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五十四章 最後的對話

  這場大戰或許比不上超次元中那般激烈，但實力的懸殊卻要來得更大，被怨念附身的一號實驗體鄭岩，瞳孔已經完全變成了黑色，身上的傷勢已經恢復，反觀辰血兒與天臧等人，辰蘭兒已經徹底失去了戰鬥力。

  她的能力需要海水之中的鹽分，在陸地上尤其是這種異星環境之中，很難發揮出自己的能力，戰鬥展開之後，新生的怨念體目標很明確，針對難以行動的戰力讓其徹底喪失戰鬥能力，即使眾人配合默契，辰蘭兒依然趕不上其餘人的節奏，便只能在一旁觀戰。

  而大戰正在進行之時，一道流光瞬間沖入戰圈之中，最為簡單的進攻，一拳便將震驚中的怨念體擊退了去，雪姬的闖入令大戰陷入了中斷狀態，辰血兒、天臧、空噬以及神羅，四人拖著滿身傷痕，同時後退，站在了雪姬身邊，幾乎每個人都在喘氣。

  大地早已經變了模樣，全都是殘差不齊的巨岩裂谷，怨念體被這突如其來的一拳衝撞得往後擊穿了數塊巨岩方才停下，待到立身而起，看著雪姬站在一眾人的中間，目光越過眾人之後，再次看見了蘭寶與虹，咧嘴一笑。

  「大將終於出手了啊！」隨著殘影一閃而逝，聲音與身影幾乎同時出現在了眾人身前。

  「我不是來戰鬥的，或者說，在出手之前，我們還存在著很多疑問想要弄明白。」雪姬緊緊盯著對方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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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怨念體再次露出了一絲邪魅的笑意，「真的很好笑，你們想要知道的事情，憑什麼要我來告訴你們。」

  而這時，辰蘭兒跑了過去，將蘭寶與虹攙扶著從地上站了起來，隨著蘭寶與虹的腳步挪動，保護人類的屏障瞬間消失，這一行動令天臧等人感到震驚，連怨念體也有些難以置信。

  正當辰血兒想要出聲提醒時，維克托的聲音適時傳入了眾人的意志之中，「別輕舉妄動，這是在測試他！」

  天臧等人表情一怔，轉念之間，卻很快便鎮定了下來，連辰蘭兒也克制住了內心的激動！

  如果表現得過於興奮，這一切都會被對方看在眼中，如果這是測試，那就千萬不能露出任何破綻，而且，鄭岩本來是可以通過意志與眾人進行溝通的，但怨念的意志蒙蔽了鄭岩原本的意志，所以維克托的聲音只有自己這一陣營的人能夠聽到。

  「測試什麼？」空噬在意志之中問道。

  「我們猜測，怨念體不會動人類，他之前的一系列舉措，只是在保護人類，至於還有沒有其他打算，正是我們要弄清楚的，所以，我們必須先要證明大前提的正確性，你們好好看著吧，警惕他出手。」

  辰血兒等人看了眼雪姬，雪姬正目不轉睛的盯著怨念體，隨即眾人都將目光鎖定了怨念體，而怨念體的表情則是充滿了陰翳，待到蘭寶與虹上前，眾人讓過二人，蘭寶有些虛弱，但開口之後，底氣依然十足。

  「你還有一些事情沒有告訴我們，你不想告訴我們，不想告訴我們的原因，或許是因為這些事情是顯而易見的，或許你想要我們自己發現，也或許是，你想要利用這些我們還不知道的事情，完美達到你所想要的目標。」

  怨念體看著蘭寶，表情依然陰沉著，「即使你這麼想，那我為何要告訴你們呢，就因為你們來問了，我就有這個義務來告訴你們嗎，我想要利用你們還不知道的事情，來完美達成自己想要的目標，那我更不會告訴你們了啊。」

  而這時，蘭寶也終於笑了，「果然……好吧，我已經知道了。」

  怨念體臉色一變，目露殺意，「你知道什麼了！？」

  蘭寶伸出了兩個手指，「兩個事實！第一，你的確還有一些事情是我們所不知道的，第二，現在的人類毫無防備，你大可利用自己最快的速度衝過去，但你並沒有這麼做，反而停下來與我們進行交談，所以，你的確有在保護著人類！」

  除了雪姬與虹意外，蘭寶令所有人都震驚了，包括怨念體在內，但緊隨其後的便是陰霾的表情，「你又是怎麼知道的！」

  「很簡單！」蘭寶毫不示弱，「你並沒有殺虹，所以，我大可認為你覺得我和虹還有很大的用處，因為我想不出你不殺虹的理由。」

  怨念體看了虹一眼，又將目光對準了蘭寶，見蘭寶如此堅定的目光，以及其餘人同樣的目光後，怨念體搖著頭笑了，「唉，看來還是糊弄不過去啊。」

  聽聞此言，所有人目光一亮，包括雪姬在內，看樣子怨念體承認了蘭寶的質疑。

  「我以為我放過虹，你不會注意到，虧你還真注意到了！」怨念體說著，蹲下身，用手掌壓了壓相對平緩的地面，旁邊一塊岩石緩緩升起，怨念體就這麼坐在了岩塊上，再次擺出了從容的表情。

  蘭寶根本不管對方的態度，「你說吧，我希望這樣的談話是最後一次了。」

  「嚯，你的意思是希望我把所有事情都交代了嗎？」怨念體淡然一笑，抬頭看了看虛空深處，不知何處的大戰依然在進行著，當他把目光再次看向眾人時，眼眸之中卻多了一絲釋然，「也行，也該給這場永無止境的戰鬥劃上句號了。」

  說著，怨念體看了眼山谷中被一直保護著的人類，咧嘴笑了笑，「我之前已經說過很多很多，幾乎都是真實的，只是我利用真相不斷影響你們的判斷而已，還有，給我記著，我現在說這些，並不是在你的要求下說的，我大可閉嘴，繼續戰鬥，不過，說出來，這裡面也有著我的一些私心。」

  蘭寶點了點頭，怨念體便想了想，手指指了指那些人類，「我的誕生你們應該很清楚了，所以，人類如果滅亡，我可能真的會消失，但怨念意志最終走向是什麼，我之前也說過，任何一種負面情緒，它的極致就是自毀！」

  見蘭寶等人沒有任何回應，怨念體笑了笑，接著道，「我在人類身上見證了很多，起初，人類內心的善念與怨念是一種很奇妙的平衡體系，人類的世界充滿了各種罪惡，但也充滿了很多溫暖，同一個人，他可能會在私底下做出充滿罪惡感的事情，但當一個陌生人有困難的時候，他也會伸出自己的手，去幫助那個陌生人，所以，人類會因為罪惡而毀滅嗎？每個人都會因為罪惡而走向怨念的極致，去自毀嗎？

  在人類逐漸發展的過程中，我一度認為這是不可能的，但戰爭改變了我的這種想法，人類終究會自己毀滅自己，在那個時候，我的實力、我的意志威能增長的極快！然而戰爭之後，社會的發展讓我再次改變了這種想法，然而戰爭帶來的陰影依然會留下仇恨。

  沒有戰爭的和平年代，我以為自己會一直這樣下去，偶爾膨脹，偶爾消停，我潛藏在每個人的靈魂深處，在不斷的觀察，同時也在思考，當血塵甦醒爆發之後，這樣的社會就會徹底走向毀滅吧。

  我可以坦然面對，但任何意志的誕生都代表著想要存在下去的希望也隨之誕生了，我也不例外，既然誕生，便存在著誕生的意義，即使怨念的本質是走向毀滅，但怨念的意志，也就是我，不希望消失，存在即合理！」

  就像血塵始祖一樣，誕生之後，就會思考存在的意義，因為他能夠知曉一切，唯一不知道的，便是自己的存在到底具有怎樣的意義，然而越思考就覺得越不可能，最終血塵始祖得到了提示，思考不出自己的意義，是因為這一切都受制於大宇宙意志的規則下，想要獲取答案，必須超越這一切。

  人類同樣有這樣的困惑，但身在宇宙之中，卻根本無法想像這個宇宙，談何自己的意志為何會存在。

  怨念擁有了意志，所以便也有了這樣的思考，但很明顯，他無法得到這個答案。

  「所以，我會不懼死亡，但希望繼續存在下去。」怨念體接著道，「人類很好的印證了這一要求，人類在不斷的死亡，我每天都會面臨徹底消失的威脅，但人類的新生再次將我延續，漸漸的，我就不會再去思考死亡的威脅，直到血塵甦醒的那一刻。」

  說了這麼多，蘭寶等人也沒有去打斷，正因為需要這樣的話去了解這樣的一個存在，很顯然，怨念體思考的東西與所有生命體都不一樣。

  「血塵來勢洶洶，一來便毀滅了很多人類，吞噬了本來應該是增強我意志威能的怨念，而大量人類的滅絕也讓我再次感受到了死亡的威脅，所以我做了一個決定，進行了一個選擇。」

  說著，怨念體看向了雪姬，這一瞬間，所有人皆是一怔！

  「我將自己的意志徹底釋放了出來，而這一做法，令地球的星辰之力產生了應激反應，這股力量隨之而生，並埋入了雪姬的體內。」

  雖然我們都知道雪姬體內的力量一定是大宇宙意志促成誕生的，但沒想到，促成誕生的大前提，卻是眼前的這個怨念體！

  又是一個了不得的真相！

  之後，怨念意志脫離了人類的意志，被血塵影響的人類，激發暴戾變成感染體後，怨念意志就不會受到影響，怨念意志便開始悄悄的吸食還存活的人類怨念，逐漸壯大自己，但這一做法還是引起了血塵始祖的注意。

  因為他的暴露與雪姬體內那股神秘力量是同時誕生的，所以血塵始祖見到雪姬體內的秘密之後，通過我們不知道的某種聯繫知道了怨念意志的存在。

  但怨念意志是安全的，血塵始祖根本無法在地球上奈何得了它。

  再之後，怨念意志便目睹一切的發生，唯獨在某一件事上進行了實質性的干預，那就是阿布蘭斯卡事件，按照怨念體的說法，阿布蘭斯卡事件的爆發，源自於那塊黑色的怨念物質，而那塊黑色的怨念物質為何會誕生，那是因為怨念體在嘗試，嘗試將意志這種靈體，進行實質化。

  「我已經為自己在安排後路了。」怨念體攤開手很無奈，「這幅身體受到了那塊石頭的影響，所以我能輕鬆突破他的意志防禦，附身在他身上，以前的實驗很成功。

  我已經猜到了，你們會發展到這一步，所以，我早就做好了很多準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