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2024-09-14 16:10:48
作者: 花上
第 2 章
今日開窯非常圓滿,老祖宗讓大伙兒到東院裡領荔枝吃。
在紹國,荔枝不常見,只有一些達官貴人家才能買的到,吃得起。
每年宮瓷開窯以後,老祖宗都會讓大伙兒到東院裡領荔枝。
以前二院裡都是媮姐姐領的,今日雲初念想去東院裡瞧瞧。
她跟著大家到了東院,大伯嬸子家的孩子已經開始排隊領取。
雲初念見姐姐雲媮站在一旁,不解問道:「姐姐為何站的這麼遠?」
今日雲媮穿著依舊素雅,白色的衣裙上只繡著幾朵精緻的梨花,就連手裡的帕子都是沒有任何裝點的白色,頭髮也梳的中規中矩,頭上的髮飾僅有兩把碧玉簪子。
這樣簡單的裝扮雲媮一直持續了三年,自她被老祖宗寄予厚望那日起,她的衣食住行,言行舉止都受到了極大的限制。
老祖宗說,瓷器乃聖潔之物,做瓷師傅需得品德高尚,穿著得體大方,既不能太過招搖,也不能衣衫襤褸,頭上戴的髮飾也不能多過三件。
雲媮所有的衣衫髮飾都是老祖宗命人訂做的,平時穿什麼,什麼場合穿什麼,老祖宗都會過問。
幸得雲媮的性子溫順,一切都聽老祖宗安排,也沒有太多怨言。
雲媮瞧著今日打扮的格外靚麗的雲初念,溫柔笑道:「等他們領完我們再領。」
雲初念微微皺眉問她:「為何?我們來的也不算晚。」
雲媮輕聲回道:「是曾祖母吩咐的,每年都是如此。」
雲初念瞧著姐姐淡定從容的模樣,心中有些酸楚。
曾祖母偏心人盡皆知,他們二院是最不受寵的一個,一年到頭也不見曾祖母到他們院裡去一趟。
以前她覺得曾祖母偏心也只表現在一些大事情上,沒想到連領個荔枝還要區別對待。
雲初念心裡不好受,拉著雲媮的手走到前面,撅了撅水紅的小嘴,道:「姐姐,我們在這裡排著,今年咱們不要最後的。」
雲媮知道雲初念是個硬性子,把她拉到一旁,說起話來也沒有底氣:「妹妹還是算了,回頭曾祖母又要怪罪我。」
雲初念瞧著姐姐為難的模樣,只好作罷。
「不過是個荔枝而已,今年不吃了。」雲初念拉著雲媮就往院外走。
雲媮跟在她身後,瞧著她氣鼓鼓的小臉,無奈笑道:「你呀就愛耍性子,方才曾祖母說要給你許親的時候,真的要嚇死我了,曾祖母那個人你又不是不了解,你怎麼不順著她點。」
雲初念無奈地聳聳肩,回道:「我還不夠順著她嗎?她想打造第二個雲媮,我可不想做第二個雲媮。」
雲媮捏了捏她的小臉蛋,笑起來一雙眼睛彎彎的,「你告訴我,為何不想做雲媮?」
雲初念一把摟住她的腰,打抱不平道:「我家媮姐姐本來是一個多麼開心的小仙女,你看看現在,被曾祖母逼成什麼樣子了,這小腰瘦的。」
雲媮被她摟的有些癢t,一邊躲著一邊笑道:「你這小丫頭就愛拿姐姐說笑,今日雲嶸還說你呢!說你在南江畫畫的時候,因為太專注了,掉進了河裡,幸得一位路過的公子救了你,否則連命都沒了,你告訴姐姐有沒有這回事。」
說起這事,雲初念只笑不語,拉著雲媮往二院裡走。
進了二院,雲媮問她:「小丫頭怎麼不說話了?你告訴姐姐救你的公子是誰。」
雲初念扯著她的衣袖走進屋裡,有些不好意思地輕哼了聲:「姐姐別問了。」
雲媮瞧了瞧她的小臉蛋,打趣她:「哎呀!怎麼臉紅了?說說看,你是不是對那公子心動了?」
「誰心動了?」這時候,雲初念的母親周韻進了屋,「老遠就聽到你們在說什麼公子。」
周韻是雲初念的母親,今年三十六歲,長相美麗大方,眉眼間透著幾分幹練。
周韻是武將世家出身,雖說性情長相沒有其他女子溫婉,但是獨特氣質卻沒有幾人能比。
她的祖父是鎮國大將軍,父親也在戰場上立過不少功勞,她十五歲認識雲素之,十六歲便嫁到了雲家,而後生下一兒一女。
雲初念看到娘親走來,急忙捂住臉頰,眨了眨眼睛道:「娘,我和姐姐說笑呢!我沒有心動。」
周韻到她跟前,摸了摸她的額頭,笑道:「那你臉紅什麼,還這麼燙。」
雲初念嘿嘿一笑,走到紅木嵌瓷椅旁坐下,接過小丫鬟遞來的團扇,有一下沒一下的扇著,以便掩飾時下的尷尬。
作為母親的周韻,很是明白小丫頭的心思,如今碧玉年華的年紀,提起男子臉紅也屬正常。
周韻沒再拿雲初念打趣,而是走到正座坐下,小丫鬟玲月提起紅木桌上的傳香壺,給她倒了杯茶,而後又拿著扇子為她扇著風。
時下大暑,到了午時悶熱的不行,周韻命人在瓷盆里添了些冰塊。
過了一會,周韻突然想到今日要領荔枝,問雲媮:「媮兒,領的荔枝呢?」
雲媮放下手中團扇,坐正了看著她,有些不好意思地回道:「回娘親,我沒有領。」
周韻聞言皺起了眉頭,問道:「他們又為難你了?」
自去年雲媮被選為國瓷師以後,其他院裡的伯母嬸子以及堂兄堂妹,個個都眼紅的不行,他們表面上不敢說什麼,但是背地裡總是搞一些小動作來擠兌雲媮。
而雲媮又是個軟性子,被欺負了總是不做聲。
時下見她沒有領到荔枝,周韻瞬間來了火氣,憤然道:「告訴娘,哪個小兔崽子搶了你的荔枝。」
雲媮見娘親動氣,急忙搖頭道:「娘,沒人搶荔枝,你別動氣。」
雲媮和雲初念深知娘親的脾氣,自己受委屈不打緊,但是自己的孩子決然不能受一丁點委屈。
雲初念起身走到娘親跟前,解釋道:「娘,是我不讓姐姐領的,憑什麼每次領荔枝我們都是最後一個,姐姐給雲家做了那麼大的貢獻,沒人感激不說,領個荔枝還要最後。」
以前雲初念不知還有這樣的「特殊待遇」,今日知曉,也是氣的不行。
周韻也是個暴脾氣,平日裡雖然經常受氣,但也是最不怕的一個,這十幾年她為雲家鞍前馬後,就因著自己性子不夠溫柔,整日裡被妯娌們說三道四。
好不容易熬到孩子大了,丈夫又撒手離世,老祖宗又是個偏心的主,一直對他們二院另眼相待,如今連領個荔枝都要區分開來,任誰都咽不下這口氣。
而雲媮這丫頭,受了這些氣,也從來不說。
雲媮見娘親火氣蹭蹭往上漲,立馬安慰道:「娘親莫要生氣,不過一個荔枝而已,咱們又不缺這個。」
娘親心疼雲媮,這孩子啥委屈都能受的下,可是她受不下,她起身向門外走去。
雲初念見娘親氣沖沖的架勢,在身後叫她:「娘,你幹什麼去?」
周韻頭也不回地回道:「我去買荔枝。」
雲媮見狀急忙追上去,喊她:「娘親我跟你一起去。」
雲初念望著娘親疾步而去的背影,既心疼又無奈,娘這脾氣,是一點也忍不了。
「小姐,您的信。」這時候,他們二院的趙管家拿著一封信過來。
趙管家走上前把信遞給她。
雲初念看了看沒有署名的信封,問道:「趙伯伯,這次也沒說送信的人是誰嗎?」
趙管家回道:「是的小姐,我問了好幾次送信的人,他都不肯說。」
雲初念覺得甚是奇怪,拿著信瞧了瞧,對趙管家道:「好的趙伯伯,你去忙吧!以後若是再有人送信,麻煩您派個人跟過去瞧瞧。」
「好嘞小姐,老奴儘量幫您找出寫信之人。」
趙管家走後,雲初念打開了信箋。
信中寫到:雲初念,今日可好?
雲初念看著這幾個字滿是疑惑。這幾日,總有人給她送一封信,寫信的是同一個人,內容也都是一兩句關心的話,並且字跡瀟灑有力,能看出來寫的非常認真,只是所有信上都沒有署名,實在奇怪的很。
她把信收了起來,準備回書房畫畫。
「初念。」這時,三嬸江芮在門前叫她。
雲初念看到三嬸有些驚訝,三嬸很少來他們二院,今日突然過來有些稀罕。
「三嬸怎麼來了?」雲初念頷首行禮,招待她進了屋。
「我給你送點荔枝吃。」三嬸跟著進了屋。
雲初念看了看她手中用青花瓷盤盛的荔枝,荔枝個頭又大又飽滿,瞧著十分誘人,看來今年老祖宗發的荔枝挺不錯的。
雲初念接過三嬸遞來的荔枝,感謝道:「多謝三嬸。」
雲初念讓小丫鬟給三嬸沏了好茶。
三嬸坐下以後環顧堂屋四周,瞧著煥然一新的裝飾,問道:「三嬸有段時間沒來你們二院了,這堂屋何時裝新的?」
雲初念溫聲回道:「倆月前曾祖母派人來裝點的,說堂屋舊了,該翻新翻新了。」
三嬸聞言只是笑了笑,這哪是因為舊了才翻新,明明就是雲媮參與宮瓷製作才給翻新的。
三嬸把目光落在茶几上一尊青花纏枝蓮玉壺春瓶上,驚喜道:「那可是你父親生前留下的青花纏枝蓮玉壺春瓶?三嬸聽說,這瓷瓶連皇上都嘉獎過。」
雲初念點頭回道:「是的,這也是前不久曾祖母讓擺上去的。」
三嬸又笑了笑,然後指著牆壁上的一幅《春江花月圖》,問道:「那幅畫可是初念畫的?三嬸以前很少見到初念的畫作。」
這倒不假,雲初念的畫很少示人,也從來不會掛在牆壁上,尤其是前堂這樣招搖的地方。
雲初念瞧著神情誇張的三嬸,笑回道:「這也是曾祖母吩咐掛上去的。」
又是曾祖母,三嬸的笑容僵住。
雲初念瞧著三嬸沒有走的的意思,想必不是單純來送荔枝的。
她問三嬸:「三嬸可有其他事情找我?」
三嬸沉默了片刻,有些欲言又止,過了一會才說起自己的來意,她問道:「初念可聽說過慕秋淮將軍?」
慕秋淮?
雲初念沒想到她會突然提起一個陌生人,她愣了一下,點頭回道:「知道,聽說去西征了。」
慕秋淮,親王府的嫡長子,驍勇善戰的大將軍,十幾歲就立過不少軍功,去年西征,到現在還沒有回來。
「三嬸怎麼突然說起慕將軍?」雲初念不解問道。
三嬸笑回道:「慕將軍有個部下叫常雲,他娘親是我的一個遠房表妹,他娘親說,常雲早前就看上你了,這不剛凱旋歸來,想過來提親,他娘讓我提前問問你的意思。」
聽聞這話,雲初念終是明白,原來三嬸是來給她說親的,她立即婉拒道:「三嬸,我才十七歲,還小。」
三嬸笑說:「十七歲已經不小了,你看你鳳妹妹,十五歲就成婚了。」
雲初念端起茶杯送到三嬸的手裡,表明了自己的意思:「辛苦三嬸跑來一趟,可是三嬸,初念還不想成婚。」
三嬸接過茶杯,問道:「初念可是有喜歡的人?」
雲初念搖頭回道:「沒有。」
沒有。
沒有那就好辦了,只要不是心有所屬,一切都好說。
三嬸知道雲初念是個很有主見的姑娘,只要她不想做的事情是絕對不會做的。
現在幾個兄弟姐妹中,就數她一十七歲了還在遵循自己的意願,想幹什麼就幹什麼,平時外出寫生,一走就是十天半個月,其他孩子哪有這個待遇。
不過雲初念也有這個本事,在作畫方面,雲家這些孩子中確實沒有一個能與她相比的,她能享受這種待遇,旁人也不敢說什麼。
但是今日老祖宗也說了,若她再不參與做瓷,那就給她選個好人家把她嫁出去。
當然,給這樣的孩子說親不能太心急,三嬸思忖片刻,起身道:「那好,三嬸明白了,三嬸回去了。」
雲初念起身送她,走到門前時問道:「三嬸,慕將軍打勝仗回來了?」
雲初念上次去外祖父家,聽大舅說,西征這一戰非常艱難,當初t她的外祖父西征時,用了三年的時間都沒能贏得了戰爭。
方才聽三嬸說凱旋歸來,難道慕秋淮贏得了戰爭?
三嬸停下腳步,說起話來語氣里滿是欽佩:「是的,昨日剛回京,聽說大獲全勝,慕將軍收了十二座城。」
「十二座城?」這是何得的英勇,雲初念不禁讚嘆:「慕將軍果真不凡。」
三嬸也笑開了眉眼,回道:「那是,親王府的兒子哪個不優秀,個個才華出眾,樣貌絕倫,全京城的女子都想嫁到親王府里去。」
雖是如此,雲初念覺得三嬸說的有些誇張。
三嬸家裡有三個女兒,二女兒雲鳳已經出嫁了,三女兒雲靈還小,大女兒雲竹今年一十八歲還未婚嫁,三嬸為了給大女兒選夫婿,恨不得把整個京城裡達官貴人家的公子都打聽一遍,親王府這樣顯赫的家族自然是少不了的。
雲初念又與三嬸說了幾句便送她出了院。
不一會,娘親和雲媮回來了。
娘親搬著一大框荔枝往院中一放,對雲初道:「初念,快來吃。」
雲初念看著滿滿一大框子荔枝瞪了瞪眼,哭笑不得地道:「娘親,你不至於吧!買了這麼多,怎麼吃得完?」
娘親抓了一把荔枝遞給她,說起話來還有點賭氣的意思:「今天吃個夠,以後二院裡不再領他們的荔枝,我們自己買。」
雲初念看了一眼雲媮,苦笑道:「姐姐,你怎麼也不攔著點娘親?」
雲媮無奈一笑:「這我怎麼攔得住,她人一到就把銀子扔給了人家,說了一句,老闆這些荔枝我全包了。」
雲初念聞言失聲笑了,覺得娘親依舊那麼可愛,但她也知道娘親是在賭氣,娘親受了一輩子窩囊氣,現在最怕的就是孩子也跟著受委屈。
雲初念剝了一顆荔枝咬了一口,使勁誇讚道:「娘親買的荔枝就是好吃,又甜又新鮮,我看比東院裡的好。」
她說著,又剝了一顆放進娘親嘴裡,笑道:「娘親,快吃個荔枝消消火氣。」
娘親被她餵了一顆荔枝,咬了一口,口中滿是荔枝的清甜,頓時身上的火氣消了一大半。
「姐姐也吃。」雲初念抓了幾顆遞給雲媮。
雲媮只拿了一顆,輕聲道:「我最近胃口不太好,吃不得太甜的東西。」
雲媮最近確實瘦了不少,雲初念拉起她的手,對娘親道:「娘親,最近媮姐姐因為做宮瓷太辛苦了,你讓廚子給媮姐姐多準備幾樣飯菜。」
娘親望著略有憔悴的雲媮,心疼道:「我的媮兒最近辛苦了,想吃什麼,娘親讓廚子給你做。」
雲媮笑回道:「娘親不礙事,你們不用這麼緊張。」
「媮姐姐,看我給你帶了什麼。」這時候,雲嶸進了院,離大遠就叫雲媮。
雲媮轉過頭來,只見雲嶸手中提著兩兜用牛皮紙包裹的東西。
「二哥。」雲初念叫了一聲,開心的跑上前去,「二哥帶了什麼好東西?」
雲嶸略過雲初念走向雲媮,嘴裡回道:「這是給媮姐姐的,沒你的份。」
「又是如此。」雲初念撅了撅嘴,不滿道:「二哥還是這麼偏心。」
好像從去年開始,她的二哥雲嶸,滿眼裡都是媮姐姐,好吃的好玩的只給媮姐姐帶。
雲嶸給娘親行了禮,把手中的兩包東西都放到了雲媮的手裡。
雲嶸今年一十八歲,長相清俊儒雅,有幾分書生之氣,學識很廣,很會經商,又做的一手好瓷器,自父親去世後,他們二院的兩處瓷窯坊都由他來打理。
雲嶸因著為人好,性情好,結交了很多朋友,有了這些朋友,他在生意場上也是遊刃有餘。
雲媮看了一眼雲嶸,觸及到他的目光,躲避地垂下眼眸,問道:「這是什麼?」
雲嶸眉眼笑起來與雲初念很像,都有一點讓人貪戀的溫柔,他輕聲道:「這是我從親王府帶來的,慕將軍凱旋歸來,在府上款待一些朋友,宴席上有幾樣點心挺好吃的,我就讓他們打包一些給姐姐帶了過來。」
這樣的特殊待遇讓雲媮很不好意思,她把手中的兩包糕點都放到了娘親手中,輕聲道:「雲嶸實在有心,先讓娘親拿去嘗嘗。」
娘親被強行塞了兩包東西,看了看雲媮,又看了看雲嶸,想說什麼,最後什麼也沒說,轉身進了房間。
三人一前一後地跟著娘親進了屋,雲嶸進屋前還抓了一把荔枝。
房間裡,雲嶸挨著雲媮坐下,剝了兩顆荔枝放到她手裡。
娘親喝了口茶,瞧著專心剝荔枝的雲嶸,問道:「嶸兒,親王府訂做的那批瓷器可是完成了?」
雲嶸剝著荔枝,頭也不擡地回道:「完成了,送到了將軍府,慕秋淮回京以後,皇上賜給他一座府邸,把訂做的瓷器都放進了將軍府里。」
娘親囑咐他:「親王府的東西一點都馬虎不得,做瓷的時候,你一定要仔細。」
雲嶸把剝好的荔枝放到雲媮手裡,溫聲回道:「娘親放心,我謹慎的很,今日宴會上慕將軍還夸咱們的瓷器精緻,每一樣他都很喜歡。」
雲媮手裡拿著好幾個荔枝都沒有吃,她對雲嶸小聲道:「你別剝了,我吃不下。」
她說完,把手裡的荔枝全都給了一旁的雲初念。
雲初念知道二哥一向偏愛媮姐姐,也並不在意他只給媮姐姐剝荔枝。
雲嶸見雲媮把荔枝都給了雲初念,微微皺了下眉,他掏出一方手帕塞到雲媮手裡,讓她擦手。
「慕將軍這次回來,可有說到成婚的事情?」娘親突然問雲嶸。
雲嶸沒想到娘親會問這個,如實回道:「說了,慕將軍好像有中意的女子,正準備提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