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1章 領悟
2024-09-14 17:42:23
作者: 夏滿分
第121章 領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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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荊反應夠快,在海浪砸下來的一瞬間就屏住了呼吸,沒讓鹹濕的海水湧入口鼻。
沒有猶豫,荊立刻揮刀斬斷了纏在腿上的觸手。拉扯著他身體的那股力量暫時消失了。
荊平常用得更多的咒具是手槍這類的熱兵器,這次因為想通過實戰測試一下自己的劍道練得如何而選擇帶上了日本刀,也算是不幸中的萬幸了。
哪怕在海里揮刀需要消耗更多的力氣,也比一把啞火的槍要好。
荊擡頭向上望去,光線透過海面透了進來,周圍不算太暗,可見他目前還處於淺海海域。
若是再往下沉一點,別說祓除藏在海底的咒靈了,他自己就會因為受不住深海高壓葬身大海吧。
荊沒有再魯莽地下潛,趁著自己還有體力立刻開始向上游。
本來該是目標咒靈的那條鯊魚是和他一起被拖進來的,卻已經不見了蹤影,或許是又逃走了,但荊現在已經沒空管它了。
然而海底的傢伙卻沒打算輕易放荊走,無數條觸手齊齊從黑暗之中沖了出來,在接近荊之時猛然張開,形成一張巨大的觸手網。
即將被觸手網包裹的瞬間,荊的視線捕捉到不遠處的魚群,大喊:「過來!!」
成百上千條魚瞬間轉移到荊的身後,被觸手們卷了起來,荊趁機脫身,忍住剛剛張嘴時海水嗆進喉管的酸脹疼痛,繼續向上游。
太奇怪了。
海洋系咒靈會藏身海底,這倒是無可厚非,但他一出現就用觸手把他拖到海里,更像是提前知道他的術式和常用咒具才採取的針對性手段。
在海里他無法頻繁張嘴出聲使用咒言,而熱兵器類型的咒具在海中也會直接報廢無法使用。
在福永家的地盤上出了這樣的事,荊很難不認為是福永玉三在借這次機會要他的命。
是他之前去橫濱調查雲母力案件的事被福永玉三知道了嗎?
荊沒空細想,眼下還是先從海里逃出去更重要。
觸手絞爛了替荊受死的幾百條魚,鍥而不捨地繼續追擊。
荊離海面越來越近,生路就在頭頂七八米遠的地方,他不再節省力氣,一鼓作氣地加快速度往上游。
卻未曾想,空蕩蕩的海域卻憑空出現了好幾個大魚群,遮擋住荊的前路,把他不斷地往下逼。
此時荊已經快要憋不住氣了,連忙用手捂住口鼻,難以置信地睜大雙眼。
這些魚不屬於這片海,而是海底咒靈召喚出的式神。
而能夠召喚和驅使如此之多式神的咒靈,荊是曾經見識過的,並且慘敗在了對方手上。
荊向下看去,觸手的主人正在向上浮,身形輪廓逐漸清晰。
那是一隻生著四肢的紅色章魚。
……陀艮。
時間線和地點都不對!
陀艮襲擊他明明應該是一年後的春天,地點也不該是東京灣附近的海域。
「虎杖香織」提前行動了?!
如果真是這樣,那他就更得活下去了。
荊的求生意志愈發強烈,可大腦的缺氧已經令他的動作變得越來越遲緩。
此時,他已經被拖入海中兩分鐘。
對於未經專業訓練的人來說,這短短的兩分鐘已經是極限了。
荊感到眼皮越來越沉重,視野模糊一片,四肢幾乎無法動彈了。
陀艮低沉的聲音透過海水傳來。
「很遺憾,你做不了准一級咒術師,只能做魚食了。」
「香織小姐說得沒錯……」
「海底就是你的墓場,狗卷荊。」
觸手網再度張開,將荊下沉的身體裹了進去,密不透風。
眼前的光亮被徹底隔絕。
荊本該因為缺氧而失去意識,可身體被不斷擠壓的疼痛感卻令他被迫保持清醒。
腿骨……好像被擰斷了。
好痛。
系統的警報聲在腦內響起,顯得格外聒噪。
「生命值正在急劇下降,請及時醫……」
生死關頭,腦海里閃現過許多人的面容。
棘、惠、爸爸媽媽、五條學長和硝子學姐、夜蛾叔叔、冥冥老師……還有,夏油傑。
他是為了拯救夏油傑而回到了過去時間線,他想讓夏油傑看看普通人和咒術師平等相處的未來。
要是他就這樣死在這裡的話,夏油傑會恨他的吧?
如果做不到,就不要承諾。
如果承諾了,就一定要做到。
恍惚間,荊回想起了無意間聽到的硝子與五條悟的交談。
那是在星漿體任務之後,五條悟纏著硝子要學反轉術式,硝子用幾個擬聲詞很抽象地形容了一下操縱咒力的方法。
那個時候荊沒聽懂,但現在他好像有點明白了。
因為此時此刻,有兩股負數能量正以極快的速度在他身體內運轉。
反轉術式不是加減法,而是乘法。
負負相乘,得正。
回過神來時,缺氧帶來的窒息感和腿部的疼痛已經消失了。
反轉術式正在不斷運作著,修復著因為缺氧而遭到損傷的大腦。
五條悟就是利用反轉術式的修復功能來維持無下限術式的長期運作,荊終於明白這是如何操作的了。理論上只要他的咒力沒有耗空,就可以不斷修復大腦來支撐水下的戰鬥。
甚至,還能抵消咒言帶來的反噬!
……
陀艮不斷地縮緊觸手,想將少年絞死。這就是他此行的任務。
然而即便他再用力,敏感的觸手依舊能夠感受到狗卷荊的呼吸聲。這是為什麼?
陀艮從咒胎成長為如今的樣子也不過是一個月前的事,他殺過一些人,不費吹灰之力。人類的□□非常脆弱,哪怕是經過常年鍛鍊的咒術師,也遠不及咒靈的身體強大。
為什麼狗卷荊還沒死呢?
正在他疑惑時,一道冷淡的命令聲隔著觸手的包裹傳了出來。
「鬆開。」
聲音有些模糊,但他還是聽見了。
所以身體不由自主地動了起來。
陀艮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觸手鬆開了,快速收縮了回來。
銀髮少年的身體漂浮在幽暗的海中,身上的高專制服已經被觸手巨大的力道弄得破破爛爛,可是他的四肢卻完好無損。
陀艮只意識到自己剛才做了無用功,但並不清楚荊的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
他還記得香織小姐對自己的囑咐——不要離開深海,更不要去到海岸上。
「你要記住,深海的高壓可以保護你,陀艮。那些恐怖的人類無法潛到深海里去殺你。」
香織小姐明明是這樣說的,可為什麼……
這傢伙毫髮無損地來到了他的眼前?!
這裡可是水下五百米啊!
用來自我保護的觸手被齊根斬斷,荊的面容驟然在陀艮的眼前放大。
冰冷的日本刀從他的腹部直直插了進去,差一點就要正中他的咒力核心。
深紫色的血液從傷口處汩汩湧出,在海水裡不斷地擴散。
陀艮再次召喚魚群,一部分用於遮擋荊的視野,一部分用來包裹自己的身體。
趁著荊的反應變慢,陀艮在魚群的掩護下光速跑路,逃亡更深的海底。
「停下!」
荊不願放跑陀艮,本想用咒言阻止他逃跑,可沒想到陀艮的速度比聲音在海里的傳播速度還快,轉眼就無影無蹤了。
遮擋視野的魚群散去,荊望著黑洞洞的深海,有點泄氣。
他並沒有打算殺了陀艮,更希望能夠把對方活捉回去審問,所以沒有極端地直接用咒言咒殺陀艮。就是這一絲仁慈,給了陀艮逃跑的機會。
荊開始往上浮。
深海對大腦的損傷很嚴重,即便可以用反轉術式來修復,但如果咒力的恢復速度趕不上消耗速度的話,他還是會因為反轉術式停轉而死在海里,所以此處不宜久留。
浮回海面的路上,荊又看到了那條鯊魚,順手把它捉住了。
「那隻章魚是什麼時候來這裡的?老實點交代。」
鯊魚看到了這個可怕的人類差點一刀捅死紅章魚的畫面,嚇得尖牙直打顫。
「昨昨昨昨……昨天晚上。」
「除了他還有別人一起嗎?」
「沒有了……」
少年幽紫的眼眸盯著鯊魚的臉。
「說起來、你是一直都會說人話嗎?」
這話把鯊魚給問愣了。
「啊?」它有點迷茫地說,「應該是吧……我不記得了。」
鯊魚的記憶有缺失。
荊眸光微動。
鯊魚沒有注意到荊的表情變化,還在苦苦求饒:「人類大人,我再也不敢吃人了,求您放過我吧……」
「我不殺你。」荊說著,捉住鯊魚魚尾的手卻攥得更緊了,「我帶你回去見一個漂亮姐姐。」
鯊魚:?!
它還不知道等待自己的是要被漂亮姐姐解剖的命運。
……
距離荊被拖入海里已經過去了八分鐘,海面風平浪靜,沒有一丁點動靜。
今村心急如焚,就快要把海盯穿了。作為輔助監督,她不希望被考核者在她的工作中出意外,拋開工作不提,她也不願看到幫過自己的人出事。
可禪院直哉還在這裡,他不喊停考核就不能中止。
「八分鐘了。」直哉悠哉地看了眼時間,「破落戶不會死在海底了吧。」
這個時長已經足夠結束一場快節奏的戰鬥,謎之咒靈和狗卷荊,總得死一個。
「把帳降下吧,我去瞅瞅。」直哉剛說完,平靜的海面就忽然掀起了浪花。
渾身濕透的銀髮少年拖著一條大鯊魚從水裡冒了出來,踩在礁石上慢慢走向海岸。
看到荊沒事,今村欣喜不已,連忙把帳解開了。
上岸之後,荊終於可以解開反轉術式,讓自身的咒力進入恢復狀態。
大鯊魚被敲昏了,荊隨手將它扔在沙灘上,一動不動地站在原地平復呼吸,胸口不斷起伏著。
雖然靠著反轉術式撐到了現在,但身體還是本能地需要補充氧氣。
今村上前詢問荊的情況:「狗卷同學!你沒事吧?有沒有受傷?海底的咒靈已經祓除了嗎?」
荊搖了搖頭,正想和今村說陀艮逃了,卻忽然發現脖子上的外置發聲器罷工了。
……不會是泡水裡太久泡壞了吧?!
荊驚慌地擡手去按發聲器的開關,反反覆覆地按了好幾次它都沒有發出一丁點聲音。
不是吧,這玩意兒好貴的!
「哼哼,說不了話了吧。」直哉袖著手優哉游哉地踱步過來,瞅著荊渾身濕透的狼狽模樣,「你這叫什麼,濕身play?」
荊:「……」
好想報警,但是忽然想起來自己就是警察。
要是換做別的場合,荊就真的上手揍他了,可現在直哉是考官。
……再忍忍。
荊沒搭理直哉,扭頭朝今村道:「手機。」
開始考核之前他把手機寄放在今村這裡了,因此手機逃過一劫,沒有像發聲器一樣報廢。
今村取了手機給荊,告訴他:「剛才你的手機震了幾下,應該是有新消息吧。」
荊打開一看,是伏黑甚爾的消息。
甚爾:兩點到。
伏黑家離東京灣有點距離,甚爾過來需要時間。荊看了看手機屏右上角,還有差不多三十分鐘左右,於是拜託了冢本帶他去別墅洗個澡換身衣服。
直哉哼哼唧唧:「你還真是麻煩。」
但並未直接反對,多半也是嫌棄荊身上沾著的一股海水咸腥味。
荊沖了個熱水澡,換上冢本借給他的一身新衣服,清清爽爽從浴室出來,一推門就被直哉攔住了。
直哉舔了舔乾澀的下唇,眉間眼梢帶著這個年紀的少年身上不太常見的邪氣。
「考核之前的話,你沒忘了吧,破落戶。」
好煩啊,還趕著回高專呢。
大家都是青春期,也沒見別的男同學和這傢伙一樣饑渴啊,還男女不忌。
荊心裡已經開罵了,但還是笑盈盈地點頭。
他打字告訴直哉,回去他不想坐直升機了,想坐直哉的遊艇試試。
「你沒坐過遊艇?」
搖頭。
這下可把直哉得意壞了。
「行吧,那本少爺就帶你見見世面開開眼界!」
直哉不許今村上遊艇,只帶著荊在海面上兜風。他成年後才剛拿的遊艇駕駛證,新司機上路癮還沒過足,載著荊繞人工島足足兜了一整圈的風,才心滿意足地往東京灣的方向開。
荊本來不暈船的,結果被直哉搞得差點吐海里。
這傢伙……完完全全就是個欲..望動物啊。
他和這種類型的人最合不來了。
荊再次打開震動的手機,伏黑甚爾已經到了他們提前約好的地方。
甚爾:人呢?
荊:馬上。
荊撫著胸口壓了壓暈船的噁心感,又掛上了營業假笑去躥騰直哉把遊艇靠岸。
「哼哼,沒想到你還挺心急的嘛。」直哉用食指挑起荊的下巴,荊乖順地仰起臉來望向他。
「該不會……其實很想爬上我的床吧?」
荊沒有給出回答,只是眨巴眨巴眼,纖長的眼睫小扇子一樣撲扇著,襯得一雙紫眸更加動人。
沒法說話的啞巴美人,一雙眼睛比普通人更會傳情。
直哉看得喉嚨一緊,低低罵了一句:「靠,本來想把你的嘴堵起來……」
「現在我他媽的想聽你叫。」
荊抿著唇角,差點沒憋住笑。
待會兒要叫的另有其人。
岸上不遠處就有酒店,雖然不是高檔的五星級,但直哉也不嫌棄了,拽著荊就直奔前台。
直哉狂催前台小姐拿房卡,完全沒發現身後的荊又在低頭打字。
他發了一串數字給伏黑甚爾。
終於拿到了房卡,直哉沒等酒店的工作人員引路,就急匆匆地拽著荊進了電梯。
直哉像一隻忙著開屏的公孔雀,在電梯裡還不忘自戀一番。
「破落戶,還算你有點自知之明,你要是願意跟著本少爺,我也不是不能擡舉一下你們狗卷家。」
「你別跟高專那群人玩了,全是些平庸又窮酸的貨色,比不上我們禪院家一……」
開的房間在五樓,很快就到了。
「叮」的一聲,電梯門開了。門前擋著一道高大的身影,把走廊的燈光遮去了大半。
「狗屎一樣的地方,你倒吹得挺起勁。」
「還是那麼沒出息啊,直哉。」
聽見兩句刻薄的譏諷,直哉下意識地擡頭去看說話人的臉,瞳孔瞬間放大。
「甚爾君?!」
驚呼聲差點把酒店房頂掀翻,還破音了。
荊樂了。
看吧,要叫的人是禪院直哉。
自從甚爾離開禪院家後,這對堂兄弟已經數年沒有見過面了。此前為了伏黑惠的事甚爾不耐煩地和禪院直毘人見了幾次,但直哉是全然不知情的。
「誒?甚爾君?真的是甚爾君……是活著的甚爾君……?!」
直哉從看到甚爾的那一瞬間開始就不對勁了,如同程序錯誤的機器人一般不斷地念著甚爾的名字,整個人像是要壞掉了。
荊趁其不備,一手刀劈在直哉的後頸上。
「甚爾君……」
金髮少年兩眼一黑昏了過去,被甚爾隨手攬住、抱起來扛在肩上。
甚爾擡眉看向荊:「去房間?」
荊點點頭。
……
直哉再醒來的時候,發現自己被套在了一隻大麻袋裡。他立刻擡手往和服衣襟里探,發現藏在裡面的匕首也被拿走了。
他現在,手無寸鐵。
回想昏迷前發生的一切,直哉意識到自己是被狗卷荊給耍了。
「狗卷荊!該死的、放我出去!」
「禪院家你也敢惹,不想活了是吧!」
「我告訴你你這輩子都別想通過准一級考核,我讓你連四級咒術師都沒得做!」
直哉暴怒不已,在麻袋裡面動來動去。
「再亂動要摔地上了。」
直哉聽到甚爾懶洋洋的聲音,隔著麻袋,顯得很悶。
他愣了一下,明明想問「你怎麼沒有走」,結果出口卻成了:「……那個破落戶呢?」
「走了。」甚爾笑了笑,「那小鬼有自己的事要忙,才沒空陪你胡鬧。」
「所以我替他收拾你,讓你在麻袋裡好好反省一晚上。」
甚爾說完,懶懶地打了個大哈欠。
直哉感覺自己要碎了。
「……甚爾君,我可是你堂弟!」他有點委屈,「你怎麼能幫著外人欺負我呢?」
「性..騷擾在先的傢伙還真有臉說啊,我作為兄長教育一下你這個沒分寸的弟弟也很正常吧。」
直哉小聲嘀咕:「你還不是不停地換女人……」
「我那是願者上鉤,可不是性..騷擾。」甚爾道,「總之,那小子是我兒子喜歡的人,你欺負他就等於欺負我兒子,就等於騎我的臉。再有下次就不是套麻袋面壁這麼簡單了,記住了嗎?」
甚爾回想起中午伏黑惠偷偷拿他手機回完荊的消息後跳到他肚子上硬是把他踩醒、還死命催他趕緊出門的畫面,忍不住覺得頭疼。
惠是不是有點缺心眼啊?還是狗卷家的人天生對這臭小子有吸引力?以前在保育園喜歡黏那個鍋蓋頭小孩兒就算了,現在連人家哥哥都喜歡上了。
「兒……」直哉傻住了,「兒子?!你有兒子了?!」
這下他真要碎了。
關於伏黑惠的存在和歸屬問題,一直都是禪院直毘人秘密和甚爾溝通的,直哉什麼也不知道。
「我有兒子很奇怪嗎?」甚爾的話又給了直哉一次暴擊,「我不僅有兒子,還有個女兒,雖然不是親生的。」
「反正都比你可愛就是了。」
直哉兩眼一黑,又昏了。
……
雖然討厭直哉對他的騷擾,但荊更想快一點回高專,把人扔給了伏黑甚爾後就跑了。
今天陀艮的出現,意味著蝴蝶效應不止發生在他們這邊,對敵人也產生了影響。
如果「虎杖香織」已經開始行動,那他就必須要想辦法讓高層和高專都進行防範。守住宿儺的手指這件事僅憑他一個人是做不到的。
可還是那個問題,其他人不一定會相信他的話。
他沒有抓到陀艮,無法證明在日本的某個陰暗角落裡正藏著一個準備復活宿儺的野心家。
該死!要是他的動作能再快一點把陀艮抓住就好了!
荊懊惱不已。
可事已至此,他打算先去見一見夜蛾,相比起高高在上又自以為是的勘解由小路秀臣,夜蛾肯定更願意相信他所說的話。
快傍晚時,荊回到了筵山。他在電話里夜蛾約好了密談,此時夜蛾應該已經在密談室里等著他。
可荊卻忽然接到了夏油傑的電話。
「荊君……」夏油傑的聲音聽起來很虛弱,嗓音沙啞,「我發燒了,很難受……」
顫抖的語尾令荊的心瞬間揪起。
夏油傑不喜歡在他人面前流露出自己脆弱的一面,現在卻主動打電話過來,那一定是已經難受到快要承受不住了。
荊急得直接用了本音。
「學長你在哪?我馬上來找你!」
夏油傑低聲道:「……宿舍。」
荊死死咬住下唇。
原來夏油傑沒有出門,一個人躲在房間裡受病痛的折磨。
為什麼今早臨走前他沒有闖進房間去看看呢?
荊自責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