坦白
2024-09-14 19:38:37
作者: 魚不與
坦白
祁明軒出了小別墅,坐在駕駛座深深吐了口氣,然後看著別墅昏黃的燈光,雙手合十自言自語:「兄弟,緣不緣分的,看你造化了。」
回來的路上郁琛一直絮絮叨叨,說個沒完沒了,把祁明軒煩的夠嗆,他從沒見過這樣的郁琛,如今見著了,反倒想找個耳塞用用。
「他居然說要避嫌?!我不明白,有什麼好避的?我就是喜歡他!我就是要讓他知道!」郁琛坐在副駕駛,分不清是激動還是緊張,也有可能是借著酒勁兒耍酒瘋。
祁明軒安撫道:「他是怕對你有影響。」
「能有什麼影響?我又不是你,混娛樂圈,談個戀愛都費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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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明軒無話可說,郁琛也安靜了一會兒,然後輕聲細語地說:「我現在什麼都不怕,就怕他沒那個意思。」
聲音很落寞,讓祁明軒不由得轉頭看他一眼,車廂頂燈柔和的打下來,照在郁琛的側臉上,抿著唇,微微仰頭靠在座椅上,眼睛閉起來,倒是安靜了。
祁明軒反應過來,忙道:「喂,你別睡過去了,這可是你的人生大事。」
見鬼,簡直是操碎了心。
祁明軒自言自語說了一句:「我真是上輩子欠了你的。」
祁明軒扶著郁琛站在門口,附耳說話:「你沒忘記要幹嘛吧?別忘了一鼓作氣,一鼓作氣啊。」
宋祈言開門接了人,還沒來得及問個明白,一轉頭,祁明軒已經不見人了。
他有些不知所措,沒有照顧喝醉的人的經驗,平常老爸喝點小酒,也都是老媽照顧,邊數落邊收拾。
那件外套隨意搭在郁琛腰間,被宋祈言輕輕拿起來了。
宋祈言蹲下來看他,然後湊過去聞了聞郁琛身上的酒味兒,原本身上清清涼涼的味道都被沖的一乾二淨。
宋祈言正想著怎麼辦呢,郁琛緩緩的睜了眼,四目相對,宋祈言也不知道他喝了多少,現在是不是清醒的,於是兩廂無言,互相干看著。
郁琛有些恍惚,和宋祈言對視半晌,突然伸手壓下對方的脖頸,不由分說的吻了他。
宋祈言重心不穩,下意識擡手,抓住了郁琛襯衫的前襟,下一秒睜大了眼睛,不知所措,仿佛連自己叫什麼都忘了。
郁琛不管不顧,趁著宋祈言愣神兒的功夫,已經加深了這個吻,舌尖輕輕勾一下,碰到了對方的舌尖,蜻蜓點水一樣。
宋祈言沒有主導權,也壓根不會接吻,全程被郁琛帶著走,大腦一片空白,直到呼吸有些困難,又因為離得太近被酒氣沖得厲害,他才反應過來,手裡攥緊了郁琛的襯衫,掙扎了一下,想躲開這個強勢的吻。
郁琛忽然「嘶」了一聲,微微蹙著眉頭,摸了摸唇角,然後看向驚慌的宋祈言,壓著悶笑低語道:「小虎牙果然會傷到我。」
宋祈言像只受驚的兔子,都忘了自己還蹲著,手腳不知道往哪兒放,睜大著眼睛與郁琛對視,心跳亂的厲害,怎麼都找不著規律。
郁琛撐著坐起來,看他無措的表情,伸手把人拉過來,跨坐在腿上。
宋祈言小小的驚呼一聲,逐漸恢復理智,推拒著要站起來,「你……你喝多了,放我下去。」
郁琛環著他的腰不讓動,酒勁兒沒過,頭還是暈的,晃了晃腦袋,然後輕聲喊他:「言言。」
宋祈言忘了動作,手裡還抓著郁琛的胳膊,越抓越緊,不知道郁琛下一句會說什麼。
郁琛明明就是醉了,但仍然很認真的看著他,騰出一隻手摸宋祈言的臉,明知故問,卻又像個什麼都不知道的孩子,他說:「言言,你怎麼臉紅了?」
宋祈言不止臉紅,連腦子都是亂糟糟的,他沒來得及解釋,又聽郁琛調笑道:「你是不是喜歡我?」
宋祈言氣他顛倒黑白,想推開他,急道:「明明是你親我,該是你喜歡我才對。」
郁琛毫無徵兆的低聲說:「啊,被你說對了,我喜歡你。」
宋祈言喉頭髮緊,滾了一下的喉結暴露了他的緊張,他想說些什麼,卻又不知道能說些什麼。
「你……你說什麼?」
「我說,宋祈言,我喜歡你。」郁琛擡眼看著他,悱惻纏綿,繾綣眷戀,細細描著他的眉眼,一字一頓說得清清楚楚,把對宋祈言的感情全部嵌在裡頭。
——這句話的分量好像也因此變重了。
客廳里一時靜的不像話,宋祈言消化不了郁琛的言語,許久才終於找回自己的聲音:「你……你喝多了,別這樣,別亂說話……」
然而他心裡清楚,郁琛認真鄭重的神情根本就不是在開玩笑。
郁琛揉了揉宋祈言通紅的耳朵,從耳尖揉到耳垂,指腹清楚的感受到熱度,燒的人心癢。
郁琛貼著他的耳邊說話,酒氣夾雜著熱氣噴灑到宋祈言的耳側:「是第一次接吻嗎?」
宋祈言不敢說話,只想著平日裡溫柔體貼的哥哥怎麼變了樣。
宋祈言不出聲,郁琛就自我坦白:「你來的那天晚上,我從你那裡,偷了一個吻。」
他如願看到宋祈言又驚又呆的表情,然後又續道:「你和阿晉喝酒的那天晚上,我也親了你。」他說著笑了一下,不知原因。
宋祈言的臉紅了又紅,燒了又燒,他甚至能聽到自己的心跳。
不知所以,亂成一團。
他恨不得現在就睡過去,期待一覺醒來恢復平常的樣子,郁琛笑著跟他說話——宋祈言喜歡看郁琛笑,他覺得很好看。
郁琛現在仍是帶著笑意的,卻讓宋祈言不敢看他,他像是要把自己的心意攤開來給宋祈言看,讓宋祈言覺得那雙眼睛裡原本是藏著愛意的,現在全部都湧出來了,怎麼也藏不回去。
宋祈言呆的不像話,臉頰連著脖頸一起紅透了,把頭越埋越低,心裡繃著一根弦。
他被這種感覺折磨的沒法子,憋著難受,有點想哭。
郁琛慌起來,很輕易就心軟了,擡起他的臉哄他:「別哭。」
他不說還好,一說宋祈言就委屈的憋不住淚,但仍舊試圖為自己辯解:「我沒哭……」
郁琛從小就對他很好,也許一開始是在照顧弟弟,後來不知不覺就變了,照顧他成了習慣,也讓宋祈言習慣了被他護著,沒有想過郁琛寵著自己會是因為這個。
宋祈言在心裡罵自己沒出息,罵完自己又罵郁琛,把他為數不多的能算得上罵人的話全都用上了,還覺得不解氣。
哪有人被表白之後哭鼻子的?
好遜。
郁琛以為自己還是太莽撞,把人嚇壞了,只顧柔著聲音哄,什麼都管不上。
宋祈言壓著聲音,憋得心裡發悶,紅著眼睛趴在郁琛肩頭,甚至想狠狠的咬他一口。
他於是張嘴,將咬的時候堪堪停住,因為突然想到郁琛說自己的小虎牙傷到他,就改為虛虛的銜著。
郁琛感受到了,輕笑出聲,說:「咬吧,別捨不得。」
宋祈言犟嘴,聲音里還帶著哭腔:「誰捨不得了……」
郁琛說:「我捨不得。」
「……」
「我捨不得,別哭了,惹得我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