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3 章

  第 33 章

  趕著晚飯時間前, 陸子昂找到了江照月，把下午查到的都給她說了一聲，就匆匆回家屬院了。

  回家後看著弟弟妹妹譴責的眼神, 陸子昂難得有些心虛, 清了清嗓子，陸子昂把手裡的兩個罈子拿了出來, 看到這個, 兩個小孩眼睛一亮，也不矜持了，瘋跑沖向陸子昂, 一人抱起一個就往屋裡沖。

  陸子昂無奈的搖搖頭, 不過, 至少不用擔心江照月嫁過來和兩個孩子相處不好了，這兩個吃貨, 有奶就是娘。

  江照月思索了許久，就是蒸紅薯拌點涼菜, 吃的比較簡單。飯桌上江照月狀似不經意的提起，胡大夫和劉麻子說的事情。

  秦苗苗沒什麼反應。

  江照月都有點開始懷疑, 是不是她懷疑錯了人。

  

  秦苗苗當然慌了，雖說那時候她做了萬全準備, 但是難保不會被人發現。現在是沒有證據，懷疑不到她頭上罷了。

  不行, 她不能在這兒待下去了。她得儘快嫁給張衛東。

  該死的，江照月沒整走，她現在反而得趕緊想辦法離開這裡。秦苗苗有些鬱悶, 不過要是能提早嫁給張衛東也很好，她也不想下地幹活了。

  吃完飯, 秦苗苗就出去了，江照月想了想，進了屋子裡。大家的柜子都鎖了。江照月看著秦苗苗的柜子發呆。撬鎖是不是不太好。

  剛好劉愛玲走了進來，江照月就回到床上，還是放棄吧。

  晚上除了秦苗苗大家都在屋子裡，江照月順口問了一句，大家有沒有頭巾，披肩什麼的，借她用一下。

  「秦姐姐好像有一條藍披肩，老漂亮了，聽說是她從滬市的外僑商店買的。」劉愛玲隨口說道，還是之前有一次，秦姐拿出來的時候，她看見了，多問了兩句。

  得，江照月更確定了。只不過秦苗苗應該不會再拿出來那條披肩了，她總不能自己去翻吧？

  江照月有些煩了，她也不知道要怎麼處理秦苗苗了。她也不想知道為什麼了，她又沒做對不起她的事情，是她壞。

  江照月直接翻身下床，找了一節鐵絲，捅開了秦苗苗的柜子。

  「你瘋了？」劉愛玲大叫了起來。

  江照月也不解釋，直接拿起了藍色披肩，上面還有黑色的灰。

  剛好秦苗苗走了進來，看見江照月她臉色大變。「你幹什麼！」秦苗苗撲上去就去搶披肩。

  「你要不要和大家說說，昨天你請假喬裝去幹嘛了？豬為什麼會生病？你給劉麻子三塊錢是為了什麼。」江照月躲開秦苗苗，大聲呵斥道。

  「怎麼了怎麼了？」那頭的男生們也聽見了動靜，在門口敲了敲門。

  大家也都穿戴齊整，江照月直接拿著披肩就推開了門，「下午我朋友去檢疫所和那兩個幹事問，他們怎麼知道咱們村的豬生病了，他們怎麼就那麼確定是豬瘟，直衝豬圈。」江照月揚了揚手裡的披肩，「我們的秦知青，昨天請了假，特意去檢疫所舉報的，還裝成一個瘸子，披肩把頭一圍，臉用黑粉塗黑，」江照月把披肩打開，給大家都看了看黑粉。

  大家不可置信的看向秦苗苗。

  秦苗苗的臉一陣青一陣紫。「你胡說。」她嗓音尖利的大喊道。

  江照月冷笑一聲，「這條披肩是你從滬市外僑商店買的吧？我就不信咱們附近還有誰能買得起，就算買得起，還有誰能有機會去滬市。還有，披肩是巧合，黑粉也是巧合？怎麼天下的巧事都到你頭上了呢？」

  秦苗苗鎮定下來，「我不知道你在說些什麼，你有證據嗎？你怎麼能證明，這黑粉不是你抹上去的。我說了不是我，你有什麼證據，沒有證據就不要瞎說。」

  江照月無語的看向秦苗苗，「這還不叫證據？」

  「也許是誰偷了我的披肩，我怎麼知道，你不是開鎖開的很利索嗎？也許是你栽贓我，這些莫須有的事情，我不認。」秦苗苗擲地有聲的說到。

  事情到這一步，大家怎麼還能不清楚呢，只不過沒想到秦苗苗這麼能裝，而且死不承認。

  「行，我也不想和你多說了，我把東西交給村長，讓村長定奪吧。」江照月轉身帶著披肩就走。

  李建軍猶豫半天，「江知青！」

  江照月停了下來，不解的看著李建軍。

  「這是不是有什麼誤會，再說，這也算不上什麼證據，還是算了吧。」李建軍猶豫半天說道。

  「這還不叫證據？什麼叫證據？」江照月不可置信的看著李建軍，「是不是，警察會調查的，我不光要給村長，我還要報警。」江照月怒氣沖沖的說到。

  「你一定要把我們知青所鬧得不安寧嗎？」李建軍怒了起來，「從你來，知青所的名聲你不是不知道吧，大家對你夠可以的吧，現在豬也沒事了，你要幹什麼，非要把秦知青這個罪名坐實嗎？有什麼用？那只會讓我們知青所風評更差，我都下來這麼多年了，求你行行好，別給我添麻煩了，」李建軍還夢想著有朝一日能離開這裡，如果這件事坐實了，整個知青所的名聲都不好，對他毫無益處。

  江照月有些失望的看著李建軍，「所以這委屈我要受著，你有沒有想過，如果她把豬毒死了，我會是什麼下場。」

  「你有證據證明我下毒嗎？」秦苗苗笑了起來，「就算你非要說我去舉報，好吧，那我也是為了大家好啊，早發現早治療啊。總不能眼睜睜看著傳染病肆虐吧，可是t下毒，這我可就不知道了。」

  李建軍的眼神也堅定了起來，「是，江知青，你還是去看著豬吧，萬一下毒的人這會兒又偷著去了呢，還有，把秦知青的披肩還給她，下次你在手腳不乾淨，我就要上報了，幹活拖累不可怕，手腳不乾淨可是大事。」

  「你有病吧？」劉愛玲忍不住喊了起來，她雖然一開始懵的，但是現在也聽明白了，合著半天是秦苗苗下毒舉報在先，現在，李建軍還幫著秦苗苗，反過來污衊江照月。

  竇迎兒冷笑一聲，她早就知道這個囊包是什麼人，這事倒也不出她所料。

  王海燕一如既往的沉默，不過她是認同李建軍的話的，鬧大了有什麼好的，現在豬也沒事了，江知青又沒受到什麼傷害，還抓著不放幹什麼，非要他們整個知青所被批評嗎？

  「你在這兒裝什麼大爺呢？」於愛黨推了李建軍一把，「有懷疑就去找警察，人家敢去報警，怎麼你們不敢去嗎？」

  李建軍臉色一沉，「你少摻和，關你什麼事。」

  「我還想問關你什麼事呢，和你有關係嗎？人家江知青的事情，你倒是幫人家決定了？」於愛黨瞪著眼梗著脖子，王愛國趕緊拉住於愛黨，打起來就不好了。

  「大家都是一個知青所的，如果這個事情傳出去......」李建軍深吸一口氣，忍者給於愛黨分析。

  「我呸，你少在這兒裝，我只知道惡有惡報，做錯了事就要受到懲罰，她要是沒做，警察還能冤枉她？身正不怕影子斜。」於愛黨憤怒的喊著，王愛國默默加大了拖著於愛黨的力氣。

  「就是，」劉愛玲也跳下床，「你不要和我們說什麼名聲，我只知道一個屋子裡的人包藏禍心，我晚上都睡不踏實，今天毒豬，明天是不是要毒死我了。」

  王海燕愣了一下，有點害怕的看向秦苗苗。

  竇迎兒無語的翻了個白眼，這個劉愛玲的嘴啊，「該調查就調查，我們又沒做錯事，怕什麼名聲有問題。」她冷冷的瞥了一眼李建軍，拉著江照月就往門口走。

  李建軍有點生氣，想要上手拉住他們，卻被王愛國一把拉住了。李建軍無奈的嘆口氣，頹唐的蹲在地上。

  秦苗苗臉色蒼白，她沒錯，江照月要去告就去告吧，沒有證據，警察還能強行逼供不成，只要她咬死了不認，他們還能把她怎麼樣？

  江照月被竇迎兒拉著去了村長家，給交代了事情經過。

  村長低著頭抽菸，看不清表情。

  「老天爺啊，不能吧。」村長媳婦王雁妮驚嘆道，「看不出來啊，之前秦知青負責養豬，不能是因為這個才不高興了吧？那這以後誰還敢接這個活計。」

  村長深深嘆了口氣，他也沒想到事情發展成這樣。「你準備怎麼辦啊？」江照月一聽就知道，村長和李建軍想的一樣，這個事情要壓下去。她一陣心涼。

  竇迎兒也皺起了眉，村長這反應不太對勁。

  江照月沉默了一會兒，「我知道您不想鬧大，甚至不想讓這件事情傳出去，那就讓秦苗苗道歉吧，找什麼理由都行，她得在全村人面前給我鞠躬道歉，還有精神損失費，」江照月冷笑一聲，「以後要是再有類似事情發生，那就還是她，到時候您可別找我作證。」

  劉村長嘆口氣，「我知道你委屈，道歉這個事情我一定辦妥，賠錢這個事嘛...」

  「您要堵我嘴，還不許我提要求了？總歸錢也不讓您出，怕什麼。」江照月現在簡直要氣炸了，她以為村長是想要查清楚這件事情的，現在大家明明都知道投毒的事情了，還要往下壓，如果這次是村里人養豬被投毒了，她就不信村長能壓下這件事。他恐怕會巴不得昭告天下，然後把知青們都趕走，以後也不要再分知青下來的好。

  劉村長默默抽著煙，「行吧，我倒時候儘量談，人家要不願意，我也沒轍。而且江知青啊，年輕人受點委屈沒什麼的，這才哪兒到哪兒啊，」他無奈的搖搖頭，「這兩天天氣變化，豬生病也是有的。」

  回去的路上江照月和竇迎兒都很沉默，沒人想到是這個結局。江照月感覺很憋屈。

  竇迎兒拍了拍她的肩，「有的時候，總會有些讓人感到噁心的事情，都會過去的。」

  這件事情就這麼不了了之了，哪怕大家都對這件事情心知肚明。

  秦苗苗倒是心態很穩，哪怕村長找她談話，她都不為所動，一副要麼你就報警調查去吧，要麼這事兒我絕不承認的樣子。

  劉村長也沒轍。

  江照月把自己的糧單獨分了出來，也不再給大家做飯了，之前吃的菜什麼的江照月補了錢。她實在是受不了還要當做什麼事情沒發生一樣，和大家裝和平，這讓她覺得噁心。

  本來江照月以為這件事兒就會這麼壓下去，但是沒兩天，陸子昂就送來了驚喜。

  他報警了。

  損害集體財產可不是小罪。

  秦苗苗本來洋洋得意了好幾天，她現在也不裝了，把對江照月的惡意擺在了明面上，可是看到警察來了，她還是慌了。

  沒有證據，他們沒有證據。秦苗苗這麼安慰著自己。

  警察先找了江照月問話。反正答應她的他們沒一個做到的，江照月索性一口氣全抖落乾淨，連秦苗苗藏起來的披肩也翻了出來。

  隨後警察挨個和知青所的人做了筆錄，又找了村里人做筆錄。

  村長和李建軍想悄無聲息掩蓋的事情，就這麼被大咧咧的翻開攤在了陽光下。

  不管其他人怎麼想的，反正江照月是爽了。而且她現在非常想見到陸子昂，想撲到他懷裡，親他兩口。

  他這事兒實在乾的太漂亮了！

  吳教授也放下心了，這幾天，江照月蔫巴巴的樣子讓他也很不是滋味。似乎可以想像到，那時候江倬雲被假於哲欺騙後的樣子。這父女兩氣性大這一點像的十成十。

  索性今天事多，江照月直接去請了假，昨天豬就好全了，也不歸她管了，今天她是要跟著下地的，但是既然警察來了，剛好她心情也好，索性請假去鎮上，給家裡打個電話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