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52
2024-09-14 15:04:01
作者: su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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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到聽到女人的聲音, 喻星洲才像是感到有些不可思議一般的從手掌心中擡起頭,隔著一張床,他對上賀蘭月的眼神, 不知不覺中眼淚流了下來,淚水被蓋在胸口的被子的布料快速吸收。
好像誰都沒有發現他掉眼淚。
兩個人安靜的對望了一會兒, 似乎什麼話在彼此的眼神中說盡了。
站在門口的賀蘭月一隻手輕輕搭著門框, 垂下的手指忍不住輕輕敲了下, 她嘴角往上揚起,重複又問了遍剛開始的問題。
聞言,喻星洲好像才反應過來一樣,收回眼神又重新縮回被窩裡,像是感到睏倦一樣,沒一會兒從被子裡傳出悶悶的聲音,他說:「辣的。」
賀蘭月好像並不奇怪聽到這個回答,笑著挑了一下眉毛, 轉身離開了臥室。
就像賀蘭月自己說的,她別的不會只會煮泡麵, 在國外那幾年吃不好,但也沒時間琢磨著去做飯, 那會兒她爸媽時不時的去兩次給她改善下伙食, 後來讀書的時間漸長, 之後,她媽乾脆給她找了個保姆管著她一日三餐。
只是有時候賀蘭月熬夜到凌晨一二點, 為了省事, 自己進廚房煮個泡麵吃。
賀蘭月是那種煮飯的時候野心很大的人, 看見什麼都想往鍋里丟,往往煮的時候看著其貌不揚, 端出來就一整鍋。
進了喻星洲家裡的廚房,第一次進門,她先是拉開冰箱看了眼裡面的食材,一拉開冰箱門沒忍住笑了,裡頭是個單身青年標準配置,水果和飲料居多,拉開下邊的冷凍室,裡頭也都是些速食水餃湯圓之類的。
她隨便的拿出一包,出於對這種冰箱的印象,下意識的看了眼保質期,過期都快半年了。
賀蘭月準備把東西放回原位置,要放進去的時候,動作一頓,回頭找了些垃圾桶,把東西丟進去,她一份一份的翻冰箱,把裡頭過期的,還有臨近幾天要過期的都給丟進垃圾桶。
翻到最後,冷藏室里什麼都不剩,就剩下兩塊雪糕,她拆開一個送進臥室,喻星洲咬了一口就不要了,還問她:「哪來的?」
賀蘭月坐在床頭兩三下吃完雪糕,一說話就冒著股涼氣,聞言扭頭看了一眼喻星洲,喻星洲不解的回看著她。
下一秒,賀蘭月捏著他的下巴又親了上去,這會沒做別的,只是貼著嘴唇親了兩秒,把雪糕的涼氣傳給他,不正經的說:「從垃圾桶里撿回來的,嫌棄嗎?」
喻星洲被她親懵了,短時間裡他的身體很容易的接受了賀蘭月的親近,但逐漸占據身體的理智則止不住的讓他感到不好意思。
分完一根雪糕,賀蘭月又回去幫他整理冰箱,但大小姐哪幹過這個活,按照保質期丟了一半東西,發現根本沒有可用的食材,還有點蔥姜蒜估計是上次他給自己燉東西剩下的。
她關上冰箱門,翻找喻星洲家裡的櫥櫃,喻星洲家裡東西還挺齊全的,東西也整理的乾淨,沒翻到泡麵。
這也可理解,喻星洲會做飯,手藝還挺不錯,這種求生技能從小家裡就會教,但他搬出來一個住之後幾乎不怎么正經做過飯,一個是賣力氣做了一桌子飯就一個人吃,沒胃口也吃不完浪費,一個是懶得做,上了班回來躺在沙發上能起來點個外賣吃就不錯了。
他住的地方靠商圈,外賣品種多且速度快,喻星洲靠外賣打發自己的胃就能不重樣的活好幾年。
賀蘭月想了下,洗乾淨手重新回到喻星洲的臥室。
她的衣服髒了吧唧和喻星洲的衣服還混在一塊丟在浴室門口呢。
賀蘭月:「家裡沒泡麵了,我下去買,借身衣服。」
可能是剛剛親那一下給喻星洲弄的不好意思,他一直趴在床上,就露個後腦勺,隱隱約約能看看見被咬破的後頸,聞言嗯了一聲,說隨便她找。
得到同意,賀蘭月放心的拉來衣櫃,她現在身上也是件喻星洲的衣服,也弄不清是睡衣還是什麼,賀蘭月跟喻星洲分開各自穿了上半身和下半身。
一拉開衣櫃,賀蘭月徹底傻眼了。
私底下活的精緻到頭髮絲的大小姐頭一回看見別人衣櫃裡塞了這麼多亂七八糟的衣服,倒不是說衣服便宜,而是各種衣服都掛在一塊,顏色款式繚亂,也就喻星洲上班穿的西裝看上去很有規矩的掛在一塊。
她低頭看了眼身上穿的衣服,一開始賀蘭月弄不清這件到底是睡衣還是什麼衣服,就是因為這件衣服胸口還用紅色字體大大的書寫著某某社團等文字,明顯是哪個社團活動迎新穿的衣服。
可能是衣服主人穿了很久,這件廉價的社團文化衫已經穿的異常柔軟貼服,沐浴露和信息素混雜的香味將衣服完美的浸泡,賀蘭月其實蠻喜歡這件衣服上身的t感覺。
但心裡對這個衣櫃感覺還挺複雜的,拉開衣櫃賀蘭月站在衣櫃門口看了好一會兒,畢竟以往兩人見面,喻星洲雖然不至於打扮的多麼精緻,但不管是脖子上系的領帶還是擦的發亮的皮鞋,又或者偶爾穿的休閒服,也讓人想像不出他放的亂七八糟的衣櫃。
賀蘭月看了好一會兒,拎出來一件看著非常眼熟的衣服。
她記憶力還不錯,幾乎是轉瞬就想起來這件衣服眼熟的原因是什麼,這也是他們高中夏季校服。
賀蘭月也穿過幾次,後來轉學之後,衣服就被保姆放在閣樓里收拾好。從小到大她沒怎麼丟過東西,不管是衣服鞋子還是使用過的東西,連玩過的玩具都被家裡人放的整整齊齊。
前不久賀蘭雪跟柯嘉文懷舊上閣樓還找出來過一兩件賀蘭月滿月時穿的嬰兒服。
大概是很久沒聽到賀蘭月的動靜,喻星洲忍不住擡頭,說:「沒有適合的衣服嗎?要不我下去買——」
說到這裡,他的語氣一頓,視線里是賀蘭月的後背,有段時間沒有進過太陽的暴曬後,賀蘭月的皮膚顯得有些瑩潤的白,此刻有好幾道抓痕,肩膀上有幾個明顯的咬痕和吻痕,看上去十分慘烈。
賀蘭月正將衣服套在身上,身體舒展後,肌肉線條清晰明了。
喻星洲呆呆的看著,下一秒,衣服被放了下來,完全遮擋了身體。
「啊,沒有,找到了。」賀蘭月沒回頭,繼續套褲子,這衣服對於她來說正好,都是這些年沒有成為臃腫的人的福報。
穿好衣服,賀蘭月回過頭,問喻星洲:「怎麼樣?」
聞聲,喻星洲才耳朵紅紅的轉過去,直到真正看見穿著高中校服的賀蘭月完全的出現在眼前,喻星洲的眼眸微縮,他抿著唇,大腦一片空白。
腦中出現的場景,是那個夏天午後,她趴在樓上欄杆上,笑吟吟的叫著紀寧名字的時候。
他在樓下仰頭看,陽光恰好擦過賀蘭月的頭髮,她的眼睛像一彎晚月,聲音清脆含著笑意。
一晃好多年了。
賀蘭月站在他面前,一本正經道:「喻星洲同學你好,我叫做賀蘭月,能跟你交個朋友嗎?」
她像模像樣的伸出手。
而喻星洲已經坐了起來,被子堆在他的腰間,露出吻痕肆虐後的上半身,他呆呆的看著賀蘭月,過了幾秒才反應過來,也朝著賀蘭月伸出手,兩個人隔得有些遠,賀蘭月直接一隻腿半跪在床上,鄭重的握住喻星洲的手指。
喻星洲想笑,覺得這個場景像個荒誕好笑的夢境,握住賀蘭月的手晃了兩下,脫口而出的卻是:「你好,賀蘭同學,我願意跟你交朋友。」
而賀蘭月戲癮上來了,一隻手驚訝的捂住自己的嘴巴,說:「哇塞,喻星洲同學你好有文化啊,居然知道我姓賀蘭,不姓賀。」
說完自己樂的不行。
因為在以前小的時候,幾乎不怎麼認識的同學經常弄錯賀蘭月的名字,認為她叫賀——蘭月。
最尷尬的就是告白的時候,捏著手寫情書張口就對她叫:賀同學,你好,我喜歡你很久了。
賀蘭月一時哭笑不得,不知道該先拒絕對方很久的喜歡,還是該糾正喜歡自己很久的同學。
啊,不好意思,我其實姓賀蘭來著。
收回手,賀蘭月摸摸自己的衣服,二十七歲的人裝嫩她一點不好意思都不覺得,反而回憶了下青蔥歲月,但可惜她在國內讀高中的時間太短,而高中學校的人又太多。
在她有限的記憶里完全翻找不出來和喻星洲的共同記憶。
連一些青春萌動的運動會這種也幾乎沒有,賀蘭月忍不住說:「哎呀,真可惜,要是咱們高中真認識就好了。」
她看著眼前的喻星洲,想像了下喻星洲十五六歲的樣子,笑眯眯道:「你可不知道,我十五六歲的時候是最招人喜歡的時候,如果那時候我們認識,我——」
賀蘭月沒說出來,導致喻星洲也不知道如果倆人十幾歲就認識,她會幹嘛。
但仍舊輕聲補了句:「我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