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

  玫瑰

  宋祈言簡單收拾了行李，在校外打車，拖著行李箱去了郁琛的工作室，跟遇見的每一個人打招呼。

  他敲了敲辦公室的門，然後探進腦袋，和郁琛對視。

  「來這麼快。」郁琛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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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宋祈言走進去，點了點頭，「我也覺得。」

  他靠著郁琛坐了一會兒，看郁琛在電腦上做一些他看不懂的數據，然後有點無聊的出聲問：「什麼時候下班？」

  郁琛說：「五點。」

  宋祈言又問：「什麼時候回家？」

  「五點零一分。」郁琛答道。

  宋祈言說：「空出來的一分鐘呢？」

  「吻你。」郁琛轉頭看著他，很認真的說。

  角落裡的立式空調發出很輕很小的運作聲，宋祈言低頭小聲道：「那……那我們可以五點零三分回家。」

  郁琛注意到他泛紅的耳朵，擡手揉了揉，然後又湊過去，在他耳邊用只有兩個人能聽到的聲音說：「言言，想我了嗎？」

  宋祈言的耳朵在郁琛指間的熱度更明顯了。

  他們有一個多月沒見了。

  「不能五點零三分回家，」郁琛說，「我不保證我能忍住不做其他事情。」

  宋祈言愣了一下，擡頭看他，然後身體向後退開一些，「流氓。」

  郁琛很坦然的輕笑。

  宋祈言戴著耳機閉目養神，等著郁琛下班，但他沒注意時間，正在播放副歌的時候被郁琛捏住臉頰，不由分說的吻過來。

  宋祈言的耳機里還有溫柔的男聲，但他好像聽不到，心跳的頻率也亂了。

  他生澀的回應，往郁琛那邊靠了一下，看起來像是趴在他的胸口。

  宋祈言漸入佳境，正吻得動情，忽然被郁琛鬆開了。

  宋祈言睜開懵懵懂懂的眼睛眨了眨：「……？」

  郁琛站起來，拿了架子上的呢絨大衣，說：「五點零一了，回家。」

  宋祈言：「……」

  這個混蛋。

  郁琛沒這麼快放假，工作室還有很多工作要在年前解決，他想讓宋祈言先回父母那兒來著，但話到嘴邊又改了口，想讓他跟自己待在一起，年底一起回去。

  宋祈言同意了。

  他偶爾會跟郁琛一起去上班，在辦公室里打遊戲或者打瞌睡，有時會在茶水間給郁琛磨咖啡，少糖少奶，端給郁琛，然後邀功似的看著他，得到一個短暫但輕柔的吻。

  宋祈言在郁琛這裡，很多的行為習慣都仍像個孩子，但偶爾也會角色轉換，因為郁琛有時在他面前也會幼稚的像個小孩兒。

  ·

  宋祈言在家待著沒事做，心血來潮，就會嘗試進廚房做些東西，他在學校加入了兩個社團，其中一個是西點社，有在裡面學過幾招西點烘焙，因為不想讓郁琛只能吃他烤糊的餅乾。

  他為此還專門買了一些材料。

  郁琛給他系圍裙，然後從背後抱住他，想著觀摩一下，但宋祈言不讓，又把他攆出去了。

  他的步驟都是網上搜來的，對宋祈言來說，大概是網絡無所不能，萬物皆可搜。

  郁琛可能是不大放心，穿著軟拖鞋，走路沒聲音，在廚房門口抱胸看他，宋祈言沒留意，自顧自的倒奶加糖，很認真的樣子。

  郁琛忽然滿臉欣慰，覺得宋祈言知道疼人，知道變著法子對他好。

  宋祈言自己在廚房忙碌了兩三個小時，等待的過程中還自己看了一部電影。

  郁琛已經坐在餐桌前等他，充滿期待的樣子，讓宋祈言還有點不好意思。

  「只會做簡單的，」宋祈言端了盤子過來，然後遞給他一雙筷子，「你先試一下吧。」

  盤子裡是牛奶小方和蛋撻，賣相看著還行。

  實際上嘗起來也不錯，不甜不膩，口感也好。

  宋祈言期待的看著他，然後聽到郁琛說：「挺好的，大有進步。」

  宋祈言展開笑顏，「真的嗎？」

  郁琛點頭，「當然。」

  「那我下次給你做點其他的。」宋祈言說。

  「好。」

  ·

  二十五號聖誕節，郁琛和宋祈言不過西方節日，但還是給工作室放了假，因為有其他人要過。

  郁琛白天待的最久的地方就是書房，宋祈言則趴在床上，晃動著小腿，搜一些關於PS的修圖教程，或者拿著平板畫畫，參考的人物形象是他相機里的郁琛。

  午飯後郁琛回了書房，宋祈言卻悄悄換了鞋出門，但關門的機械音有點大，他覺得郁琛可能已經聽到了。

  他出門沒幾秒，就收到了郁琛的消息：幹嘛去了？

  宋祈言站在路邊，哈了一口白氣，覺得有點冷，然後縮手縮腳的回他：出去轉轉。

  郁琛：過馬路不要玩手機，注意安全，不要走遠，早點回來。

  宋祈言：好的。

  郁琛：如果迷路記得給我打電話。

  宋祈言：好的。

  他很慶幸，郁琛沒有說「我也去」。

  宋祈言在路邊打車，去了最近的花店。

  店長是個溫柔嫻靜的女孩兒，很禮貌的問他需要什麼幫助。

  宋祈言說：「玫瑰，要那種很大一束的。」

  店長笑著說：「是要送給女朋友嗎？」

  宋祈言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男朋友。」

  女孩兒愣了一瞬，兩秒鐘之後又露出很溫柔的笑。

  她說：「我們店裡最少的是九朵一束，還有五十二朵的和九十九朵一束的，您是要哪種呢？」

  「最大的。」宋祈言說。

  店長將一大捧玫瑰遞給他，說：「祝你們聖誕節愉快。」

  宋祈言笑著說：「我們不過聖誕節。」

  店長又是一愣，試探性的猜測：「是你們的周年紀念？或者生日什麼的？」

  「都不是，」宋祈言說，「只是我覺得，他也可以在日常里收到一些禮物和驚喜。」

  宋祈言停頓一下，續道：「他應該會很高興。」

  店長說：「其實男生更容易滿足。」

  「我也覺得。」宋祈言說。

  他要了一張卡片，用黑色的原子筆寫了一句話，然後把它藏在玫瑰里。

  他付了錢，抱著花，在路邊打了車往家趕，下了計程車又開始緊張，一會兒調整卡片和玫瑰，一會兒覺得那句話其實可以寫得更好。

  郁琛在書房收到宋祈言的消息：郁先生，麻煩下樓開個門。

  他站起來，復又坐下，回道：自己開。

  宋祈言：幫我開一下叭QAQ。

  郁琛：……

  宋祈言：(﹏)

  郁琛：……來了。

  他很無奈，但又對宋祈言的撒嬌和可憐沒有抵抗力。

  郁琛一邊開門一邊說話：「我不是告訴過你……」

  宋祈言的玫瑰熱烈而糜麗，它來赴一場冬日裡的約會。

  郁琛被明艷的紅晃了眼，怔愣著接過玫瑰。

  他看到卡片上雋秀的字體——「希望我的先生全身心的愛我。」

  郁琛輕聲問：「……送我的？」

  「不然呢？」宋祈言維持著表面上的鎮定，其實心臟都快跳出胸口了。

  郁琛什麼都沒說，只是笑。

  宋祈言佯裝不滿：「你還不讓我進門？」

  郁琛回身把花束放在玄關柜上，宋祈言於是踏進來，順手關了門。

  下一秒被郁琛抱起來，抵在牆上接吻。

  宋祈言的腿圈在郁琛腰上，抱住郁琛的脖子，他被郁琛用一隻手托著臀，另一隻手摟著腰。

  郁琛親吻他的側頸，喘著氣，聲音低沉，一語雙關：「我全身心的愛你，言言，我會讓你進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