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0 章

  第 60 章

  「看看, 我說什麼來著，防火防盜防吸血鬼自燃！不能玩火玩火尿褲。」

  韓落微一臉無辜地指著地上化成灰燼的尼古拉斯·廣坤，心中盤算著還剩下劉能。

  溫斯頓雙眼死死盯著已經化為灰燼的伊特克爾, 大腦一片空白許久才堪堪在耳鳴中聽到韓落微的話。

  他不可思議地看著韓落微, 嘴唇發抖，「你……你為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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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不是你跟我要的吸血鬼嗎？」韓落微面露無辜, 看起來不像故意的。

  溫斯頓擡頭看了看該死的太陽，倫敦一個月得有一多半是陰天，可今天卻偏偏是個大晴天。

  「好了, 鬼我還了，先走了, 再——見——」韓落微一手掄起整個擺攤的布袋, 隨意的搭在背後, 沒有管周圍被這一幕驚呆了的特工和大腦宕機的溫斯頓。

  「宋先生, 這是您父親還有江先生、尤女士的手術存檔。」

  宋聞璟坐在院長辦公室的沙發上，悠閒地接過院長遞過來的一沓文件。

  上面詳細的記錄著三人的手術記錄, 自然也就包括了用血的記錄。

  「水野葵？」宋聞璟不解的擡頭看著院長, 「這名字聽著不像英國人？你們的血源還有進口的嗎？」

  「哦，是這樣的, 我們國內的血液供應不足，所以會從其他國家購買, 我們醫院大部分用血是從美國進口的。」

  院長絲毫沒有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 還再三跟宋聞璟保證了血液的安全。

  「安不安全的, 」宋聞璟起身準備離開，「我並不怎麼在乎。」

  「麻麻, 老紀、顧總，我回來啦！」韓落微了結了尼古拉斯·廣坤後, 心情大好，專門跑到附近的超市買了四隻豬蹄，準備晚餐燉上。

  「回來了，」紀書音躺在樓下地沙發上，一邊打哈欠，一邊跟韓落微打招呼。

  「哎？麻麻和顧總呢？」韓落微把豬蹄放在廚房的島台上，朝著紀書音的方向走去。

  「麻麻上課還沒回來，顧總在那兒呢。」

  紀書音一揚下巴，示意韓落微看一下施珂寧房間，韓落微悄悄靠近門口，立刻就聽到顧佳清在打電話。

  「我們宿舍前幾天出了個命案，嚇得我們趕緊搬了宿舍……」

  「嗐，人各有命，我跟你說，該你死的時候，你換到哪兒都跑不了。」

  ……

  韓落微的眼珠子已經快要瞪出來了，她悄悄地回到客廳，伸腳踢了一下紀書音身下地沙發。

  「哎，顧總跟誰打電話呢？聽著是個男的。」

  「好像是老顧的爸爸吧，怎麼了？」紀書音一臉不解地看著韓落微，只見韓落微齜牙咧嘴地看著她。

  「沒事，就是她爸爸的精神狀態和我挺像的。」

  韓落微這邊話音剛落，門鈴就響了，她一邊站起來朝門口走一邊嘟囔，「麻麻這次有沒帶鑰匙嗎？」

  咔噠一聲，門被打開，外面站著的卻不是施珂寧而是宋聞璟。

  「哎？」韓落微一愣，「你怎麼……」

  「過來找你，」宋聞璟伸手掏出手機，將他在醫院拍的關於水野葵的材料照片調出來，「你不是讓我著眼一下水野葵的血袋嗎？就在這兒。」

  韓落微頓時變了變臉色，她帶著宋聞璟到旁邊的咖啡廳坐了會兒，仔細看了看宋聞璟手機上拍的所有關於水野葵的資料。

  「牛啊，大少，這種內部資料都能弄出來？」

  韓落微以為這些資料是宋聞璟自己偷偷潛到醫院資料室拍的照片，剛想夸宋聞璟兩句身手好。

  沒想到宋聞璟呵呵一笑，利索的告訴韓落微，這些資料是醫院的院長拿給他的。

  「啊？」韓落微一臉懵逼。

  「嗯，我現在是這家醫院的股東之一，所以能去明目張胆的看這些東西。」

  宋聞璟一臉得意模樣看著韓落微，「所以有什麼事情你要是不好辦，可以找我，我想辦法。」

  「鈔能力嗎？」韓落微內心稍稍鄙視了一下這個用錢解決事情的少爺，但又不得不承認，這招真好使。

  「可以這麼說，」宋聞璟笑容依舊，他伸手點了點手機屏幕，「這個水野葵的血袋和你認識的那個水野葵，是一個人嗎？」

  「應該是一個人，」韓落微的注意力回到手機上，她邊看邊忍不住皺眉。

  「那你打電話給那個水野葵問問不就好了，院長說他們血庫大部分的血源來自美國，你可以問問這人是不是到過美國……」

  「到是肯定到過的，畢竟就是在紐約死的。」

  韓落微一臉淡定，但她的話卻讓宋聞璟大吃一驚。

  「你說……什麼？死了？那你……」宋聞璟一時間語言系統險些失靈。

  「嗯，我認識的是死了之後的水野葵，至於她現在的模樣我就不給你展示了，皮被剝下來，看著有些嚇人。」

  韓落微將宋聞璟的手機還給他，「最近我們宿舍開始莫名出現水野葵的屍塊，現在她的血袋又出現在倫敦，這一切都有點邪門。」

  宋聞璟聽了這話，眼神閃了閃，「你們宿舍是不是不太安全啊？」

  韓落微倒是沒這種感覺，平日裡跟妖魔鬼怪呆習慣了，這些邪門的東西只會讓她興奮地腎上腺素飆升。

  「還好吧，有我呢……」

  「要不，你們搬到我那邊去？我在倫敦的房子還挺大的，如果你們不介意的話。」

  韓落微話還沒說完，宋聞璟就開口發出邀請，沒想到韓落微聽完突然笑了起來。

  「你笑什麼？」

  「沒事，就是我得提醒一下你，這東西大概是追著我們跑的，可能現在主要目標是我，跟房子沒關係，跟人有關係，我們搬到你的房子裡，估計你的房子就要遭殃啦。」

  韓落微雙手一攤，好不容易搬過來，現在對於她們宿舍來說，就像顧佳清的爸爸說的那樣。

  ——人各有命，該你死的時候跑不了的！

  宋聞璟還想說什麼，卻被一陣急促的鈴聲打斷。

  韓落微低頭掏出手機，來點顯示是威爾遜，這個時間點蘇格蘭場的電話一般沒有什麼好事。

  韓落微一口將眼前的咖啡一飲而盡，隨即接起了電話：「喂，威爾遜警官。」

  她本以為是下午的事情讓溫斯頓回蘇格蘭場找威爾遜麻煩，才導致威爾遜給她來了電話，卻沒想到威爾遜上來就是一句——

  「溫蒂·巴剋死了。」

  韓落微愣在當場，許久之後，她才慢慢問道：「不好意思，你……你剛剛在說什麼？」

  威爾遜本以為這麼長時間韓落微都沒有說話是因為信號不好，她沒聽清自己的話。

  「我說，溫蒂·巴t剋死了，就是之前你擺攤時的左右護法，漢娜！她死了！」

  看著韓落微越來越難看的表情，宋聞璟擔心地看著她，「你沒事吧？」

  韓落微朝他一擺手，示意自己沒事，「威爾遜，你從哪裡知道的消息？」

  「今天溫斯頓回來的時候，他接到了電話，說溫蒂·巴克意外死亡了，不過奧斯頓·巴克不讓警方介入，說他的女兒是死於腦梗，並不需要警察偵查……」

  「放屁——」

  韓落微一聲將原本低頭喝咖啡的宋聞璟和咖啡館的服務員地視線吸引過去。

  意識到這聲不是衝著他們的宋聞璟連忙伸手朝服務員晃了晃，示意他們該幹嘛幹嘛。

  索性這個時間咖啡館人不多，影響並不算大。

  「大師……」宋聞璟忍不住提醒，但韓落微的注意力都在和威爾遜的電話上，並沒有回應宋聞璟的話。

  「……這不可能，我給溫蒂算過，她不會突發死於疾病的，她……」

  韓落微一愣，回想起廣坤之前說的，她們要找的最後一個吸血鬼有可能就在巴克家。

  「溫蒂死在巴克莊園是不是？她回莊園了？」話雖然是疑問句，但韓落微的語氣聽著像是確定一般。

  「額，這我也不清楚，只是聽到了溫蒂巴剋死亡的消息，我記得伊特克爾不是說，那個劉……劉能可能在巴克莊園麼，在加上奧斯頓的態度，我們覺得他女兒的死可能不是意外。」

  威爾遜的分析與韓落微不謀而合，只是這次有奧斯頓的阻礙他們蘇格蘭場實在沒法介入。

  「我知道了，」韓落微臉上的表情沉了沉，隨即問道：「那你知道溫蒂埋在哪兒嗎？」

  韓落微打算自己去看看。

  「額，這個我不清楚，但是我聽溫斯頓說，他明天要去巴克莊園，至於做什麼就不清楚了。」威爾遜想了想，再次補充：

  「對了，雖然不知道對不對，但我得提醒你，巴克莊園後面的那個小教堂就可以做墓地，奧斯頓的祖母似乎就埋在那裡，也許你可以去碰碰運氣。」

  「知道了，多謝。」韓落微掛了電話，擡頭看著一臉擔心的宋聞璟。

  「你沒事吧？出什麼事情了，我怎麼聽著你說誰死了？」

  「之前擺攤我旁邊的右護法出事了，」韓落微看著宋聞璟已經將面前的咖啡喝完了，便站了起來，「我得先回去了，大少，謝謝你的信息。」

  「沒事。」

  ……

  踩著清晨還未乾涸的露水，韓落微到了威爾遜所說的那個小教堂門口。

  這座教堂遠沒有那些出名的大教堂繁瑣精美，外層浮雕經過歲月的侵襲已經變的模糊不堪，韓落微甚至看不出來浮雕上的內容。

  推開象徵性的鐵門走進去，整個教堂外充斥著泥土和腐爛木屑的味道。

  韓落微走了兩步才堪堪意識到那個味道應該不是樹木的味道，而是……

  「Han。」

  韓落微低頭觀察著黑色的泥土時，一個熟悉的男聲從前方傳來。

  韓落微擡頭一看，是奧斯頓·巴克，他一身黑白配色正裝站在教堂門口，胸前別著一支白色百合。

  奧斯頓整個人看著老了不止十歲的樣子，想必也沒想到自己和老婆千辛萬苦尋找回來的女兒會這麼突然的離開。

  韓落微嚴肅地走到奧斯頓面前，直視著他的眼睛，「巴克先生，節哀順變。」

  巴克勉強地朝她露出一個難看的微笑，接著便側開身子，露出教堂裡面的模樣。

  教堂裡面被暖黃色的燈光包裹，一排排暗褐色的木頭長椅安靜的排列。

  在長椅的盡頭，白色大理石搭建的台子上，一個黑色的六角形棺槨平靜的放置在上面，周圍圍滿了白色的百合。

  整個教堂安靜無比，韓落微成了第一個到訪的客人。

  韓落微慢慢走進去，穿過一排排如同使用複製黏貼做出來的長椅，她站定在棺槨前。

  擺攤時三足鼎立的情況還歷歷在目，眨眼間便只剩下了韓落微一個。

  她將手裡的菊花放在棺槨前，和那一圈的百合有些格格不入，倒是成了最扎眼的存在。

  「很抱歉，我沒參加過你們的葬禮，不知道什麼樣的花最合適。」

  韓落微知道奧斯頓巴克走進來，忍不住開口。

  「都可以的，」奧斯頓巴克並不在意那束處於C位的菊花，他看了看身邊的長椅，坐到右邊的椅子上。

  棺槨蓋子已經蓋上，韓落微沒法看到溫蒂死亡時的模樣，今天她起個清早本來就是想要避開所有人看看溫蒂屍體的。

  卻沒想到巴克居然這麼早就在教堂等著。

  韓落微回想起巴克的臉色，心裡頓時明了起來，巴克應該不是起得早，而是根本就沒睡。

  「巴克先生，我可以看看溫蒂嗎？」韓落微扭頭看向巴克，「雖然我知道這有些冒犯……」

  「看吧，」奧斯頓巴克表情沒有變化，他心裡很清楚韓落微來的目的，「我也沒什麼好遮掩的。」

  看著巴克如今的狀態，韓落微心裡泛起不安，她總覺得巴克的情況不妙，但又說不出來哪裡不妙。

  韓落微沒有過多糾結巴克的情況，而是走到另一邊將棺槨打開，溫蒂面色慘白地躺在裡面，身上的皮肉塌陷，脖子區域甚至只剩下表層一層薄皮。

  韓落微順著溫蒂脖子上的褶皺慢慢看過去，在她的脖子右後方看到了熟悉的兩個獠牙咬出來的孔洞。

  無論是熟悉的孔洞還是熟悉死亡模樣，都與皮爾他們的死狀能對上。

  韓落微默默嘆了口氣，耳邊卻傳來相似的嘆氣聲。

  「噯~~~」

  韓落微瞳孔驟縮，透過溫蒂棺槨里反光的亮片，她看到了自己脖子後邊出現了熟悉的獠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