家住幾天。」

  葉流捂住發熱的臉，「嗯。」

  於溯：「謝謝，我沒想過你會給我帶早餐，剛才……」

  還提？葉流羞恥得想跳下去了，他禁令：「忘掉！」

  「……」於溯沉默了。

  尷尬，尷尬是人成長的必經之路，尷尬籠罩一班的角落，久久不散。

  下一節是吳建的課，他們又得上去做題，空氣中有一股微妙的氣氛，拿盒子裡的粉筆時，他們的手指碰在一起，然後齊齊彈開。

  吳建看在眼裡，扶額，「你倆期中考成績要是沒提上去，趁早換座吧。」

  楊昊說：「老師，那我預訂和葉流坐。」

  王立傑舉手，「我要和於溯坐，有助於我成績的提高。」

  「……」葉流和於溯雙雙給他們兩個扔粉筆頭，「閉嘴！」

  ——

  周六的早晨，風和日麗，葉流伸了個懶腰，打開窗是清新的空氣，和暖暖灑下來的陽光。

  不遠處傳來聲響，葉流拉開房間門的縫隙偷聽。

  「來，小溯，快進來。」林莉拉過於溯的行李箱，又領著他打開一扇門，「這是乾媽給你空出來的房間，以後這就是你家了。」

  於溯：「嗯。」

  他看了看，又問：「葉流呢？」

  緊接著就聽見幾步外的房間門「砰」的一聲響，又陷入了沉寂。

  林莉倒是不在意，她把髮絲攬在後面，高聲道：「某些人不要得寸進尺哈，我沒把你那間挪出來就不錯了。」又話音一轉，嘆：「委屈我們小溯了。」

  於溯：「還好，我挺喜歡的，乾媽，我收拾會兒。」

  林莉笑：「行。」

  幾分鐘後，葉流的房門被敲了敲，他打開，於溯說：「你怎麼躲房間裡了？」

  葉流：「我沒有。」

  於溯：「不歡迎我？」

  葉流就喜歡氣人，「當然了。」

  「這樣啊……」於溯失落地垂了眸，背過身走回了房間，關上門。

  「餵…」這個神情和背影太落寞了，葉流感覺自己犯了滔天的大罪，這傢伙什麼時候學會這招的？？

  「於溯？」葉流敲了敲房間門，扭開，發現於溯正坐在床前，托腮望著窗外，神情黯淡。

  葉流揪心道：「你不要擺出這份憂鬱的樣子，我會愧疚的。」

  於溯看也不看他一眼，只是嘴唇動了動，「哦，那最好咯。」

  「對不起，我歡迎你。」

  「哦。」

  葉流服了，「別這樣，我給你揍一頓好不好？」

  於溯扭頭，挑起眼，「行啊，那你過來。」

  生理上的痛總比心理上的痛好受一些，葉流咬咬牙走近，閉上了眼睛。

  於溯愣了愣，笑了，「幹嘛閉眼睛，是要索吻麼？」

  「啊？」葉流睜眼，沒聽清那個詞，「你說什麼？」

  於溯笑著掐住他的臉，揉捏，「不要隨便閉眼睛，很危險。」

  葉流：「…………」

  上次是在旁人面前很丟臉，但現在沒有人，葉流也沒那麼介意了。

  更何況其實力度不大，甚至不能說有痛感，於溯小時候生氣就喜歡掐他的臉，這個毛病竟然到現在還存在，也是神奇 。

  以前也就十秒鐘，但這次有點久了，葉流攥住他的手腕，「可以了吧，你再捏我就生氣了。」

  於溯抿唇，戀戀不捨收回手，「小氣鬼。」

  「嘁，你的房間還是我打掃的，你應該謝謝我。」葉流坐在他的床上說。

  於溯挑眉：「哦？怎麼謝？」

  葉流想了想：「兩塊？」

  於溯噗呲笑了：「你也太便宜了。」

  「我不介意你多給點。」葉流半躺下來，翻了個身，一想到大少爺竟然和他同一層次了，就挺不是滋味的。

  他的身形纖瘦，躺下來墊子也不塌一點，t恤露出一點腰間，白白的，於溯盯了一會兒，掐著指關節別開了目光說：「你困了？要在我這睡麼？」

  葉流悶聲道：「林莉給你買的床墊也太舒服了，她就不會給我買那麼好的。」

  於溯：「要是喜歡，可以和我睡。」

  「不要，我長大了。」葉流捏了捏柔軟的被子，小聲道：「而且我們都沒和好……」

  「這倒也是。」於溯坐在他的身旁，把他的衣服拉好，也躺了下來，他們面對面，互相將對方映進瞳孔里。

  目光交錯，於溯伸手在半空中，下一秒又不自然地收回了，他輕聲道：「但是午睡沒關係吧，我好睏，陪我好不好？」

  這語氣也太溫柔了，葉流呼吸都亂了，心跳得好快，他想坐起來，卻又捨不得，「陪睡要五塊。」

  「哈。」於溯低低地笑起來，他清了清嗓子說：「成交，你閉眼。」

  葉流閉上了眼睛，耳邊的床墊動了動，他睜開眼睛，愣住了，鼻息間僅剩五厘米的距離，於溯彎起眼說：「有點冷。」

  葉流：「……」

  陽光灑在床沿，慢慢偏移，直至消失在窗台，葉流睜眼，發現於溯已經醒了，正一動不動地盯著他。

  葉流有些遲鈍，「怎，怎麼了？」

  於溯傾身，越湊越近，鼻尖相觸，他與他碰了一下額頭。

  葉流：「？？！！！」

  於溯小時候的習慣太多了，葉流甚至不覺得驚訝，但他會心動，此時他的gay值蹭蹭蹭往上漲，不是吧？不是吧？這傢伙對每個人都這樣麼？

  「那個，我，我上個廁所。」葉流連滾帶爬起床，躲進了衛生間，他洗了一把臉，人還是暈乎乎的。

  離做晚飯還有一段時間，他們坐在沙發上看電視，於溯看著葉流按遙控器，笑說：「原來你除了做題，還有別的娛樂活動。」

  「嘁，我是為了陪陪你，誰知道你開不開心？」葉流隨便點了一部英文文藝片，打開果乾盒開始看。

  於溯揶揄：「是麼？我不開心你就會陪我麼？我們什麼關係呢？」

  葉流想了想說：「主客？考慮客人的心情，這是待客之道。」

  於溯無語：「好吧……」

  影片第一幕，是一男一女隱秘交纏的軀體，「呃…」

  喘息聲在安靜的房子裡過分清晰了，葉流還沒反應過來，於溯便冷笑說：「原來你喜歡看這種？」

  「我沒有！」葉流耳朵通紅，握住遙控器，「我不知道…換了吧。」

  於溯靠在沙發墊上，有些散漫，「放都放了，看看唄。」

  「哦。」好在這些畫面沒有持續很久，很快便恢復正常的場景了，葉流掐了掐手指，狂吃果乾。

  於溯舔舔唇，張口：「我也要。」

  葉流順手餵他，指腹觸到了一點柔軟和濕潤，他僵住了。

  於溯說：「好吃哎。」

  天吶，他剛才幹什麼了？葉流呆呆地盯著手指，咽了咽唾沫，胡亂把果乾盒子合上了，要命。

  影片開展到一半，某些畫面又來了，且消去了模糊濾鏡更加大膽清晰，葉流受不了捂了眼睛，「這片也能過審？」

  於溯：「給你換個動畫片？」

  「瞧不起誰？挺好看的，我就看這個。」葉流往後靠了靠，按以前他沒什麼感覺，可現在於溯在他旁邊，容易激起他不合時宜的想像力。

  畫面越來越露骨，腦海的場景與影片的場景重疊，是於溯脫光了坐他大腿上的畫面，葉流耳臉通紅，從沙發上彈起。

  「去哪？」於溯攥住他的手指。

  葉流結巴：「我，我，我去做題，我不看了。」

  「哎？」

  他落荒而逃，於溯默默把電視關掉了，他清楚地看到葉流的褲子鼓起了一塊。

  性向問題是無法逾越的問題，他奢求不了葉流喜歡他。

  他仍然覺得，在某一天，他們能像以前一樣當回好朋友，已經讓他無比知足了。

  晚飯時間，葉流又自己在廚房搗鼓了。

  於溯感覺不太好，他來的時候沒想到這一茬，葉流竟然一直是一個家的主廚！

  他斟酌語言道：「要不…我們出去吃吧…」

  葉流扭頭，疑問：「為什麼？」

  於溯扶額，「我想請你吃飯。」

  「不用。」葉流不是聽不懂，他還是有一點骨氣的，他一片一片地剝開洋蔥，被辣得流眼淚，「愛吃不吃，我自己吃。」

  於溯無奈，站在門口也不走，他看到一顆淚珠在白熾燈下閃著光芒，走上前去用指腹擦掉了，看到葉流哭，他總蔓延出一種說不清楚的感覺。

  葉流愣了一下，吸著鼻子又問：「你交房租麼？」

  於溯搖頭。

  「那你不是我的客人，得當我的僕人。」葉流把洋蔥放他手上，「掰吧。」

  洋蔥味很刺鼻，於溯眨了眨眼睛，別開臉，「你為啥非要吃洋蔥？」

  葉流說：「我只會做這個。」

  這話說的，於溯掰開一大塊，快要受不了了：「你竟然還有會做和不會做的選項？」

  他的語氣過於認真，葉流反應了好一會兒才說：「你罵我？」

  「我沒有，你過來。」於溯偏頭，真的要撐不住了。

  「幹嘛？」葉流走近，剛想說什麼，下一秒就被抱住，肩上濕了一塊，於溯把眼淚全抹他衣服上。

  啊！你怎麼可以因為哭就隨便往一個男生身上蹭！你對別人也這樣麼？！葉流嚇了一跳，他想後退卻動不了，「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