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託付
2024-09-14 17:41:23
作者: 夏滿分
第84章 託付
時間一日日地流逝著。
天內理子被九十九由基帶走,天元雖然不快但也沒有計較,按理說事情到這裡應該算是塵埃落定了,但是系統卻並未開啟下一個節點。
荊想要利用這段時間做點什麼,至少要把江口慎司這個不定時炸彈給解決掉,以免之後再生出什麼變數來。
荊回憶起世界重啟的那一天夏油傑的話來。
夏油傑是利用「朝聖」這場行動將不安分的江口慎司給釣出來的,這傢伙顯然也在用暗網。
其實他也可以用同樣的方法釣魚,等著江口慎司上鉤,但暗網用戶那麼多,等逮到江口慎司不知該是何年何月了,荊等不了那麼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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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一個人,比他更熟悉暗網,和藏匿在暗網背後的□□們。
——中介人,孔時雨。
但此前孔時雨給荊的號碼怎麼打也打不通,於是荊聯繫了伏黑甚爾,希望他能幫忙把孔時雨喊出來見一面。
「你找他幹什麼?」甚爾單手拎起不願意搭理他的兒子,戲謔地瞥了荊一眼,「你這種滿口正義的傢伙,也想靠賞金任務賺快錢?」
來保育園門口接小孩的大多是媽媽,穿著一身黑一看就不好惹的高挑男人和五官還沒完全長開臉頰有點嬰兒肥的銀髮少年看上去就格外的顯眼。
甚爾嘴唇上的傷疤和周身的危險氣場很是令人畏懼,接到小孩的媽媽們都故意繞開他走,兩人周圍都是空空蕩蕩的。
「不是,我只是想找一個人,孔先生或許會有線索。」荊擔憂地看向被甚爾提溜在手裡變成死魚眼的惠,「……話說在惠君的面前說這些真的好嗎?還有他這樣會被勒死的,伏黑先生。」
其實剛剛看到伏黑惠背著小書包從保育園裡出來的時候荊就想結束這個話題了,但是甚爾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還是把話題繼續了下去。
……這個人的育兒方法真的沒問題嗎?
荊很憂慮,擔心自己的介入會讓伏黑惠的人生發生巨大的改變。
上一世的伏黑惠被養在五條家裡,受著高門大戶的禮儀教育,長成了一個很懂事的好孩子——當然他的懂事也有一部分是被五條悟的任性妄為倒逼出來的。
如今養在甚爾的身邊,不知道以後會變成什麼樣子。
「這小子早熟得可怕,什麼都懂,沒有避著他的必要。」甚爾隨手把伏黑惠舉起來扛在肩頭,冷淡地警告道,「臭小子,別再一看到我就扭頭跑,下次絕對揍你。」
伏黑惠低低哼了一聲,不說話,無聲地表達對甚爾的抗議。
「那傢伙的手機號被條子定位了,所以把之前的手機卡棄用了。」甚爾道,「你倒真是找對人了,現在只有我能聯繫上他。」
條子……
這個稱呼聽得荊眉心直跳,畢竟會這麼叫警察的大多都是犯罪分子。
但他知道糾結這些毫無意義,作為霧原荊活著的二十多年已成了幻夢,這個世界才是他如今不得不面對的現實。咒術界有一套自己的法則,像是獨立於文明法治社會之外的另一個小世界,伏黑甚爾這樣的賞金獵人,在立場上算不上絕對的惡,更像是遊走在黑白之間的灰色人群,只要給他錢,無論是咒術師還是詛咒師他都會去殺。
而且甚爾是禪院家的人,要處置也是由禪院家自行處置,這就是御三家所持有的特權。
——這是五條悟告訴荊的。
而禪院家對甚爾的態度是,無所謂。
哪怕如今的甚爾變得十分強大,在咒術家族看來也是個一無是處的廢物,他們並不需要沒有咒力和術式的人。家族的驕傲只能由咒術師繼續延續下去。
這些道理甚爾自己或許也明白,但他還是選擇離開禪院家遠走高飛。
荊想,也許對他而言重要的並非是禪院家的認同,而是他對自己的認同。
「不過我可不是隨隨便便就給人幫忙的。」甚爾笑著睨了荊一眼,「咒言師小鬼,你得拿出點東西交換才行。」
荊:「……」
好好好,又趁機敲詐是吧。
荊以為甚爾想要錢,剛要說自己有錢,就聽甚爾道:「我馬上要去干一筆大單子,這小子你先幫我養著,還有津美紀。」
荊:???
荊:「……那你什麼時候回來接他們?」
甚爾:「不知道。」
……喂!
荊開始頭疼了,他懷疑甚爾是帶小孩帶煩了想把孩子都丟給他然後自己撂挑子跑路。
雖然他的靈魂已經是兩輩子加起來快五十歲的人了,但身體畢竟還是十幾歲的少年,未來還要上學讀書,養著弟弟已經很辛苦了,再養兩個小孩那真是要了他的命了。
此時趴在甚爾肩頭的伏黑惠涼涼道:「你根本就是想遺棄我和津美紀吧,我就知道。」
「我要是想遺棄早就遺棄了,還會送你來保育園?」甚爾咂了下嘴,不耐煩地一巴掌拍在兒子的屁股上。
伏黑惠的小臉蛋一下子燒紅了,他感覺到自己的自尊正被人渣父親按在地上摩擦,氣得捏起拳頭捶在甚爾的背上。
「討厭……果然還是最討厭你了!你快點把小春媽媽還給我們!」
伏黑惠口中的「小春媽媽」就是甚爾的二婚妻子伏黑小春,一個月前她獨自去往海外旅遊,給甚爾留下一則留言電話後便徹底斷聯消失無蹤。
那則留言電話里只有簡單的一句話——
「甚爾君,拜拜——」
語氣無比的愉悅輕快。
因此甚爾自然而然地認為,伏黑小春是不想帶孩子跑路了。
伏黑小春原本也不是多麼顧家的人,一直過得很瀟灑。在甚爾入贅之前她沒有結過婚,她是個單親媽媽,津美紀是她與前男友的孩子,後來前男友劈腿了,她一腳把人踹了,去父留子。
後來和同樣過得瀟灑的甚爾結婚,純屬圖他活好。
甚爾對此心知肚明,本也沒指望伏黑小春能做個好媽媽,但也沒想到她跑得這麼快,居然把津美紀也給扔下了。
剛收到那則留言電話的時候,甚爾心裡有點怒氣,但現在,他終於明白到底是怎麼回事了。
有人敢動他的女人,算是踢到鋼板上了。
甚爾翠色的眼眸之中晦暗不清。他擡手又往吵鬧的兒子屁股上拍了一巴掌:「不想再被打屁股就閉嘴,吵死了。」
伏黑惠從臉上到脖子根都紅透了,恨不得一口咬死他。
很特別的父子間互動。
荊看得嘴角一抽。
好在這時,他終於看到了狗卷棘的身影。
銀髮小男孩在保育園門內看到了荊的身影,原本慢悠悠的步伐忽然加快了,小跑出來,開心地撲進荊的懷裡。
「哥哥!!」
在荊的印象里,狗卷棘覺醒術式是在小學一年級的時候,之後就不怎麼開口說話了,這麼甜的「哥哥」,真是聽一聲少一聲。
「小棘。」荊溫柔地揉揉弟弟的腦袋,「這幾天在保育園裡還好嗎?」
「嗯嗯!」狗卷棘從他腰間擡起臉來,眼眸里是掩不住的欣喜,「前幾天我交到了新朋友哦!」
荊以為狗卷棘在說伏黑惠,但想了想又覺得不是,因為伏黑惠本身就是他介紹給狗卷棘的,狗卷棘完全沒必要專門和他說一遍。
「太好了。」荊柔聲問,「是什麼樣的小朋友呀?」
「是個黑頭髮眼睛圓圓的男孩子。」狗卷棘眨巴眨巴眼,「很文靜,很容易害羞。」
黑頭髮圓眼睛的文靜男生世界上太多了,荊本來沒往別的方面去想,結果此時伏黑惠忽然來了一句:「是小黃鴨班的憂太哥哥嗎?總是和一個長發女孩待在一起的那個。」
荊:「……」
原來東京這么小啊。
狗卷棘有些訝異地睜大眼睛:「惠,你也認識他嗎?」
「也不算認識,怎麼說呢……」伏黑惠別開眼睛,有點不好意思地撓了撓臉,「昨天午休的時候看到他被幾個男生堵在角落裡,我就稍微出手教訓了一下那些傢伙。」
「居然有這種事。」狗卷棘皺了皺眉心,而後毫不吝嗇地誇獎這個比自己還要小一歲的小男孩,「惠,你好厲害啊。」
按伏黑惠的話說,他是只靠自己一個人就教訓了好幾個男生,在打架上很有天賦。
伏黑惠的臉頰還是紅撲撲的,有些害羞地垂下腦袋。
「哼,沒想到你還有兩下子嘛,小鬼。」甚爾挑了挑眉,似乎很為兒子的做法感到驕傲,但誇人也誇得拐彎抹角。
好在伏黑惠聽出他話中的意思,這次沒有跟他生氣。
甚爾是開車來的,荊帶著弟弟蹭了他的車,一直坐到了公交站。
荊問他:「你什麼時候走?」
「明天。」甚爾道,「明天上午我把這小子和津美紀一起送到筵山山腳,孔時雨那邊我會幫你聯繫。」
「好。」荊應了一聲,低頭繼續編輯發給夜蛾正道的郵件。
此時此刻的夜蛾正怒氣衝天地教訓兩個不省心的男學生,手機忽然震動起來,他掏出手機低頭看了一眼郵件。
表情凝結。
【正道叔叔……真的很抱歉,又有事要拜託您了。我這邊有個朋友要出遠門,托我照顧兩個孩子,可不可以讓他們也和小棘一樣在高專宿舍先住幾天呢QAQ】
什麼朋友會把自己的小孩丟給一個十幾歲的少年帶啊,真是離譜!
荊從哪裡交的這種朋友??
這孩子一點危機感也沒有,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挺不讓他省心的。
「荊這孩子也真是的……」夜蛾搖搖頭,嘆了又嘆。
夏油傑捕捉到荊的名字,立刻問道:「老師,荊君怎麼了?」
「沒怎麼。」夜蛾墨鏡之下的雙眼滿是無奈,「只是高專要變成幼兒園了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