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路邊有隻狗

  第78章 路邊有隻狗

  吃過飯後，姜黎從衣櫃裡拿出一個精美的手提袋，遞給謝衍。

  謝衍：「這是什麼？」

  「送你的禮物。」

  謝衍似乎有些不敢相信，胳膊懸在半空中，沒接那份禮物。

  特別不自信地，再次確認，「送我的？」

  姜黎點頭。

  

  短短几秒內，謝衍頭腦風暴，絞盡腦汁思考了半晌，也沒想出理由。

  乾脆直接問，「為什麼突然送我禮物？」

  今天難道是什麼節日嗎？

  不應該吧。

  每個重要節日，他都設置了日程提醒。

  緊接著，他又想到另一種可能性，眼眸微妙地暗下來，全然沒了剛才的欣喜。

  「為了感謝我昨晚過來嗎？」

  儘管心情不太好，謝衍仍舊耐心溫柔地說，「不用的，黎黎，我剛才說過了，不要你感謝我。」

  「你心安理得地接受，對我來說就是最好的感謝。」

  姜黎的唇角忍不住彎起。

  她眼眸亮晶晶的，伸手從袋子裡拿出一個精緻的盒子，上面畫著立體的油畫——

  大片大片的向日葵，鮮黃明亮，高傲地昂著腦袋，向陽而生。

  生機勃勃。

  向日葵的右下角，印著品牌的logo。

  禮盒被彩色的絲帶綁著，最上面繫著漂亮的蝴蝶結。

  「這是我剛到第一天買的，」姜黎說，「我和同事們逛商場，無意中看見這個，想著應該適合你，所以就買了。」

  謝衍的大腦似乎已經停止了思考。

  他費力地理解著她的話。

  半晌，他才明白她的意思——

  不是為了感謝他才準備的這份禮物。

  而是特意為他挑選的。

  謝衍的心情霎時明朗，心情愉悅地彎了下唇，接過禮物，「謝謝。」

  「不客氣。」

  「我可以現在打開它嗎？」

  玻璃杯反射的碎光落入他眼底。

  他漆黑的眼眸里藏不住的期待，目光灼灼地望著她。

  「可以啊，」姜黎輕歪腦袋，輕聲，「為什麼不可以？」

  謝衍的眼眸好亮，像新年的煙花，一簇簇在他眼裡綻放，久久不息。

  這麼高興，是因為她送的禮物？

  ……不至於吧。

  得到允許後，謝衍把盒子上方的蝴蝶結解開，捏住，輕輕一拉，整個蝴蝶結散成彩色的絲帶。

  盒子打開，裡面是一對精美的銀色袖扣。

  邊緣是銀色，內里是墨藍色，細密的光點綴於其上，在燈光淺淺流轉，匯成一幅璀璨的流動星空圖。

  將浪漫詮釋到了極致。

  謝衍像一尊雕塑一樣。

  他看了袖扣多久，姜黎就盯著他看了多久。

  第一次送他禮物，她難免心中忐忑，不確定地問，「怎麼了？不喜歡嗎？」

  「喜歡，」謝衍從思緒里回神，直白地說，「特別喜歡。」

  話音落下，他把袖扣重新放回去，小心收好，蓋上盒子，又拾起散落在一旁的彩帶，重新系了個蝴蝶結。

  面對姜黎不解的目光，他溫聲解釋，「我沒有帶多餘的衣服，身上這件不需要袖扣。」

  「回去了再用。」

  姜黎似懂非懂，好心提醒，「那你直接拿著就好了，不用再放回去的。」

  謝衍堅持，「這樣也可以。」

  他想把盒子帶回去，連同那條彩帶。

  她第一次送他禮物，以夫妻的身份，他恨不得一針一線都帶回去，好好珍藏。

  ——

  合作已經敲定，會議比想像中進行得還要順利。

  下午，一行人登上了返程的飛機。

  謝衍也在這趟飛機上，且不偏不倚，坐在她的後面。

  行李自然也是他幫忙放的。

  兩個小時後，飛機落地帝都某機場。

  同事們互相告別，約好明天公司見。

  姜黎也隨便找了個理由溜了。

  和謝衍一起上了簡亦派來的車。

  車裡，謝衍打開冰箱，從裡面拿出一瓶水蜜桃味的飲料，擰開蓋子，遞給姜黎，「喝點冰的解暑。」

  姜黎確實熱得不行。

  盛夏時節，火熱的太陽烘烤著地面，周圍的樹木蔫耷耷地垂著腦袋，空氣悶熱，一絲風都沒有。

  從機場到車上，短短一段距離，姜黎的額頭上已經冒出細密的汗珠。

  她接過飲料，「謝謝。」

  謝衍給自己拿了瓶水，叮囑她，「剛從冰櫃拿出來，慢點喝。」

  機場到家的路程有點遠。

  前幾天的工作太累了。

  出差的這一周以來，姜黎腦內的神經一直緊繃著，工作量大，單打獨鬥，全靠她一人去協調、溝通。

  壓得她喘不過氣來。

  直到現在，她看著周圍越來越熟悉的風景，心慢慢落回了實地。

  整個人也放鬆下來。

  從機場回家的路要經過姜黎以前住的小區。

  姜黎看著窗外感慨，「突然想起來，我好久都沒來過這邊了。」

  謝衍斟酌片刻，「那你要不要回去看看？」

  話音剛落。

  視線一轉，謝衍看見，小區正門外停了一輛惹眼的紅色跑車。

  車牌號有點眼熟。

  是江墨琛的車。

  旁邊的姜黎毫不知情，斟酌著他的話，「現在回去嗎？那裡也沒什麼，我都打算退租了。」

  「不過現在回去看看也行。」

  「改天吧。」謝衍突然說。

  「嗯？」

  謝衍放柔了聲音，「黎黎，改天我們一起過來，今天先回家吧，我有點累了。」

  他這麼說，姜黎自然而然就想到他昨晚坐飛機連夜趕來的事。

  頓時打消了回去看看的念頭，「沒事沒事，你休息吧。」

  謝衍淡淡應，「嗯。」

  但他並沒有休息。

  他一直看著窗外。

  從姜黎的角度，只能看見他的背影。

  她不知道他在看什麼，伸長脖子好奇地瞅了眼，那邊的窗戶被他的身體擋得嚴嚴實實，什麼都看不到。

  就這麼過了幾分鍾。

  車子經過她住的小區，駛入主路。

  姜黎終於忍不住好奇，問道，「你在看什麼？」

  紅色跑車徹底消失在視野里。

  謝衍轉回頭，坐直了身子，神色淡然，「路邊有隻狗。」

  姜黎：「？？」

  姜黎順著他的話，往下接，「很可愛？」

  「不，」謝衍雲淡風輕，「很醜。」

  姜黎：「……」

  謝衍用無比真誠的語氣，「真的丑到我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