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11
2024-09-14 15:03:02
作者: suer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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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星洲仿佛陷入一場噩夢裡,自己也分不清究竟是在問這輩子的賀蘭月還是記憶里的賀蘭月。
那是一個人死之前最後的疑惑,偏執的帶著他再次重複一遍人生。
自然沒有人能夠回答他,這輩子的賀蘭月沒有辦法回答上輩子賀蘭月遺留下的問題。
喻星洲在一種怔愣的惶恐之中半夢半醒,因為身旁人釋放出的信息素,讓他的夢多了一種羊水般的溫暖濕潤。
他弓著腰,下意識的做出保護肚子的姿態。
夢境非常沉重,睡到不知道多久,喻星洲感覺自己的眼皮膠著在一塊,睜開的動作非常難受,耳朵最先甦醒,聽到了壓低了聲音的對話聲。
他睜開眼,有人驚奇的說:「醒了?」
喻星洲掙扎的起身,看到賀蘭月早就洗漱好坐在沙發上,手中端著杯熱茶,聞言看過來,金色的晨曦穿越過縫隙落在她的眼睛中。
隔在兩個人中間的人是個不太陌生的女人——賀蘭西,她長相上有著和賀蘭月血緣上的親昵感,穿著樣式低調的女式西裝套裝,紅的唇,白的皮膚,站在喻星洲的病床前。
喻星洲還穿著睡衣,大清早糊裡糊塗的坐起來對上她,下意識的把被子往身上籠了下。
但賀蘭西看了他好一會,才認出來人:「你不是那個。」
上月的聚會上,喻星洲陪著盛泠月參加,當時賀蘭西短暫的出現一會,他們打過招呼的。
賀蘭西回頭看了一眼賀蘭月:「沒想到你真的喜歡這樣的。」
賀蘭月放下手中的杯子:「說完了能滾嗎?」
賀蘭西嘖了一聲,:「你記得把文件看一下。」
對此,賀蘭月懶得多評論。
賀蘭西跟喻星洲示意了下,準備走了,走之前又想起來什麼從口袋裡掏出個東西,折返回來遞給喻星洲。
是個紅包,摸起來薄薄的,帶著些餘溫,不知道賀蘭西來了有多久了。
賀蘭西微微挑眉,說:「這個是給你的,本來應該結婚當天長輩給的,但是我們家這個情況比較複雜,你拿著吧。」
喻星洲不知道該不該收,下意識的看了一眼賀蘭月。
在沙發獨自坐著的賀蘭月即使看不見,通過短暫的沉默似乎也猜到了喻星洲的反應,她點頭:「拿著吧。」
喻星洲接下,點頭道謝。睡得有些亂的碎發跟著點頭的動作而顫動,賀蘭西看他這個樣子,想起來以前大家聚在一起的時候,賀蘭月形容過的會心動對象,當時她信誓旦旦說的每一條和眼前的Omega都完全不一樣。
想到這裡賀蘭西忍不住微彎唇角,臨走前賀蘭西佯裝隨口一說:「過兩天有個會你來開。」
賀蘭月似乎有點心情不好,沉默了會,丟出一句:「滾吧。」
她跟賀蘭西講話完全不像和自己或海棠外其他的人說話一樣,有些親昵的暴躁。
喻星洲在心裡胡亂的想著,低頭無意識的捏著手中的紅包,直到聽到砰的一聲不輕不重的關門聲,他才擡起頭。
視線里賀蘭月靠著沙發,坐在從窗外投射進病房的陽光之中,她安靜的坐著,渾身上下披著流水一樣的陽光,帶由某種安定人心的意味。
過了會,賀蘭月的聲音輕輕響起:「抱歉,她就是這樣,永遠不管不顧的,剛剛你睡得很熟,所以沒有叫醒你。」
「沒關係。」對方態度一軟,喻星洲也不好再計較。
他的視線落在手中的紅包上:「這個紅包還給你。」
賀蘭月:「你收著吧。」
很快由紀推門進來,驚訝的問:「喻先生你醒了,餓了嗎?我拿了早餐來。」
由紀笑眯眯的,扶著喻星洲去洗漱,在門外等待的過程中,不由得看向桌子上擺著的那些文件夾,問:「這些要在最近處理完嗎?」
賀蘭月往後一靠,懶懶散散:「不管,我又不懂這些,你拿去隨便給誰處理了吧。」
「怎麼能隨便給人呢?」由紀不滿。
喻星洲推開門時,輕輕的用手擦著臉上的水跡,他仿佛路過,對賀蘭月和由紀的對話完全不感興趣。
但賀蘭月似乎想到了什麼,臉上露出了點莫名的笑,說:「喻先生。」
喻星洲腳步一頓,由紀本來彎腰正在給兩個人擺放早飯,也跟著好奇的擡頭。
「喻先生現在住在我家裡白吃白喝應該很不好意思吧。」賀蘭月眼角帶笑,語氣輕鬆。
聽到這句話,喻星洲額角一跳,本來挺好的心情迅速變差,語氣也跟著變沖:「又不是我非要搬到你家t里,難道不是——」
他的話猛地一頓,對上旁邊由紀無辜的臉,她眨了眨眼睛,小聲說:「我也是收錢辦事沒有辦法。」
喻星洲一口氣吐不出來,想來想去都怪系統,他沉默下來,在心裡把系統揪出來狂罵,但系統白天一直不在線,罵也白罵。
「既然你不好意思,那這些就你來干吧,用工作換飯吃很划算吧。」賀蘭月笑。
由紀跟著說:「對哦,喻先生對這些文件處理應該很熟練吧,本來您在趙氏集團里也是做這些工作的。」
喻星洲大學畢業後為了回報外祖家的養育之恩就一直在趙氏集團內工作,歷經幾年的輪崗上任,工作履歷上一片閃光,目前仍舊在趙氏總公司內擔任商務部經理。
「不是所有的工作都是相通的好嘛。」喻星洲回嘴。
「那你就學啊。」賀蘭月不輕不重的說。
她似乎真覺得這是個好辦法,已經開始吩咐由紀:「找幾個好老師教他,剛剛賀蘭西說要開會,開會把他帶過去。」
「好啊。」由紀回答的快速,說:「夫妻一體,那些人應該也不會為難喻先生的。」
「嗯,為難的話就辭掉那些人。」賀蘭月懷裡抱著個抱枕,揪了揪抱枕的流蘇。
喻星洲忍無可忍:「我有自己的工作,為什麼我要管你家的事情。」
聞言,賀蘭月則一臉驚訝的反問他:「啊,我還以為喻經理很能幹呢!這點小事都做不好嘛?」
明明這個人看不見,但一對上這個人的雙眼,喻星洲不由自主的微微睜大了雙眼,只見這個人俯身靠近自己,帶了點笑,伸手用食指輕輕碰了下自己,剛好碰到了喻星洲的臉頰:「好好干,都交給你了,喻經理。」
喻星洲的思緒飛快亂晃,像一片不可控制下陷的淤泥,拖拽著他整個人往下陷落。
瘋了。
一定是信息素的原因。
喻星洲迅速後退。
而賀蘭月則在由紀的幫助下準備吃早餐了,她膝蓋上鋪墊著餐巾,手中握著一份三明治,滿足的輕輕笑了一下。
她彎著眼睛笑,漂亮的眼珠便像是清澈湖底下的玉石一般熠熠生輝。
喻星洲不可控的感覺自己的心臟在撲通撲通亂跳,同時記憶開始播放異常清晰的細節,在告誡喻星洲。
他應該恨眼前這個人。
飯後喻星洲開始處理工作上的事情,他請了假,也只是在系統上處理一些緊急消息,也沒有把賀蘭月和由紀剛剛一唱一和的對話當真。
誰真的會把一個結婚不到三個月,還明顯是不樂意結婚的對象當真的丈夫,然後把所有財產放心的交給他處理啊。
除非這個人是個瘋子。
喻星洲用手機查看系統,處理好所有緊急待處理的文件後。
私人帳號被敲響。
盛泠月:小洲,聽說你請假了,身體不舒服嗎?
喻星洲看著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消息,莫名心虛的看一眼沙發坐著曬太陽的賀蘭月,她似乎在學什麼,正在戴著耳機,口中時不時念叨個兩下,手上捧著一本看不出來是什麼書。
喻星洲注意著賀蘭月的動靜,飛快給盛泠月回覆:「嗯,是有一點不舒服,請假兩天,怎麼了?」
盛泠月很快回覆:沒事,只是正好中午想要請你吃飯來著,最近發現了個不錯的餐廳。
這是個和女主相處的好機會,應該答應下來的,但不知為何他的手指停留在手機鍵盤上,再次落下,敲擊幾次:下次吧。
盛泠月:好,那你多注意休息。
喻星洲:嗯。
放下手機,喻星洲才像是有些感覺疲倦的往後倒在病床上,他的餘光止不住的注意到旁邊的賀蘭月。
她學的很認真,睫毛跟著在陽光中顫動幾下。
正在亂想,賀蘭月忽然擡起頭,對準他目光所在的方向。
即使知道賀蘭月看不見,喻星洲還是有些緊張的吞咽了下。
只看見賀蘭月摘下耳機,問:「是需要信息素了嗎?」
「什麼?」喻星洲問,感覺她突如其來的問題有些荒唐。
他只看見賀蘭月摸了摸臉頰,語氣真誠的說:「我聞到你的信息素有點——」她思考片刻形容詞,最後直白的說:「有點著急。」
說完,賀蘭月釋放自己的信息素。
喻星洲忍不住坐起來,反駁:「我沒有。」
「哦,這樣嘛。」賀蘭月再次掛上耳機,對喻星洲的回答絲毫不在意,當然也沒有收回自己的信息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