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香芋扣肉①

  第5章 香芋扣肉①

  神仙們的聚會，比想像中更有趣一些。

  關舒元、蘇平樂和土地老爺，他們三個是天生神仙。

  別看關舒元看著年輕，但這裡面數他年齡最大，再然後才是土地老爺，最後年紀比較小的蘇平樂。

  但這裡的城隍老爺、門神兩位，他們都是因為前生做好事，死後成神仙的。

  城隍老爺生前就是在美中國人，幾世的大好人，再加上生前還做過陰陽兩界的工作，死後就地任職，留在了美國做的城隍老爺。

  

  只是，紐約沒有城隍廟，城隍老爺現在也要來關舒元這裡借住。

  至於兩位門神，同樣也是死後成為門神，然後調到美國來的。

  蘇平樂從出生開始就是跟著灶王的小娃娃，所以長大成為灶神也是理所當然。

  不過，單單聽門神兩個人吐槽，當神仙真的很難。

  「城隍老爺是大善人！」梁恆喝了兩杯酒，頗有些興奮的說道：「我的話，轉正之後，我去地府打聽了一下我之前的情況，二十代的普通人，但無功無過，上輩子做了警察，最後才被門神那邊抓到轉正的。」

  兩個門神嘮嘮叨叨的，蘇平樂也聽了不少。

  本來眾人想再打一晚上的麻將，但明天蘇平樂還有別的事情，所以眾人準備擺麻將桌的時候，她收拾好自己的東西，順便還看了一眼那隻狗蠱。

  對方蜷縮在關舒元給提供的紙箱子裡，雖然有些小，但對方硬生生的擠在裡面，根本沒有想叫的意思，而且一雙眼可憐兮兮的，對上蘇平樂就馬上開始扭屁股討好，紙箱子幾乎要被搞爛。

  她看著大黃狗，忍不住笑出聲，拿著背包和食材，從超市離開。

  天色已經很晚，從超市里出來，外面幾乎沒多少人在遊蕩。

  所以街對面的計程車，此刻看起來多少有些突兀。

  看來，還是要把駕照考下來，不然去哪裡都不太方便。

  康斯坦丁吐煙的空隙，眼前的女人就在自己跟前消失不見。他急忙坐直身子，左右撇了一眼，旁邊的車窗就被人扣了扣。

  他轉頭果然看到蘇平樂正站在車外面，兩人對視之後，對方朝著自己笑著擺擺手，拉開車門坐了進來。

  蘇平樂見對方不說話，先開的口，「等了這麼長時間，正好送我一程？」

  康斯坦丁仔細的看著眼前的女人。

  對方長相漂亮，特別是那雙烏黑的雙眼，亮的像是琉璃。

  「去哪裡？」前排的查斯側頭看向蘇平樂，下意識露出個笑容。

  蘇平樂爆出自己的地址，對方的表情微微有些驚訝，「我倒是沒想到，這位女士竟然住在這麼危險的地方。」

  查斯說完，就準備發動汽車。但回過神才側頭看向康斯坦丁，對方還在把玩自己的打火機，聽到查斯的話，示意才點頭示意對方可以發動車子。

  計程車行駛起來之後，蘇平樂笑眯眯的才再次開口：「你的疑問是什麼？我會選擇性回答你的問題。」

  計程車里有些沉默，前排開車的查斯時不時的通過後視鏡觀察著兩個人。

  和蘇平樂的眼神對到一起之後，他馬上回下意識露出個笑容。

  康斯坦丁見狀，才開口：「今天的那個東西……是什麼？」

  「你跟了我們這麼長時間，應該也看到了吧？」蘇平樂回答：「它叫狗蠱，是一種用中國的巫術煉化出來的妖怪，也可以形容為惡魔。」

  這種情況，蘇平樂倒是第一次遇見。

  這如果放在國內的話，蘇平樂只需要和對方說起來蠱，大家就全都會明白到底是什麼東西。

  陰毒又邪惡。

  但眼前是個外國人，自己就有些解釋無門，乾脆用對方熟悉的東西來介紹。

  「你們是什麼？」

  康斯坦丁的第二個問題，讓蘇平樂都有些驚訝。

  她側過頭上下打量了對方一番。

  他的面孔偏向亞洲，眉眼絕對是中國人會喜歡的類型，面無表情的時候，看起來有些冷漠，說話的時候，聲音還有些許的沙啞。

  唔，有些性感。

  不過，這當然不是蘇平樂要觀察的重點。

  重點在於，蘇平樂能看出對方是個好人。

  他身上確實金光燦燦，但同時他身邊人可能會因為他的原因死亡，這可並不是什麼好事。

  蘇平樂抿著嘴，側頭嘖了一聲。

  他家也沒灶王爺神像，自己根本沒辦法聽到他日常。

  康斯坦丁眉頭微蹙，想開口的時候，旁邊的蘇平樂就先出聲，「總之，不是壞人。你如果想觀察的話，可以觀察，但大概率是浪費時間。」

  前排的查斯又忍不住往後瞥了一眼。

  後排落座的兩個人，此刻各自看向窗外，各懷心事。

  自己最好不要捲入這場爭鬥之中，以免引火燒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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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講道理，神仙其實並不需要休息。

  不過既然生活在人類世界，自然是需要遵循人類的生活軌跡。

  她住的地方是地獄廚房。

  這裡是曼哈頓的西中城，有最出名的貧民區，一些階級移民勞工群體居住在這裡。聽起來就十分不安全，但是蘇平樂並不在意這些，她一來是看上這裡的房價。

  紐約地區，也就是斯塔克這樣的人，才能蓋起來摩天大樓。

  更多的金錢被富人抓在手裡，這些人站在金字塔的最頂端。而大部分人，都是普通家庭，饒是地獄廚房，這裡也多的是無家可歸的人。

  畢竟，在一些房地產的開發商手上，任何地方都是可以被開發的房產地區。

  蘇平樂雖然不缺錢，但並不是很想將自己的錢送到這些資本家手工。現在租住的地方，好在並不處於開發地區，價格便宜。

  但是危險程度加倍。

  等到關舒元那邊有適合的房子之後，她再搬到那邊，這是她的初步計劃。

  作為一個亞洲女生，走地獄廚房的街道上，很容易被人盯上。不過，她神仙身份加成，所以幾乎不會有人對自己產生惡意。這也是為什麼剛才自己和查斯對視，對方就願意聽自己的話。

  自己會吸引同樣身上散發善意的人。

  找到鑰匙，把門打開。

  大片的落地窗，外面正好是一個非常亮的LED屏幕，現在還正在循環播放著GG。

  很多人可能會不喜歡，但是因為這塊GG屏幕的原因，這一層的公寓，比地獄廚房的其他地方，能便宜一半的價格。

  她的位置還是頂樓，除去因為LED屏幕變的十分漂亮的彩色切割玻璃，空間也超級大。

  反正對她來說，沒那麼多不好的影響，反而頂樓還有一塊地方圈起來，能讓她曬曬太陽。

  把自己從關舒元那邊拿過來的東西收拾一番之後，確定明天要做些什麼東西。

  既然是生日會，總要做點不太一樣的東西。蘇平樂一邊收拾食材，心情也忍不住有些雀躍。

  紐約的生活，比想像中還有趣一些。

  送自己回來的康斯坦丁，明顯心裡有很多話想問自己，但最後就只問出了兩個問題。

  不過，他就算真的問出什麼問題來，蘇平樂也不準備回答他。

  對方又不是她的信徒，自己可沒理由為他解惑答疑。

  蘇平樂準備做香芋扣肉，不需要花費多長時間，只需要等著就可以。順便等自己出門的時候，還可以給他做一份長壽麵，再做些點心。

  對方問自己最後一個生日這件事，估計是身體出現了問題。自己給他土地爺的聯繫方式，看昨天土地爺去關舒元店裡的事兒，應該也沒去看。

  猶豫一番，蘇平樂自己幻化出一份灶王爺的神像，順便又拿出自己從關舒元店裡拿的門神像看了看。

  門神蘇平樂倒有理由，但灶王爺的神像……就多少有些難了。

  蘇平樂抿著嘴，露出個苦臉。

  到底是在外國，有錢人家不貼他們中國神，其實也很正常。

  胡思亂想之間，家裡逐漸被香芋扣肉的香味侵占。

  雖說是給托尼準備的生日餐，但時間還早，她自然是要自己先嘗個鮮。

  站在鍋子跟前，她看起來略顯雀躍。但回過神，又有些後悔沒從關舒元那邊，拿兩瓶酒回來。

  看看時間，還要一會兒，調整了一下火，蘇平樂從家裡出門，準備下樓買兩瓶酒。

  神仙不吃東西也可以生存下去，但是作為灶王本來就是主管家中飲食，生活便利，同時還要考察一家人的善惡。這才出了常常會在灶王爺的旁邊看到的對聯『上天言好事，下街降吉祥』。

  而且，灶王大部分都被民間慣得喜歡吃糖，愛好喝酒。畢竟這是上供時，最常見到的兩種東西。

  地獄廚房附近的二十四小時便利店，店員大部分都是人高馬大的男性，而且很多地方收銀台都會裝著防彈玻璃，特別是蘇平樂家附近的這個。

  因為位置處於邊緣地區，再加上人本來就少。對方看到蘇平樂過來，和她攀談了兩句，大概內容還是讓她要注意安全，晚上出來實在危險。

  蘇平樂笑著和對方說了句感謝，抱著自己的酒離開。

  凌晨兩三點鐘，就是地獄廚房也很少看到人影。

  她的腳步不算很慢，怕也遇見對自己神仙身份有抗性的人產生衝突。走到他們這棟樓門口，蘇平樂才放鬆下來，腳步放慢，鼻尖的嗅覺倒是靈敏起來。

  有些血腥味。

  她手裡拿著酒，低頭看了一眼樓梯扶手。

  接著樓梯間昏暗的燈光，隱約能看到樓梯扶手上的血跡，順著血跡走上去，蘇平樂就在樓梯上看到一個穿著夜行衣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