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4 章
2024-09-14 16:11:32
作者: 花上
第 34 章
當初在得知慕秋淮要上戰場時, 雲初念除了有些驚訝並沒有太多擔心,畢竟他久經沙場多年,有非常豐富的作戰經驗。
但是甫一聽慕秋涼要上戰場, 雲初念開始緊張起來。
她擡頭去看慕秋涼,只見他淡定從容地拿起勺子舀了一碗粥放到她面前, 清聲道:「我之前在撫州的雲山住過一段時間,對那裡的地理環境十分了解,雖然不如大哥驍勇善戰, 但是做個軍師還是可以的。」
慕秋涼把粥放下後,又給周延恆盛了一碗放到他面前, 語氣依舊難得一見的好:「不過, 我需要周公子的幫忙, 早前就聽說周公子一表人才,有勇有謀,遺傳了周將軍的智慧和才幹, 這次皇上派的援兵又是周將軍的部下, 想必周公子對這些將士的作戰手法十分了解,如果由周公子帶領這些部將, 我想這場戰爭必勝無疑。」
很明顯慕秋涼在給周延恆戴高帽子,周延恆是個什麼樣的人云初念比誰都清楚, 他雖然繼承了一點舅舅和外祖父的基因, 但是他性格乖張,不修邊幅,就像一匹脫韁的野馬, 需要一個比他強且又有掌控力的人來馴服他。
慕秋涼這個時候要帶他上戰場, 想必是想磨練磨練他的性子。
但是周延恆吊兒郎當慣了不一定願意去。
「我不去。」果然,即便慕秋涼態度那麼好, 周延恆還是一口回絕了,「我腰不好,打不了仗。」
腰不好,這個藉口……
「周公子年紀輕輕,怎會落下這樣一個毛病?」想是慕秋涼早就猜出他不會答應,準備刺激刺激他,「那些與你同齡的公子們不是夜以繼日地苦讀趕考,就是參軍打仗保家衛國,很少有整日混在風花雪月中的,我想必周公子一定不想做一個一無是處的人。」
風花雪月,一無是處。
這倆詞可是刺激到了周延恆,周延恆拍了拍胸脯道:「我周延恆自然不會是一個一無是處的人,明日我就跟你上戰場,讓你們看看我周延恆的厲害。」
「好。」雲初念立馬給他鼓掌,「我相信表哥一定能有一番作為。」
得到表妹的鼓勵,周延恆更來勁了:「念妹妹等著,等表哥上戰場闖一番作為給你看。」
雲初念見他難得正經一回,端起茶杯起身對他道:「表妹相信表哥這次一定能助慕將軍和二公子取得勝利,妹妹以茶代酒,敬表哥一杯。」
周延恆這些話有吹牛的成分,雖然有些心虛,但是他不能在表妹面前丟了面子,於是端起茶杯起身道:「表哥一定不負表妹期望。」
他說完,仰頭一飲而盡。
雲初念瞧著這般模樣,忍不住想笑,表哥耍起楞來還有點可愛。
兄妹倆的一番吹捧,使飯間氣氛好了許多,慕秋涼也放鬆了下來,緊繃了幾天的情緒終是得到了一些釋放。
三人用完飯,江義和梁齊就拉著周延恆去後山打棗去了,雲初念和慕秋涼則到山莊的一個小湖邊散步。
二人到了湖邊,在鋪了石子的小路上慢慢走著,雖然均是默默無言,但也沒有尷尬,更沒有不自在。
慕秋涼走在雲初念的一旁,時不時地看她一眼。
前世,他從未仔細去看過她,也未真正去了解過她,兩個人坐在一起吃飯的時候,也都是各吃各的,一句話也不說,她若是吃到好吃的東西會給他指一指,他也從不推辭夾起來嘗一嘗,有時候吃完飯他們會在府上的涼亭里坐一會,他看看書,她畫會畫。
那時候,他們可以一整天不交流。
記得離開雲府後的幾天t里,他回憶和雲初念的婚後生活,還覺得乏味,還覺得雲初念可能永遠都走不進他的心裡。
可是現在,再一次默默地走在她身邊,哪怕一句話不說,他也覺得是那麼自在,那麼的舒服,還那麼的喜歡。
這種感覺叫什麼?這種感情叫什麼?
他在心中琢磨,突然發現,是他上一世不知珍惜,就那樣輕易丟下她一個人留在深庭大院裡。
那時候,父親母親都不喜歡她,有時候母親會說很難聽的話諷刺她,她為了不和家人起衝突,總是低著頭一言不發,也會在他為她解圍的時候躲在他的身後。
現在他不敢想像,他離開的那段時間裡,她一個人在親王府是怎麼度過的。
她從來沒有一句怨言,也沒有什麼要求。他不給她寫信,她也不會主動給他寫信,他若給她寫信,她就會給她回信。
她從來沒有問過他何時才能回來,也從未與他提過她一個人在親王府里過得如何。
前世,是他虧欠她太多。
湖邊有小風吹來,吹動著柳枝,也吹散了慕秋涼的愁緒。
忽然間,上一世積壓心底十幾年的怨恨,在這一刻全都煙消雲散了。
他不該再揪著上一世不放,他應該抓住這一世難得的機會。
湖邊柳綠花紅,他們並肩走了很久很久,雖然均是默默不語,但是無聲,卻勝有聲。
日落西山,傍晚的時候,南嶺仙人採藥歸來,約雲初念和慕秋涼到一處院子裡會見。
果不其然,南嶺仙人邀約的只有他們二人。
南嶺仙人年事已高,身形有些佝僂,但是慈眉善目非常和藹可親,他白髮白須,身穿白衣,真的宛若一位仙人。
南嶺仙人沒有與他們說太多的話,沒有聊很深的詩詞歌賦,更沒有聊雲初念比較擅長的繪畫,甚至都未尋問二人的姓名,只是說了幾句話就掏出兩本書遞給他們。
這兩本書均未署名,也不知內容是否一樣。
雲初念大概翻了翻,她手裡的這本,好像是關於夢境的故事。
餘暉散盡,雲初念給南嶺仙人道了別,一行人往雲府里趕去。
慕秋涼沒有離開山莊,雲初念聽山莊裡的人說,南嶺仙人把他單獨留了下來。
她本來是想與慕秋涼道別的,但是最終也沒找到一個合適的機會。
雲初念到家時天已經黑透,娘親周韻正在站在院門外往路口張望著。
雲初念下了馬車,娘親就立即迎了上去,噓寒問暖了幾句之後就把她拉進了房間裡。
雲初念瞧著娘親的神色不對,擔心問道:「娘,可是出了什麼事情?」
周韻蹙眉嘆了口氣,回道:「你媮姐姐的國瓷師被罷免了,今年的宮瓷……皇家有意取消,準備讓江南的青瓷代替。」
「江南的青瓷代替?」雲初念聞言甚是震驚,問道:「可是因為媮姐姐的事情?但是也不至於取消宮瓷製作,先前皇上曾說青瓷不夠高貴,入不了皇宮,怎麼突然又想錄用?」
周韻愁著臉回道:「這事挺複雜的,雲媮的事情算一部分,也不知是誰走漏了風聲,說我們雲家招了不乾淨的人做瓷器,有辱皇家尊嚴,還有一部分原因是太后。」
「太后?太后不是挺喜歡我們家的瓷器嗎?那時候父親做的十二國瓷,太后讚不絕口,皇上還把那十二國瓷納入了國庫。」
「話是這麼說。」周韻又嘆氣道:「但那也是以前,太后的表侄子是青瓷領頭人,這幾年一直想打開京城和貴族市場,今年勢頭更猛,有取代我們雲家的趨勢,今早皇宮裡的人透的信,太后正在與內務府那邊商議,要不要把我們雲家替換掉。」
「這麼嚴重嗎?」
雲初念不敢想像,要是青瓷引進京城,再搶了雲家的宮瓷生意,那麼雲家瓷器終將走向衰亡。
周韻按了按發漲的眉心,回道:「這事確實很嚴重,今日老祖宗就給大家開了會,商議如何挽救,雲媮這丫頭也不爭氣,關鍵時候只會哭,並且還總是咳嗽不止,給她找大夫她也不配合,關在房間裡一直生悶氣。雲嶸從得知消息後就進宮打探了,直到現在都沒有回來。」
「那有沒有什麼挽救的方法?」雲初念急聲問。
「有。」周韻雖然覺得不靠譜,但還是告訴了雲初念,「老祖宗想讓雲家和顯郡王接親,顯郡王的父親在內務府當值,有了他這層關係或許還能挽回局面。」
「顯郡王?」雲初念有些吃驚,「我聽說顯郡王好色成性,娶了八個妻子,每個妻子都被他折磨的不行,並且郡王府內宅鬥爭還十分惡劣,這要是嫁過去,決然不會有好日子。」
「誰說不是呢!」周韻深吸了口氣,只覺胸口一陣揪疼,「但是,雲家這種情況,必須要儘快找到堅實後盾,否則早晚沒落,顯郡王早就垂涎我們雲家的姑娘,早前還托人過來說媒,老祖宗覺得他人品不行便沒有答應,若是這次有意與他接親,他一定會答應的。」
她說到這裡擡頭去看雲初念,又道:「我看慕家是指望不上了,慕秋淮與你的事情一直拖著不解決,他現在又上了戰場,即便我們真能與他們成了,大學士一家再插上一腳,恐怕親王府也幫不了我們。」
「那,曾祖母準備讓誰嫁給顯郡王?」雲初念非常擔心這個。
她擔心雲媮,依雲媮的性格決然不能嫁進郡王府。
「是雲竹。」周韻輕嘆了口氣。
「雲竹姐姐?」雲初念雖然想到了雲竹,但還是有些接受不了,「娘,雲竹姐姐比較內向,表面看著要強,但實則有些軟弱,並且為人處世方面也不太行,她嫁進郡王府只會吃虧,不會有好日子過。」
周韻順了口氣,道:「沒有辦法,雲家就這幾個待嫁丫頭,雲漓又寧死不嫁,雲媮又不成氣候,現在只有雲竹好一些,況且,她娘親也願意她嫁給顯郡王。」
「三嬸願意?」雲初念立即皺了眉頭,「三嬸定然知道顯郡王是什麼樣的人,她怎麼能答應。」
「念兒別激動。」周韻抓起她一隻手,「你三嬸是什麼樣的人你不清楚,家裡三個閨女,恨不得每個都希望攀上高枝,你三叔又是那副樣子,現在有了嫁進郡王府的機會,她定然不會錯過。」
「那雲竹姐姐答應嗎?」雲初念急忙問。
周韻搖了搖頭。
雲初念看了一眼屋外的天色,站起身道:「娘,我去一趟雲竹姐姐那裡。」
周韻一把拉住她:「念兒這事你可不能管,我們管不了。」
雲初念安慰她:「娘別擔心,我只是去看看雲竹姐姐。」
周韻鬆開她,又不放心的道:「那好,你安慰安慰她,聽聽她的想法,但是千萬別出主意。」
雲初念點頭:「好的娘。」
雲初念到了三院,三院的燈全都滅了,平時他們院睡的最晚,今日卻早早滅了燈。
雲初念被三嬸引著到了雲竹的房門前,三嬸今日不同往日,愁著臉一句話也不說。
雲初念理解她的心情,誰願意把自己的閨女往火坑裡送。
也不知雲竹有沒有睡下,她點了燈,給雲初念開了房門。
雲初念一踏進門就看到她紅腫著雙眼。
雲竹把她引到榻前坐下,還給她倒了一杯茶。
雲竹雖然平日裡對雲初念不算友好,但卻也從來沒有真正為難過她。
「姐姐。」雲初念叫了一聲,抓住了她的手,「姐姐別難過,我都聽說了,我相信一定還有其他的辦法。」
一說起這事,雲竹眼睛又紅了起來,垂著頭一句話也不說。
雲初念輕聲道:「我們都知道家裡出了事情,這件事情可能會影響到我們整個雲府,我們自幼就生活在泥巴堆里,知道雲家走到今天這一步有多麼不容易,雲家有難,並不是只指望我們女兒家才能保住,畢竟有些東西止步不前總是要被淘汰的,青瓷發展太快,取代我們雲家瓷器是早晚的事。」
「只要我們共同努力,一定會度過難關的。雖然我對近幾年的瓷器不太了解,但是平時看到的那些,說實話我也覺得不太新奇,見多了還有些乏味。」
「我們雲家人的手都很巧,無論是媮姐姐的做瓷技術,還是雲竹姐姐的刺繡工藝,抑或我的繪畫能力,放在整個紹國也算是頂尖的,我們不能只想著去靠別人,我們應該自己努力爭取。」
雲竹聽到這裡,t急聲問:「要如何爭取?江南的青瓷確實要比我們雲家的好,太后又與他們有親屬關係,我們除了找後盾,還能有什麼辦法?」
她說到這裡哽咽了起來:「老祖宗已經說了,讓我嫁給顯郡王來幫助雲家,老祖宗的話沒人敢反抗,我爹娘又沒有一點主見,我除了認命,還能如何。」
「姐姐,為何要認命?」雲初念又抓起她另一隻手,語音不禁重了一些:「你決然不能這樣想,你若是真嫁進郡王府,一輩子就完了,我們需要齊心協力的把我們雲家瓷器救活,我們應該告訴老祖宗,我們不能一遇到困難就讓家裡的女子出嫁來解決問題。」
雲竹聽了這話,心裡好受了一些,她一開始以為雲初念是過來落井下石,沒想到是來安慰她,鼓勵她。
雲竹返握住她的手,問道:「妹妹,那你說,我要如何做?」
雲初念回道:「明日我們去找老祖宗,好好商議一下如何拯救這次的宮瓷,我們家裡的孩子手藝都不錯,我們齊心協力好好創新,一定會做出更好的瓷器出來。」
雲竹問道:「那,妹妹也願意參與做瓷了嗎?」
雲府里的人都知道,雲初念從來不參與做瓷,老祖宗也非常放縱她,縱使雲竹聽說了一些關於雲簡的事情,也覺得是老祖宗偏袒她才不勉強她。
雲初念揚唇笑了笑,道:「雲家有難,我怎麼還能坐視不管,做瓷我雖然不如其他兄弟姐妹,但是設計瓷器和彩繪我還是可以的。」
雲竹感覺有了希望,感激地抱了抱她。
過了一會,雲初念見雲竹情緒穩定了,掏出慕秋涼給她的那方帕子,問道:「姐姐,你能否看出這上面繡的什麼?」
雲竹接過帕子,仔細看了看,不禁皺起眉頭,問道:「這是從哪裡得來的?怎會如此古怪,這個圖案好像在傳遞一種信號。」
「信號?」雲初念有些吃驚,「姐姐可能看明白是什麼信號?」
雲竹又仔細看了看,回道:「好像是一種求救信號,我以前在一本書中看到過類似的圖案講解,此圖案包含太多信息,需要一一分析,這上面雖然繡的複雜,但是我能看出來針法走向。」
雲初念一陣激動:「那真是太好了,雲竹姐姐能否幫我把這些圖案都分解出來?」
雲竹看了她一眼,問道:「妹妹可否先告訴我這是從哪裡來的東西?」
雲初念沒有隱瞞她,回道:「這是慕二公子給我的,他讓我幫他看看這上面繡的什麼,但是我看不懂,所以就來問問姐姐。」
說起慕二公子,雲竹愣了片刻,道:「那好,妹妹等我一日,明日一早我就開始幫你分解試試。」
雲初念感激道:「多謝姐姐了。」
雲竹輕笑道:「妹妹謝什麼,應該是我感謝你,今日你若不來,我可能還在因為嫁給顯郡王這事傷心難過。」
雲初念起身,又安慰她:「姐姐別怕,只要自己肯為自己的人生努力爭取,結局一定會是圓滿的。」
雲竹點著頭,握著她的手把她送到了門外。
雲初念回到了二院裡,洗漱了一番回了閨房,她掏出南嶺仙人給她的那本書,翻開看了看。
這本書沒有名字,但是有一段很長的簡介,簡介上介紹,這是一個在夢境裡發生的事情,裡面講述的是一對男女通過夢境從兩個不同的世界相遇相愛的故事。
她看了這個簡介,只覺得好笑,也覺得寫書人的思想很超前,竟能想出這樣的故事出來。
夢,畢竟是夢,她想結局一定不會太好。
她把書放下,並沒有看的打算,也沒有心思去看。
她脫衣上了床,讓玲月吹滅了蠟燭睡下。
但是睡著以後,她卻進入了一個奇怪的夢境中。
在夢裡,她看到兩男一女三個孩子在一座山上玩耍,他們迎著夕陽在山頂蹦蹦跳,一會唱歌一會兒大笑。
三個人正玩的開心,突然,個頭最高的小男孩猛地推了一把另一個小男孩,緊接著一聲慘叫,那個小男孩就從山頂上滾了下去。
一旁的小女孩被嚇得哇哇大哭,嘴裡喊著:「小安,你怎麼可以把涼涼推下去?涼涼會死的。」
涼涼?
雲初念心頭一緊,還沒反應過來,眼前突然一黑就到了另一個場景里。
這時候她正站在白茫茫的雪地里,只見一個身形高大的男人拖著一個女人的屍體往一個冰封的湖邊走,嘴裡說著:「他派你來接近我,就是為了讓你監視我,他想與我掙皇位,可是皇位明明就是我的,我怎麼可能讓他奪走,你休怪我狠心,我現在把你丟進湖裡去,讓你做一輩子的美人魚,不過你放心,我一定會把涼兒照顧好,絕不會讓他受一點委屈。」
男子把女子拖到湖邊,拿著石頭敲開的冰封的湖面,然後把女子的屍體塞進了湖底里。
男子忙完這一切,突然擡起頭向這邊看來,然後問了一句:「你叫什麼名字?」
雲初念望著他冷漠兇狠的模樣嚇的後退了一步。
這時候一位尼姑突然出現,一把抓住了她的手,對那男子道:「她叫雲簡。」
雲簡?她怎麼變成了雲簡?
雲初念還沒弄明白怎麼回事,眼前一黑,夢境裡又換了一個場景。
這一次,她跪在一間房屋裡,面前坐著一個雍容華貴的婦人。
那婦人蹙眉看著她,冷聲道:「這點小事都不辦不好,親王府留著你做什麼?你以為就你們雲家那點財產真能幫的了我們?讓你兄長掏出十萬兩黃金他都不肯,你說,涼兒把你娶進來做什麼?」
婦人說著,眉頭一擰,抓起桌子上的茶杯就摔在了她的面前。
只聽「砰」的一聲,瓷杯碎了一地,蹦起的瓷片劃傷了她的手背。
她嚇得縮著身子,跪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因為她知道,只要她反抗,王爺王妃一定會想辦法對付她的娘親和她的哥哥。
婦人好似還沒有解氣,走到她跟前擡起手臂就要給她一巴掌。
這時候,一個身影突然沖了過來,一把抓住了婦人的手腕,冷喝道:「娘親若是再為難她,休怪孩兒不客氣,既然你讓我娶她,就一定要善待她。」
那婦人冷哼一聲,甩手轉身離開了。
「別怕,有我在。」一雙手臂把她攬進了懷裡,她顫抖著身子忍不住哭起來。
她擡頭看著抱她的人,哽咽道:「慕秋涼,有沒有辦法讓你父母對我好一些?我要怎麼做?」
他心疼地揉著她的腦袋,輕聲回道:「一定有辦法的,我們一起想辦法對付他們,你的手流血了,我帶你去上藥。」
她點著頭,被他扶起身,然後回了他們的房間。
燭光下,他坐在她面前,默默地幫她包紮著傷口,過了許久,他對她道:「我可能要離開一段時間,若想我們都能平安無事下去,我需要強大自己,你在雲府等著我,我會安排人保護你。」
她擡頭看他,毫不猶豫地點頭回道:「好。」
翌日一大早起來,她就開始幫他收拾遠行的東西,她給他收拾了幾件他平時最愛穿的衣服和鞋子。
他走時,她把他送到院門外,安靜地看著他上了馬,又安靜地看著他離開。
她在院門外站了很久,直到一個冰冷的聲音響起她才緩過神來。
「還在這裡站著做什麼?余安已經等你多時。」
「他今日來是想問問你雲簡的事情,你一定要一五一十地告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