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涼皮、松鼠鱖魚

2024-09-14 15:55:49 作者: 小小熙瓜

  涼皮、松鼠鱖魚

  沈昭昭還記得這兩人的吃貨屬性,加上今天又幫自己解了圍,於是熱情地問道:「兩位差爺可要嘗一嘗?」

  那兩人早就被香迷糊了,加上這趟本就是為了這酸辣粉來的,連連點頭,問:「多少錢一碗?」

  沈昭昭笑, 「哪裡要收你們錢了?兩位就且嘗一嘗吧。」

  那矮個子連連擺手,「我們是公家人,怎麼會占你們小本生意的便宜,多少錢?我付了。」

  三娘只好報了價格,讓他們坐著等,待會兒就給他們送過去。

  

  這個時候客人已不是很多,等酸辣粉好了是沈昭昭親自端過去的。

  「二位差爺,請慢用。」

  說著就擺好兩碗剛出鍋的熱氣騰騰地酸辣粉。

  粗瓷碗上油亮亮的花生米、細膩柔滑的肉臊子漂浮在紅紅的湯麵上,用筷子攪均調料,不同食物的香味相互碰撞,香得讓人哈喇子都要流下來了。

  那兩人顧不上冒著熱氣滾燙的溫度,夾起一筷子粉條就往嘴裡送,瞬間軟滑的粉條上帶著湯汁的麻、辣、酸味在口腔里炸開,然後沖入四肢百骸。

  這一口吃下去人都精神了!

  瘦高個真心夸道:「沈娘子真是好手藝,我們哥倆也是案子告一段落了才有空出來,不然都嘗不了般美味。」

  「上次那案子結了?」聽了這話,沈昭昭立刻抓住了重點。

  上次那案子自己險些也被牽涉其中,她總想知道真正的兇手到底是誰來著。

  「嗨...」那瘦高個自覺失言,他往周圍看了一眼,又道:「跟沈娘子說也無妨,反正你也是知情人。」

  「案子破了,兇手就是那位王三夫人。」

  「這樣啊...」沈昭昭納悶,上次在馬車裡林寺卿的意思明明說兇手很可能不是這位夫人,這麼說他的直覺是錯的了?

  回去的路上,三娘憂心忡忡,夜裡駕著驢車差點走錯了道兒,還是沈昭昭提醒這才拐回來。

  「怎麼了?」沈昭昭扭頭問她。

  「你說那夫妻今天是被罰了,那是有那兩位差爺在,但以後擡頭不見低頭見的,他們若是給我們使絆子該怎麼辦?」

  今晚這場鬧劇一直掛在三娘心上,兩個弱女子加兩個娃,別人一看就是家裡沒男人了才兩個女人出來做活,不欺負你欺負誰呢?

  俗話說閻王好見,小人難纏。

  「原是為了這事兒,」昭昭恍然一笑,

  「有句話叫兵來將擋,水來土掩,這還沒發生的事兒你提前擔心上了也沒用。」

  「再說了,就算他們給我們使絆子,你怎知我們沒辦法解決了?今天不就恰好有兩位差爺來了嘛?」

  三娘聽了昭昭的話後眉頭還是鎖著,其實道理她都懂,但就是忍不住要擔心。

  昭昭見她還是這副愁悶的樣子,只好把話攤開跟她講,

  「我啊,今天故意湊過去跟那兩位差爺講了一會兒話,就是想讓別人知道這兩人跟我有交情,以後欺負人得掂量掂量。」

  聽了這話,三娘突然想起來臨走的時候周大娘跟她打聽這倆差爺是她們什麼人,不過當時她也吃不准,就沒回答。

  「還是你機靈。」三娘笑說,糾結的眉頭舒展開。

  認識這沈娘子其實就一小段日子,她越發覺得自己以前都白活了,根本比不上沈娘子的處事方法跟機靈勁兒,所以雖然她年紀要比沈昭昭大上快一輪,但有啥事兒都願意聽她的。

  沈昭昭的解釋讓她心裡的大石暫時去了,此時她輕拉韁繩,呦喝一聲,驢蹄踢踏踢踏,在夜間尤為響亮。

  第二日,沈昭昭比往常起得早了些,在廚房裡摔摔打打的,三娘聞聲就尋了過去。

  「今天這麼早?」三娘邊問邊擼袖子準備幹活兒。

  已經入夏,天氣越來越熱,在廚房幹了一會兒活的沈昭昭此時腦門子已經一頭汗。

  「奧,是這樣,上次那林大人還記得不?」

  昭昭邊說邊用巾帕擦了擦臉,而後洗淨手在水裡揉搓麵團,揉洗出來一盆濃白的麵漿後再將麵漿跟麵筋用紗布兜著分離出來。

  「上次他幫了咱們,我想著這人情總得還,我也沒什麼好給人家的,就想做點吃食送過去。」

  三娘怎麼會不記得,昭昭欠的人情其實就是替自己欠的。

  她點點頭,語氣鄭重,「是要謝謝人家林大人,你也都是為了我跟湯圓,我也不知道該怎麼謝你好。」

  「要謝我啊,簡單,幫我把這麵筋給上鍋蒸了就行。」昭昭面上笑容晴朗,語調輕快。

  鍋里的熱氣蒸騰上來,潔白水汽氤氳間昭昭一張小臉嬌嫩欲滴,美得像畫中的仙子,哪怕三娘跟她見了好多次,也被美得心裡顫了一顫。

  也不知會便宜了哪家小子,三娘心道。

  昭昭等麵漿靜置了一會兒後倒掉清水,鍋里熱水上架上蒸籠,再倒上一層麵漿攤平,加熱過程中麵漿逐漸開始冒泡,最後慢慢凝固成半透明狀。

  這時候拿出來放涼,這張晶瑩剔透的麵皮就是涼皮了。

  如此反覆,往蒸籠里舀入麵漿水上鍋蒸。

  三娘那邊麵筋已經蒸熟,取出來的時候柔軟像發糕,切開來麵筋內里蓬鬆呈蜂窩狀,捏一下立刻回彈十分勁道。

  切上胡瓜絲、黃豆芽、配上各色醬汁,撒上花生碎、香菜、蒜末,香氣撲鼻而來,夏日裡吃起來格外爽口。

  再來一道功夫菜。

  松鼠鱖魚。

  去魚鱗後將魚頭剁下,魚身貼著骨頭切成兩瓣後取出魚骨,這個過程魚尾要纏連著不能斷。

  取魚骨後在魚肉上雕花紋,先直刀再斜刀,這一步要求極為精細,魚肉得切透但不能劃破魚皮。

  但看沈昭昭拿著把切菜刀快速流暢地在魚肉上劃著名,每一次都準確無誤,再看那片好的魚肉,拎起來大小一致,自然垂落又粒粒分離,瞧著格外乾淨利落。

  三娘本在灶後燒火,見她片魚肉技法出神入化,忍不住嘆道:「這手法都可以當酒樓的師傅了吧!」

  沈昭昭:無他,唯手熟爾。

  不過說起酒樓,「酒樓暫時還開不起,不過確實想開一間食肆呢,正門對街,後面帶一座小院,這樣咱們也不用每日去外面出攤了。」

  沈昭昭說著她未來的計劃,眼神格外閃亮。

  三娘聽了沉吟著沒接話。

  接著把魚肉用黃酒跟鹽醃製好,再蘸勻麵粉糊後,手提魚尾下熱油鍋炸。

  此時熱油翻滾,聲爆輕雷,魚肉表皮炸開變得焦黃酥脆,就如松鼠身上蓬鬆的絨毛。

  將炸好的魚肉跟魚頭擺盤,魚頭朝天仰起自然上翹,擺好焯好水的青豆粒、胡瓜丁,最後「吱啦」一聲,淋上熱騰騰的勾過芡的糖醋汁。

  費了這番功夫,成品出來了三娘立馬湊過來瞧。

  一整條魚的形狀完全浸潤在滿滿的芡汁里,魚肉都被炸開了花,湊近聞一聞,滿腔酸甜的味道。

  「這道菜叫什麼名?」三娘好奇地問,真的沒見過呢,平時只見過紅燒跟清蒸的,魚炸成這樣造型還別致的確實少見。

  「頭仰尾巴翹,外形似松鼠,澆汁吱吱叫。」①沈昭昭笑道:「這道菜叫松鼠鱖魚。」

  三娘聽了又看了一會兒也笑著點頭,確實形象。

  最後昭昭又加了道鮮蝦豆腐煲。

  想著這位林大人腸胃不好,給他送的吃食太過油膩跟辛辣的菜就不考慮在內了。

  不過涼皮的拌醬她還是準備了麻醬的跟辣油的,些許辣椒素能促進胃蠕動跟血液循環②,想來適當吃辣還是可以的。

  大理寺書房。

  「所以皇上的意思是這個案子就到此為止?」

  蕭鳴在外跑了一天,外面日頭大,他又是好動急性,哪怕穿著薄衫也全身都是汗,說話間已經下去了兩碗涼茶。

  「兄弟們可一直盯著王家跟那三夫人的娘家,這麼多日的功夫不就白費了?」

  林淮書背著手站在書房窗下案頭那兒,聞言瞧他,「盯了這麼多日可有眉目?」

  蕭鳴被問得一滯,茶碗重重一放,「我就不信找不到這人。」

  林淮書搖了搖頭,嘆道:「此人能在房內殺人卻未留下任何痕跡,應該是個武功高手,要麼是江湖中人,要麼是特意豢養的殺手。」

  「沒有什麼意外情況這人不會再出現了。」

  「現在明面上昭之於眾此案已結,實則是讓幕後之人放鬆警惕。」

  蕭鳴聽罷瞭然,但還是有點不解氣,t冷哼一聲,

  「就處理了個陳司直,還是因為看管屍體不力獲罪,那個崔侍郎真是好本事把自己摘得乾乾淨淨。」

  林淮書沒接話,此時他正瞧著一差役提著個食盒,沿著連廊步伐匆匆地往他這邊過來。

  隨後書房的門被敲響。

  「進來。」

  「大人,有位沈姑娘說這些東西是給您的,感謝您上次出手幫她。」差役低頭回稟。

  林淮書目光落在那食盒上,問道:「她人呢?」

  「交過東西就走了。」說完這話,靜落針聞。

  那差役感覺怎麼站在這大熱天裡的書房裡,自己咋後背開始發涼了?

  很久也沒等到回話,那差役有點發慌。

  「行了,你放那兒吧。」

  「是。」他呼出一口氣如釋重負,快速退下,都說寺卿大人居高位氣場強威壓大,果真不假。

  林淮書此時轉過身,正巧就對上蕭鳴那雙黑眸,那眸子裡全是歇了幾天又熊熊燃起的八卦火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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