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

  第 24 章

  姜虞的額頭緊緊貼著宋澤禮的胸膛。

  她的呼吸有些急, 心跳也很快，滿胸膛的歡喜都快要跳出來了。

  「我搞定了！」

  像是怕宋澤禮沒聽到或者沒有感受到她的喜悅，姜虞仰起頭來，看著宋澤禮的雙眼, 「我成功了！」

  虛搭在她腰側的手緊了緊。

  姜虞長睫快速顫動, 最初的激動過去後, 終於感覺到了陽光的熱烈，還有——

  她此刻這種主-動撲過來的行為好像有些……太過了。

  姜虞猛地往後，她這一下動作過猛，半攬著她腰的大手本能地勾了勾, 感覺到那份熱燙透過布料，傳達到她的肌膚，姜虞紅著臉垂下腦袋，將剛才說了半句的話不補全了, 「蘇老師接受我做他的編輯了，而且, 他應該很快會回到江城。」

  腰上的觸感很快鬆開，男人低沉的聲音響在耳邊：「很厲害。」

  記住全網最快小説站𝐛𝐚𝐧𝐱𝐢𝐚𝐛𝐚.𝐜𝐨𝐦

  姜虞再次擡起頭來，觸碰到男人沉沉注視的目光, 胸膛里那顆活泛的心臟似乎跳動的又快了一些。

  「所以，我們兩個這次出差的任務都成功完成了。」她抿了抿唇，視線漂移，「接下來，我們要去哪？」

  宋澤禮很快給了她想要聽到的回答：「回去吧。」

  姜虞點頭：「好, 我們回江城。」

  兩人並肩往前, 陽光勾勒著他們的背影，同樣的修長高挑。

  蘇鳴目送著他們走遠, 才放下窗簾，他走到另一側的窗邊，推開窗戶。

  滿院子的月季隨風搖晃，濃郁的花香味一瞬間湧入書房裡。

  老人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吐出。

  「小曼，你說過最喜歡我的文字，和描述的那些生活場景。所以，你再在下面等等我，等我將所有我想要寫的都寫完，就來找你。這一次，我一定不會再留有任何的遺憾了。」

  又一陣風吹過。

  一片沙沙聲中，蘇鳴恍然看到，那盛放的紅色月季花中間，站著一個熟悉的長髮少女，迎風對他微笑著點頭。

  -

  處理完蘇鳴的事情，姜虞直接買車票回了江城。

  到寢室的時候，已經差不多晚上八點半了，宿舍里依舊一片寂靜，王茹和蔣薇薇還在圖書館裡奮鬥著。

  至於另外那個——

  王茹說她前兩天去辦了退宿手續，運氣好的話，姜虞這剩下的大半年，除了上課時間，是不會和她再有任何交集了。

  這正合姜虞的意，她本也不是那種攻擊性強的人，平日裡也是能不和人發生衝突就不和人發生衝突。

  當然，如果有人當面挑釁她，她也是絲毫不畏懼的。

  姜虞在桌前坐下，擰亮了檯燈。

  極自然的，她的目光被放在檯燈旁邊，某個碧綠色的圓形物品給吸引了。

  那天宋澤禮一共給了她兩個苦瓜，吃掉了一個，現在還剩一個。

  姜虞拿起苦瓜，有一次放到鼻子前方，聞了一下。

  還是那種淡淡的，有些熟悉的苦味。

  上一次的體驗並不算好，姜虞又怕苦，實在是不想再去進行嘗試。

  只是想起宋澤禮在坤城幫的「大忙」，還有那天，陽光下，宋澤禮將苦瓜遞過來時的模樣，姜虞又不捨得就這麼把瓜給扔了。

  猶豫了好一會，姜虞最終起身，將苦瓜再次清洗了一遍，用刀切開。

  原先要靠得很近才能聞到的苦味一下子變得濃郁起來，姜虞微微擰了一下眉心。

  令人意外的，這一次的瓜和之前不同，它的芯是那種很漂亮的金黃-色。

  姜虞抓起勺子，選最中心的位置挖了一點點，靠到嘴邊。

  之前的記憶依舊殘留著，對於苦的恐懼讓她閉上眼，方才將勺子送到嘴裡。

  印象中的苦味沒有襲來，反倒是一種淡淡的輕甜占據了她的舌尖。

  姜虞睜開雙眼，低頭看向切開的兩瓣苦瓜。

  她抓著勺子在那金黃-色的區域又挖了一勺，吃下去。

  還是那種甜。

  和平日裡一直吃的甜味t的瓜還是有區別，其實還是帶著一點苦味，但咽下去的時候，又泛起一些特別的甘甜。

  很特別的味道，就像——

  就像那個送她瓜的人。

  看起來不好相處，冷冰冰的，但其實裡面是軟的，還帶著甜。

  讓人想……吃了一口……

  又挖了一口。

  不知不覺中，姜虞已經把半個苦瓜吃完了，很神奇的，就算不是金色的區域，她這會兒吃起來也覺得沒那麼苦了。

  門從外被推開，王茹走進來，看到姜虞一喜：「魚魚你回來了！」

  姜虞將另一半苦瓜放到自己面前，挖了一勺：「嗯，剛到。」

  王茹靠過來：「你在吃什麼？」

  姜虞微笑著說：「吃宋澤禮——」

  王茹：「？？？」

  姜虞側頭過來，笑著看她：「送的瓜。」

  王茹仔細看了一下剩下的半個瓜：「這是苦瓜吧？」

  姜虞「嗯」了一聲。

  王茹：「原來是宋澤禮送你的，我就說嘛，你幹嘛放一個苦瓜在桌上？話說你就這麼吃了，不苦嗎？」

  姜虞：「很甜。」

  王茹：「不可能吧？苦瓜不就是苦的嗎？」

  姜虞：「苦瓜是苦的，但是十月份的苦瓜是甜的。」

  說完，她在王茹滿是好奇的注視目光中將勺子裡的苦瓜吃了下去：「雖然你好奇，但是是他送的，就不分你們了。」

  王茹連忙擺手，表示自己一點兒都不想要品嘗。

  見姜虞一口一口的，就這麼將半個瓜吃了下去，王茹忍不住感嘆：「其實我和薇薇之前一直都覺得，你追宋澤禮這件事從裡到外都透著不可能……」

  姜虞聞言點頭：「確實，不然也不會送我苦瓜了。」

  話雖這麼說，但她臉上一直洋溢著柔和的笑意，看起來心情好極了。

  王茹被她的笑容晃了眼，怔了幾秒才想起剛才要說什麼：「但是現在我真覺得你有戲誒，你看這個——」

  她拿出手機，打開江大的論壇。

  「這是什麼？」

  王茹：「你和宋澤禮的CP樓。」

  姜虞：「……」

  王茹滑動手機屏幕：「你看，在你說要追求宋澤禮之前，你們兩個幾乎都沒有同框照，就算有人磕你們的CP，也只能用兩張照片拼湊起來。但現在就不一樣了，這樓里已經拍到十多張你們同框的照片了。」

  姜虞以前很少逛學校的論壇，她拿過王茹的手機：「真有這麼誇張嗎？我以前和宋澤禮沒啥交集都能嗑？」

  王茹咳嗽了一聲：「拉郎配呀！」

  姜虞：「……」

  她的目光隨著屏幕滑動往下，最後停留在最後面拍的合照上。

  那是他們在圖書館面對面坐著時候被人偷拍的，宋澤禮偏過頭，正注視著她。漆黑的眼眸里光芒點點，像是凝著星河一樣。

  姜虞挑起眉頭。

  原來那傢伙也沒有那麼專注看電腦嘛——

  「感覺怎麼樣？」

  姜虞：「什麼怎麼樣？」

  王茹：「和宋澤禮成為一對被人磕CP的感覺怎麼樣？」

  姜虞按捺住竊喜：「就那樣吧。」

  王茹一手撐著下巴：「他是宋澤禮啊。」

  姜虞將最後一口苦瓜咽下，感受著那種舌尖殘留的甘甜，她起雙眼：「是啊，他是宋澤禮啊，」語調一轉「那又怎麼樣，我可是姜虞啊！配他，他也不吃虧！」

  王茹朝她比起大拇指：「魚魚，有些時候我真的很佩服你，工作也是，感情也是，永遠都那麼自信，而且我覺得你這次一定也能夠成功！」

  姜虞彎起雙眼：「你也是啊，你和薇薇都有自己的目標，我相信你們也一定能考研成功的。」

  女孩的手握到了一起：「嗯，一起努力！」

  -

  翌日是周六。

  姜虞本來準備去加班的，但是沈潛堅持讓她休息一天，出差這麼辛苦，還完成了這麼重要一件事，值得放鬆一下自己。

  和外婆商量過後，姜虞決定今天去她那邊幫忙整理院子裡的花花草草。

  「有空麼？」

  頭頂落下熟悉的低沉男聲，姜虞擡起頭來：「怎麼了？」

  宋澤禮一手撐在矮牆上：「想去一個地方，看你有沒有空陪我一起去。」

  姜虞立刻丟開小鏟子，脫下手套：「那必須有。」

  屋子裡頭傳出來咿咿呀呀的吳儂軟語，外婆正在聽評彈。

  姜虞朝著裡面喊了一聲：「外婆，我出去一下。」

  老太太的回應傳來：「去吧，路上別急！」

  姜虞走出院子，宋澤禮已經在外面等著她了。

  他兩手空空的，姜虞往他身後看過去，車也沒在。

  「不用坐車，」宋澤禮點了點另一個方向，「很近，我們走過去就好。」

  姜虞自然沒有意見。

  走了約莫五六分鐘，視野陡然變得開闊，再然後，一個小小的墓園出現在了姜虞面前。

  迎上她探究的目光，宋澤禮解釋：「是我奶奶。」

  姜虞雙唇動了動。

  男人很快道：「她很喜歡熱鬧，平日裡都是小朵兒陪我去的，今天我臨時改了過來的時間，所以只能麻煩你了。」

  姜虞瞭然：「應該的，你之前幫了我那麼多。」

  姜虞和宋爺爺接觸不多，不過在自家老太太的嘴裡，多少知道了一些對方的事情。

  宋澤禮的奶奶過世的很早，她走了之後，老爺子一直沒有另找，將三個孩子拉扯長大。待每個孩子都成家立業之後，便一直獨自住在這邊直到現在。

  好在孩子們都很孝順，祖孫輩也都愛戴他，有空一直會來這裡探望他。加上平時一直會和她家老太太鬥鬥嘴，聊聊花，日子倒也過得愜意。

  兩人在宋澤禮奶奶的墓碑前站定。

  墓碑上已經擺了一束花，還有一些水果，都很新鮮。

  「我爺爺早上來看過她。」宋澤禮彎腰下去，將被風吹亂的花稍稍做了一些整理，「奶奶，我來了。」

  姜虞舔了舔唇，正想著要如何介紹自己的時候，男人已然開口。

  「奶奶，這是姜虞。」

  姜虞擡手，勾起一縷碎發挽到耳後。

  她發現，她好像越來越喜歡宋澤禮叫她的名字了。

  低沉的，磁性的，帶著微微揚起的尾音。

  一陣風吹過，男人的聲音越發柔和，像是有小刷子輕輕刷過她的耳朵。

  「是喜歡我的姑娘。」

  姜虞唇畔的笑意就這麼凝滯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