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姐姐
2024-09-14 15:22:59
作者: 妹槑
假姐姐
別說梅辭, 連白守棠今日也是頭一次這麼近距離的見這般大人物。
三個人起身過後便悶頭躲的遠了些,兜兜轉轉都不知道跑去了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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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辭停下腳步喘息著,現在才覺得腳下發軟, 仿若飄在雲端里。
「鳳君殿下…好年輕啊…」
一旁的月白還在不自覺的打顫,下意識開口道,也是沒想過自己有朝一日還有福氣能見過鳳君殿下。
瞧著同自家公子也大不了幾歲的模樣, 通身的氣度和威勢卻渾然天成, 仿佛他合該便這樣尊貴一般。
「那是自然, 當今陛下不也差不多年紀嗎……」白守棠甩了甩僵硬的掌心應聲道。
「他好像年紀不大便長在後宮內, 雖說姓凌,卻也和帝卿差不多尊貴了。」
「同當今陛下更是青梅竹馬,兩小無猜……」
這般幾乎人盡皆知的秘密, 女子聽著覺得荒唐, 到了男人耳朵里卻是另一副景象。
梅辭肉眼可見的挑眉感興趣,白守棠便就近找了個小亭帶人坐下,講故事一般的娓娓道來。
從尊貴小郎同不受寵皇女的地位懸殊講起。
一個養在年邁君後膝下, 從小便金尊玉貴的仿佛瓷娃娃,另一位卻是雖也有皇女稱謂,父妃卻不過一小小宮侍, 活在皇宮內仿若空氣。
兩人年幼相識, 相處間暗生情愫卻又默契的三緘其口。
畢竟怎麼看, 他們以後能在一起的可能性也微乎其微。
直到如今陛下登基才打破僵局,做的第一件事便是大張旗鼓的迎他居鳳位, 明目張胆的偏寵。
此後萬千寵愛於一身,後宮殿堂內始終空置。
「好像話本故事一樣……」
還是圓滿大結局的那種…
梅辭眼睛有些亮, 口渴一般的舔了舔乾燥的唇角,剛才心下的慌亂都跟著散去不少。
三個人一時也不知道跑到了哪兒, 亭內雖乾淨,卻也並未置辦茶盞。
「眾人傳言罷了,真真假假也尚未可知,只不過即便是真的也可能只是此時罷了,女子的鬼話還是儘量少信。」
唯恐梅辭輕信個例,白守棠抓緊又補上一句。
梅辭自然聽的出弦外之音,隨即便勾著唇角連聲應下:「我知道,也不是誰都有那般福氣的。」
他話既里沒有不甘也沒有羨慕,仿佛只是陳述事實一樣柔和平淡。
聽的一旁的月白有些不舒服,下意識撫上公子肩頸摸了摸。
白守棠也看向他面龐,便見他又在不自覺的喉頭滾動。
「好了,這麼久人應該也走遠了,我們回去吧,吃點東西去。」
「嗯」
梅辭應聲,同人一塊起身,照著原路返回。
這一次相較不久前倉皇逃離時便從容的多。
三人斷斷續續的聊著天瞧著府上的風景,不過幾個門洞傳過,便未見其人先聞其聲。
男子低啞柔軟的控訴聲遠遠飄蕩過來,聽著實在叫人憂心。
與此同時,梅辭露出的半個身子也被人使巧勁輕鬆拽了回去。
「噓!」
白守棠抓著他低聲挑眉,示意梅辭安靜,和他一快遮掩好自己好奇探出頭去。
他們位置正好,不容易被發現還能瞧個清楚,樹影婆娑下,隔著些距離見到了兩位主人公。
「蕭姐姐,今日畢竟是我的生辰,你既來了,卻連同我說幾句話也不肯嗎?」
一位是不久前剛剛見過的凌喬,另一位卻是……姜枕燭 …晉王殿下。
三個人齊齊瞪大了雙眼。
白守棠下意識看向梅辭的面龐,見他無異常才重新回望,這個角度…晉王殿下就差把煩人兩個字直接刻在臉上。
凌喬竟然還有這種時候…
他自顧自的瞧熱鬧,身邊梅辭扶著門洞邊緣石板的掌心卻微微緊了一些。
不得不說,殿下的風流韻事聽進耳朵里和就在眼前上演,是完全截然不同的兩種感受…
心頭仿佛有些悶悶的漲,是以沒看兩眼梅辭便匆匆垂下睫毛,只剩耳朵能勉強接收一下信息。
平日裡頗有些自矜高傲的凌喬,白守棠還是頭一次見他這樣,被人冷聲斥了也不肯讓路,甚至還厚著麵皮,伸手想去扯人的袖子。
姜枕燭動作很迅速的避開他,面上是赤裸裸的一點冷淡厭惡:「凌喬,自重。」
她才不知道什麼生辰…若不是有人來報梅辭的狀況,姜枕燭原本也不準備登凌家的府門。
不過家中小雀又招了髒東西,她放心不下過來瞧一瞧…
「姜姐姐……」
凌喬又仰頭念,壓低放軟,帶著喑啞懇求的嬌聲。
白守棠聽的簡直要掉雞皮疙瘩,下意識打了個寒戰氣聲嫌惡:「不過才差了不到一歲,他也真叫的出口……」
他同自家二姐差三歲呢,現在都叫不出姐姐這兩個字了。
「這般膩歪,他真是凌喬?別不是被鬼上身了…罷了,我們繞路,這種熱鬧瞧久了容易出事。」
白守棠推了推梅辭便準備轉身。
等等……
一旁的梅辭慢半拍的察覺不對。
今日是凌喬十七歲生辰,這個他是知道的,對方也明顯看著要比自己小…
可殿下…她應該比自己年長的啊…
怎麼可能差了不到一歲!
梅辭滿目震驚,下意識攀住了白守棠的袖口開口詢問,面上隱隱帶了一絲急切:「殿下今年是什麼年歲?十八歲嗎?」
白守棠叫人問的一頭霧水,也覺察出一點不對勁,卻是下意識在腦子裡轉了轉。
去年晉王生辰,他記得府上送了禮的,大概是……
「殿下當是今年六月中旬才滿十八歲的,怎麼?」
梅辭震驚,也不知是氣還是難堪,又或者兩者都有,當即眼眶便紅了。
不過自己好像從一開始便沒有過問對方的年紀,不過那也是因為殿下第一次,便已經開始哄著他叫姐姐了…
自己怎麼知道,她竟然會在這種事上騙人!
白守棠被唬了一跳,當即便彎腰捧起他臉頰來:「怎麼了?怎麼還要哭呢??」
「她t才這么小嗎,明明看起來……」
梅辭不死心的試圖爭辯,完全難以置信,自己便對著…對著她,喊了那麼多次姐姐嗎?!
白守棠見他反應,已隱隱猜到了什麼,面上帶出一點忍笑來:「她唬你喊她姐姐嗎?也正常,女子都是這樣不要臉皮的,現在知道了,以後我們不叫便是了,不值當掉眼淚……」
這點小事,還至於傷心嗎?
梅辭鼻腔酸著,眼下帶出一層水霧,其實也不全然是傷心,憤怒更多些。
只不過梅辭不太擅長處理憤怒情緒,是以眼眶先不爭氣的紅了起來。
對,他以後都不要再叫了……絕不!
梅辭自顧自的下定了決心。
兩個人避開此處,又繞了個大遠路才重新入了場,等進了帷幕內,梅辭幾乎是一口氣連飲了三四杯茶水下肚。
姜言一邊笑呵呵瞧著一邊叫人慢一點,又命人端了幾碟子點心上來,葷的素的皆有,梅辭卻是連半個都沒吃完,便要準備入席用餐了。
席面上也有給小郎君準備的甜酒,月白不過一個沒瞧見,梅辭便端起喝了小半杯下去。
他總覺得公子的狀態從剛才就不太對勁,又一時說不出什麼,只時刻守在人邊上,把酒杯拿到了自己手心裡握著,不準備再叫他碰。
盛著酒液的琉璃盞很漂亮,入口也只覺綿密鮮甜,尾巴上才帶出一點點酒的味道。
梅辭有點喜歡,扯了扯月白的袖口想再嘗一嘗,於是立場不太堅定的月白話還沒說幾句,卻先被人哄著自己喝了半杯下肚。
「不醉人的,我再喝一小杯好不好?」
不久前與殿下的巧遇仿佛全然忘到了腦後,梅辭試圖讓自己開心一點,全程也一直在乖乖用膳。
直到用餐將近過半,突然有侍從上前來同梅辭傳信,只說外頭有貴人有請。
一旁的月白很警惕,梅辭卻是即刻便想到了某種可能性,唇角的弧度落下大半,幾乎是溫順的起身頷首,知會過帝卿便隨著人出門去了。
月白就陪在人身後不遠處,眼看著公子腳下肉眼可見的開始不穩。
剛想加快腳步過去攙扶,卻又在一個轉彎之際,先被突然出現的雲間笑吟吟的攔下了去路。
她既然在,把公子帶走的自然不會再有旁人。
月白即刻便鬆了口氣,又想起不久前同公子剛看到的場面,面色便變得不太好看,冷哼著扭頭站遠了些,給人留了個後背,惹得雲間也一頭霧水。
這又是怎麼了?
腳下軟軟的,梅辭仿佛很少這般的輕鬆,剛踏進長廊踉蹌幾步,便被轉角處安靜蟄伏的姜枕燭牽著手腕拉進了懷裡。
悶哼一聲額頭撞上了人,梅辭疼的皺眉,整個人跌在人懷裡,身上軟的好似沒有骨頭。
「隨便喊喊你就跟著出來,便是這般的不長記性?」姜枕燭垂首皺眉,嗓音低著教訓人。
巴掌聲清脆落在身後臀腿,仿佛懲罰一般的隔著衣裳……
明明是她命人來叫,卻又在見到的時候埋怨自己的警惕性。
簡直不講道理……
梅辭蹙眉惱的厲害,掙扎著便要從人懷抱里出來,腳下虛浮手上沒力,輕飄飄的一團:「我…我要回去了……」
眼睫顫著鼻音嗡鳴,委屈的腔調不小。
姜枕燭三兩下把人制住,面上帶出笑來,剛一低頭便聞見了他身上縈繞的淡淡酒味。
梅辭眸子水潤面頰飄紅,擡眼看過來的時候,視線肉眼可見的有些渙散。
怪不得脾氣突然這般大,原來是酒壯梅辭膽。
「甜酒好喝麼?」姜枕燭笑吟吟的問,落在人眼下的目光溫柔又專注。
於是梅辭很快便忘了不久前的「教訓」,慢半拍的點頭應聲:「好…好喝…唔。」
話音落下,女人的口鼻便覆了上來。
先是淺嘗輒止的輕觸,隨即便碾開唇縫肆無忌憚。
梅辭仰著頭低哼承受著,喉頭急促滾動吞咽,口鼻呼吸趕不上被掠奪的力度,幾乎沒多久,便受不住的想要推開她。
不久前男人驕矜懇求的姐姐還猶在耳畔,仿佛清醒一瞬,又好像醉的更厲害,梅辭眼尾滾下淚珠,不管不顧的,用力合上了牙齒。
姜枕燭皺眉輕嘶,不過一瞬,舌頭便被人重重叼了個口子出來,血珠一個接一個的往外冒,沒一會兒,便滿嘴都是血腥氣。
她抽身擡起指腹蹭了蹭嘴角,眼看著懷裡的梅辭眼下帶上畏懼,便還要耐著刺痛舒展眉心,吊兒郎當的安撫罪魁禍首。
指腹惡劣勾開濕漉漉的唇縫摸上牙齒,梅辭含著指腹淚眼朦朧的瞧著她,唇色紅顏色的混了濕潤和血漬。
「牙這麼利?張嘴叫我瞧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