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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鸞梟並棲 (一)

2024-09-14 18:46:28 作者: 荒川黛

  第41章 鸞梟並棲 (一)

  梁喑重新握住他的腳,在腳踝上親了親。

  沈棲骨骼發軟,下意識往回抽:「你別……」

  「沈棲。」

  梁喑的嗓音太低了,像是從心底最深處壓出來的和弦鼓動,極度陌生的感覺讓沈棲心慌得亂跳,連腳尖都蜷起來。

  「干、幹嘛呀,你先放開我。」

  沈棲掙扎了下,竟然真的掙脫了,愣愣擡頭正好看進梁喑的幽深的眼裡,還未閃躲開,就被梁喑捏住下頜拽回去親上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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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嚇了一跳,下意識撐住梁喑的胸膛,惶然地仰著頭承受緩慢到極致的吻。

  這個吻比剛才那個更難熬,綿長得無休無止。

  沈棲恍惚聽見他讓自己張嘴,接著就感覺唇縫被人一下一下舔開,等他腦袋混沌地思考要不要閉眼時唇上卻突然一松。

  梁喑用拇指揉了揉沈棲的濕潤發腫的唇,很紳士地詢問:「我親你一下,可以麼?」

  沈棲耳朵發熱,「你都親過了。」

  梁喑簡直要被他這個乖軟討巧的樣子弄得失控,在心裡輕嘆了口氣勉強壓下燥熱,將人抱回懷裡。

  在這段關係里,沈棲明明更膽小,怕狗、怕疼還怕他,可更勇敢的反而是他。

  他三天兩頭生病,感冒發燒是家常便飯,儘管養的精細還是照樣不長肉,可在感情上他赤誠單純得讓人自愧不如。

  梁喑恐懼失去,第一反應是用強權禁錮把他留在身邊,卻忘了他的喜歡才是最大籌碼。

  「沈棲,看著我。」

  沈棲剛哭過一陣,又被親過一陣,剛才哭著喊出來的那些話像是撒潑又像撒嬌,此時根本不知道該用什麼表情去面對梁喑。

  梁喑直接捏住他下頜,擡起來與他四目相對,「沈棲,名、利、權,我有的東西很多,但你不一樣。生關死劫,你是我歷經苦難得到的禮物,娶了你,我沒想過離婚。」

  沈棲從未聽過這樣的告白,一時間心慌又心焦。

  「嗯、嗯。」

  「不想跟我說點什麼麼?」梁喑低頭看他,拇指從下頜挪到唇上。

  沈棲一張口,舌尖恰好抵住了他的拇指,紅嫩舌尖像只出門覓食就撞見狼群的兔子,下意識縮了回去,隔了幾秒鐘見他還沒有收手的意思,又緩慢地張開口,「說、說什麼啊。」

  「說你喜不喜歡我。」

  沈棲望著他,總覺得他的眼神熱的要把房間溫度都拔高得像個高溫烤箱,而他就是那個倒霉的被叉住了掛起來反覆炙烤的烤雞烤鴨。

  動不了,逃不開,只能在灼熱的溫度下被烤得滋滋冒油。

  呼吸彼此交纏,滋生出曖昧的經絡,緊緊勒住供血系統讓他腦袋發暈。

  梁喑指尖微微用力,在唇上擦過。

  「我、我不知道。」

  沈棲無意識地舔著嘴唇,試圖緩解緊張與嗓子眼裡的乾澀,「你別弄我,我喘不過氣了,你、你先放我下來。」

  他真的不太適應完全坐在梁喑懷裡,這樣沒辦法思考。

  「不知道,我問你你來回答這樣可以麼?」梁喑鬆開他下頜,但手卻勾住他的指根,十指交叉嚴絲合縫地攥住,在他緊張喘氣的間隙里問了第一句,「你討厭我這樣碰你嗎?」

  沈棲看著全無縫隙的兩隻手,他指尖泛粉,無力地被人強制著勾在青筋鼓脹明晰的冷白手背上,交纏的指根把潮濕淋漓暗藏,隱蔽又熱亂地訴說曖昧。

  他覺得心跳紊亂、焦躁惶亂,想抽回手用力擦拭卻唯獨沒有討厭,於是搖搖頭:「不討厭。」

  梁喑心底如釋重負,面上卻只輕輕笑了下。

  指尖輕勾,低頭在他耳垂靠近頸窩處親了一下。

  沈棲脖子一縮,小聲說:「別……」

  「討厭這樣嗎?」梁喑呼吸在他敏感的頸側血管上一掃一掃,帶來戰慄的癢與不安。

  這種感覺太陌生了,每一個毛孔都要舒張開的燥熱與慌張幾乎攪亂思維,和皮膚饑渴症很像但又截然不同的感覺讓他想逃又想求他更用力,讓那隻強硬有力的手臂緊緊箍住骨節,勒進血肉里。

  沈棲幾乎要喘息出聲,艱難地忍耐著發抖,小聲說:「不討厭,可是……」

  「可是什麼?」

  「我不知道,你別……別靠我這麼近,我沒辦法想。」

  「我已經知道答案了。」

  沈棲茫然:「您知道了?」

  「不討厭,就是已經接受我碰你,這代表你也喜歡我。」梁喑揉著他的唇,低聲說:「沈棲,你這麼聰明,一定能想明白。」

  「可是……」

  沈棲不知道這個是不是叫喜歡,他也沒想好到底應該把梁喑放到那個位置才合適。

  「慢慢想,我不著急,給你時間思考。」

  沈棲輕輕眨了下眼,小聲「嗯」了一聲,低頭時瞥見他的西裝口袋,忽然想起件事,糾結很久,還是問了出來:「梁先生,你以前為什麼不和Anne小姐在一起?」

  梁喑被他這個沒頭沒腦的疑問砸懵了一瞬,當場皺起眉來,嗓音也跟著嚴苛幾分,「誰跟你說的這些?」

  沈棲心口一緊,悶聲說:「又不要別人告訴,我都看見了。」

  「你看見什麼了?」

  「你跟她笑著說話收她的東西,我還看到你口袋裡有她的名片。」沈棲掙扎了一下,從他懷裡出來,瞪著眼像一隻被冷落了,不許人再碰的貓。

  梁喑心先是晃了一下,發覺他語氣里小小的酸勁兒,幾乎控制不住想把他壓下去再欺負一遍,「是,我收她東西了,你看見了怎麼不問我?」

  沈棲心臟收緊,看他笑意輕鬆的樣子有些難受,「你為什麼不和Anne小姐在一起,她不是也能幫你嗎?你為什麼不和她談戀愛?」

  梁喑恍然,怪不得陳亦洲笑成那樣,這老狐貍。

  他擡起手,一枚婚戒在無名指上閃著低調的光。

  「梁太太,我已經結婚了。」

  沈棲每次聽他叫自己「梁太太」都心悸,張了張口忍下心底的酸麻,沒吭聲。

  「我要她的名片是因為她大哥是醫生,我要問清楚你的眼睛會不會有其他隱患。你身體太差了,我養你養得這樣盡心你還是三天兩頭這兒不舒服那難受。還得防著你跟我提離婚,真要是哪天你不想跟我過了,我不問清楚怎麼放心你離開我。」

  「下元節那天,是她把大哥的聯繫方式給我,至於我為什麼不和她在一起,我難道為了權利誰都能結婚嗎?」

  沈棲愣愣眨了眨眼,小聲反駁:「可你娶我也是為了股權。」

  梁喑一噎,隨即笑了,「我為了股權,真是為了那5%的股權我為什麼不娶你大哥?你帶過來和你大哥帶過來有什麼不同麼?」

  梁喑精於算計,連哄人也哄得面不改色信手拈來。

  沈棲覺得有道理可又覺得有什麼地方不太對,但沒等他想明白梁喑又問:「我戀愛需要徵得你的同意,你允許我和別人戀愛嗎?」

  梁喑冷不防掐住他的腰往自己一帶,在他反應過來之前抵住了他的額頭。

  「我和別人戀愛了你得搬出去,我娶對方進門給他做飯煮牛奶陪他看書,保不齊還得這樣……」

  雙唇相碰,一觸即分。

  梁喑嗓音低得嚇人,「沈棲,你要我這樣嗎?」

  沈棲聽不下去,想到那樣的場景就覺得心臟都被捏緊了。

  「你允許我和別人這樣做嗎?」

  沈棲嘴唇動了動,聲音小得聽不清。

  「嗯?」

  沈棲腰在人手上握著,小腹也被溫熱的掌心壓著,每呼吸一下就帶來強烈的接觸,逼得他嗓音發顫,「不行,不能跟別人……」

  「不能什麼?」

  沈棲被逼到絕境,把腦袋埋在他頸窩裡小聲說:「什麼都不行。」

  話音一落,沈棲猛地泄出一口呻吟般的氣聲,手忙腳亂推梁喑,「不行,不行不行!我……我還要去工作室,梁先生……嗯……別……我不行了……不能親不能再親了……」

  梁喑肝火頂著太陽穴燒,只揉了他兩把就把人拉起來。

  沈棲幾乎是連滾帶爬從他身下逃出去,頭髮濕漉漉地貼著額角,薄毛衣領口凌亂,襯衫從下擺探出來遮住一半的屁股,再襯著腳腕上被人狠捏過的紅色指痕,活像是剛經歷過一場淋漓風月。

  「……把衣服穿好,我送你去工作室。」

  沈棲手指發抖,理不動自己的領口。

  梁喑走過去幫他把褲子穿上,半蹲下身又幫他把鞋襪一併穿上。

  沈棲腳尖踩在他平整毫無褶皺的手工西裝褲上,看他一點點給自己理褲腳套襪子。

  從修長指骨看到筆挺的西裝,梁喑袖扣領帶夾沉穩低調,眉眼微斂一副禁慾冷淡的精英模樣,出了這個門就能直接進會議室。

  自己被他欺負得又哭又踹,結果他連袖口都紋絲未亂。

  沈棲忽然有點惱,抽回腳說:「我自己穿。」

  整理完衣服沈棲又洗了把臉,梁喑親自開車送他去了李仁芾的工作室。

  下車之前,沈棲一把按住梁喑的手,說:「您別下車。」

  梁喑陷入沉默,幽幽問他:「沈棲,我就這麼見不得人麼?」

  「不是……」沈棲隔著車窗望了一眼工作室大門,小聲說:「我師父年紀大了,師侄們也不知道你和我……是那種關係,我還沒準……我怕嚇到他們,以後……以後我再帶你見他們,好不好?」

  梁喑明白他的意思,伸手在他眼尾蹭了蹭,「我知道,你還沒準備好把我們的關係公開,沒關係。」

  沈棲低下頭,很輕地「嗯」了聲。

  梁喑也沒打算現在就逼他,擡手幫他解開安全帶,說:「去吧。」

  沈棲按著車門,忽然想起件事來,又回頭:「梁先生,獎金什麼時候發呀?」

  「什麼獎金?」

  沈棲有點不太好意思,支支吾吾說:「就是您辦的生物比賽,我應該能拿第一。」

  梁喑眉梢一挑。

  沈棲連忙說:「我不是催您,就是問問。」

  「好我知道,不用緊張。」梁喑擡手摸摸他腦袋,笑說:「明天頒完獎半小時內發給你,夠不夠?」

  沈棲還沒經歷過這麼迅速的獎金髮放,以往要走各種流程,從比賽結束到獎金到手至少要一兩個月的時間。

  「這麼快會麻煩嗎?」沈棲遲疑一會,說:「我不要你給我開特例,會讓別人覺得你公私不分。」

  梁喑擡手放在他頭上制止了他的話,燈光昏黃的車內,他嗓音低沉認真:「你是我愛人,有權享受我獨一無二的特別對待,同樣的,你有權利吩咐我做任何事。」

  沈棲嘴角微微翹起來,雖然不喜歡麻煩別人,可聽他這麼說不高興是假的。

  「那別人知道了說你給、給……」沈棲說不出那兩個字,略過去了說:「怎麼辦?」

  「疼你天經地義,何況。」梁喑說:「為第一名效力,是梁氏的傳統。」

  「您真好,全世界的老闆都和您一樣發獎金這麼快就好了。」沈棲真誠感嘆完,有些奇怪地問他:「梁氏什麼時候有這樣的傳統?」

  梁喑面不改色接受他的誇讚,莞爾:「剛剛。」

  沈棲噎了下,心想梁喑根本就不是他以前想像得那樣公私分明,他只是看上去嚴苛,顯得不那麼昏庸,其實比誰都昏庸。

  「我、我走了?」

  梁喑側頭看他,似笑非笑地反問:「不然呢?我下去抱你下來?我又見不得人,戴個頭套下去抱你?」

  沈棲臉一紅,直接推開車門跳下車,到路對面衝著車窗揮了揮手,他覺得梁喑一定在看他。

  工作室里很安靜,燈也沒開。

  八點半,以往這個時候李仁芾都在院子裡教徒孫練戲,不論寒暑都是晚上十點才結束。

  「師父?王昊?」

  沈棲叫了幾聲都沒人應,到處都空蕩蕩的活像是遭了賊,他心裡有個不太好的預感,快步進了客廳打開燈。

  戲箱都還在,幕布燈箱也收的好好的,他走到王昊的房間門口敲了敲,沒人應。

  沈棲給他打了個電話,幾乎快要掛斷了對方才接起來。

  「小師叔。」

  「你不在工作室嗎?他們人呢?」

  王昊沉默了很久,像是哭一樣笑了一聲:「我不在工作室了,師祖把我逐出來了。」

  沈棲心一沉,「發生什麼事了?師父一直很疼你,希望把工作室都給你,為什麼突然把你逐出去?」

  王昊重重嘆了口氣,將那天的事刪刪減減說了。

  「我也想留下,但我沒有辦法,也許皮影戲真的只能這樣了吧。」王昊咬著牙,從嗓子眼裡擠出一句罵:「飯都他媽吃不上,談個屁的傳承,他們說得對,窮配談什麼傳承。」

  沈棲陷入沉默,從劉青到王昊,他們每一個人離開都是因為生活。

  「為什麼沒人告訴我?」

  王昊:「小師叔,告訴你又怎麼樣,全靠你拿錢嗎?這些年你貼了這麼多錢進來,有什麼用嗎,該沒落的東西就讓他沒落吧,跟時代對抗的結果就是越來越窮,算了吧。」

  沈棲沉默了一會,說:「好,我知道了,你休息吧。」

  他握著手機,在群里發了條消息,這才知道李仁芾把所有人都攆走了。

  沈棲站在客廳里怔了好長時間。

  -

  翌日一早,沈棲先接到了宗明的電話,吱哇亂叫問他幾點鐘去頒獎現場。

  他看了看時間,說提前半小時到。

  沈棲起來換了件衣服,看李仁芾還未起床也沒叫他,稍微洗漱了下打算打個車去,結果程術就在門口等他。

  「程哥,你怎麼來了?」

  程術面無表情地說:「梁先生交代早上過來接您。」

  沈棲心裡有點兒熱,上了車順口問他:「那梁先生呢?」

  「不清楚,應該去公司了。」

  沈棲這才發覺自己的話有點不妥,抿了抿唇不再說話,到了頒獎現場才發現有很多媒體,都在等著公布名次頒發獎牌獎金。

  宗明眼睛還有著宿醉的紅,一看沈棲來就抱他胳膊:「沈棲你真是天使,謝謝你送我去酒店休息,我還以為我昨天得睡馬路牙子上。」

  沈棲面無表情地推開他的手,「我就應該讓你睡馬路牙子。」

  宗明摸摸鼻子,嘿嘿一笑:「太開心了嘛,我第一次拿獎。」

  「還沒公布,萬一拿不了呢?」

  宗明一挺胸脯,「有你在,咱們組肯定第一。」

  沈棲笑了笑,餘光瞥到一臉萎靡的林封,右頰上似乎還泛著紅痕,像是被打過。

  梁喑昨天沒碰過他,大概率是回家了被林裕安打的。

  「走走進去了。」宗明催促著,第一個跳上台階。

  頒獎現場十分豪華隆重,宗明張了張口,「梁氏真有錢啊,一個比賽就布置成這樣,哎沈棲你說梁老闆結婚的時候得布置成啥樣啊?會不會連草坪上的草皮都是空運來的啊?」

  沈棲:「……」

  宗明杵杵他胳膊,「你怎麼不說話?」

  沈棲眼皮跳了幾下,說:「說什麼?」

  「八卦一下緩解一下緊張嘛,我聽說他太太特別漂亮,是平洲最頂尖的大美人,不過我覺得這肯定是誇張了。」

  沈棲指尖微頓,「為什麼?」

  宗明壓低聲音說:「我覺得你最好看,他太太肯定沒你好看。」

  沈棲眼皮跳得更厲害了,乾笑了兩聲:「…………可能吧。」

  「開始了開始了,我靠好帥!你看那個!」宗明用力杵沈棲胳膊,恨不得把他低垂的腦袋扒拉起來,「你快看啊!」

  沈棲從發消息的間隙里擡了下頭,眼皮狠狠跳了一下。

  沈棲和坐上評委席的那個西裝革履一臉清貴淡漠的男人對視了一眼。

  他眼皮微掀,像是不經意地一掃,但其實只落在了固定的一個人身上。

  沈棲眨眨眼,低下頭把輸入好的詞一口氣刪了,重新打字:您怎麼來了?

  沈棲發完,擡起頭看向評委席。

  徐令知正好落座,面色不太好看地翻著面前的東西,其他幾個評委側過頭和梁喑說話。

  他一邊聽著,端起杯子喝了口水淡淡回應,沒幾秒鐘,沈棲的手機震了一下。

  梁先生:我來見證愛人拿獎的時刻。

  沈棲指尖有點發麻,擡起頭看了評委席一眼又很快低下頭:那您……會給我頒獎嗎?

  梁先生:不會。

  沈棲鬆了口氣,沒等打完字,又有一條消息來。

  梁先生:有更權威的人來肯定你的成功。

  沈棲心跳一下亂了,擡起頭隔著人海與梁喑對視,像是在人聲鼎沸之中,進行了一場只有他們兩個人才知道的隱蔽交接。

  手機又震了一下。

  梁先生:你的眼睛很漂亮,不要害怕鏡頭,如果實在害怕就看著我。

  沈棲有些發怔。

  梁喑今天特地過來,是為了這個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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