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馬

  黑馬

  「那……要怎麼解決？」程十鴛擡眸, 問著赤華。

  只看赤華輕輕地在她手心畫了一個小型魔法樣的符文，這才輕啟朱唇：「好了。」

  好了？

  程十鴛感受了一下，最明顯的就是渾身暖洋洋的, 像是曬著太陽的懶散貓貓一般，甚至有掀肚皮的鬆懈感, 「謝謝你啦。」

  「是好了, 」旁邊的徐青輕湊了過來, 「鴛鴛，我就說我占卜不會錯吧。」

  「是是, 輕輕最厲害了, 」程十鴛好笑, 這個時候, 絢爛的燈光伴隨著台上打拳的開始, 隨著觀察, 程十鴛很快就發現了這不像什么正經的打拳。

  與其說是打拳，不如說是類似地下場的戰鬥，旁觀的觀眾也是衝著血腥和刺激來的, 如同古代的鬥獸場。

  在這裡, 人命好似不值錢。

  就像勇者無限給她的感覺一樣, 程十鴛覺得這個和自己之前設想的不太一樣，那麼多選擇里優先選擇了現代, 就是因為比較貼近更好適應, 可她忘了即使是現代，這個範圍也是大的離譜的, 這個位面的氛圍太不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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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眼看台上的其中一人就要血濺淋頭t時, 程十鴛還是不忍地垂下了眸子，一下下地劃著名自己的手機：

  【勇者無限：一個高維位面出來的遊戲, 參賽者生死不負，供人娛樂，但入賽獎金和決勝排名獎金非常高，無數人前仆後繼。——來自搜索解釋】

  【戰爭之下的娛樂萎靡，文化斷層，無數人扼腕，尋找復興之路，剛萌芽的娛樂方式經過勇者無限的血腥和刺激衝擊，不幸全盤覆滅，僅存也無以為繼。

  高強度的刺激麻痹了人們的感知，戰爭的殘餘在蔓延，我們必須想辦法找到新的發展方向。

  溫飽早已不是問題，如何讓貧瘠的精神充滿了愉悅的食糧，是我們目前努力攻克的方向。——百科全書】

  ……

  台上好似已經到了下一場，程十鴛的手指在手機上懸浮著，一字一字地讀過去，哪怕她清楚溫雲玖和厲墟的實力，她還是有些害怕。

  以血腥和暴力尋求娛樂的位面——

  她好似明白了系統為什麼讓他們這些經紀人來。

  她所在的地方是經濟繁榮娛樂豐富的，從歌舞表演到小說遊戲，從劇本殺、密室逃脫等到脫口秀……一部手機，足不出戶，可知天下。

  娛樂至死，卻讓人甘願沉溺。

  徐青輕他們，哪怕是在這樣的豐富娛樂競爭市場下，也到底殺出來一條路。

  徐青輕歌舞劇本演戲到美食、厲墟體育競技魔法賽車、柒佰寫文直播玄學、溫雲玖科研和全息遊戲……

  他們所帶來的，是更多人的舒適，另一種意義上的填補了除了工作學習之外生活的空白——

  但這裡卻什麼都沒有。

  勇者無限，雖然搞的是血腥真人表演，但實際上類似劇本就像她所在的位面的真人劇本殺、無限流……或者其他什麼。

  除了刺激之外，也有這些元素的補充，也需要提取出來。

  眼前這個打拳，其實也類似於勇者無限的延伸——

  程十鴛輕輕地嘆了口氣，剛準備說些什麼，就看前面的溫雲玖回頭，「我看這裡有押注的形式，我們可以押注自己。」

  程十鴛大腦飛速旋轉，就聽溫雲玖繼續：「不對，我們好像沒有錢。」

  「不過問題不大，我先示弱打一場，以很險的姿態讓大家覺得是運氣，然後拿那一場的利滾利，示弱，賠率高，等後面觀眾發現端倪就沒那麼好賺了。」

  「兩頭賺，」溫雲玖眸間染著笑意，「小鴛有什麼要說的嗎？」

  程十鴛怔鬆了一下，「我只是擔心，沒必要因為這個賠上——不，就算是受傷也是不值得的。」

  「小鴛，我可是還沒成年就在戰場上見過血的了，他們這些對我來說不值一提，至少他們拿不出機甲，也舉不起大炮。」溫雲玖伸出了手，「拉鉤怎麼樣，我保證自己不會受傷。」

  有點幼稚，程十鴛心想，但到底還是伸出了手，「拉鉤，沒有什麼比身體重要，不舒服一定要認輸。」

  雖然從她觀察來看，這裡的選手也都是有嗜血屬性在的，恐怕不會輕易讓對手認輸。

  「好好，小鴛安心。」

  「溫姐，」旁邊的厲墟突然插嘴，「咱倆接替來，這樣你也可以休息一下。」

  「十鴛姐覺得呢？」

  徐青輕也想加入，但張了張嘴，到底沒有開口。

  「一樣要求，安全第一。」

  -

  溫雲玖去了候場區，她身姿高挑，在一眾候場的選手中如同鶴立雞群，戴著詭異的面具，雖然是新人，但總給人一種不太好惹的感覺。

  「新來的？」

  「說不定上去就被擡下來了。」

  「……」

  候場區在起鬨，溫雲玖也沒管，只是懶散地靠著牆壁，有一搭沒一搭地看著場內的景象，也漫不經心地掠過了觀眾席的程十鴛。

  她其實能感受到程十鴛的不安的，但她也必須這樣做，這個位面不太安全，他們一行看著就像是外地來的，人生地不熟，是絕對不可能在這樣情況下在橋下度過夜晚的。

  程十鴛也許不懂，但她太了解這樣的地方會滋生什麼罪惡了，一個住所很有必要，哪怕有她在，也怕有什麼疏忽。

  「45，」台上叫了，是該她上了，溫雲玖搓了一下手，反而有些說不出的熱血和激動，好久沒有大開拳腳了，這裡哪個都不算好人，她也不用怕內疚。

  但她還記得，自己要賭注，前面的局最好做的像是運氣一樣，這樣才能把賠率拉高。

  而她也有這個信心。

  -

  「這是新來的嗎？」

  「不認識，還是押注99吧，老選手了。」

  「看著也不是很壯的樣子。」

  「估計撐不過1秒。」

  觀眾席上逐漸響起一些討論，程十鴛也清楚，溫雲玖看著跟這裡格格不入，或者是，他們這一行人都跟這裡格格不入。

  「鴛鴛，其實我也可以的。」

  徐青輕有心想要說服程十鴛，可最後還是被程十鴛一句話給噎住了：

  「我們……能出兩個連打的已經很厲害了，再多，怕是要被人盯上了。」

  而他們在這裡什麼都沒有，甚至這邊的法律是個什麼情況也未曾可知。

  看著程十鴛認真的神色，徐青輕閉嘴了，她原本只是想分擔，卻沒有想的這麼深，「你說得對。」

  台上的燈光頗有些刺眼，閃得人心慌，程十鴛很快把視線轉移到溫雲玖身上。

  她也只是知道溫雲玖的機甲還是很不錯的。

  近身格鬥真的可以嗎？

  隨著明暗之間，溫雲玖好似在對手粗壯大漢的手下占據了下風，那樣子好似不是演的，雖然清楚緣由，程十鴛的心還是高高地提了上去。

  「哪怕她就剩一口氣，我也可以治好的，」耳邊的赤華仿佛在煽風點火，倒是程十鴛瞪了一眼，「說點好的。」

  赤華：……

  「我就說不行吧……能撐這麼久也算命大。」

  「撐不了太久的，無聊，我已經期待結果了。」

  「還戴什麼面具，裝什麼裝，坐等看面具被大飛！」

  「哈哈哈你也太惡趣味了吧！！」

  「……」

  周圍的聲音這會加深程十鴛的煩躁，她深呼吸，看著台上的景象，押注是柒佰在搞，對方似乎知道程十鴛沒有這個心思，直接包攬了這些。

  眼看台上的大漢就要最後一擊了，卻沒想到被這個人給滑溜溜地躲過去，也不知道那動了什麼，竟讓他腳下一呲溜，如此同時，那人乘勝追擊，硬是讓他磕到了下巴出了台，輸了——

  但還有命。

  看著像是他失誤了，他雖然也沒有那麼厲害，但怎麼會出這麼低級的錯誤！！

  對上那女人好似精明的眸光，大漢知道自己好像踢到鐵板了，可他吃了虧，自然也不會告訴別人。

  ……嘶，好疼。

  -

  「……不是吧，我押注了他，這麼草率的嗎！」

  「這個女的運氣是不是有點好！？」

  「賠了我火眼金睛第一次賠了！！可惡，這個女的下一個對的誰！！咦她怎麼下去了！？」

  溫雲玖好像和去的時候沒有什麼區別，甚至連髮絲都沒有亂掉，只是拿著現場兌換的錢押註上，注意到是柒佰管，就把錢給了柒佰。

  「沒受傷吧，」程十鴛對上溫雲玖，對方搖頭，「厲墟。」

  厲墟早已經準備好了，也沒有耗的可能，他們沒有太多時間在這裡玩。

  程十鴛目送著厲墟到了候場區，發覺自己幫不了什麼，只能盡力地搜集著關於這個位面的資料。

  還有今晚他們要吃的飯和住宿的地方。

  這些都是要安排好的，也是自己能做到的。

  -

  台上的厲墟上去的時候，觀眾開始唏噓不滿：

  「怎麼又有新人啊？！不能上王牌？看菜雞互啄真沒意思。」

  「這人個頭這么小，經得住嗎？」

  「你還別說，上一個都不看好不也成了？」

  「……上個是運氣吧，這種場合也能腳滑，我的母語是無語。」

  但不管觀眾怎麼不滿，到底還是只能捏著鼻子看。

  厲墟的作風倒是沒有溫雲玖那麼老奸巨猾，他出手看著就像是練家子，倒不是他不想藏拙，只是常年的習慣一時半會兒改變不了，那氣質一出來，一些常來的觀眾就看出了端倪：

  「這……誰勝誰負還真不好說呢。」

  「怎麼這次是喜歡表演黑馬嗎？誰知道是不是托？」

  「有手段的人。」

  「……我管他什麼手段不手段，我不想看菜雞互啄！連押注的想法都沒了！！」

  觀眾席上的程十鴛已經無視了周圍的聲音，認真地規劃著名他們今晚的落腳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