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取代

2024-09-14 18:27:55 作者: 宮筘月

  第86章 :取代

  聖殿裡的起義接近尾聲,維達爾掌控著實力代表的聖騎士隊,一步步蠶食紅衣主教的勢力,將他手下大多數斬於劍下,血流成河。

  預備聖子是個十四五歲的少年,看著面前這如地獄一樣的場景嚇癱在地被聖騎士押著。紅衣主教左膀右臂都被折了個乾淨。心之大勢已去,癱軟在地,卻望著維達爾眼裡不住的怨恨:「你真狠——我沒想到啊,**拖著教皇,掌控著聖子一脈,又把其主角挨個兒敲打了個遍,最後卻被你撿了便宜!你運氣真夠好!」

  維達爾冷笑:「是不是運氣主教大人不是最清楚嗎?」

  紅衣主教死死瞪著他還不肯屈服,餘光瞥著殿門,維達爾注意到他的視線一腳踩到他肩上,附下身:「等救兵?」

  紅衣主教咬牙:「怎麼?」

  維達爾看著他忽然笑了:「你不會是在等聖殿外那個血族手下救你吧?」

  紅衣主教臉上流露出被戳穿的憤恨,還帶著惱羞成怒。

  「他怎麼可能幫你?騙完你錢財後就銷聲匿跡了,你沒發現嗎?」維達爾嗤笑道,「他跟我一起的。」

  

  紅衣主教眼裡的羞憤完全轉化為恨意,他一瞬間想明白了所有,卻已經遲了:「維、達、爾!」

  維達爾把他再次踩下去,一聲脆響臉著地,他感慨:「我都沒想過你居然這麼相信他。」

  紅衣主教狼狽地爬起來,臉色發白,怒目圓睜。他的魔礦、寶物被江嶼白騙走許多,還有聖器!——為什麼江嶼白要聖器?明明等維達爾奪權以後聖器都能是維達爾的,從他手上過一遍很好玩嗎?

  剎那間紅衣主教想到了某種可能,面目猙獰:「話別說得這麼滿,維達爾,你這麼信任他不也要被他騙過去嗎?」

  維達爾看他宛若看一個死人:「你在胡言亂語什麼?」

  紅衣主教卻像是獨自得知真相而洋洋得意:「他沒告訴你?哈哈哈……他居然沒告訴你?等著吧,你會嘗到輕信一個血族的代價!」

  卡塞爾遲疑:「殿下,他在說什麼?」

  「瘋了吧。」

  維達爾抽出佩劍橫在紅衣主教脖子上,就見他趴伏在地笑得猙獰,渾身都在發抖:「維達爾,你心思再縝密也算不過身邊人!」

  卡塞爾皺眉:「殿下,先留他一命——」

  刷!!

  寒光一閃,血液飛濺,紅衣主教頭顱飛了出去,正好落在那個預備聖子腳邊。

  「啊啊……啊啊啊!!」預備聖子捂著臉驚懼萬分後退,「別殺我!別殺我!!我是被逼的,被主教逼著過來的,我沒想跟您作對!」

  沒人有空搭理他。看守他的聖騎士都嫌棄地後退幾步,懷疑自己聞到了尿味。

  卡塞爾仍然覺得在聖殿裡聖子親手殺害重要成員不夠名正言順,有損名望。

  維達爾揮手讓聖騎士將死人身體拖下去,順便把那可憐的預備聖子也拖下去,清掃乾淨血污。

  畢竟人已經死了,維達爾沉吟片刻吩咐手下:「到時候讓修女改一下陳詞,就說主教意圖謀害教皇,聖子及時制止。」

  半點沒質疑教皇此刻在離這裡有十萬八千里遠的靜養室中休息,聖騎士很有眼色點頭:「是。」

  卡塞爾及時道:「殿下,已經派了藥劑師趕往教皇居所,您要去看望一下教皇嗎?」

  維達爾正要點頭,殿門忽然被打開。

  「殿下!聖殿外突然湧入一堆魔物正衝著祭壇去了,祭壇上還有兩件聖器沒有撤下來!」外面跑來一個聖騎士,一邊踹開面前阻攔的修士,一邊大喊,「他們的目標是聖器!」

  維達爾立刻擡頭,事到如今什麼事都比不上聖器重要:「走!」

  臨走之前他將大廳中供奉著力量象徵的權杖拿起,一同出了門。

  等到了祭壇才發現這裡已經成為魔物重災區,密密麻麻數不盡的魔物擁擠著想爬上天梯拿到聖器,卻被上面光明紋路燒焦刺痛,嚎叫著悲慘地滾下台階。

  維達爾口中念著咒語,立刻光芒四射,無數魔物被淨化瞬間蒸發。消耗魔力太大他堅持不了太久,卻開出一條道來。

  卡塞爾率先撈過另一件寶石模樣的聖器,見維達爾把琉璃花拿在手裡下意識鬆了口氣,衝下天梯一連砍了七八個魔物,回頭卻見維達爾還在原地。

  見他遲遲沒有動作,卡塞爾急得朝他喊:「殿下,您快過來啊!」

  維達爾緊緊攥住琉璃花,幾乎將它捏碎:「這件聖器是假的。」

  卡塞爾一愣:「什麼?!」

  緊接著維達爾光明之力飛瀉而出,掃蕩乾淨身邊魔物以後朝他走了過來,他伸手接過琉璃花立刻感受到這不過一個毫無魔力的劣質仿品,隨即勃然大怒:「祭壇戒備森嚴,只有幾位教主有資格進出,究竟是誰有本事在這樣嚴防死守之下把聖器偷出去!」

  維達爾臉色同樣難看,他想到了紅衣主教的話,心裡猜測被一個個否決,最終持著權柄重重磕在地上,劇烈光明之力從權柄上的魔法水晶綻放出來,整個祭壇亮起璀璨的光,他正想帶著聖騎士隊離開,就見頭頂忽然多了一片黑雲,是那個魔法師。

  魔法師身上魔力滾滾,濃煙從他身下湧出,拖著他升入半空,魔法師修長的披風如同鋪天蓋地的黑雲將頭頂光芒全部遮住。

  他活動了下肩膀,笑得輕蔑:「真不巧,你們似乎缺了一件重要的東西。」

  卡塞爾持劍擋在維達爾面前,覺得眼前這傢伙熟悉又陌生:「是你偷了聖器?你是誰?」

  魔法師似笑非笑:「我是誰?不如問問你家主子?」

  維達爾緊緊攥著權杖。

  他撤掉臉上黑紋,露出一張與維達爾足有八分相似的臉。

  卡塞爾雙眼瞬間放大,呆滯地回頭看著維達爾,小心翼翼問:「您還有個胞弟?」

  維達爾很想讓他少看點小說,面無表情:「……他偷了我的臉。」

  「哦——」

  維達爾魔力催動著權杖爆發出劇烈光明之力,魔法師分毫不讓和他纏鬥在一起,一時之間光明與黑暗各占一方,誰也不讓誰。卡塞爾與其他聖騎士被逼退到後面,緊緊注視著他們的戰爭,一等兩人魔力開始憊軟他提著長劍就沖魔法師跑過去。

  還沒碰到他,魔法師忽然捂著胸口踉蹌退了兩步,滿臉不可思議。

  卡塞爾猶疑地望著他:「我還沒動手。」

  卻見魔法師哇地吐出一口血來,身形虛幻,像下一秒就要消失。

  維達爾一眼看出問題所在:「這裡的他只是個分身,大概是他本體出了問題。」

  ——

  從地底湧出的黑氣順著椅腿爬到江嶼白身上,他捏著琉璃花怔怔出神,全然沒發現魔法師已經湊到他跟前。

  魔法師聲音很輕緩:「您還在猶豫,有什麼可猶豫的?」

  「不論您選誰,我都不會阻止您做任何事,為什麼要有心理負擔呢?」

  江嶼白重複:「任何事?」

  「當然,任何事。」魔法師目光深情,手已經掐在他脖子上,按著他後頸似乎想將他脖子擰斷,「無論你的選擇是什麼,都一定要告訴我。」

  江嶼白痛苦地閉眼,聲音很茫然:「可我……不知道。」

  魔法師低頭,眼裡已經充滿勢在必得的信念,語氣中笑意湳渢掩藏不住:「沒關係,沒關係的。」

  江嶼白說:「我可以選擇讓你消失嗎?」

  「無論你選擇什麼——」

  魔法師笑容消失了:「你說什麼?」

  「作為詛咒你確實應該消失。」

  尖銳長匕穿透他身體,魔法師滿臉難以置信,兩手成鷹爪朝他心臟掏去,卻被利刃削掉手指,落在地上成了焦黑的碳。

  魔法師那張扭曲的臉被黑紋緊緊纏著,邊緣縫隙流出了黑色的血,赤紅眼睛盯著江嶼白,聲音變得沙啞難聽,像怪物在嘶吼:「你果然從來沒信過我,還跟我演這麼久的戲——」

  江嶼白一把將長匕扭出,直直刺入他心口的魔晶,將那魔晶搗碎,讓他再也無法凝聚起魔力來。

  魔法師身形幾乎潰散,魔晶被毀他最後掙扎的手段也沒了。

  江嶼白盯著他躺下的身影,擦了擦唇邊血漬:「我誰也沒信。」

  魔法師笑了起來,卻比哭還難看。

  江嶼白微微皺眉:「幾百年前就沒斗過你,好不容易恢復記憶,怎麼可能再讓你得逞?你到底是什麼東西?憑空出現,又一直纏著維達爾。」

  「你知道,我是詛咒,從混沌無知到擁有意識都只有一個目標,那就是殺死阿斯塔萊。」魔法師悶了兩聲,幽幽道,「阿斯塔萊是他,在漫長的歲月中又變成了你。因為你們身上的契約,我無論殺誰都可以,另一個都會死。」

  江嶼白靜了一會兒:「我能感受到你有好幾次機會能對我下手,為什麼沒動手?」

  他自嘲一笑:「我甚至因為你的這份遲疑,差點以為你真的是數百年前的那個魔法師。」

  魔法師咧開嘴,回答的卻是他第一個問題:「我並不是憑空出現的。」

  江嶼白不解。

  「我是維達爾被劃分出來的陰暗面,他屬於光明,而我是黑暗。」

  「我要殺了他,就能取而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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