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1 章

  第 21 章

  

  第二十一章

  三長老沒有當場答應，道是需得請示幾位長老再說。

  雲彌這邊則琢磨著如何支開宴月。

  這人分明前陣子還對她有所懷疑，跟在她身邊，給她挖坑等她露出馬腳，可怎麼好似自幫她突破六重後便再沒同她接觸過，算起來差不多小半個月了。

  連那日也只是匆匆瞥了一眼。

  蘇音坐到雲彌身側，「在想什麼？搶劍的事情嗎？」

  「想……有沒有辦法讓一個人被困住一個月，無論如何也出不來。」可此前宗主他們親自加固的結界對宴月都不管用，又還能有什麼辦法呢？

  天星草的味道他又能嗅出來。

  蘇音端起茶水，輕聲問：「迷藥、陣法、讓其為所在乎之人或事忙碌。」

  雲彌垂眼，「陣法？誰擅長陣法？以他的修為，需得多複雜的陣法才可將他困住？」

  「天衍宗的人擅長陣法，我家弟弟也擅長，若不是極其複雜那種，我可以傳信讓他教我合適的布陣之法。」蘇音提起家人眉眼都溫柔下來。

  雲彌重重點頭，「好！大恩不言謝，回頭請你吃飯。」

  在得到長老們消息之前，雲彌都與蘇音在一處，悄聲討論著她的計劃，一點點完善，確保宴月能夠被困住整整一個月，她才能放心去應戰，放心讀檔。

  靈犀回來時，雲彌與蘇音也仍關著門在討論。

  直至半夜，雲彌才算檢查完整個計劃，確保沒有漏洞。

  連蘇音都忍不住道：「你這計劃，便是天神都難得能逃出來。」

  雲彌癱在椅子上，伸了個懶腰。

  只希望能真的困住宴月吧，且看他能有多在乎「雲彌」了。

  由於宴月不能離開天劍宗，這個計劃少不得要挽星幫忙，挽星前腳得了信，後腳便出現在劍鳴山。

  「他近來更多與常清待在一處，我動手的話會太過明顯，可能要請常清幫忙。」

  雲彌搖頭。

  「常清是出家人，出家人不打誑語，不能害他破戒，只要確定宴月不在藥池，東西我去放。」

  挽星這才頜首道好，「這個我可以幫你。」

  三人開始緊鑼密鼓地實施計劃。

  臨近傍晚時，三長老便來喚雲彌去正陽殿商議正事，歸一宗前來拜t山的弟子已經安頓在覽翠峰。

  「你可有把握？」

  「六七分。」她謙虛地報低。

  「你若不想應戰也無妨，天劍宗還不至於護不住一個弟子。」宗主這次也沒出現，大長老站在最中間位置，面容和藹，「但你若是應戰，宗門會破格將此次勝負計入你的功績，勝加敗扣。」

  扣？

  雲彌懂了他的意思，天劍宗的顏面不能全放在她身上。

  面對大長老話外的敲打，雲彌握緊踏月，擲地有聲：「弟子應戰。」

  「也罷，年輕人有年輕人的傲氣，便遵宗主之意，隨你所選吧。」大長老笑呵呵的，又問，「三長老已經同你說過大致人數，你可有何對策？」

  雲彌：「有。」

  「第一，修為必須為凝氣期。」

  「第二，每日只接受三個人的切磋，且這三個人與我的修為差距加起來不能超過六重。」

  「第三，明日公布接受切磋觀劍後，第一日需安排至少一個凝氣六重的人，第一日結束後宣布六重以下不比，後我修為每增加一重，便減少一重的挑戰。」

  聽完這三條，幾個長老互相對視。

  五長老單手負在身後，語氣複雜，「你還想著像上次在劍鳴山破六一樣，通過打鬥破鏡？你未免也太有自信了。」

  雲彌輕輕嘆口氣，「沒辦法，與人有約，這也是我能想到破鏡最快的辦法了。」

  「還有一條。」

  「第四，要交錢，上台切磋近距離觀劍者，一千靈石一位，台下觀戰遠距離觀劍者，按座位遠近依次收取八十八、一百八十八、三百八十八、六百八十八、八百八十八一位的價格，天劍宗弟子可以安排內部座位不收錢。」

  五位長老面面相覷，嘴唇動了幾次，卻沒一個人開口說話。

  雲彌忍痛：「我願意和宗門分錢，你們幫我組局和兜底，我來打，我八宗門二，由於本次比試非各宗門約定內容，宗門可以不包他們的伙食與住宿，讓他們交錢。」

  四長老謹慎開口：「這……會不會失了大宗門氣度？」

  雲彌笑了，人都欺負上門來了，還氣度呢？

  後續他們的討論雲彌不參與，挽星來接她去觀雲峰幹活了。

  觀雲峰。

  宴月又去找常清了，雲彌本擔心他們之間會發生點矛盾，挽星卻說相處非常融洽，沒有出現任何衝突，她這才算是放下心來。

  「時間緊迫，你先換衣服，天劍宗沒有野生刺蘼，這些是去隔壁摘的，你動作要快，給我留出銷毀衣物祛除香味的時間，免得被發現。」

  挽星說話不喘氣，也不咳嗽，她表情緊張又刺激。

  雲彌嗅著衣物上的野生刺蘼香，思緒一下被拉回上輩子。

  滿牆的刺蘼，香了她四百多年。

  「好，信呢？」

  「在衣服上。」

  雲彌快速走進屋子裡，換了一身全新的衣裳，布料是染香快散香也快的天香紗，信上是她用自己的筆跡寫下的「宴月親啟——雲彌」。

  第一次如此靠近「雲彌」的身份去宴月住的地方，雲彌談不上的緊張。

  但腦子是理智的，她進去將書信放在桌上，又在他房中快速走了兩圈，扇動衣袖儘量讓味道最大程度留在這屋子裡。

  昨晚這些她不敢停留，立馬就跑了。

  火速同挽星一起將衣服燒了，又幫挽星熬藥，將藥味散發到最大，很快覆蓋掉野生刺蘼的香味。

  「這還剩了幾多刺蘼，你要嗎？」挽星拿起一包油紙包的緊實的東西。

  雲彌一把丟進火里，「我膽子小心眼多，怕生出後患。」

  她洗過手的水都用藥渣覆蓋在上面。

  宴月那個狗鼻子，靈得要命。

  想到這，她又用厚厚的布端著熬藥的陶罐圍著挽星的藥房轉了一圈，方才換衣服的屋子也開窗透氣，用藥物熏一遍。

  做好這些後，她才放心地拍拍手。

  挽星看著她萬分謹慎小心的模樣，眼眸微凝，雲彌說的那些鬼話她只信一半，她便是再眼拙，也能看出他們之間一定有點什麼。

  「你真的很不想與他相認。」

  雲彌拿起踏月劍，笑眯眯道：「因為我意志堅定。」她真的很想很想回家。

  挽星咳嗽幾聲，隨後笑了，「走吧，我送你出去。」

  當晚深夜，雲彌收到了挽星的密書，道是宴月回來時在院門口站了很久才進去。

  又道他進去後沒一會兒屋子裡就沒了聲音。

  次日一早，天劍宗便對外公布了接受觀劍的消息與觀劍的規則，一早上，天劍宗就收到了無數拜帖，據值守的師兄說，桌子都被淹沒了。

  挽星又發來密書，道是宴月回去後一整晚都沒有熄燈，她借著送藥的理由進去時，屋子裡空無一人，拆開的信件掉在地上。

  彼時，雲彌正在院子裡和蘇音一起研究《雲水泱泱》。

  「再練一遍吧？」

  雲彌收劍，額角耳後脖頸都留著豆大的漢。

  蘇音收了最後一個音，指尖輕撚，另一隻手揉了揉這隻的手腕，無奈道：「你不累，也讓我的手休息休息？」

  雲彌殷勤地為蘇音倒上熱茶，恭恭敬敬遞上去。

  院外有人扣響木門，「雲七師妹可在？我是天寶殿來送東西的。」

  雲彌連忙開門，那人奉上一個木盒子，笑道：「師妹前幾日找我們訂的三兩墨油與半個時辰量的飛霜仙露已經到了，師妹查收一下，如果沒什麼問題的話，就將尾金三萬靈石結一下。」

  看著木盒中那倆東西，雲彌就忍不住肉疼。

  一個小小的，看起來指甲蓋大小。

  一個方方正正裝滿了一節竹筒。

  就這麼點，五萬靈石。

  雲彌鄭重接過，又不舍地交出剛換的五萬靈寶，「多謝師兄，勞煩繼續幫我訂下一次的。」

  那人嘖嘖兩聲，「師妹不愧是這一屆新弟子中的翹楚，果真是富有，出手就是萬起。」

  雲彌苦笑。

  「我剛聽說師妹要接受各仙門凝氣期弟子的比試，連打三十日，我代表天寶殿弟子祝師妹比試順利！」

  那人劍指在前，神色真誠。

  說罷又立馬手擋在嘴邊，低聲道：「別怕輸，師兄姐們給你兜底，放心去比！別給咱們天劍宗丟臉就行。」

  雲彌道了謝，他便快樂地蹦蹦跳跳著離開。

  靈犀與方重關今日沒在修煉，雙雙跑出去打探消息，輪流回來溝通最新消息。

  到晚上山門關閉時，覽翠峰便已經住滿了，後來的那些人被收了伙食費與住宿費，安排在山下的城池中。

  靈犀最後先回來。

  方重關過獨木橋費了些時間，回來時氣都喘不過來，扶著院門撐著腿大口呼吸。

  借著夜色，雲彌認真看著他：「你好像最近瘦了些？」

  靈犀眼神一亮：「是吧？可費了我不小力氣呢！」

  方重關累極了，艱難地擺擺手，斷斷續續道：「別、別說我了，關心、關心雲、雲七吧。」

  「剛剛、今日最後、一封帖子是、是……」

  「是妖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