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2024-09-14 18:34:38 作者: 安然如歌

  第63章

  進入冬季後的時間好像就是會過得格外快一些。

  我裹緊圍巾, 背著書包慢慢走在前往學校的街道上。

  「嗨——鹿同學——」福原和也騎著自行車叮玲叮玲地從後面追上來,「早上好。」

  「早上好,福原同學。」我把臉從圍巾里探出來, 還沒張嘴就呼出一團白氣。

  「時間過得好快啊——」福原和也推著自行車跟我並排走著, 感慨,「下下周就要過年了。」

  我點點頭:「是啊, 這周考完試也要放寒假了。福原同學應該要回鎌倉吧?」

  福原和也:「應該是的, 爺爺昨天就打來電話問什麼時候回去, 所以應該不能跟你們一起跨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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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白色的霧氣從我的口中呼出,我對他笑:「沒關係哇,到時候還可以打視頻電話。聽說跨年的時候還有煙火大會, 已經開始期待了!」

  福原和也眼睛也亮了一下:「還有壓歲錢!我只有一個願望, 希望今年拿到的壓歲錢要比漱椿多一些!」

  我:「嗯……漱椿大概完全不會想要跟你比這種事情吧。」

  「呦呦,福原!」太宰遠遠就朝我們揮手,慢慢朝我們走來, 「早上好啊,好冷啊今天……」

  太宰也呼出一口白氣,對我伸出了一隻手。我眨了下眼睛, 將塞進口袋裡的手放上去。

  太宰拉住我的手, 將我的手一起塞進自己的口袋裡, 然後一起往前走著。

  「快要過年了哦, 福原。」太宰看著我們, 「你肯定要回鎌倉吧?所以我的那份賀卡麻煩提前送給我謝謝。」

  太宰理直氣壯地對福原擺擺手, 要求賀卡上不僅要畫他喜歡的螃蟹, 還要記得對他未來一年甜蜜愛情的祝福。

  福原和也認真思考了一下竟然同意了, 還仔細詢問太宰是要什麼樣的螃蟹。

  「哈?螃蟹不就是螃蟹嗎?」

  「所以在問你是喜歡熟的還是生的啊。」

  「你真可怕啊福原, 對螃蟹這麼不尊敬, 螃蟹之神會懲罰你的!」

  「你這種恨不得一天三頓把蟹肉當主食的人,應該不配說這種話吧……」

  兩個為了螃蟹都能吵起來的人,雖然在旁邊確實有些聒噪,但是卻莫名得讓人很心安。

  我仰頭呼出一口長長的白氣,看著白霧慢慢擴散,然後消失在空氣里,笑了一下。

  然後就被太宰捏了下手:「誒,被我發現了,竟然在偷笑我們——」

  我立刻捏了回來:「是呀是呀,略略略。」

  太宰撅了撅嘴:「那罰你送我兩張賀卡。」

  我睜大眼睛:「賀卡都是送一張啊,一張才是祝福。」

  太宰不高興地撞了我一下:「給別人都是一張,我當然要多一張!就要兩張!不,現在是三張了!」

  我立刻撞了回去:「那我就一張祝你新年快樂,一張祝你蟹肉飯里沒有蟹肉,一張祝你打遊戲一定通關不了!」

  太宰側著頭,將耳朵對著我:「什麼什麼?呦呦說祝我每一份蟹肉飯里都是滿滿的蟹肉,打遊戲永遠不會卡關?」

  「你好幼稚誒!」我使勁撞了一下他。

  「誒,謝謝誇獎~」他笑嘻嘻。

  福原在太宰的另一邊也探頭過來:「我也要啊鹿同學。」

  然後立刻被太宰伸手狠狠錘在了腦袋上:「不要做沒有眼色的笨蛋啊福原!」

  我則是墊了下腳,探頭對著福原和也:「沒問題哦福原同學。」

  太宰直接伸手勒住了福原和也的脖子:「不許收啊!」

  福原和也艱難地對我擡手:「一定……好好……保存……」

  「福原,太宰,小鹿!」酒井佳奈也從另一邊走過來,「早上好,沒想到一大早你們就這麼熱鬧啊。」

  「早上好班長。」

  「早上好。」

  「班長早上好。」我看向走到我旁邊的酒井佳奈,「我們在說新年賀卡。」

  「啊,確實是要準備起來了。」提到過年,酒井佳奈也笑起來:「跨年那天你們準備怎麼過?」

  我:「有跟太宰說好去廟會跨年,福原同學要回鎌倉,班長呢?」

  酒井佳奈想了一下:「應該也會去廟會吧,說不定到時候可以偶遇哦。」

  「好哦,」我笑眯眯,「那應該有機會看到西村學長吧?」

  之前我們去鎌倉的時候,班長跟隨家人同西村一家去京都旅行,翻看ins的時候發現西村學長發了一張牽手的照片,還配文【高中最好的禮物】,立刻瘋狂給班長發消息刷屏。班長也沒有扭捏,我們在群里試圖「逼問」她的時候,很大方就承認了。

  酒井佳奈聽了我的問話,揚起眉笑嘻嘻:「當然啦。不過我們可不會像你跟太宰同學那樣哦,膩歪到周圍人都要看不下去的程度。說實話,一開始認識太宰同學的時候,我真的以為太宰同學會是偏好智性戀的類型,思想和智力的碰撞才會吸引到他這種人的注意。」

  身邊的太宰和福原話題已經聊到前幾天新出的遊戲上了,還在興致勃勃地討論最新的關卡要怎麼卡bug過去。

  我側頭看了看正笑著跟福原說話的太宰,擡頭思考了一下,然後看向酒井佳奈:「也許思想上的共鳴會讓太宰產生勢均力敵的興趣,但我感覺太宰更想要的應該是簡單吧。」

  簡單的生活,簡單的人際關係,想做什麼就去做,不用思考太多東西。

  因為對於智力超群的人來說,思考得越多,越明白世界發爛發臭的本質,也許就會越痛苦。

  在我認識太宰後的很長一段時間裡,太宰都在尋找人活著的意義。

  因為找不到,所以感到痛苦。也許因為知道找不到,所以更痛苦。

  而我是個笨蛋,根本不會思考這種問題,我只會想著今天吃什麼,明天吃什麼,今天作業好多會不會寫不完,明天要考試了不及格怎麼辦。不去想為什麼要活著,但是卻在積極向上的努力生活著。

  也許是我的笨蛋感染了太宰,他也已經很久不曾問過我有關「意義」的問題。

  甚至他的煩惱也變成了「怎麼研製出超級蟹肉蓋飯」「今天可以偷出國木田老師的理想筆記本嗎」「新出的遊戲已經過關了下一個玩什麼」諸如此類的問題。

  但是曾經被他所思考的那些「意義」有答案了嗎?

  也許有,也許沒有。

  不過他已經不在意了。

  太宰從來不是要找一個能替他解決問題,回答出答案的人。

  突然,我感受到左手心裡傳來的癢意,是牽著我的太宰在悄悄撓著我的手心。

  我側頭去看他,他對我眨了下眼睛,我也忍不住對他露出笑容。

  在校門口的時候,又遇到了剛來的松山結衣,在大家都跟松山結衣打招呼的時候,太宰悄悄湊近我的耳邊,他說:「一起去跨年吧。」

  我晃了晃他的手,也悄悄湊到他耳邊說:「當然啊,我們早就說好了不是嗎?那樣的話就可以在新年的第一天,第一眼看到的人是太宰了。從年尾跨越年頭,這樣我們一整年都不會再分別啦。」

  -

  期末考結束的時候,整個班級的氛圍都是熱烈的。

  大家都在互相說新年好,畢竟再見面就是新的一年啦。

  維持三周的寒假在成績單發到每個人手裡的時候,就算正式開始了。只是有的人歡樂有的人憂愁。

  比如說福原和也。

  「怎麼會——我的現文怎麼會掛科!明明我感覺我寫的都對!」福原和也舉著成績單慘叫著,「我不要開學補考啊!」

  太宰治笑嘻嘻甩了甩自己每門都是六七十偏差值的成績單:「誒?有人掛科了啊?誰掛科了啊?原來是福原和也啊!」

  「太宰——」福原和也要流淚了,「救命!」

  太宰治無情:「不要。福原自己笨蛋,我才不要把時間浪費給你補習上。」

  福原和也一副心碎的表情,然後就轉向了我:「鹿同學,現文幫我補習吧!」

  「不要!!」太宰治直接伸手用成績單擋住了福原和也的視線,福原和也往上他也往上,福原和也往下他也往下,總之就是不許福原跟我對視。

  福原和也乾脆仰躺在椅子上嚎叫:「鹿同學!!——教我!現文!!——」

  然後就被太宰治塞了一嘴的紙團。

  福原和也蹦了起來,呸了半天:「太宰!好過分你!」

  於是太宰治的臉就放大在福原和也面前,湊近他:「你喊別人女朋友在狹小的房間裡,共同坐在一張桌子前,幫你補習,你想幹嘛!」

  福原和也被逼退到牆角,伸手想要扒拉開太宰的臉,但是太宰的腦袋就像是定在了那裡,腿上還在蹭蹭蹭逼近他,臉就是推不動。

  福原和也:「……」

  福原和也認輸了,舉起雙手:「你好恐怖啊太宰。」

  太宰治得意地呵笑一聲:「我還可以這樣哦~這樣哦~還有這樣~」

  現場表演了一個全身波浪舞和眼睛不動腦袋動等詭異動作。

  在場有幸目睹到的諸位:「……」

  我默默收拾東西,選擇遠離。

  結果還沒等我走,就被拉住書包拽了回去。

  我扭頭討好地笑了一下:「太宰~」

  太宰不滿地看我:「這裡可是有兩個男生在為你打架誒,你竟然要先跑。」

  我:「……明明就是太宰你不願幫福原同學補習,才牽扯到我的——」

  太宰秒變委屈巴巴臉:「要是幫他補習,好浪費時間啊,那都是本來我安排好假期要跟呦呦做快樂的事情的時間!」

  而福原和也則是在太宰身後一會仰頭無聲哀嚎,一會痛苦無聲錘地,總之就是極盡表演功底。

  我:「……」

  我:「其實,也許,我可以陪著你跟福原同學一起補習?」

  太宰治先是委屈地看了我一眼後,然後扭頭就衝著還在那捶胸的福原和也撲了過去,兩個人扑打一團的時候,我跟著班長和松山結衣晃出了教室。

  酒井佳奈:「其實……不,我是說,拓真哥人真的挺好的。」

  松山結衣:「沒有對比,是不是就不會覺得西村學長原來是這么正常的一個人。」

  我:「……我,其實,太宰,唉算了,我就喜歡這樣的太宰啦——」

  寒假開始後,我就開始將「能不坐著一定不站著,除了吃和上廁所都在床上」的準則實行到了極致。

  一直到連叔叔都看不下去了,把我轟出了房間,我才遺憾地踏上了前往另一張床的旅途。

  「所以你說的來找我,就是睡我的床嗎?」松山結衣不可置信地看著進了門就自動滾上床的我。

  我打了個哈欠:「是啊,冬天到了,除了床,我找不到第二個能容得下我的地方。」

  松山結衣手裡還拿著筆——作為一個要維持完美人設的人,即使是在寒假也在補習班努力學習,她發出真誠的疑問:「你是豬嗎?」

  「當然不是!」我果斷回答,「我是你的小寶貝啊~」

  松山結衣露出被噁心到的表情,她果斷選擇拿出手機,撥打電話:「喂,太宰同學,能不能拜託你把你女朋友從我家帶走啊?」

  十分鐘後抵達終點的太宰治跟著松山結衣來到臥室,一眼就看到趴在床上裝死的我。

  太宰治笑眯眯跟松山結衣比了個手勢,上去連人帶被子扛起就走。

  我:「誒?誒誒誒?——」

  太宰治還極其有禮貌地對正坐在客廳里張大嘴巴看著我們的叔叔阿姨打招呼:「打擾了,新年快樂,再見。」

  松山結衣還在後面喊著:「別忘了把我被子還給我啊——」

  我:「……」

  萬萬沒想到太宰真的會扛著被子走在大街上,我在經歷過【震驚-不可置信-好丟人-但是他們好像看不到我-擺爛吧】這樣的心歷路程後,將腦袋縮在被子裡,心安理得地又閉上了眼睛。

  在這樣輕微的搖晃中,我差一點真的睡著了。

  直到聽到門關上的聲音,我才慢慢探出頭,就跟太宰放大在眼前的臉對上。

  我跟他對視著,試圖假裝可愛:「太宰~」

  太宰摸著下巴看我,然後笑眯眯:「好像雞蛋卷啊。」

  他說的是我被黃色的被子裹成長條的樣子。

  我動了動,沒能抻開被子,眨著眼示意對方將我救出來。

  太宰則是湊到我旁邊,語調輕揚:「誒?不要。」

  我傻眼了:「我要出來!」

  太宰治蹲在我旁邊,伸手戳著我的臉,興致盎然:「不是要一直躺在床上嗎?」

  我皺了皺鼻子,不高興地張嘴去嗷嗚嗷嗚咬太宰的手指,都被完美避開,我生氣地左右扭動著,好不容易把手臂伸出來,第一件事就是眼疾手快揪住了太宰往後退的腦袋:「嘻嘻,讓你跑!」

  太宰被我揪住頭髮,不得已將身子壓向我:「痛痛痛——」

  我得意洋洋:「知道錯了沒?」

  太宰轉了轉眼睛,突然湊近我,在即將要吻到我的距離才停下。他輕輕對著我吹了口氣,我的呼吸瞬間亂了起來,抓著太宰頭髮的手也鬆開了。

  太宰原本只是想逗我,等我鬆了手就跑開,但是他屬實有些高估自己的忍耐力了。

  當我紅著臉雖然羞澀但還是努力直視他的時候,在太宰眼裡,我連眼睫毛的長度都是可愛的。

  尤其是如此近距離下,彼此的口鼻都被對方的呼吸打濕,濡濕的唇看上去更加軟嫩可口。

  太宰的視線慢慢下移到我的唇上,眸色開始變暗,呼吸好像都粘膩起來,然後就這樣吻住了我。

  他一邊低頭吻我,一邊將我鬆開的手重新放回他的頭髮上,低聲說:「繼續抓。」

  明明只是普通的話,可在這樣的場景下卻讓人忍不住胡思亂想起來,我的手指不由自主地重新抓握住柔軟的黑髮,口中也生澀地回應著太宰的吻。

  在我學著太宰吮住他的舌尖時,太宰突然從我腋下勒住我,將我整個人從被子裡抱出來,坐到他的腿上。

  因為短暫的失重,有些驚慌的我被太宰更用力地按住後腦,狠狠吻著,於是再次沉溺進屬於太宰的氣息里。

  一直到他終於放過我,稍稍往後撤離,看著我暈暈乎乎的樣子,笑了一下,用食指指背輕輕揩去我嘴角掉落的銀絲,又重新低頭細密地親在我臉上,很輕很柔,卻濕濕的。

  「還困嗎?」他的唇貼著我問著。

  我蒙蒙地點頭又搖頭,困不困不知道了,但是有點暈。

  我感覺到他撩起我耳後的長髮,親在了我的耳朵上,那一瞬間的戰慄感幾乎讓我跳起來,但是卻被太宰牢牢壓在他的腿上,我摟住他的脖子,難耐地嗚咽了一下。

  他貼著我的耳朵問我:「外套去哪了?」

  我努力睜著迷濛的眼睛,怔怔回答:「……結衣家裡……」

  霸占松山結衣的床之前,我先將外套脫下了,被被子裹著帶走的時候,也忘記了拿。

  脫掉的外套裡面穿的是一件薄薄的打底毛衣,我感覺到太宰溫熱的手指探進我的衣服里,輕柔地揉捏著我腰上的軟肉,太宰低聲說:「知道在我面前如果不好好穿好衣服,會怎麼樣嗎?」

  我還沒反應過來,下一秒耳朵就被含住了。從被唇舌相觸的地方瞬間炸開的心悸和無法控制的強烈的暈眩感,讓我撲騰起手腳掙扎著,卻掙不開太宰的懷抱,最終只能無力地靠在他的身上,被他從耳垂舔到鎖骨,因為無法抗拒的酥麻感和生理反應,最終哭了出來。

  太宰很有耐心地吻去我的淚水,將我的腦袋靠在他的脖頸處,還帶著笑意地說:「如果生氣的話,就咬我好了。」

  我一邊因為難言的羞恥哽咽,一邊狠狠咬住了他的側頸,太宰悶哼了一聲,擡起一隻手輕輕撫摸我的黑髮,任由我啃咬他。

  等我鬆開口,太宰脖子上我留下來的印子,又忍不住紅了臉,但是想到太宰過分的舉動,再次惡從膽邊生,直接扒開了太宰的衣領,扯下了他纏在脖子鎖骨處的繃帶,再次咬了上去。

  這次太宰沒有像剛剛那樣任由我咬了。

  他急促地喘了一下後,將我抱起來,漂亮的眼睛裡是一片壓抑的海,然後他按著我又使勁地吻了我一下後,竟然又把我塞回了被子裡。

  我:「!」

  我使勁撲騰著,撲騰出來,發現太宰都走到門邊了。

  他看上去比我還鬱悶。

  太宰凶凶地看了我一眼後,給我扔了一句自己隨便玩後,就出去了。

  門關上後,我把燙到不行的臉埋在被子裡後,無聲尖叫了好半天,才磨磨蹭蹭重新鑽了出來。

  打底毛衣早就皺了,腰上甚至能看到被手指掐住的紅痕,不小心瞥到的我臉上爆紅,使勁拉了拉衣角,開始裝模作樣地欣賞起太宰的房間。

  太宰的家之前我也來過。

  東西很少,除了臥室和廚房,其他的房間裡幾乎沒什麼東西。

  太宰的臥室同樣一眼就能望盡有什麼。

  唯一格格不入的大概就是地毯上擺放著幾個我喜歡小熊和迪士尼的玩偶。

  我走到太宰的桌前,看到太宰擺放的日曆上在單獨的一些日期上畫了紅圈,好奇的我翻了翻,發現有些日期我還記得發生了什麼。

  像是去鎌倉的那天,去溫泉酒店的那天,露西來當交換生的那天等等。

  但我只是隨意看了一眼就放下了。

  真正吸引住我視線的,是擺在旁邊的白色藥瓶。

  我輕輕晃了晃,裡面還有零星的幾粒,瓶子上也沒有寫是什麼藥。

  門被重新推開,敏銳地發現太宰換了件衣服的我視線飄了一下。

  太宰松垮地套著一件淺咖色的毛衣,走動間還能看到脖頸和鎖骨上遺留下來的齒痕——這個人連他的本體繃帶都不纏了。

  他走到我旁邊,問我:「在看什麼?」

  我忙舉起手裡的藥瓶:「這是什麼啊?我看你好像吃了很多,裡面就只有幾粒了。」

  太宰先是低下頭又親了一下我的嘴角,然後非常自然地拿走了我手中的藥瓶,才笑著說:「有時候會睡不著,助眠的東西。」

  我臉紅著哦哦了兩聲。

  我並不知道,這瓶藥從兩個月前就出現在了這張書桌上。

  太宰治沒有吃過裡面的任何一粒。

  但是每一天,這個藥瓶里都會減少一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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