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都謀

2024-09-14 16:22:53 作者: 玉鉤遙遙

  帝都謀

  時間回到五日前。

  帝都內。

  仙帝站在窗前, 看到遙遠的天空中隱隱約約透出的彩光,充斥著帝王之威的眼眸深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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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身後的太子南靈耀也看到了那彩光,道:「是瓊林秘境快開了。」

  仙帝突然發問:「督查司最近有什麼消息?」

  南靈耀搖頭道:「臨華城花船之事抓的北渡國舊部到現在都沒有鬆口, 那幕後之人似乎逃去了人界。之前在帝都突然出現動亂已查明了, 是由四國死士造成的,怕是調虎離山之計,故意將督查司從人界帶離。」

  仙帝威嚴的眼中划過不悅:「葉宴澈這司長是如何做的, 如此拙劣的計謀都看不透了?」

  但又想到小女兒對葉宴澈的喜愛,他就只道了句:「提點下。」

  「是。」

  南靈澈又想到一事:「父帝, 兒臣探子回報,清水上官家近日有聚集世家謀事之嫌,若是放任不管,怕是......」

  仙帝轉頭看向自己的大兒子,反問他:「那你覺得當如何?」

  「兒臣覺得,父帝對世家還是太客氣了。」

  這話倒是說的十分不客氣。

  但仙帝臉上倒是沒半點不悅, 示意他繼續往下說。

  「父帝設立了十司, 卻沒有任何一個司是針對世家的,內侍部和司禮部常年在帝都, 兵將部布防仙族邊界,督查司主管四國舊部之事, 帝都在仙族各處雖設下監督關隘, 但這麼多年過t去了幾乎是形同虛設。若是相安無事也就罷了, 但近年來世家所言所舉更加肆無忌憚, 帝都之人雖受到帝都保護,缺依然被世家排外。仙族, 看似一族,實則分裂, 長久以往,就算不內鬥傷已,也會被外族抓住機會。」

  「說吧,你想如何。」

  南靈耀看向天際之中的那道霞光,淡淡道:「從來就沒有任何一條明文規定這瓊林秘境是唯有這世家才能參與的。」

  仙帝道:「帝都建立來,就曾未做過與世家相鬥之事。」

  南靈耀卻不認同:「不爭不搶,便只會坐以待斃。有些規矩就該變變了。」

  「父帝。」南靈耀拱手行禮,鄭重道:「魔族千年之約在即,在神族面前立下的停戰條約不過百餘年就會失效,魔族定會有所行動。而四國舊部之事,千年來總有動亂發生,但近幾次的籌劃之人怕是不簡單,竟然能躲過督查司一次又一次的追蹤,其中還牽扯到魔族藥女,此事不得不防。內憂外患之際,仙族......不能再亂了。」

  仙帝注視著自己的優秀兒子,仙族壽命漫長,他時常會注意不到時間的流逝,不知何時,他的幾個兒女已經褪去了兒時的稚嫩,能夠在帝都獨當一面。

  罷了......世族的那些傢伙們也老了,這個仙族也該交給這群年輕人了。

  仙帝轉身擺擺手,嘆道:「去吧。」

  南靈耀的行動力也極高,立馬在帝都的仙人裡面挑出一支隊伍,只不過這領隊之人,他思索了許久。

  身份太高,如他,未來的帝都繼承人,會顯得帝都太看重此事;身份太低,若是隨便派一個司的司長去,又怕陣不住場子。

  最後,他將算盤打到了自家妹妹身上。

  帝都公主,身份尊貴,有權有勢,但性格乖張,做事大膽,不能全全代表帝都態度。

  剛剛好。

  *

  瓊林秘境前,南扶桑高坐在馬背之上,一雙高冷的鳳眼淡淡划過呆住的眾人。

  她身後的仙侍斥道:「大公主在此,還不行禮?」

  世家見仙帝之女,必須行禮。無論世家心中是有不願意,但現在仙帝依然是仙族之王,他們必須低頭。

  眾人紛紛低頭行禮:「見過大公主。」

  此時的寶月也慌了。

  完了,她阿姊怎麼來了,要是被她抓到,必然會把她打包回江南。

  哦不對。

  是脫層皮再打包回江南。

  她阿姊那乖張性格,必然會狠狠逼問她發生了什麼,必定要將她問得連每餐吃什麼都要和她一一匯報,更別說她和裴璟之間那些事兒了。

  她默默地移著自己的位置,讓自己整個人躲在裴璟身後,還不忘招呼著玉滿也躲好。

  突然南扶桑犀利的眼光轉到了寶月這邊,嚇得寶月身體一抖,一道高大的身影立馬站在她的面前擋住了她。

  南扶桑的眼神落到裴璟身上,少年平靜地擡頭與她對視。

  南扶桑瞬間覺得無趣的很,又收回了目光。

  感受到自家阿姊的目光移開,寶月才鬆了一口氣。

  裴玲湊近她,在她耳邊低語:「你也覺得這公主有些嚇人吧?這氣勢,不愧是仙帝之女,連我看了都有點心慌慌,還是像你這樣乖巧可人的世家子弟好相處。」

  某帝都二公主:「……」

  此時,氣勢很足的帝都大公主正被幾個膽大的世家子弟擋在了秘境之門前面。

  一人道:「不知大公主今日來秘境是何事?」

  南扶桑悠悠反問道:「來這還能做什麼?」

  自然是參加瓊林秘境嘍。

  眾世家子弟面面相覷,難得的團結一致,道:「瓊林秘境向來只有仙族世家才能進入,大公主這是要壞了規矩。」

  南扶桑嘴角揚起冷峭的弧度,道:「哪裡來的規定,帝都的規定,還是你們世家的規定?」

  一族既有王,必然是聽從王的規定。

  一眾世家瞬間臉青。

  南扶桑也不再與他們多爭執,長袖一揮,身後飛出一隻被火焰包圍的鳳凰像,展開巨大羽翼,在一聲高昂的鳳鳴聲中,振翅而飛,攪散了天空中的那一片彩光,秘境的上空瞬間被飛舞的火鳳凰的紅光所籠罩。

  這是帝都的國像———鳳凰!

  此時,秘境之門中,境靈九尾猼訑再次出現。

  這次,九尾猼訑竟直接前膝跪下,恭敬地向南扶桑的低頭行禮。

  意思不言而喻,境靈允許帝都之人進入。

  那些世家子弟鐵青了臉,卻難以再反駁。

  相比那些臭臉仙人,裴玲倒是「哇」的一聲擡頭看天空,指著在天空中飛舞的火鳳凰對寶月道:「這是我第三次看見鳳凰國像哎!前兩次是在太子殿下和大公主的授冕之禮,當時我就覺得好震撼啊,今日再見,還是很震驚。」

  寶月望向天空中展翅的火鳳像,眼底出現少有的艷羨。

  她也進過帝都的帝祠,但是帝祠將她拒之門外,因為國像力量強大,而她仙骨缺失,若是強行賜像,她的必定承受不住國像帶來的力量。

  雖然知道帝祠是為了保護她,但是身邊人人身上都有獨屬的像,她便羨慕的緊。虞淑婉就見不得她臉上有這種表情,就用了影刻術,將自己的虞家家像給她用著玩。

  即便如此,她還是很想很想很想,擁有自己的像。

  *

  境靈都允許帝都之人進入了,那些個世家子弟就也沒辦法阻止大公主進入了。

  南扶桑翻身下馬,就這樣帶著一群人大搖大擺地率先進入了瓊林秘境。

  寶月也跟著裴璟,順著人流,一同進入了秘境。

  為了讓世家的真正「廝殺」沒有那麼快來臨,秘境還並未開放天靈層,讓各位先爭奪地靈層和水靈層的寶貝。

  寶月向裴璟要來了地圖,見沒過一會兒,就已經有寶物被人奪了去,其中包括南扶桑。

  寶月眼睜睜地看著地圖東邊有一塊兒,相連的十餘個寶物都標上了南扶桑的名字。

  寶月看得眼角一抽,人家進瓊林秘境是來尋找心怡的寶物,她阿姊這是來進貨的吧......

  不過幸好的是,她阿姊去了東邊,而裴玲想要的冰泉琴在南邊,兩地相隔甚遠。

  她現在只想趕緊把這裡的事情結束,然後找個地方先躲一躲。

  不過,事情總是有很多波折。

  這一不留神,他們又被一群人圍住了。

  寶月直接盤膝坐到了旁邊的樹下,和裴玲一塊兒托著腦袋看著前方打鬥的現場。

  裴玲問:「這是今日的第幾波了?」

  寶月腦子裡回想了一遍:「第十一波。」

  兩人同時長嘆一聲。

  每一個世家派出的人可以分為奪寶、牽制和防禦三組,牽制組就負責不惜一切代價阻撓其他世家的奪寶熱門者。裴家作為仙族第一世家,自是許多世家的眼中釘、肉中刺,被針對得就更加多了。

  這瓊林秘境有一個城池一般大,現在他們走幾步被就被一波人攔住,這到南邊得要多久啊。

  在她們思考的時候,裴璟已經又解決一批人了,那群世家子弟正被他的劍氣打得滿地哇哇叫。

  裴玲在旁邊煽風點火:「你們這群不太行哎,上一波還讓我哥用了個裴家劍法五層,你們連三層都撐不到,還是回家再練練吧。」

  地上的那群世家子弟被打的說不出話來,心想:別人的劍法三層是三層,裴璟的可不是!他們能撐到現在已經算是不辱使命了。

  見這群人處理完了,寶月也拍拍衣裳準備站起來。

  裴璟見狀走了過來,自然地伸手示意拉她起來。

  寶月一怔,錯開他的手,手撐著後方自己站了起來。

  裴璟倒是面色不變,只是在無人看見時,收回的手指緊緊地攥成拳頭。

  「這樣下去我的琴肯定沒有了!」裴玲正不高興地站在旁邊跺腳,拽著裴璟的衣袖道:「我們這群人聚集在一起,目標太明顯了。不如哥哥先帶我走,把我的琴先取了。」

  裴璟這意思很明確了,就是想要先將寶月舍下。

  但她這話不無道理。加上裴玲的仙侍,他們有六人一同前往,目標明顯,一路上遇到的人更多了,裴璟不僅要對付阻撓他的人,還要分出精力來保護寶月和裴玲。那些阻撓的世家子弟也逐漸摸清他們的人員,一上來不攻擊裴璟,反而先去暗襲寶月和裴玲。

  裴璟神色不悅,皺眉道:「不行。」

  許是著急自己的琴被搶,裴玲有些氣憤,小孩子脾氣一下子上來,口無遮攔地指著寶月道:「可是她一點用也沒有,帶著她做什麼?t」

  「裴玲!」裴璟少見地對妹妹露出如此呵斥的表情,「你若再多說一句,我就將你送到裴家隊伍里。」

  跟著裴家隊伍,就必須按照他們制定的計劃去奪寶,那她更加不可能拿到琴了。而且這次裴家帶隊的是她的裴玦,最為嚴格執行家主命令,定不會給她機會離隊取琴。

  裴玲見到哥哥為了一個外人竟然要把自己送回裴家隊伍,小臉一垮,委屈地直接往地上一坐,哭鬧起來:「我不管,我不管......我就是要拿到冰泉琴。」

  此時的裴璟已經眉頭緊皺,下一瞬就要讓歲寒把裴玲帶走。

  作為話題中央的人物之一,剛剛尷尬站在一旁的寶月見狀上前,為裴玲開解了一句:「她不過是太著急了。而且其實我也可以帶著玉滿去別的地方轉轉,你先帶她去取琴。」

  沒想到裴璟聽到這話,神情更加不悅了,對她冷哼一聲。

  「你什麼時候這麼寬容了?」

  「哦,原來就對我是沒有絲毫寬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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