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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鸞梟並棲(四)

2024-09-14 18:46:35 作者: 荒川黛

  第44章 鸞梟並棲(四)

  尷尬、羞憤一齊湧上來,沈棲當場就惱了,可嘴唇動了動又不知道該指責他什麼。

  ——總不能說他,我還以為你要親我。

  玻璃杯與桌面輕輕碰撞,沈棲唇上一熱。

  梁喑的拇指壓過來,有一下沒一下地輕輕蹭過,甚至還有往他口中壓的架勢。

  沈棲抿著唇,警惕地看著他。

  「把嘴張開,寶寶。」

  沈棲剛剛長了教訓,一門心思裝蚌殼,就是不張口。

  

  梁喑指腹有薄繭,不緊不慢地從唇峰到唇角再到唇縫,帶來很粗糙的磨礪觸感。

  沈棲被他揉得嘴唇發麻,用手撐著桌面打算起身,下一秒就被按著肩膀壓了回去,梁喑俯身低頭看著他,「乖孩子,把嘴張開。」

  「我要去睡了。」沈棲輕輕掙扎。

  誰料,梁喑真的鬆開了手,「好,去吧。」

  ???

  沈棲再次茫然,他今晚到底要做什麼啊!

  梁喑伸手把他從桌上抱下來,猝不及防被咬了一口。

  「……你自己說要睡覺,抱你下來還要咬人,還說自己不是屬小狗的?」

  梁喑笑意盎然地由著他咬,看他微微擡向自己的異色瞳眸,心裡那團還未散下去的火當場又竄起來。

  這張嘴,就該咬點別的。

  念頭出現的同時,梁喑已經兩指併攏抵進了他口中。

  蚌殼被撬開縫隙,用指腹壓著柔軟淋漓的蚌肉一寸寸試過,找尋藏在蚌肉深處不肯見人的珍珠。

  這隻蚌還很青澀,頭一回被人撬開外層保護殼甚至呆呆的不知道咬回去,只愣愣地張著縫任由人檢視。

  沈棲瞪大眼,含著兩根手指不知作何反應,等他反應過來時,梁喑的第二根指節已經深陷了。

  「梁……呃……」

  梁喑兩指夾住鮮軟的蚌肉,攪動著被迫分泌出的淋灕水液,低聲提醒他:「把嘴再張開一點。」

  沈棲單手撐著他的肩膀,既忐忑又害怕,「我……」

  「別怕,我不會傷害你。」梁喑嗓音沙啞低沉,帶著蠱惑人心的力量,一邊撥攪一邊哄他:「聽話,張開,會舒服的。」

  沈棲舌尖發麻,小心翼翼地朝他張開口。

  梁喑指節修長,薄繭比剛才壓在唇上時更加明晰,沈棲不知道他要做什麼,但整個後背都開始出汗,撐在他肩上的手也有點發抖,不自覺叫他:「梁先生……不要了……別再……」

  喉口毫無防備地抽搐一下,隨之而來的乾嘔逼得沈棲打了個哆嗦,撐著梁喑肩膀的手軟綿綿地使不上力,艱難別過頭:「不舒服……」

  梁喑抽回濕淋淋的指尖,另一隻手在他額角摸了摸。

  沈棲看上去太單純,像是張白紙什麼都不懂,他的一切欲望擺在他面前都顯得陰暗又齷齪,但這反而催生了梁喑更深層的強占欲。

  這張白紙將由他親手塗上顏色,親手挖掘、親自開發,將他變成自己想要的一切樣子。

  這個念頭極大的滿足了梁喑,他掐著沈棲的腰,把濕淋淋的兩根手指重新放回他唇上,「舔乾淨。」

  沈棲並非什麼都不懂,他只是沒有經驗不知道那麼多玩法,梁喑把手伸進他嘴裡那麼玩兒,簡直……

  梁喑低下頭,壓在他耳邊哄他:「試一試,不喜歡我們就不做了,好不好?」

  沈棲耳朵發麻,不肯吭聲。

  梁喑呼吸很熱,毫無阻礙地從耳道里揉過,「乖孩子,試一試我就放你回去睡覺。」

  沈棲心跳如雷,微微蜷縮著按在他肩上的那隻手,很艱難顫了顫發紅的眼皮,雙手捧住他的手微微擡頭伸出舌尖極緩慢地掃上修長指根。

  梁喑從指骨到心肝脾胃都像是被這一下點燃,燒得他幾乎失控,沒等沈棲再舔第二下就已經抽回手,直接把人壓在了辦公桌上,風捲殘雲,長驅直入。

  「唔!!!」沈棲駭然瞪大眼,用力推他的肩膀,「唔……!!!」

  文件散亂,杯子粉碎。

  沈棲雙手指縫被一一填滿壓在桌上,以一個無處可逃的姿勢承受覆蓋而來的網。

  空氣一點點減少,可一浪接一浪的掠奪卻絲毫沒有減弱。

  沈棲指尖微微痙攣,細細地發著神經質地抽顫,喉頭不停地滾動、縮顫,睫毛與眼皮抖得活像是瀕死的蝴蝶。

  嘴唇、脖子、喉結再回到嘴唇……

  漫長的一吻結束,沈棲雙眸渙散,一雙漂亮的異瞳像是失了焦。

  他不會換氣,梁喑這次親得太狠他險些窒息,單薄的肩膀一個勁兒發顫,像是被折騰壞了。

  梁喑在心裡嘆氣,只是親一下就這樣,以後怎麼辦呢。

  他耐心地抱著哄了一會,直到沈棲恢復了神志才說:「受不了怎麼不咬我。」

  沈棲埋頭在他懷裡,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

  梁喑低下頭仔細一聽,才聽見他說「忘了」,這兩個字簡直比說喜歡他還能要人命。

  「下次受不住了就咬我。」

  -

  沈棲做了一夜夢,夢裡的梁喑像個不知饜足的野獸,簡直要把他撕碎了一口口吃下去。

  他被弄怕了,手腳並用想逃,卻被抓著腳踝硬生生拖回去,極狠的一撞把他「疼」得大叫一聲,猛地翻身坐起來。

  醒了。

  沈棲渾身濕透了,坐在床上喘了好一會氣才下床換衣服,一揭開被子人就愣在了原地。

  他的睡褲和床單上沾著粘稠而腥的白痕,初中生物課在一刻完美閉環。

  沈棲初次夢遺,望著還很有精神的地方,臉頰幾乎要滴出血來。

  腳踝的禁錮似真似幻,沈棲甚至覺得肚子裡還有點虛無縹緲的漲。

  ……

  他花了一早上的時間勉強把床單和睡褲洗掉,祈禱梁喑已經上班去了,誰知一開門就見他從房間裡出來。

  四目相對,他一下子想起昨晚夢裡被翻來覆去折騰,好不容易降下去的臉頰溫度又再次升上來,並且還有再往上升的趨勢。

  「臉怎麼這麼紅,不舒服?」梁喑走近了在他額頭一摸,發覺不同尋常的熱度頓時壓下眉,「昨晚受涼了?」

  「我不、不是……」沈棲拉下他的手,乾巴巴扯謊,「我就是早上起來運、運動了一下。」

  「一大早,在房間裡運動?」梁喑勾起眉梢,含著些似笑非笑的調侃意味:「長大了。」

  沈棲只聽了前半句就點頭,點著點著就聯想到了剛洗乾淨的褲子,腦袋裡頓時開始放煙花,「不、不是,我就是跳了跳,不是……不是那什麼……」

  「哪什麼?」

  沈棲發現自己又被他下了個套,當場羞憤地甩開他的手下樓去了。

  何阿姨取來體溫計,沈棲在梁喑的注視下默默含住,在心裡嘟囔:霸道專/制,要不是你我也不會做夢,也不會……

  「試個體溫也要瞪我,老實含著。」

  梁喑等了一會,時間差不多了才從他嘴裡抽走體溫計,「沒發燒,吃早飯吧。」

  沈棲說:「都說了沒發燒。」

  「不是我不信。」梁喑輕嘆了口氣,「實在是你不好養。」

  沈棲咬著筷子在心裡反駁:他哪裡不好養了。

  「關於你昨晚對工作室的想法,晚上我會給你一個詳細的企劃案,關於可行性與風險都會給你列出來,來公司里取?」

  沈棲有點遲疑。

  「有專門的電梯給你坐,紅蕊接你上去不會遇見任何人,即便遇見了他們也不會想到你就是我太太,別怕。」

  「我陪你去見見你師父,執行前要先做好準備。」

  沈棲想了一會,輕輕點頭:「嗯。」

  「你們有錢執行麼?」梁喑問。

  沈棲想了想,把手頭的錢說了,「夠嗎?」

  梁喑眉尖微蹙,工作室全靠他一個人養著?

  「沈棲,我希望你強大獨立,有能面對失敗的勇氣,但有的時候我希望你能向我求助,不用覺得還不清我。」

  沈棲遲疑一會,說:「我不是覺得還不清,只是覺得不能什麼都麻煩您、都靠您來解決,您已經很忙了,還要為我們操心。」

  「不是麻煩。」梁喑低下頭,用額頭碰碰他,「你是我必須負起的責任,你找我幫忙,某種意義來說是認可我對你的價值與可以依賴的關係,是對我的饋贈,如果真的覺得想還我什麼,就早點兒想明白,早點兒喜歡我。」

  沈棲喉嚨滾了滾,小聲說:「嗯。」

  「乖孩子。」

  沈棲一頓早飯吃得臉紅心跳,直到學校都還沒降下溫。

  他拿獎的消息已經傳遍學校,去教室的路上活像是個稀有動物備受矚目,甚至還有幾個上來問他能不能合張影的。

  沈棲好不容易進了教室,一坐下來林延就立馬湊過來,「恭喜啊第一名。」

  「行了啊你。」沈棲瞪他一眼,警告他不許開涮了。

  林延對他拿獎的事兒見怪不怪了,他更好奇的是另一件事,「你老公昨天去幹嘛的?」

  沈棲下意識看了一圈,見沒什麼人才放心,「他是出資人,可能是監督頒獎吧。」

  「少扯,他又不上台發言又不給你們頒獎,坐在那兒明顯就是看你,你倆……」林延朝他眨眨眼,滿是曖昧,「他是不是喜歡上你了?」

  沈棲沉默一會,「嗯。」

  「那你呢?你喜不喜歡他?」

  沈棲不知道自己那個叫不叫喜歡,雖然有點怕他那種濃烈強硬的吻,但他不討厭,也沒有那麼想要離婚,甚至覺得現在這樣的生活一直過下去也很好。

  那天在酒店他明明可以按下那個安全開關,但他沒有,他覺得梁喑即便看起來再失控心裡一定還是有數的,不會真正傷害他。

  沈棲說:「我不知道,他說給我時間想想。」

  林延撐著下巴,朝他領口指了指,「沒藏好。」

  沈棲莫名其妙地低頭,什麼也沒看著,林延拿起他手機拍了張照遞給過來,赫然是一個很小的吻痕。

  ???

  沈棲提心弔膽一整天,生怕別人看到他脖子上那片可疑的紅痕。

  徐令知講完課,瞥他一眼,「你脖子不舒服?」

  整個實驗室的人都盯著他看,沈棲乾乾笑了下表示沒事,同時在心裡把梁喑指責了一萬遍。

  「沒事就好,你們繼續做事,沈棲你跟我來。」

  沈棲跟著他身後進了辦公室,關上門。

  徐令知說:「平大跟C國的蘭大有個聯合項目,只有一個交換生名額,按照你的成績和以往的履歷,我再幫你寫一封推薦信應該可以申請成功,你想不想去?」

  沈棲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今年嗎?」

  「今年申請,明年下半年再去。」

  蘭大的生物學是世界頂尖,沈棲想去但又怕梁喑不同意,想了想,說:「我想回去和梁先生商量一下,儘快給您答覆,可以嗎?」

  徐令知一聽梁喑就頭疼,「行,去吧。」

  沈棲出了辦公室,下意識又把領子往上拽了拽,順便還跟師姐借了個鏡子。

  安矜被他今天的反常弄得摸不著頭腦,好奇湊過來:「小師弟,今天要見女朋友啊?」

  沈棲:「……」

  「別害羞,師姐是過來人。」安矜說著,又往徐令知辦公室瞄了一眼,「教授叫你去什麼事啊?這壞脾氣老頭沒罵你吧?」

  「沒。」交換生的事沒定下來,沈棲也沒多說,「問我最近做實驗有沒有難題,你快去看你的數據,小心又出錯了。」

  安矜嗷一聲跑了。

  好不容易熬到放學,沈棲火速收拾東西跑了。

  安矜正打算把準備好的禮物給他,沒想到他今天跑那麼快,和陳瀚對視一眼,雙雙沉默了。

  沈棲到了梁氏樓下,先發了條消息給紅蕊。

  不多時,她踩著高跟鞋腳下生風地趕來,領著他從地下停車場直奔頂樓,期間沒遇上一個人,但在出電梯的時候和前來送東西的二助打了個照面。

  對方倒吸了口氣,一眼不眨地盯著沈棲,「你眼睛真……」

  「去去。」紅蕊給他使了個眼色,說:「這是梁先生小侄子,平常不怎麼見人,管好自己的嘴一個字也別往外說。」

  二助心說自己哪敢,「小少爺好。」

  沈棲朝他笑了笑,「你好。」

  紅蕊把人領到門口,「你自己進去?」

  沈棲點點頭,擡手敲門,裡頭傳來一聲不帶感情的「進」。

  他穩了穩心神,推開門。

  整間辦公室寬敞明亮,整面牆大的落地窗纖塵不染,旁邊放著一株綠油油的常青綠植。

  梁喑頭也沒擡,將簽完字的文件合上。

  沈棲走到他旁邊,還沒等開口就被他握住了手腕,本能先一步掙扎了一下,沒抽開。

  「怎麼來這麼早?」

  沈棲沒說話,從他手上一點點把自己的指尖抽回來,撥開自己的領子,將那枚已經不太新鮮但更加醒目的吻痕給他看。

  「怎麼弄的?」

  沈棲被他明知故問氣得臉頰發燙,連帶著早上的遺精也一併算在了他頭上,「你自己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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