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2024-09-14 17:34:23 作者: 三千世

  第23章

  

  子彈呼嘯而出, 直直衝向剛落地的禪院甚爾。

  禪院甚爾的表情一瞬間變了,仿佛猛虎出山,充斥著興奮、刺激和狠厲。

  他全身肌肉先於大腦被調動起來, 一呼一吸間龐大的力量在極短暫的時間爆開,身體幾乎超越了子彈的速度, 反衝向瑛紀。

  子彈和禪院甚爾在半中腰相遇, 在這千鈞一髮、超高速衝刺的瞬間, 禪院甚爾居然還可以調整腰腹力量, 強行讓身體微微側開,避過這顆子彈的同時不降低衝刺速度。

  可瑛紀仿佛提前預料到了禪院甚爾的動作,在禪院甚爾側身的同時, 槍口火光閃爍, 另一發消音子彈無聲無息打了出來, 正中禪院甚爾的手腕!

  刺啦!

  禪院甚爾陡然一驚, 手腕一痛, 他下意識地驟然停步, 並猛地無規律後跳。

  直到此刻,草坪因為戰鬥而盪起的漫天草屑才紛紛揚揚地落下, 而墩子小姐的尖叫聲響徹雲霄:「啊啊啊啊啊——!」

  瑛紀和禪院甚爾下意識地看向墩子小姐,就見墩子小姐哭得稀里嘩啦, 她捂著自己的臉頰,竭斯底里:「我的臉被劃破了!!」

  瑛紀和禪院甚爾都有些無語, 倆人眼睛犀利,一眼就看到墩子小姐耳朵下面的確有一道細細的血痕, 但那個傷口很規整, 也不大,出血量並不高, 抹點藥估摸後天就好了。

  禪院甚爾微微低頭看自己的右手,右手手腕上有幾道血痕。

  之所以是血痕,純粹是因為擊中禪院甚爾手腕的不是子彈,而是彈射一半的子彈半中腰碎裂,四濺開來的子彈碎片擊中了禪院甚爾。

  儘管瑛紀已經花大價錢買了市面上材料最好的子彈,也撐不住咒力的侵蝕,不僅是一次性的,還無法保存太長時間。

  當子彈內的火藥爆開後,衝擊力和火藥高溫會讓子彈更加不穩定,別說回收了,半中腰甚至會自己炸開。

  瑛紀嘆了口氣。

  他緩緩起手,收起巴3雷3特,他的哥沒辦法製作呲水槍,他也沒辦法製作真正的咒靈子彈。

  「墩子!墩子!」

  之前軟倒在大廳的藤堂先生快速衝出來,聽到女兒的尖叫,連忙關切地衝到女兒身邊噓寒問暖。

  瑛紀從假山上跳下來,慢吞吞地踱步走到藤堂先生身邊:「任務結束了,記得將尾款打在我的卡上。」

  禪院甚爾也跟著說:「我的也是,記得尾款。」

  藤堂先生萬分感謝,他連連表示錢不是問題,下次有任務了還找瑛紀。

  什麼?禪院甚爾?拉倒吧!他不會再給這個小白臉任何靠近女兒的可能!

  瑛紀離開了藤堂先生的別墅,禪院甚爾饒有興致地跟在旁邊,他好奇地打量瑛紀:「你那把狙5擊5槍呢?怎麼不見了?」

  瑛紀老實回答:「拆了收起來了,走路上被警察看到會很麻煩。」

  「在哪裡買的?」

  「這是軍火販子的電話,你要貨可以找他。」

  瑛紀將一個電話號碼報給了禪院甚爾,他主動問:「你知道能在哪裡買到合適的咒具材料嗎?」

  禪院甚爾挑了挑眉,發出了一聲嗤笑:「真正高品質的咒具材料都被總監部和各大家族把持著,對於詛咒師來說,最實惠的咒具材料就是咒術師,骨頭血肉頭髮指甲皮膚……全都可以承載咒文。」

  說到這裡,他用肯定的語氣說:「你不是那個叫尾神的老太婆。」

  尾神夫人不會不知道這種詛咒師節省材料小技巧。

  瑛紀嗯了一聲:「叫我……」頓了頓,瑛紀不好報自己的名字,但也不想隨便起個假名敷衍禪院甚爾,遲疑了幾秒他用了一歧日和的姓氏當假名,「叫我一歧就行了。」

  瑛紀虛心請教:「除了找咒術師以外沒有別的方法嗎?」

  「那就花錢買。」禪院甚爾懶洋洋地說:「或者去搶。」

  「不能自己培育嗎?」

  「那些靈地都屬於各大家族,你也可以去搶他們的。」

  禪院甚爾變戲法一樣張開手,手心裡是之前炸開的子彈碎片:「你想做這個?」

  瑛紀點頭:「很好用,不是嗎?」

  禪院甚爾若有所思:「你幫我做一批這樣的子彈,我給你找材料。」

  瑛紀眼睛刷的亮了:「成交,你要多少口徑的?」

  「不著急,等我拿到材料再說。」

  禪院甚爾是天與咒縛,沒有咒力和術式,無法祓除咒靈,只能依靠咒具,但普通咒具在他手裡的壽命過於短暫,每次戰鬥結束後都要報廢好幾把,比如這次的匕首,那都是錢啊!

  但如果使用槍械,只要用有符文的子彈就可以搞定咒靈,而槍械外殼又不貴,壞了就壞了,簡直太經濟實惠了!

  瑛紀和禪院甚爾交換了聯繫方式,各回各家。

  回到家時正是晚上十點,瑛紀兜了好幾個圈子才回到夏油家居住的街區,略帶燥熱的夏風徐徐吹來,瑛紀回想今天和禪院甚爾的交流,覺得自己發現了真相。

  禪院甚爾果然是禪院家派到黑市上的一把刀,實力強悍的同時還有家族在背後給與渠道和資源支持,想必五條和加茂應該也會有類似的黑手套吧?

  總監部和大家族把持著資源和知識,野生咒術師想要提升實力太難了,瑛紀琢磨著,他要不要找一家投靠過去?

  瑛紀以前在諸多神主手下打工,對於怎麼找老闆、怎麼找下家、怎麼跳槽、怎麼安撫前老闆還算有心得。

  自己一個人單打獨鬥是走不遠的,得給自己找個背黑鍋的組織和老闆,才能有機會李代桃僵、做大做強,順便還能學點知識。

  瑛紀將這件事記在心裡,目前來看他和禪院甚爾接觸的還行,但總要貨比三家,回頭再找機會接觸一下其他幾家。

  瑛紀想著這些有的沒的,轉過一個路口,前方多了一個非常眼熟的身影。

  正是夏油律子。

  瑛紀一愣,先是悚然一驚,還以為出什麼事了,等他定睛細看,這才發現夏油律子喝得醉醺醺的,正扶著牆大吐特吐。

  她踩著高跟鞋,穿著黑色西裝和半裙,塗了口紅,和夏油傑如出一轍的黑長直散落下來,身上滿是酒氣,看上去狼狽而憔悴。

  夏油律子吐完了,勉強靠著牆,從包里拿出一個清新劑對著嘴巴噴了噴,還拿出鏡子打理了一下儀容。

  讓自己看上去好一些,夏油律子才慢慢走回家。

  家裡黑漆漆的,夏油奶奶早早休息了,瑛紀理論上也在床上呼呼大睡。

  夏油律子儘量放低聲音關門,她先去廁所換衣服洗漱,等她出來時,就成了瑛紀熟悉的樣子了。

  夏油律子小心翼翼推開兒子的房間門,看了看睡覺的瑛紀,似乎笑了笑,又轉身去了客廳,她關上門,給自己倒了一杯熱水,坐在桌子前發呆。

  瑛紀靜靜地看著這一幕,心裡冒出一堆問號。

  直到夜裡兩點,夏油律子才回房間睡覺。

  第二天,瑛紀裝模作樣出門了,但實際上他打發茜姬去上學,自己跟蹤夏油律子去了外貿公司。

  夏油律子是前台,她每日工作大部分是接待客戶,整理文件,打電話給公司各部門通知事項等等。

  沒什麼技術含量,但瑣碎且不能出錯,她忙碌了一上午,中午午休時,瑛紀無意間聽到茶水間兩個員工在聊天。

  「真是沒想到,夏油桑的酒量那麼好。」

  「是啊是啊,部長明顯是想將她灌醉,可她居然一直清醒著,反過來將部長灌醉了。」

  「可惜沒看到她醉酒的樣子,我最討厭她那副清高看不起人的臉了,天天說自己要回家照顧孩子,說的好像我們沒孩子似的。」

  「是啊,她從不參加部門團建,昨天公司完成一筆訂單,她要是再不去,想必部長肯定會讓人開了她。」

  「說起來,她老公聽說失蹤了?」

  「失蹤?估計是將她拋棄了吧?長了一副狐貍臉,真噁心。」

  「噓!她過來了!」

  很快夏油律子出現在茶水間,她和同僚問好後,拿了杯子接水,轉身離開了,並未加入茶水間小團體。

  瑛紀沉默良久,這天晚上,瑛紀堅持等著夏油律子下班回家,比起昨天團建,今天夏油律子回得比較早。

  一進門,看到瑛紀在客廳等她,夏油律子有些詫異。

  「瑛紀?怎麼沒去睡覺?」

  她看了看表,已經晚上九點了。

  瑛紀先給了媽媽一個擁抱,小聲說:「學校里遇到一些事,想和媽媽說說。」

  夏油律子連忙道:「稍等一下。」

  很快夏油律子換了居家服,和瑛紀坐在客廳小餐桌上。

  「出什麼事了?」

  夏油律子想,以往瑛紀從沒和她說這種事,想必往日瑛紀都找的長子夏油傑,如今夏油傑出門了,所以來找她了。

  瑛紀盯著夏油律子:「學校里的同學不喜歡我,總是背著我說討厭的話,他們還想看我出醜,我該怎麼辦?」

  「你不可能讓所有人喜歡的,瑛紀,總會有人討厭你,甚至是完全不了解你,只看到你就覺得你討厭。」

  夏油律子笑了笑,一臉無所謂,「但既然有人討厭你,那肯定有人喜歡你,你需要在喜歡你的人里找一個你覺得合適的,和他成為朋友,這樣將來討厭你的人欺負你,你的朋友也可以幫你找老師。」

  「在學校要聽老師的話,老師喜歡聽話的孩子,這樣出事了老師會偏向你。」

  夏油律子摸了摸瑛紀的腦袋,「如果老師的訓斥不起作用,你要告訴媽媽,知道嗎?」

  瑛紀點點頭,又問:「我怎麼保證找到的朋友會幫我?」

  「那就儘可能多認識一些人。」夏油律子平靜地說:「一個人的力量是有限的,所以我們要合群,要融入到團體中。」

  瑛紀皺眉,他試探著問:「媽媽也是這樣嗎?」

  夏油律子點頭:「是啊,當初在鄉下,爸爸媽媽不就在努力融入當地居民圈子嗎?」

  瑛紀遲疑了幾秒,緩緩道:「我懂了。」

  也許媽媽有自己的想法,他先讓茜姬跟著媽媽再觀察一段時間?

  之後幾天,夏油律子又問了瑛紀兩次,是否在學校里遇到了麻煩,瑛紀表示自己正在努力結交新朋友。

  然後夏油傑修學旅行結束,回家了。

  這天恰好是個周日,全家人坐在客廳的小桌子旁,一起看夏油傑眉飛色舞地說著神奈川的海,說神奈川的溫泉還有蜜柑等等。

  夏油傑還買了一些手信,比如御守和茶葉之類的,他趁著夏油律子和夏遊奶奶不注意的時候,偷偷給瑛紀示意:「我還帶了一些特產,回頭單獨給你。」

  哦吼,看樣子夏油傑找到傑尼龜了?

  瑛紀有些期待。

  吃完晚飯,夏油奶奶招呼瑛紀出門遛狗,夏油傑本來想和弟弟一起去,卻被媽媽叫住了,夏油傑沒想太多,以為媽媽讓他幫忙洗碗,就挽起袖子去了廚房。

  夏油律子一邊洗碗一邊將瑛紀在學校里被欺負的事說了,夏油傑聽後驚呆了,天啊,他只是出門幾天,他手下的小弟就造反了?簡直豈有此理!!

  「之後瑛紀都說沒事,我也不好去找老師了解情況,正好你回來了,好好看看你弟弟那邊到底怎麼回事。」

  「交給我吧,媽媽!」

  夏油傑完全沒有「弟弟也是咒術師,身邊還有茜姬,不可能被欺負」這個想法,畢竟當初瑛紀就差點被騙入廢墟里。

  在夏油傑心裡,他弟弟簡直是個弱不禁風的小白花,若是被人圍了,肯定會被欺負的!

  於是當天晚上,瑛紀還興奮地想看傑尼龜,夏油傑一臉嚴肅地問瑛紀:「你在學校里被欺負了?」

  瑛紀滿臉茫然:「沒人欺負我啊?」

  夏油傑一臉沉痛:「不用隱瞞了,我都知道了。」

  瑛紀心裡咯噔一下,不會吧,他哥知道他下海當詛咒師的事了?不可能啊!他的身份偽裝萬無一失,除非他哥看到他逃課了!

  瑛紀昧著良心說:「我沒有隱瞞。」

  夏油傑嘆了口氣:「可你為什麼不告訴我?」

  瑛紀張了張嘴,他沒告訴親哥的事就只有逃課去砍詛咒師啊!

  不行,唯獨這個不能告訴哥哥。

  「哥哥這幾天出門了。」瑛紀急中生智,努力撇清自己。

  「你之前也沒說!」夏油傑咬牙切齒,「那群混蛋,肯定是看我出門了,這才暴露真面目來欺負你,我回去就將他們全打一頓!」

  瑛紀:「……那群混蛋是誰?」

  夏油傑:「就是那群不良啊!」

  瑛紀:「……」

  天啊嚇死他了!差點就暴露了!

  「他們沒欺負我,哥哥你從哪裡聽他們欺負我的?」

  「不是你告訴媽媽的?」

  「哦!這件事啊,其實是這樣的!」

  瑛紀立刻精神一振,他沒在意夏油傑是怎麼知道的,而是小聲將夏油律子在公司處境不好,回家很晚甚至吐了的事說了。

  不過他沒說自己逃課,而是說媽媽回家越來越晚,他很擔心,就讓茜姬循著媽媽的氣息追了過去,回收茜姬時看到了一些白日景象。

  「我很擔心,就故意說自己被欺負了,想看媽媽怎麼想的。」

  瑛紀和夏油傑咬耳朵,「但媽媽說的辦法根本不適用於公司吧?公司老闆又不是老師,而媽媽似乎也沒有和同事打好關係的意思。」

  夏油傑聽後一臉懵逼。

  小小的孩子從沒想過大人的世界如此複雜,也沒想過媽媽出門上班會遇到這種職場麻煩,他難得露出了無措的表情。

  「……額,我們派遣咒靈去嚇唬一下媽媽的同事?」

  瑛紀有些茫然:「這樣有用嗎?」

  夏油傑有些無奈:「那怎麼辦?我們也不能去揍她們一頓。」

  瑛紀滿腦袋問號:「哥哥為什麼會這麼想?」

  「當初那些混蛋欺負你,我揍了一頓後就都乖了。」

  夏油傑根據自己的實踐得出的經驗,「但那些人只是說了媽媽的閒話,沒做什麼,我們直接動手不太好。」

  瑛紀鬆了口氣,太好了,他哥哥還是個五美四德的好少年。

  「我這幾天一直讓茜姬和媽媽一起去公司,我想和哥哥商量一下,咱們倆輪班,每天派咒靈跟著媽媽,最起碼能防止媽媽遇到危險。」

  夏油傑痛快地答應了:「沒問題,我這次在神奈川收穫了一隻一級咒靈。」

  「是傑尼龜?」

  「不,是一隻海鳥,雖然不能吐水,但可以飛!」

  瑛紀哇了一聲,立刻抓著哥哥的胳膊搖來搖去:「我要試試!」

  夏油傑美滋滋地說:「等晚上奶奶和媽媽都睡覺了,我帶你上天飛!」

  瑛紀正要說好,突然想到大半夜飛在天上容易引起潛伏在黑暗中的魑魅魍魎的注意,東京是大城市,在這座城市混生活的人太多了。

  「不著急,我有了個新想法。」

  瑛紀壓住蠢蠢欲動的飛翔之心,對夏油傑說:「上次哥哥不是想讓水槍打出咒靈但失敗了嗎?」

  夏油傑:「然後?」

  「然後我突發奇想,我們不能放棄這條路,你想啊,若是真的能讓咒靈和物品結合,那是不是意味著,媽媽也能看到咒靈了?」

  「!!!」

  夏油傑猛地坐直身體,他目光霍霍地看著瑛紀:「對啊!媽媽能看到水槍,如果咒靈和水槍合二為一,也許媽媽就能看到咒靈了!」

  「是吧是吧?」瑛紀雀躍地說:「如果媽媽能看到,我們就可以請媽媽當介紹人,我們去祓除咒靈,媽媽來收費,這樣媽媽也不用去什麼外貿公司上班了。」

  最重要的是,他在黑市上賺的錢就可以洗得乾乾淨淨,成為家庭生活基金了!

  夏油傑激動極了,他來回在房間裡兜圈子,一直以來他都苦惱於爸爸媽媽不相信他的話,看不到咒靈,甚至因此被苛責說是不好的孩子,可實際上他就是看得見啊!

  但如果瑛紀的想法成功了,那他就能向媽媽證明,他才是對的了!

  「你說的對,我們要繼續下去。」

  夏油傑努力平復激動的心情,他拿出紙筆,開始寫寫畫畫。

  「想要讓媽媽看到,首先要找生活中媽媽本來就能看到的東西。」

  瑛紀順勢夾了私貨:「比如眼鏡?戴眼鏡也不容易引人注意。」

  夏油傑搖頭又點頭:「眼鏡的重點是鏡片,我們需要找可以容納咒靈的鏡片。」

  瑛紀如此說:「也不一定非要鏡片,只要可以承載咒力就行。」

  下一秒,夏油傑就一言難盡地看向了弟弟。

  瑛紀不解臉:「哥哥?」

  夏油傑揉了揉太陽穴,他想起了弟弟吃多了咒靈變得半透明的樣子,要說承載咒靈,他弟弟不就是嗎?

  他遲疑著問:「瑛紀,你吃了咒靈後,我有時候能看到你體內的咒靈,但你又是真實存在的,媽媽能看到嗎?」

  瑛紀:「……」

  天啊!這才是真正未曾設想的道路,瑛紀還真沒考慮過自己。

  他平時都用反轉術式封印著那些咒靈之力,若是不用反轉術式封印,媽媽能看到嗎?

  「我不知道,我得試試。」

  瑛紀說的試試是指停止反轉術式,放開身體內的咒靈之力,但夏油傑誤以為瑛紀說要吃咒靈,他立刻將自己這次去神奈川的收穫全拿了出來。

  除了三個本來就是給弟弟的手信,夏油傑又拿出了好幾個已經被他調服的咒靈,連大海鳥都拿出來了。

  「吃,趕緊吃!吃了去找媽媽!」

  瑛紀有些不舍地看著大海鳥:「若我吃了這個,咱們就飛不起來了。」

  瑛紀的術式可以吸收咒靈,再轉化為類似自然精靈的咒靈,但只有特級咒靈能保留能力和術式,特級以下的咒靈全都會回爐重造,類似於變成純粹的咒靈之力。

  瑛紀可以隨意捏新咒靈,但新咒靈沒有其他能力,只能當最基礎的誘餌和傀儡。

  這也是瑛紀吃了這麼久,身邊真正能用的還是茜姬的原因。

  夏油傑卻顧不得這麼多了,他飛速道:「咒靈那麼多,不夠了再找,但如果媽媽能看到,那就太好了!」

  瑛紀看著夏油傑激動的樣子,恍然明白,看見和看不見,終究是哥哥心底一道傷痕,這道傷痕在自己出生前就存在了,綿延到現在已經成為了心結。

  「好,不過明天周一,媽媽要上班,我們不能打擾媽媽工作,等下周日怎麼樣?我這周慢慢吃,等周日媽媽休息時再給她看。」

  瑛紀擔心夏油律子無法接受,決定找個充裕的時間搞事,也方便他讀檔。

  「而且你這點咒靈還不夠,我也長大了,不是隨便吃一點就吃撐的小時候了。」

  夏油傑勉強壓抑著心底的興奮,點頭說:「好,那我這周努力掃貨。」

  接下來一周,瑛紀和夏油傑各自努力著,夏油傑專心去掃貨,同時派遣咒靈跟著夏油律子去外貿公司,莫名看到了很多職場矛盾和霸凌,讓夏油傑的心情糟糕透頂。

  瑛紀雖然也看到了職場黑暗,但神器之間也有競爭,倒是接受良好,沒放在心上,他只是格外注意夏油律子的心態和情緒,只要媽媽沒事就萬事大吉。

  與此同時,禪院甚爾私下聯繫瑛紀,表示他拿到了一批材料,問瑛紀是否有時間見一面。

  瑛紀很高興,他立刻說:「有,明天下午吧。」

  瑛紀每天還會去道館練習劍道,這段時間夏油傑不在他身邊,若是不戰鬥不做任務,只是見一面,應該來得及。

  這天瑛紀來到道場後,讓茜姬假裝自己做揮刀練習,他做了偽裝,來到了一個位置較為偏遠的公園。

  公園很大,在一些幽靜偏僻的小道左右種滿了竹子,禪院甚爾收斂了氣息,躲在小道竹林的陰影里。

  瑛紀保持著高度警惕,確定周圍沒有其他人,也不是陷阱後,才冒出來和禪院甚爾打招呼:「喲,東西呢?」

  禪院甚爾換了一身簡單的T恤和長褲,手裡背著一個袋子,像是做戶外運動的年輕人,他將手裡的袋子扔給瑛紀:「給,這些應該夠用一段時間了,我要其中的六成成品。」

  瑛紀接過袋子,他發現袋子外面繪製隱藏咒力的符文,忍不住摸索了一下袋子的材料,表情有些冷峻。

  貌似是某種生物的皮子。

  解開繩扣,打開袋子,朝裡面一看,瑛紀瞳孔地震。

  滿袋子都是人骨,上面還沾著泥土和碎屑,明顯是剛從墳墓里挖出來的!!

  瑛紀猛地合上袋子,他下意識地問:「你從哪裡搞了這麼多?!」

  禪院甚爾笑了笑:「我挖了禪院的祖墳。」

  瑛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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