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一章 不舉
2024-09-14 18:12:06
作者: 堯言Na
第一百五十一章 不舉
桑言沉默片刻,不知該如何開口。
慕尚欣攬住桑言的肩膀,湊在他耳邊道:
「我哥正大辦宴席招待你,你怎麼獨自跑出來了?」
桑言退開了些:
「姑娘,男女授受不親,您不要靠得太近了。」
慕尚欣的鞭子從她手裡飛出來,纏在桑言手腕上。
「你想去哪兒?如實說來。」
桑言掙脫了一下,受傷後的慕尚欣,脾氣變得更加暴躁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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桑言不敢惹怒她:
「我要去斷念城。」
「巧了,本姑娘也有事,得去斷念城。你跟我一起走。」
慕尚欣不送開桑言,牽著寵物一般,拉著桑言直接上了慕流宗的飛舟。
那飛舟足矣容納上百人,慕尚欣上船後,便命令道:
「開船,去斷念城。」
從慕流宗到斷念城需要一天一夜,桑言原本想通過傳送陣過去,但是他沒錢買票。
飛舟應該是慕流宗的貨船,上面裝載了許多貨物,慕尚欣帶著桑言去了最頂層。
那裡是慕尚欣的臥房。
桑言站在門口,死活不進去。
「慕姑娘,我已經上了您的船,您就把這個解開吧!」
慕尚欣用力一扯,桑言直接跌在地上。
她半蹲在桑言身邊:
「你去斷念城幹什麼?」
桑言想說去梨花院找人,但一想到梨花院是那種地方,桑言害怕慕尚欣多想,便吞吞吐吐道:
「去逛一逛,不幹嘛!」
慕尚欣手裡的鞭子收緊,看著桑言的眼神有憤怒和不甘。
「你為什麼要替傅玄野來提親?」
桑言低下頭:
「因為我是他的哥哥。」
慕尚欣冷笑一聲:
「哥哥?他看你的眼神,可不是哥哥那麼簡單。」
桑言抿唇不語,慕尚欣站起來,指著一旁的軟榻:
「你在這裡睡。」
不等桑言說話,慕尚欣就轉身走到屏風裡側。
桑言鬆了口氣,坐在軟榻上修煉。
沒一會兒,他就聽見屋子裡傳來水聲,桑言雙眼緊閉,沒有再睜開。
身邊的軟榻發出聲響,桑言的肩膀上多出一雙手。
桑言嚇得往後退了一大步,他低垂著眼,不去看慕尚欣:
「慕姑娘,請自重!」
「傅玄野和慕子弦結為道侶,桑言,你和本小姐結為道侶吧!本小姐絕對不會虧待你的。」
身側長滿綠藤,編制出正方形的網,圍在桑言四周,阻擋慕尚欣的靠近。
桑言隔著綠藤,和慕尚欣四目相對。
「慕姑娘,您特別好,誰能和您結為道侶,那是修了八輩子的福分!」
慕尚欣穿著吊帶裙,光裸著脊背,她把吊帶拉下肩膀,朝桑言這邊撲過來。
「這福分給你,你不要!」
桑言深吸一口氣,緩緩道:
「我,我不行。」
慕尚欣疑惑地盯著桑言:
「你哪裡不行?」
桑言壓低聲音道:
「我不舉。」
桑言在慕尚欣的眼底看到了光斑。
她捂著嘴不敢置信地盯著桑言,站起身,在房間裡來回踱步。
桑言繼續補充道:
「我們做不了道侶,但是可以做姐妹。我很想和您做朋友。」
慕尚欣沒有理會桑言,氣得頭也不回地走出了房間。
一整晚都沒有回來。
桑言活動了一下手腕,愜意地躺在軟榻上。
飛舟加快了進程,第二天正午,就到達了斷念城。
慕尚欣消失後,再也沒有出現在桑言面前。
桑言徑直往望江樓走去。
在門口的時候被小廝攔住了。
「客官,您有預約嗎?」
桑言愣住了,他臉上露出一抹笑:
「我朋友預約好了,在裡面等我呢!」
「好的,客官您朋友貴姓,預定的哪裡呢?」
「梨花院,我朋友叫鹿離。」
「好的,客官,您稍等。」
桑言很快被人請了進去,他第一次進入望江樓的梨花院。
給人的第一感覺是,高大寬敞,富麗堂皇,處處都透著高級靈石的味道。
極盡奢靡。
中間的巨型舞台是一朵蓮花,長在水中央。
表演結束時,蓮花合攏成花骨朵,節目準備好了,開始表演,蓮花隨著音樂綻放開。
看著十分震撼。
桑言被小廝引到包間裡坐著,他連著看了兩個節目,想見的人也沒有出來。
他心裡有些急躁,在房間打轉。
突然,包間的門打開,一個妝容華貴的女子走出來,桑言後退了一步,對著女子見禮。
那女子坐在桌邊,身後跟著兩個修為深不可測的修士。
「你是誰?是從何處聽說過鹿離這個人?」
女子雖看著柔弱,她眼底的殺意卻不加掩飾。
桑言盯著面前的三個人,論實力,他一個都干不過。
梨花院是男風館,鹿離曾是這裡的頭牌。
既然是頭牌,就該家喻戶曉,這女子帶著戾氣問自己。
而且,這女子看起來像個掌柜。
桑言心中警覺,謹慎應道:
「鹿離告知我,來這裡可以見到他本人。」
桑言話音剛落,就聽見女子冰冷的聲音響起:
「鹿離從來不會告訴別人他的身份,他失蹤,是不是因為你?」
桑言渾身一僵,轉身就要跑,他還沒跑出兩步,就被人抓住手臂,按在地上。
桑言襲擊兩人的下肢,同時放出煙彈。
一聲巨響,白煙占據了整個房間,混雜著狐族的媚香。
桑言找準時機,衝到女子面前,掐住她的脖子,一雙眼變成了赤紅色。
他用命令般的語氣問道:
「鹿離是什麼身份,他在哪兒?」
女子驚恐的眼瞳喪失焦距,她木愣地盯著前方。
「他是梨花院的主人,他失蹤了,不知道。」
桑言打開窗戶,外面是十二層樓高的高空,他吹了一聲口哨,一隻野鶴落在窗戶邊。
桑言和野鶴對視一眼,縱身一躍,跳到野鶴背上,離開了。
野鶴的脖子上有一小嘬紅色的毛。
這野鶴,和上次把他從洞府裡帶出去的野鶴,是同一隻。
野鶴已經飛出了斷念城,它並沒有停下來,還在往遠處飛去。
面前突然出現一塊巨大透明水牆,野鶴沒有減速,直接沖向那堵牆。
桑言和野鶴穿過那道水牆後,一人一鶴,連著水牆一起,憑空消失了。
桑言嚇得壓低身子,手肘護著腦袋,一隻手緊緊抓住野鶴的羽毛。
一股強有力的風將桑言卷下野鶴的後背。
桑言從萬里高空摔了下去,噗通一聲,落進了巨大的湖泊里。
桑言身子砸在水面上,疼得他嗚咽一聲,在水裡嗆了好幾口水。
還好有綠藤做緩衝,不然桑言早摔死了。
他朝岸邊游過去,游到一半,停下了動作。
岸邊站著一群狼,正虎視眈眈盯著桑言。
它們伸出舌頭,舔了舔鋒利的獠牙,似乎在等著桑言上岸,給他致命一擊。
「你是誰?居然敢擅闖我們的領地。」
桑言渾身發寒,想用靈力把這群餓狼趕走。
但自從落入這水中,桑言發現渾身的靈脈被封住了。
剛剛環繞在身上的藤蔓,已經消失不見。
面對這一群狼妖,桑言沒有還手之力。
「我只是路過,意外從上面掉下來的,並沒有其他意思。」
說話的狼寒眸一沉:
「去把他叼上來,老大最喜歡吃這種細皮嫩肉的修士。」
桑言聽見這話,立即往湖中央游去,但他怎麼可能游得過餓狼。
追上他的餓狼一口咬住他的腳踝。
皮肉撕扯開一道深可見骨的口子,桑言忍著疼,揮舞雙手去拍餓狼的腦袋。
那餓狼歪頭躲開,一口咬在桑言腰側的位置,無論桑言如何拍打,它都不肯鬆口。
身後一隻狼直接咬住桑言的後脖頸,鋒利的犬齒刺進皮肉里,帶著冰冷的寒氣。
桑言不敢在掙扎。
「別把人咬死了,老大不吃死物。」
上岸後,桑言因為失血過多,意識模糊起來。
狼群拖著他走了很久,也許是身上太痛了,桑言覺得時間格外難熬。
「這是什麼?」
一道陰冷的聲音響起,桑言掀開沉重的眼皮,便看見一頭足有三米上的黑狼,低頭嗅他的味道。
他嚇得瑟縮一下身子,剛一動,身體就疼得要命,他兩眼發黑,好似馬上就要暈厥過去。
桑言閉上眼,低聲喘息。
「是誰把他傷成這樣!」
「老大,他很不聽話,所以才……嗷嗚……」
桑言只聽見一聲悽厲的慘叫聲響起,接著就是刺鼻的血腥味。
他感覺到腹部的傷口,鑽心的疼。
桑言睜開眼,便看見那頭黑狼低頭,舔舐著他腹部的傷口。
它獠牙上還沾著血,似乎下一秒,就要把他的皮肉撕咬開,吞吃入腹。
桑言嚇得直接昏死過去。
桑言在夢裡,一會兒被餓狼追,一會兒被傅玄野拿劍捅穿肚子,他跑得精疲力盡,怎麼也跑不掉。
桑言猛地睜開眼睛,他面前坐著一個高大的男子。
頭髮像是雄獅的鬃毛一般炸開,他手裡端著一個比臉還大的碗,見桑言醒過來,眼底閃過一絲慌亂。
「你醒了?有哪裡不適?」
桑言警惕地盯著男子,撐著身子坐起來,扯到腹部的傷口,疼得他嘶哈一聲。
桑言環顧四周。
這裡是一個木質小屋,裡面什麼家具也無,只有一張床。
他盯著男子碗裡黑乎乎的藥,苦味瀰漫在空氣里,光是聞著,都要吐了。
「是你救了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