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43

2024-09-14 15:03:47 作者: suer

  ch4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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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正常來說不該這麼直白, 二十七八的成年人不跟小孩一樣,說喜歡談愛,大家都小心的計算著得失, 計較著對方給多少,自己再付出多少。

  即使兩個人都心知肚明到底是個怎麼回事, 可不能說的太直白, 要不沒那層體面蓋著, 假如真沒結果,失敗的人也沒個面子。

  

  為了那點體面,可以試探可以拉扯,但是不能有話直說。

  而喻星洲的行為說到底也沒有錯,相親又不是發老婆,不是說今天相親,晚上就立馬確定關係,第二天就結婚, 第三天就開始生孩子養孩子。

  哪有這麼算的,頂多是倆人有個接觸機會, 現在的關係t估計只能算得上有好感的朋友。

  可是不說不行,賀蘭月盯著他看, 那雙眼睛在月光里眨啊眨, 像一隻擁有柔軟皮毛的小動物, 沒有強烈的攻擊性,卻撞的喻星洲跟喝了酒一樣, 心裡酥麻麻的。

  「沒有, 今天我到地方才知道是相親局。」喻星洲抿唇, 擡手指了下她外套領口,示意她領口亂了, 說:「之後不會有了。」

  賀蘭月伸手一邊摸領口,一邊看著他:「那之後約你出來還行嗎?」

  「行。」這話倆人都聽明白了,喻星洲往回找補了句:「我平常工作沒這麼忙,就這兩天趕上一個項目,結束就好。」

  聞言,賀蘭月臉上笑意更盛,心裡的情緒像條小尾巴一樣要翹起來,她擡手把耳邊的頭髮往後勾,起風了,盛夏傍晚,草木葳蕤,風把好聞的草木氣息刮起來,這點夜晚裡的親近也更明顯了。

  賀蘭月點頭:「好,那下次什麼約你?」

  「周末吧。」喻星洲看著她把領口弄的更亂了,手指動了動,隨即乾脆塞褲袋裡了,說:「你平常上班估計也挺忙的。」

  賀蘭月點頭。

  回家之後,柯嘉文正在削水果,賀蘭月湊過去,柯嘉文本來要切完放盤子裡端出去,賀蘭雪快要下班了,一家人湊一塊還能說說話,但賀蘭月賴在島台,他切一塊,賀蘭月就跟動物園裡的大熊貓一樣,張口啊,柯嘉文動作流暢的丟進去。

  身後的保姆阿姨見證一切:……

  賀蘭月手撐著下巴跟柯嘉文分享今天打網球給紀寧打的痛哭流涕,抱著自己腿求饒,她說的得意洋洋,柯嘉文捏她臉,說:「你小姨今天還說了是紀寧把你打哭了,你小姨嚇得不行,以為你真哭了,還專門過來等你回來要安慰你的。」

  「你們就聽紀寧吹牛吧,他從小就這樣。」賀蘭月張嘴又咬了一口甜瓜,甜的她抖了一下。

  柯嘉文:「你們兩個從小回家說的都是兩樣。」

  賀蘭月哼哼。

  沒多久賀蘭雪回家,倆人出去迎她,一個給拎外套,一個拎包,親熱的不得了,賀蘭雪剛坐下,看著面前的空桌子,問柯嘉文:「不是說切了水果回來吃。」

  柯嘉文哎呀一聲,說:「都是你啊。」

  他笑的不行,摸摸賀蘭月的下巴。

  賀蘭月吃了個飽,給賀蘭雪裝模作樣的作揖,說:「我去睡覺了,母親大人。」

  又朝著柯嘉文的方向半跪作揖:「父親大人,我退下了。」

  逗得賀蘭雪忍不住拿沙發的小玩偶砸她,都是柯嘉文最近自己做的針織小玩偶。

  她擡起手,裝腔作勢要丟出去,在那之前賀蘭月已經上樓了,賀蘭雪到底沒丟,在手心捏了捏,剛好是個穿著尿布的胖娃娃,樣子和賀蘭月小時候挺像的,就是賀蘭月小時候沒這麼胖。

  休息日賀蘭月賴床賴了個爽,十點鐘就有意識清醒了一瞬間,看了眼手機時間,扭頭又閉眼睡著了,家裡人知道她習慣,也沒人上來叫她,阿姨留好了早餐一直恆溫保溫,等她什麼時候醒什麼時候吃。

  再睜眼的時候已經下午兩點了,她迷迷糊糊坐起來,洗了個澡,阿姨見她下來了,見怪不怪的給她端早餐,午餐一塊端出來。

  賀蘭月吃了兩口小包子,又把中午的飯吃了兩口,她胃口不大,因為在醫院沒時間吃飯,動不動就吃兩口就得去忙,搞得胃口全壞掉了,填兩口沒有強烈飢餓感,賀蘭月就放下手。

  她去逗小毛,帶著小毛在花園玩飛盤,小毛雖然是個瘸子小狗,但運動天賦極佳,很喜歡跟賀蘭月玩球或飛盤,在它跳起來咬住飛盤的瞬間,賀蘭月連拍好幾張給喻星洲發消息過去。

  在等回復的時候,她點開喻星洲的朋友圈,裡頭一片空白,不確定是沒發朋友圈的習慣,還是對自己關閉了。

  不像賀蘭月的朋友圈,亂七八糟一大堆,花里胡哨的,全是拍了照片和視頻,她旅遊的地方多,每次都發一大堆,還有朋友的合照。

  賀蘭月給小毛的照片發了出去,她蹲在那裡發朋友圈,小毛叼著飛盤跑回來,賀蘭月擡手敷衍的摸摸狗頭,說:「等會。」

  小毛不懂,急著玩,它不像其他小狗一樣哼哼唧唧的撒嬌,鬆開盤子,裝模作樣張嘴咬賀蘭月的手腕,賀蘭月一點不怕,任它咬,手機對著小毛的臉,湊得太近,小狗臉都拍的變形了,像個扭曲外星物種小狗。

  拍視頻,給喻星洲看。

  小毛假咬一下,實際上下嘴的時候,小心翼翼的收了自己的牙,弄的賀蘭月一手口水。

  賀蘭月惡劣的伸手把口水反手摸在小毛身上,小毛汪的一聲,然後愣住了,像是震驚賀蘭月的行為。

  賀蘭月哈哈大笑,撿起飛盤丟出去。小毛興奮的跑出去,把剛剛那點事都忘了。

  但回去的時候明顯又記起來了,小毛也不貼著賀蘭月腿走,離她遠遠的。

  任憑賀蘭月怎麼喚都不回來,下午賀蘭月得去參加活動,是個福利院資助活動,換了志願者的衣服,褲腰大了一圈,阿姨拿曲別針暫時給她別起來,讓她自己小心點,別弄到身上。

  活動是一整天的,但上午無非就是拍拍照什麼的,下午是去做體力活的,給福利院搬資助物品。

  喻星洲恰好給她回復了消息,少見的是語音,問賀蘭月真被咬了?

  語氣里聽不太出來喻星洲的情緒如何,賀蘭月放了三遍,聽得眉開眼笑。

  賀蘭月坐在后座,剛玩完,有點懶散的橫躺在車后座語音回覆:「哪有,小毛不咬人的。」

  「這拍攝手法師承我媽,賀蘭家一脈相傳的手法,抽象派藝術。」

  喻星洲點開賀蘭月的語音時聽得認真,過後他又點開視頻看了一遍。

  小狗不是什麼寵物狗的品種,但看上去很乾淨,養的胖嘟嘟的,視屏裡頭湊近,咬胳膊,鬆開再一愣的神情都非常通人性,眼睛圓圓的看著特別可愛。

  賀蘭月跟他介紹小毛,說小毛是怎麼被領養回來的。

  看過一遍的故事被正主親口講述一遍,這怎麼想都覺得奇妙,喻星洲聽得很認真,嘴角的笑一直沒下去過。

  直到賀蘭月快到目的地,倆人才結束。

  福利院正亂糟糟的,但福利院的負責人們都一副笑呵呵的臉,甚至巴不得這樣的亂糟糟場面再多一點,畢竟是給自己照顧的孩子搬東西,一個個都乾的熱火朝天。

  賀蘭月剛到就被拉著去搬捐贈過來的書。

  這些書倒不是新書,是一個老教授捐的自己的舊書,還召集了自己的幾個老同事,校內同學聽說後也自主參加,捐贈的書大多是舊書,整整齊齊的放在紙箱子裡。

  賀蘭月和另外一個Beta就負責把這些書搬到福利院自己做的一個讀書角里。

  一趟又一趟,搬完書都已經將近傍晚,那些捐贈的物品都都搬到應該放的地方去,剩餘就讓福利院的工作人員自己分發給孩子們。

  「累了吧。」那個Beta遞了瓶水給賀蘭月。

  賀蘭月擰開,也顧不上挑剔,一口氣喝了小半瓶:「還行,成就感也很高。」

  對面小孩好奇的盯著他們,福利院的小孩大多都是身體有點問題才被丟棄的,當然也有『正常』沒生病的小孩,對面那個小孩就是,眼巴巴的盯著賀蘭月。

  賀蘭月不知道她在看什麼,正要招手示意她過來的時候,小孩害羞的跑了,等要走的時候,賀蘭月上了車,又下去,把車上一個針織小胖鹿摘下來。

  那個小孩還趴在欄杆邊盯著她看,賀蘭月沒說話,把手裡的小鹿往前遞了遞,從欄杆縫隙里遞進去,小孩接住了。

  「我見過你。」就在賀蘭月要走的時候,小孩說話了,賀蘭月笑著指著自己:「在哪見得?」

  小孩揪著小鹿的角說:「在院長媽媽的辦公室。」似乎是怕賀蘭月誤會自己是壞小孩:「我不是故意在哪裡,是玩躲貓貓藏在那裡的。」

  小孩看著賀蘭月,鼓起勇氣說:「我聽到你給我們捐錢了,我不是想問你要東西,是想跟你說謝謝。」

  說完小孩撒丫子就跑,帶著小鹿,留給賀蘭月一個背影。

  賀蘭月一直盯著,過了會才看見小孩沒跑遠,就在福利院的院子沙坑那,一群小孩圍著她,因為離得不遠,甚至還能聽見有個小孩問:「說了嗎?你說了吧。」

  那語氣生硬,不帶情緒。

  賀蘭月看見,問話的人是個小瞎子,因為失明,眼球已經有些變形了。

  她一怔,懂了,估計剛剛說話那個小孩是被一幫t小孩推出來的道謝代表。

  福利院的小孩再精心照顧,因為被拋棄也都早熟,有些小孩知道自己生病外表不好看,怕嚇到這些好心人,就派一個沒生病的外表好看的小孩出來道謝。

  想到這裡,賀蘭月垂下眼,又上了車,把小玩偶都解了下來,,她安安靜靜的對一開始道謝的小孩招手,等小孩噠噠的跑過來,賀蘭月把小玩偶給她,輕聲道:「不客氣,這些是我家裡人做的,姐姐把這些分享給你們好嗎?」

  小孩忍著高興的表情,很害羞,點點頭,對她彎了個腰,估計是拍照的時候教的,在賀蘭月注視下,抱著玩偶飛快的跟自己的朋友們分享過來了。

  在賀蘭月離開之前,還能聽見這群小孩嘰嘰喳喳的討論聲。

  等上了車,司機問她回家還是去哪,賀蘭月說跟人約好,把地點報出來。

  然後用外套蓋著頭,躺在後車座里,司機還以為她累了,悄悄的放慢了車速,讓車開的更穩。

  賀蘭月躲在外套底下,心裡難受的說不出來,不知不覺眼淚留下來,她一想到那個小孩變形的眼球就忍不住,感覺做多少都不能實際幫助這些人。

  因為平常總覺得日子無聊,但一想到這樣無聊的日子都某些人來說都是奢侈的,她覺得非常的難受。

  這次的目的地是個酒店,今天蘇文鶴生日,司機以為賀蘭月躺在車后座睡著了,正要叫,就看見賀蘭月摘了外套,眼睛有點紅,她說:「你等會記得來接我啊,我可能還得喝點酒。」

  司機說好,看她眼睛。

  賀蘭月沒注意,下車去後備箱把禮物抱出來,蘇文鶴愛喝酒,賀蘭月之前買了兩隻葡萄酒,還有兩瓶白酒,白酒年份長,跟蘇文鶴一個歲數,是用來收藏的。

  酒店是蘇文鶴的酒店,坐電梯上去,剛敲門,裡頭打開,蘇文鶴開的門,紀寧站在旁邊擰禮花,砰的一聲,禮花盛開。

  紀寧歡呼:「嗚呼,恭喜我們賀蘭月女士活了二十八年老樹開花。讓我們隆重歡迎賀蘭月女士攜夫蒞臨本次生日晚宴——」

  歡呼尚未停止,賀蘭月摘了頭頂的粉紅色禮花彩片,沒忍住的罵了句:「神經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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