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藥劑

2024-09-14 17:39:56 作者: 夏滿分

  第25章 藥劑

  睜眼時,家入硝子已經不在了。

  荊撐著身體勉強坐起來,迷迷糊糊間回想起剛才的怪夢,開始狂敲自己的腦袋。

  系統損他:「本來就不聰明,再敲要變傻子了。」

  變不變傻子不知道,但是感覺要變gay了!

  荊在昏暗的醫務室里呆坐著,像一隻泄氣皮球。

  夢裡硝子的話越想越不對勁。

  這是靈異題材的攻略遊戲吧??沒有什麼奇怪的男男感情線吧??

  荊問系統:「你這是個什麼遊戲?」

  

  系統說:「你想把它當成什麼遊戲都可以。」

  不如不說!

  荊唉聲嘆氣了一會兒,又道:「我最近總是做奇怪的夢。」

  系統:「說說。」

  「總是夢到狗卷荊高專時期的事,夏油傑、五條悟、家入硝子……這幾個人出鏡率很高。」荊若有所思地喃喃著,「夢裡都是第一人稱視角,該怎麼說呢……代入感太強了,不太像是夢。」

  更像是狗卷荊的記憶。

  系統沉默了一會兒,才開口道:「我想,應該不是夢。」

  然後牛頭不對馬嘴地冒出一個問句:「你相信靈魂自主論嗎?」

  「……哈?」荊愣了愣,「非要說的話我壓根不信那些非科學的東西,所謂的靈魂不就是大腦的意識嗎?人死了意識也會跟著一起消失。」

  「不過如果是現在這個世界觀的話,說不定真的有靈魂存在吧,畢竟都有咒靈這種東西了……靈魂自主論,是說□□滅亡後,靈魂依舊能存在嗎?」

  「沒錯,靈魂自主論,說白了就是認為□□只是靈魂的載體。」系統用沉靜平和的聲音緩緩敘述著,「但事實上,靈魂和□□是不可分割的關係。」

  「□□是靈魂的在外表現,靈魂則是□□的內核。」

  「如果靈魂還留存於世,□□就能夠以另一種形式再生。同理,如果□□還保存完好,那麼靈魂的痕跡就有可能依舊殘留在其中。」

  「按你這麼說,人類豈不是可以永生不死?」荊皺起眉,顯然不是很能理解這個說法。

  「不。」系統很乾脆地否定道,「弱小的人類是做不到這一點的,能夠實現生死閉環的只有——」

  「咒術師。」

  ……嗯?好像有哪裡不對??

  聽著系統的話,荊忽然意識到,他們剛才不是在說夢的事嗎?怎麼話題就轉到□□和靈魂上去了??

  荊還沒來得及細想,系統就提醒他:「有人給你打電話了。」

  荊的思路一下子中斷了,他從枕頭邊摸過手機,看到某個加密號碼在他睡著的時候打了四五次電話過來。

  啥事啊,這麼急。

  荊正要發信息去問,夏油傑的信息就先一步到了。

  【如果人還活著就出來見一面,會有咒靈給你帶路。】

  咒靈?

  高專周圍不是有結界嗎?咒靈怎麼進來啊!

  荊正奇怪,就聽到醫務室門口傳來細小的叫聲。

  「啾啾啾……」

  他猛然扭過頭去,看到有隻糯嘰嘰的小玩意兒正試圖從門下方的細窄縫隙往裡鑽,透明的身體已經完全被壓扁了。

  啊、這傢伙是狗卷荊童年回憶里的……

  「史萊姆!!」

  荊恍惚間叫出聲,然後又飛快地死死捂住嘴。

  透明史萊姆咒靈在他話音落下的瞬間成功鑽過了門縫,彈力十足的身體立馬恢復了原狀,一個飛彈朝著荊撲了過去。

  ……然後無比精準地黏在了荊的臉上。

  荊:「嗚嗚嗚嗚嗚!!」

  快要不能呼吸了啊啊啊啊啊!

  「快……下來!」

  抓狂地用了咒言。

  透明史萊姆立刻就從荊的臉上掉了下來,坐在他的小腹上,兩隻橢圓形的眼睛無辜地望著荊:「啾啾!荊大人!」

  是如同四五歲孩童那般稚嫩的聲線。

  荊卻因為史萊姆能口吐人言而一下子僵住了。

  他低頭望著對方,謹慎地打量著。

  會說話的咒靈……這傢伙該不會超強吧?!

  荊很難不聯想到某部異世界人氣作品裡的魔王史萊姆。

  但很快他就發現自己多慮了,因為這隻史萊姆會說的話非常有限,或者更應該說,它除了啾啾叫以外就只會兩個詞。

  荊大人、傑大人。

  簡直就跟剛學會說話只會喊爸爸媽媽的小孩子一樣啊……

  讓這傢伙來帶路真的沒關係嗎?荊表示懷疑。

  史萊姆的手感是軟軟糯糯的,有點像冷藏過的雞蛋布丁。荊揉了揉它幾把,感覺有點上癮。

  乖乖任摸了一會兒後,史萊姆就跳下了病床,落在地面後又扭過圓嘟嘟的身子來看了看荊,似乎是在示意荊跟著它走。

  史萊姆彈跳性不錯,跳一次可以走三四米的距離,荊走在它身後不遠處,原本還有點擔心小傢伙被人發現,但路過的輔助監督們卻對史萊姆視若無睹,如常地和荊打了招呼。

  好奇怪啊……這傢伙的能力是隱身?

  可是他卻能看到。

  荊跟隨史萊姆一路來到筵山山腳下的那座小鎮,在鎮子裡繞來繞去,最後到了一家位置偏僻的咖啡館。

  一身袈裟裝扮的男人正坐在落地窗邊的位置喝咖啡。

  還真是招搖過市啊……之前不是說過袈裟太顯眼了不會總是穿著麼。

  荊推開玻璃門進店,掛在門上的風鈴發出清脆悅耳的響聲,但店員卻依舊在櫃檯後面坐著,並沒有要招待新客人的意思。

  這裡難道是夏油傑用來監視高專動向的據點嗎?

  店員異常的反應讓荊不由地警覺起來。

  史萊姆幾個彈跳,落在了夏油傑大腿上,興奮地喊道:「傑大人!傑大人!」

  「辛苦你了,糊糊。」夏油傑輕輕拍了一下史萊姆的頭頂,唇邊掛著淺淺的笑意,「你的任務結束了,回去休息吧。」

  坐在他懷裡的咒靈立刻就消失了。

  荊在夏油傑的對面落座後,對方立刻將手邊盛著甜點的瓷碟推了過去。

  「草莓奶油華夫餅,你喜歡的。」夏油傑狹長的狐貍眼彎著,「沒有下毒哦。」

  他倒是不怕夏油傑下毒,而是擔心這傢伙又想了什麼新招來坑他。

  荊也沒跟夏油傑客氣,摘下口罩拿起餐叉先把華夫餅上的草莓吃掉了。

  「好吃嗎?」

  「……嗯。」

  「太好了。」夏油傑用手肘抵住桌面,撐著臉笑盈盈地看著荊,「看來這家店還是有存在價值的。」

  【你還真是大膽啊,在筵山山腳下搞些手腳,不怕被五條學長發現嗎?】

  【五條學長是甜品控,絕對會來這家店的吧?】

  「來就來啊。」夏油傑說得很是坦然,「我的店是合法經營,他難道還能強行拆除嗎?」

  邪教頭子講合法,荊一時不知道該從哪裡開始吐槽。

  【你把我喊出來有什麼事?】

  荊決定直接切入正題。

  「當然還是為了乙骨憂太的事。」夏油傑從袈裟寬大的衣袖裡掏出一樣東西,輕輕放在桌上,「我要你把這個用在祈本里香的身上。」

  原木色的咖啡桌上擺放著一隻小小的玻璃瓶,裡面裝著不知是什麼的暗紅色液體,目測大約有5ml左右。

  【藥劑?】

  「這是興奮劑……或者應該說,是咒靈專用的狂暴劑。」夏油傑將手收回去,縮在袖中,「注射完這種藥劑後,咒靈會在短時間內陷入狂暴狀態,失去理智,發揮出所有的力量。」

  【短時間是多久?】

  「五分鐘。」

  好長……

  在高強度的戰鬥中,五分鐘已經是相當漫長的時間了。要是真的讓祈本里香陷入完全暴走的狀態,他一個人能頂得住嗎?

  夏油傑從荊緊皺的眉心看出他的擔憂,溫聲道:「放心,我會在附近觀察情況的。」

  「如果場面失控,我會出手。」

  之前還躲躲藏藏的夏油傑,竟忽然之間變得這麼大膽啊……

  荊眼神一凝,似乎想到了什麼。

  【你知道五條學長出差的事是不是?】

  【不會是你故意把他支開的吧??】

  夏油傑讀完荊手機屏幕上的字,輕輕一笑,但什麼也沒說。

  荊也料到了夏油傑不可能把全部的計劃都告訴他,便也只能儘量問情報,能問出多少是多少。

  【好吧,我換個問題。】

  【你確定你只是想要祈本里香,不會危及乙骨憂太的性命對吧?】

  夏油傑點了點頭:「沒錯。」

  「或許我該向你再闡述一遍我的理念,荊君。」夏油傑攤了攤手,那模樣還真有點像即將開始傳教的神棍。

  「我想創造的是一個只有咒術師的世界,該死的只有骯髒醜陋的猴子。所以我是不會輕易向咒術師、尤其是乙骨君這樣未來可期的年輕咒術師下手的。」

  這是大實話。

  但還有剩下半句話,夏油傑沒有說。

  ——若是把祈本里香剝離之後,乙骨憂太變成了一隻沒有用的廢物猴子的話,殺不殺那就另說了。

  得知夏油傑不打算殺乙骨,荊稍微鬆了口氣。

  【那就好。】

  「好了,荊君,收下它吧。」夏油傑道,「最遲這周五,我就會給你安排一個合適的機會。」

  荊看到任務系統里多出一個新的主線任務。

  【主線任務2:讓祈本里香陷入完全暴走狀態

  進度:注射5ml狂暴劑(0/1)

  任務獎勵:500,000円】

  五十萬……給的還真大方啊!

  荊忽然覺得五百萬的外置發聲器也沒有那麼難得到了。

  可是就在即將接取任務之際,荊又開始猶豫了。

  他想起夜蛾正道的話。

  祈本里香暴走,那肯定不會是小動靜,就算事先設置好帳,詛咒女王的現身恐怕也瞞不住咒術界的人吧。

  到時候就算夏油傑不殺乙骨,乙骨也會被咒術界高層處刑的!

  【可是校長說如果乙骨同學放出了祈本里香,就會被處刑。】

  荊還是把擔憂說了出來。

  「這就不是你跟我需要擔心的事了。」夏油傑語氣輕快地說,「放心吧,悟會想辦法解決的,畢竟是他的學生。」

  「在這一點上,你完全可以相信他。」

  夏油傑說得認真,話語裡對五條悟的信賴不似作假。

  好奇怪啊這兩個人……不是決裂了麼?荊忍不住在心裡嘀咕起來。

  不過,這話說得也沒錯。還有五條學長在呢。

  荊自然而然地選擇了相信五條悟,仿佛心裡已經習慣性地會去信賴這個人似的。

  荊接下了任務,小心地將玻璃瓶裝進了口袋裡。

  華夫餅快要吃完的時候,夏油傑忽然道:「荊君,能陪我到鎮子上走走嗎?」

  也不是什麼大事,荊沒有拒絕,點了點頭。

  這會兒已經傍晚了,赤紅的天幕之中游雲流動。

  兩人在街道上安靜地走了一會兒,夏油傑忽地停下腳步看向天空。

  「我記得那天的天空也是這樣的顏色。」

  哪一天?

  荊也跟著擡起頭來看天,赤金的色彩雖然美麗,但看久了總覺得有點瘮人。

  身邊的男人喃喃著,聲音越來越低。

  「悟抱著你,對我說……」

  像是電影放完後片尾曲漸漸淡出似的,夏油傑的聲音消失了。

  荊扭過頭去,人已經不見蹤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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