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動五十九點

  心動五十九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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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姜楠趴在廚房窗台邊, 目送爸媽確認他們走出小區打上車，才鬆口氣。

  一轉頭，發現傅商然還沒從樂高房裡出來。

  膽子這么小嗎？

  姜楠趿著拖鞋, 本想小小笑話一下傅商然，可一打開門，傅商然正坐在地墊上，手裡捧著個本子，外皮是紅色壓紋, 很有質感。

  那是她的畫本, 用來記錄喜歡的建築設計圖。

  裡面傅商然的作品占了一半。

  姜楠匆忙去搶, 可傅商然提前感知到她的動作，右手一擡, 畫本被他舉的高高的。

  姜楠不僅沒搶到, 還被他攬著腰摟進懷裡。

  傅商然笑了下, 下巴墊在姜楠的額頭上，繼續翻著畫本。

  姜楠抿了抿唇：「都是世界名築, 還是有參考價值的。」

  言外之意：我可不是特意畫你的作品，都是世界名築, 對她有用罷了。

  可她不知道，即使這樣不甚在意的說辭，在傅商然心裡，已經很有分量了。

  原來她一直喜歡他的設計。

  傅商然低頭，在姜楠額角吻了一下, 然後繼續安靜地翻著畫本。

  手指在紙張空白處摩挲，一張都要流連很久。

  看他這麼喜歡, 姜楠心裡莫名有些膨脹，撇撇嘴勉為其難說了實話：「好吧, 你的作品風格……額我還蠻喜歡的，就畫下來了，也算是給了我不少啟發吧。」

  姜楠聲調越來越小，最後好像是嘟囔給自己聽的。

  她發現自己還是不適合在傅商然面前剖析自己對他的喜歡。

  可當擡頭看到傅商然眼中蘊著的滿足笑意，她又覺得這沒什麼，既然他喜歡，那就說唄。

  「有橡皮嗎？」傅商然問。

  姜楠很快明白，起身拿了鉛筆和橡皮，回來後自覺地窩在傅商然的懷裡，蹭了蹭找了個舒服的姿勢。

  當初扒這些建築，都是用鉛筆畫的，因為裡面結構只能靠她想像，有些地方扒的不完美，也算是她的心結，每次翻畫本時都很難受。

  她盡力了，她勸慰自己，設計的道路會帶有遺憾，她的畫本也是。

  可沒想到，有一天，世界名築的設計者會親自糾正錯誤，彌補了她的遺憾。

  姜楠聞著縈繞全身的令她沉醉的茶香，窩在溫暖挺闊的懷抱中，看著傅商然用橡皮小心擦掉令她難受的地方，以一種與畫本上畫圖風格明顯不同，蒼勁的筆鋒畫出了正確的內部結構。

  「原來是這樣！」

  姜楠驚喜不已，一擡頭，看到傅商然凝神擦著另一處，凸出的喉結因為他沉聲的「嗯」而上下滑動。

  姜楠出神地望著，莫名有些渴。

  好帥。

  姜楠心中喃喃。

  一時分不清是屋子太熱，還是她熱。

  傅商然在給她講當時的設計思路和中間遇到的困難，姜楠盯著那喉結，感覺自己就是只貓，而吸引著她視線，不停上下滑動的喉結就是逗她的貓棒。

  直到她聽到頭頂輕笑一聲。

  姜楠不明所以，視線又往上擡了擡。

  傅商然：「喜歡哪？要盯這麼久？」

  說話聲音輕的像羽毛，飄進姜楠的耳朵，癢得她指尖微麻。

  她擡手，指尖點了下喉結，然後看到它瞬間劇烈地往下滑了下，「這裡，喜歡。」

  指尖沿著皮膚往上，點到t菱角分明的下頜，「這裡，也喜歡。」

  姜楠擡起視線，指尖最後輕點在傅商然因為克制而繃著的唇上。

  「還有這……」

  話音未落，傅商然將筆本放在地上，側頭湊過來，姜楠將剩下的話含在口中，擡起下巴迎了上去。

  茶香蹭在她的脖頸，姜楠無處抵抗，她也不想抵抗，只好仰著頭靠在傅商然懷裡，任憑一字肩的衣領垂落在臂彎。

  炙熱氣息燙的玫瑰顫抖起枝葉。

  純白長裙被揉成一頓褶皺的花瓣，遮掩著毫無招架之力的雙足。

  姜楠躺在地板上，小腿肌膚逐漸裸露在空氣中。

  傅商然呼吸粗重，手上力道不受控制地加重，粗糲的掌心摩挲柔滑嫩玉。

  他覺得自己像座火山，外表不動聲色，內心滾燙地馬上要溢出岩漿。

  馬上就要衝破他的自製，燒盡理智！

  然而姜楠突然一聲嬌呼，推開他，扒拉下裙角，確認膝蓋以上沒被看到，才看向他:「不好意思，我……」

  傅商然手撐著地板，愣了兩秒，慢慢直起身子。

  「沒事。」

  他擡手想松領口，手指卻沒抓到東西，低頭才發現領口早已被解了三顆。

  胸肌線條順著領口隱秘而下，右側還被人粗暴地留下三道抓痕。

  這樣熱烈的反饋應該不是不喜歡。

  傅商然緩而長地深呼吸了兩個來回，強逼自己冷靜。

  不是不喜歡，那就是節奏太快，或者……

  傅商然嘆口氣，他現在沒精力想太多。

  姜楠神經緊繃，擔心大腿根的傷疤被發現，臉紅捂著裙子回想剛剛的經過，根本沒注意到傅商然的變化。

  直到被扶起，才想起解釋，剛張口，又想不到怎麼解釋，自己的反應總不能是不喜歡，更不能說是因為怕他看到腿上的疤。

  姜楠偷瞄幾眼，發現傅商然好像也沒在意，索性就自顧自翻篇了。

  正好手機鈴聲響起，姜楠拖鞋也忘了穿，跑到門口翻出手機接電話。

  對方來意很簡單，要和姜楠合作商場設計。

  對於一個工作狂來說，閒散多日真的苦不堪言，找不到自我價值的日子，她每天都空落落的。

  如今一個電話，跟充了電一樣，瞬間滿格。

  姜楠掛了電話，回頭分享喜悅，結果看到傅商然也一邊接電話一邊在穿鞋，領口的扣子也已經系好。

  傅商然沖她點了下手機，姜楠表示理解，點頭。

  可傅商然沒走，站在玄關處，簡短地回著對方:「20分鐘，馬上到。」

  被他望著，姜楠突然不舍。

  也明白他的意思，快走兩步到他面前，踮起腳將唇印在傅商然的唇上。

  客廳就剩下她自己，姜楠站了會兒，手機提醒響起，是傅商然發來的微信。

  【爺爺不舒服，我回去看一眼。】

  【好的，路上慢點。】

  姜楠打完字，轉身脫掉裙子去洗澡。

  卻在路過全身鏡時停住腳。

  大腿內側，一塊紅色的疤，猙獰的凸起。

  姜楠深吸口氣，拿起手機，一邊進衛生間，一邊搜索去疤方法。

  即使她多年以前就知道，這疤很難去掉，可現在她無比強烈的希望它消失。

  傅家老宅，燈比以往滅的要晚。

  傅商然車剎的有些猛，還沒熄火就推開門下車，鑰匙扔給門衛，擡步剛要往裡走，看到二樓窗戶上，一個小老頭兩手趴在窗台往下看。

  沒有一點生病的跡象。

  「……」

  傅商然看著老頭嗖的一下躲開跑走，他放慢步調上了樓。

  上了二樓，傅老爺子坐在沙發上，優雅地翹著二郎腿，喝著茶，平時見到孫子都迎上去的人，反常地沒起身。八風不動喝著茶，眼神拐著彎瞥向孫子身後。

  沒看到人，傅老爺子放下茶杯，站起身往電梯裡看，「人呢？」

  傅商然很累，沒回他。

  拆下領帶搭在沙發上，擡手要解扣子，頓了一下又放下了。

  老爺子皺眉:「你女朋友呢？」

  「在家呢。」傅商然坐在沙發上，給自己倒了杯茶，淡淡回道。

  從看到老爺子窗戶邊的狀態，傅商然就大概明白怎麼回事了。家宴的場合，和王主席吃飯的人肯定也會和爺爺有來往，是他想少了，忘了多叮囑一句。

  老爺子瞪他:「那你回來幹什麼？」

  傅商然喝口茶，睨他:「不是您讓我回來的，大衛醫生還沒來？」

  大衛是住家醫生，專門為老爺子看病的。

  老爺子沒病，只不過聽到孫子這麼多年才有了女朋友，著急看看才扯的謊。

  但太拙劣，被發現了。

  老爺子擼了下鼻子，埋怨孫子:「不帶人回來，你回來幹什麼，我想看我孫媳婦！」

  「孫媳婦什麼工作啊？多大年紀？我聽說可漂亮了，是明星嗎？爺爺不是不尊重你的選擇啊，但娛樂圈有點亂，你告訴爺爺是誰，爺爺打聽打聽。」

  傅商然:「都沒見過，就叫上孫媳婦了？」

  「你說這什麼話！」老爺子瞪大眼不滿，「咱們家在教養和人品方面可沒的說啊，爺爺相信你的為人！」

  見傅商然不吭聲，老爺子怒了:「你可不能做玩弄女人感情的敗家子兒啊！我真掄棍子揍你！」

  「想多了。」傅商然起身，往樓上走，留下一句「剛談戀愛，慢慢來，不然嚇跑了我上哪找去。」

  老爺子:？

  老爺子反應兩秒，追到樓梯拐角追不動了，伸著頭往上吼:「啥意思？！她玩弄你啊？！！！」

  -

  周日姜楠沒上班，在家和甲方對接了一天，有工作可忙，姜楠周一容光煥發到了辦公室。

  對面辦公室里，傅商然對面坐了個男人，比傅商然矮了半個頭，一身運動裝，兩鬢摻著白髮。

  富明娜跟她後面進來，放下包整理頭髮，問道:「這麼早就有客戶啦？」

  接水回來的張冉說了句:「不是，和傅總交接工作的。」

  「這麼快？」富明娜放下小鏡子，驚訝看向姜楠。

  姜楠搖頭，坐回工位。

  她也沒想到會這麼快交接。

  不過交接的人只坐了一會兒，就走了。

  傅商然和姜楠都開始忙碌起來。

  傅商然雖然沒接設計，但項目基本都留住了，談好的條件是他需要參與設計最後的審批。

  也就是要過了他的眼同意才行。

  也是一個不小的工作量。

  批改好的打包，剩下的都寫了針對意見留存。

  姜楠也不輕鬆，甲方看中細節，一個樓梯都要和她研磨一下午。

  兩人連著加班了一星期。

  唯一的交流就是姜楠下班時和他打聲招呼。

  直到計劃書終於被甲方同意，姜楠不用再一直加班，傅商然那邊也已經交接好，兩人終於又可以一起回家。

  姜楠掃了眼公寓門口，又掃了眼傅商然。

  有些東西，一旦開了頭，就回不到當初。

  姜楠嘗到了接吻的甜頭，再讓她回到清湯寡水的日子，那不可能。

  葷素搭配才對！

  餓了一周，她也該嘗嘗了！

  「你下周沒事了？」姜楠狀似不經意問他。

  「沒了，等他那邊完事就可以交接。」

  「哦，那不忙的話，上去坐坐？」姜楠努力壓穩聲調，讓自己看起來像在聊項目規劃一樣簡單。

  傅商然看向她，「只是坐坐？」

  他靠向她，語調很輕:「太晚的話，夜路不好走。」

  姜楠:「……」

  姜楠深吸一口氣。

  這人在誘惑她！絕對的！

  「那就、那就不走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