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

  新年

  跨年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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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明軒專門給郁琛和宋祈言打了招呼，讓他們記得看跨年晚會，他在。

  他們答應了。

  然後點開飛行模式，收起手機，去了機場檢票口。

  宋祈言邊走邊說：「這樣是不是不太好？」

  郁琛說：「沒關係，我們訂票在先，他打招呼在後。」

  「但我們都答應了。」宋祈言說。

  「可他也沒說是看直播啊，」郁琛說，「明天看重播。」

  宋祈言輕輕笑了一聲。

  然後說：「那我們跨年怎麼過？」

  「飛機上過，半空中過，挺好的，」郁琛回道，「起碼和你在一起。」

  宋祈言牽緊郁琛的手，又仰頭對著他笑，覺得郁琛好像現在說情話都是信手拈來。

  他們在飛機上扣著對方的五指，宋祈言歪頭靠著郁琛的肩上，表達出來的全是依賴。

  他附在郁琛耳邊說話：「哥，跨年了。」

  郁琛輕輕點頭，壓著聲音說：「新年快樂，言言。」

  「新年快樂，哥哥。」

  他們在夜裡抵達，兩家宅子挨得很近，門口都亮著燈，估計是留給晚歸人的。

  郁琛看著宋祈言拖著行李箱蹦蹦跳跳的回家去，覺得很可愛，沒忍住輕笑了一聲，然後喊住他：「言言。」

  宋祈言回頭，問他：「怎麼了？」

  郁琛向他招手，「過來。」

  宋祈言於是聽話的過去，下巴藏進圍巾，到跟前又被郁琛擡起來了，有寒風吹了脖子，讓宋祈言忍不住的瑟縮。

  郁琛在他唇上吻了一下。

  宋祈言：「……？」

  他說：「你讓我過來，就為了親這一下？」

  郁琛說：「對啊。」

  宋祈言擡手，撒嬌似的捶了他一下，「很冷哎。」

  郁琛給他攏了攏棉服的領子，把他的圍巾圈緊了一些，然後頓住，想了想又親了他一下，「兩下了。」

  宋祈言覺得他很幼稚，佯裝生氣的看著他，然後聽見郁琛輕聲說：「明天見，言言。」

  宋祈言抱了他一下，也說：「明天見，哥哥。」

  樓下的人好像在做什麼了不起的約定，被二樓臥室的唐琳透過窗戶看了去，杵了杵一邊的郁建白，「他倆啥時候能結婚？」

  郁建白神色複雜的看她一眼，「言言才多大？你急什麼？」

  唐琳便不說話了，只笑著看著樓下的兩人分別，郁琛直等到宋祈言進了門，才轉身回了郁宅。

  唐琳也轉身回到床上，躺在郁建白身邊，頗為感慨的說：「我一直覺得咱兒子性子太冷，成天悶著個臉，就是一座冰山樣兒，總是怕他不知道怎麼談戀愛，現在看來，的確是我多慮了，嘿，冰山自有言言磨。」

  郁建白給她蓋好被子，仔細掖了被角，然後也感慨一句：「咱兒子那座冰山，在言言手裡都要化成冰淇淋了。」

  ·

  宋祈言今早上賴床，因為昨天回來得晚，頭髮在被子裡亂的像鳥窩，整個人蒙在裡面，郁琛站在床邊看他，甚至擔心他會不會窒息。

  宋祈言哼哼唧唧的不想起床，郁琛扒了扒他的被頭，看他扁著嘴，被打擾了美夢，不高興的樣子。

  郁琛在他耳邊小聲說：「言言，下雪了。」

  宋祈言睜開眼睛，亮晶晶的期待，「真的？！」

  郁琛點頭：「嗯。」

  宋祈言掀了被子，也不管冷不冷，幾步跑到窗口，「嘩」一聲拉開窗簾，卻連雪影子都沒看到。

  「你騙……喂！」宋祈言回身抱怨，卻被郁琛拿被子兜頭蒙住，郁琛說：「這被子吃小孩兒。」

  宋祈言在裡面蜷手蜷腳的掙扎，氣的要死，「你幼不幼稚啊？！」

  郁琛連人帶被的抱起來，把宋祈言重新丟到床上，看他終於露出腦袋，宋祈言氣急敗壞的說：「郁琛！你幼稚園沒畢業吧？！」

  郁琛把床尾的衣服丟給他，又蓋了他一臉，然後一字一頓的說：「起床了，大學生。」

  宋祈言不想理他，裹著被子躺下，腳丫子也蜷進被子裡，悶聲悶氣的說：「可我真的很困。」

  郁琛說：「你已經睡到近中午了，也該倒過來了。」

  他不由分說的過去拉人，但沒防備，反倒被宋祈言拽倒在被褥間，然後很大方的分他一半被子，宋祈言往他懷裡靠，摟著他的腰撒嬌：「再睡會兒吧，再睡會兒吧。」

  郁琛心想遭了，這輩子算是完蛋了。

  他們躺到下午一點左右，宋祈言終於熬不住餓，很自覺的想到，再不起可能要餓死在這床上。

  他動了動手和腳，慢慢向上探出頭，卻發現郁琛正撐著腦袋盯著他看，見他露頭，就說：「呦~大學生睡醒了？」

  宋祈言一愣，在被子底下給了他一拳，但沒用勁兒。

  郁琛把他被子掀開，外套遞給他，說：「宋叔他們連午飯都吃完了，你還跟個小屁孩兒一樣賴床，羞不羞啊。」

  宋祈言不搭理他，收拾好之後就下樓去冰箱裡摸吃的，又溫了一盒牛奶，問郁琛要不要。

  「要，」郁琛說，「我這個陪睡的也沒來得及吃午飯。」

  宋祈言：「……」

  他說：「你沒完了是吧？」

  「我哪敢，」郁琛接過他手裡的麵包片和午餐肉，「搞不好連老婆都被我氣走。」

  宋祈言愣了半天，恍然紅了臉，半晌後才小聲說了一句：「誰是你老婆……」

  郁琛聽見了，回頭挑了下眉，拖著長長的尾音「啊」了一聲，「你不是啊？這可怎麼好，我身子都給你了。」

  宋祈言從臉紅到脖子根，還沒來得及說他顛倒黑白，又聽郁琛說：「負心漢。」

  宋祈言忍無可忍，兩步跨過去，拉著他的衣領，在脖子上咬了一口，疼得郁琛悶哼一聲。

  宋祈言沒覺得解氣，但他鬥不過郁琛，想了想還是作罷，就這樣吧，大不了下次脫了衣服照著鎖骨咬，疼死他算了。

  郁琛在廚房給他做飯，聽到客廳里的宋祈言問起長輩們，郁琛說：「我爸和宋叔啊，都陪老婆逛街去了。」

  宋祈言點了點頭，過了一會兒又朝廚房喊：「哥，什麼時候能吃飯？」還沒等到郁琛回答，他又仰靠著沙發加了一句：「你老婆要餓死了~」

  他聽到郁琛在廚房笑，幾分鐘後就端了飯菜出來，眼裡還有些笑意，他說：「吃飯吧祖宗。」

  宋祈言忍不住要嗆他：「祖宗怎麼沒有祭品？」

  郁琛很刻意的拉了拉毛衣領子，露出那個牙印，問：「我自己獻祭怎麼樣？」

  宋祈言便不再說話，悶著頭吃飯，但已經被郁琛看到了耳朵尖兒的紅暈。

  郁琛笑著看他，覺得宋祈言跟以前一樣，不經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