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2 章
2024-09-14 14:57:46
作者: 揚舟沉
第 112 章
過於激動的狼群、蠻骨的朋友、在其他人(狼)面前完全沒有存在感的赤月意志, 都被塞回了白榆的店鋪里。
骨湯在大鍋里「咕嚕嚕」地冒著泡泡,各色食材在湯水中浮浮沉沉,散發著誘人香氣的白霧緩緩升起。
深淵的氣候和外界不同,由於赤月和藍日都不會散發熱量, 這裡的溫度偏低、不會出現雨雪之類的自然現象, 只有呼嘯的風、瀰漫的黑色霧氣。
對於習慣曜日季炎熱氣候的生靈來說, 吃上一頓熱騰騰的火鍋, 足以驅散氣溫驟然下降帶來的不適感。
艾比和金帛魚里拿著碗和筷子, 一臉虔誠地望著鍋里的食材。
「哇, 沒想到能在曜日季吃上火鍋。」
「嘿嘿, 不知道蠻骨能不能及時趕回來, 到時候把她帶回來的獵物也放進去涮!」
白榆正在調蘸碟,聞言, 動作一頓,想起蠻骨出門打獵的目標。
她低頭看看乳白色的骨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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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感覺裡面飄上了一層可疑的馬賽克。
魔物狼們正趴在地上啃骨頭。
骨頭上的肉沒有剔乾淨, 大塊殘留的筋和肉都是難得的美味。
風順著敞開的門吹進來, 它們嗅到尚未散去的熟悉氣息,健壯的、活潑的, 屬於小狼。
擔憂的心情終於被撫平, 失蹤的好胃口也被找了回來,它們各自用前肢捧著一塊骨頭, 撕咬著、啃食著,不時發出「嗷嗚嗷嗚」的叫聲,尾巴幾乎要晃成螺旋槳。
魚丸浮了起來,白榆眼疾手快地撈起三個, 在加辣的蘸料碟里滾過一圈,送到澤菲爾碗裡。
澤菲爾矜持地甩甩尾巴, 用風魔法撈起蛋餃,禮尚往來般送到白榆碗裡。
一隻天使、一隻貓、兩個人,占據了桌子的三個邊。
狂吃兩口、稍稍墊了墊肚子後,金帛魚里忍不住把目光放在最空的一邊——也不算空,白榆每次撈起一種食材,都會往那邊堆一點,看起來就像是一隻勤勤懇懇囤貨的小倉鼠。
「是給蠻骨留的嗎?」
她撓撓下巴,提議道,
「還是熱騰騰的比較好吃,要不給她盛幾勺湯,單獨放在外面,等她t回來之後再加熱?」
「鍋里還有。」
白榆指指烹飪點,組織了一下措辭,慢吞吞道,
「那邊坐著一個…神明?」
「欸?」
金帛魚里好奇地張望了一下,側邊依舊空蕩蕩的,
「蠻骨說得沒錯,你不光有人脈、獸脈、精靈脈,連神脈都有,好厲害!」
似乎是覺得這些頗具小狼風格的形容詞很是可樂,她把臉埋在隊友的肩膀上,笑了起來。
艾比有些好奇:
「深淵也有神明嗎?」
白榆點頭:「嗯,祂一直都生活在這裡。」
她也不太確定赤月意志究竟算不算神明,但祂的觸手和災厄之神有些相似,應該是可以這麼形容的。
【在你眼中,我不是深淵的化身,而是和神明相似的存在嗎?】
【好開心好開心好開心好開心】
坐在對面的赤月意志聳動著肩膀,無機質的眼眸和稍顯詭異的重瞳眨了眨,同時流出血色的淚珠。
白榆:……
原、原來赤月意志的眼淚是紅色的!
之前她被抱得很緊,完全沒機會查看自己的衣服有沒有被染色,能轉頭的時候,澤菲爾已經用風魔法把她肩膀上的痕跡清理掉了。
正在吃魚丸的澤菲爾嫌棄地「嘖」了一聲:
「你去恐怖小說里客串得了。」
【您的夥伴:澤菲爾 發動了風魔法·清理一新。】
風魔法清理掉赤月意志臉上的淚珠,把祂恢復到「詭異但不至於瘮人」的水平,在即將消散時,又分作幾縷微風,飛快地搬回一顆魚丸。
「澤菲爾大人。」
白榆向他遞去譴責的目光。
澤菲爾滿不在乎地吞掉魚丸:
「祂又不吃,放在那裡就涼掉了!涼掉的魚丸會變腥,還不如讓我在最美味的時候吃掉它。這樣一來,魚丸開心,澤菲爾大人也開心。」
白榆:?
只有赤月意志受傷的世界,達成了。
她擡頭看向赤月意志:
「是,不合胃口嗎?」
【聞起來很香。】
【想吃想吃想吃想吃】
赤月意志緩緩低頭,不太熟練地擡起觸肢,試圖用它們操縱筷子,但靈活的觸肢各有各的想法,根本沒辦法協調配合,祂僵持半天,筷子也沒辦法正常張開,反倒順著觸肢間的縫隙滑落下來,就這樣掉到了地上。
祂的動作也僵硬下來,像是做錯事的孩子一般,擰起眉毛,耷拉著腦袋,看起來沮喪極了。
白榆從椅子上跳下來,彎腰撿起地上的筷子,放到一邊,取出一雙新筷子,夾起一塊切得很薄、被涮得蜷曲起來的牛肉,在蘸料碟里沾了一下,拉拉赤月意志的觸肢,示意祂稍稍降低一點高度。
赤月意志呆呆地望著她,連悄悄蹭過來的觸肢都愣在了原地。
【是要餵我嗎?】
【真的可以嗎?真的可以嗎?我好開心好開心好開心好開心好開心】
祂看起來又要哭了。
白榆踮起腳,剛想把手腕擡高一些,另一側便響起一聲清晰的冷哼。
說時遲那時快,在赤月意志低頭的那一瞬間,一道綠影掠過,「啊嗚」一口吞掉筷子上的牛肉片,輕巧地落在白榆肩頭。
白榆茫然地眨眨眼睛,遲疑片刻後,緩緩轉頭,看向澤菲爾。
「澤菲爾大人?」
「我肚子很餓,剛才被你揣在外套里,爪子也扭到了,用不了筷子。」
好奇怪的理由。
白榆:「但是,澤菲爾大人,不是用風魔法……?」
澤菲爾很少用爪子來拿取東西,大部分情況下,都是使用風魔法的。
「那祂就不能用自己的力量嗎?」
澤菲爾反問,毫不留情地戳穿了心機地雷神的小把戲,
「災厄之神都能用觸手拿東西,真知之眼還用自己的紋路偷餅乾吃。」
他用絨尾圈著白榆的肩膀,把她往後拉:
「哼,裝可憐誰不會,那麼多根觸肢,隨便抽出來兩根都能當筷子。」
【……】
【討厭討厭討厭討厭】
坐在椅子上的虛影出現片刻的扭曲,看起來就像是赤月意志快被氣到變形了。
白榆想了想,從儲物手環里拿出一把竹籤,把食材挨個串起來,遞給挨得最近的觸肢:
「這樣,可以拿穩嗎?」
觸肢猶豫片刻,還是小心翼翼地纏了上來——這次沒有掉到地上。
卷著串串的觸肢慢吞吞縮回去,赤月意志張開嘴,只聽見「咔擦咔擦」的聲響,片刻後,煮熟的食材混著竹籤一起進到了祂的肚子裡。
【好吃。】
【好吃好吃好吃】
是正向反饋,就是進食的動作實在太快了。
白榆低頭看看手裡的竹籤,陷入沉默。
【怎麼了?】
【是我哪裡做得不對嗎?我應該吃得開心一點嗎?不對不對不對,這樣吃東西一點都不隆重,我應該去外面跑幾圈再吃。】
眼看赤月意志又要踏入奇怪的思維怪圈,白榆連忙搖頭,一臉嚴肅地舉起手裡的竹籤:
「這個,是用來串食材的,不是食物,不能吃。」
說完,白榆幫忙串了一串,遞過去。
觸肢卷著串串,豎放著,赤月意志打量片刻,遲疑地歪歪腦袋,用尖利的、三角狀的牙齒咬住肉片的邊緣,緩慢地帶著它往上移,直到脫離竹籤,才如釋重負般伸出由黑霧組成的舌頭,把肉片卷進去,開始咀嚼。
【是這樣做嗎?】
【有點麻煩,但如果你希望的話,我會好好做的。】
白榆:「也可以橫著拿。」
她橫過竹籤,給赤月意志做示範。
觸肢緩慢地調整著卷竹籤的方式,有些搖搖晃晃的,看起來就像是在練雜技。
最終,竹籤的位置還是順利地調整了過來,赤月意志又吃了一口,觸肢在地板上「啪嗒啪嗒」地拍動著,看起來心情不錯。
白榆看著祂吃東西,很有成就感,正打算再串上一串,旁邊橫過來兩隻手,把她手裡的竹籤各自抽去一半。
艾比和金帛魚里已經從剛才的對話中推測出事情的經過,身為白吃白喝的兩員,主動攬下了這樁差事。
「小店主,你去吃吧,我們來就行,順手的事!」
「就是就是,我們正好坐在祂旁邊,遞起來也方便。」
熱情的玩家看不見赤月的化身,也完全沒有意識到對方不情不願的目光,開始飛快地做事。
桌子上已經燙熟的食物被清空了,就拿起竹籤往鍋里戳,一戳一根准,很快,飄起來的食物就少掉一半。
魚丸體積最大,被竹籤戳中的概率也最大,澤菲爾身上的氣壓明顯降低。
白榆默默坐回去,加入魚丸爭奪戰中。
一頓飯吃了半個多小時,大家都吃得肚皮滾圓,放在桌子上的食材還剩下一大半。
白榆挑揀出一部分肉類,投餵給已經啃完骨頭的魔物狼,成功得到一堆蹭蹭——代價是褲子和外套上都沾滿了狼毛。
魔物狼一年四季都在掉毛。
據蠻骨所說,在她年紀很小、連衣服都不知道該怎麼做的時候,為了避免光溜溜的小狼在寒冷的夜晚凍死,頭狼會收集狼群掉下來的狼毛,攢成一堆,把她放在狼毛堆里,再用尾巴圍著她、用腹部貼著她,通過這樣的方式,蠻骨挨過了一個又一個霜雪季。
當然,也是有一些小煩惱的。
比如說,如果晚上不小心變成了趴著睡的姿勢,很有可能會被狼毛嗆到。
白榆屏住呼吸,拍掉身上的狼毛,轉頭看了眼敞開的任意門:
「蠻骨,怎麼還沒有回來?」
深淵裡到處都是惡魔,應該不至於蹲守很久啊?
她看了眼還在「嗷嗚嗷嗚」吃飯的魔物狼,它們和蠻骨之間存在一定程度的聯結,眼下卻完全沒有表露出焦躁不安的模樣。
顯然,蠻骨並沒有遭遇危險。
不會是打算多帶一些惡魔回來吧?
白榆想起蠻骨往店鋪里送東西時豪爽的架勢,突然產生了一種不太好的預感。
從某種角度而言,白榆的預感並沒有出錯。
幸運的是,蠻骨的「帶一堆惡魔讓星星練手」的計劃被迫中止,不幸的是——
「她她她追上來了!」
真知之眼藏在小狼的耳朵里,發出驚恐的尖叫聲,
「快快快,跑快一點,被她抓住我們都得完蛋!」
蠻骨險些被祂的高音嚇到腳滑,察覺到後方襲來的攻擊類法術,她背著昏迷不醒的今宵月明輕巧一躍,險險躲開,往店鋪所在的懸崖撒腿狂奔。
「你跑的方向不太對吧?」
真知之眼抽出一根紋路,探查了一下前方的地形,
「阿狼,別跑了,前面可是懸崖啊!」
蠻骨:「星星在那裡,她有辦法!」
「有什麼辦法?」
真知之眼的紋路轉了個方向,痛心疾首地點了點今宵月明,
「我的不孝眷者已經徹底瘋了!她連最喜歡的t小藥劑師都能下手打暈!」
雖然今宵月明是為了幫祂擋刀才暈的。
本來對準祂的是刀背,今宵月明擋過來之後,不孝眷者就把刀背換成了刀柄,雙標怪眷者還用手墊了一下。
小藥劑師會暈過去,純粹就是因為沒鍛鍊過,身體素質不行,一拍就倒。
這種有損神明形象的事情當然是不能說出口的,反正當事人一個暈著一個瘋著,祂完全可以使用避重就輕的敘述方式。
蠻骨腳步不停,在即將抵達懸崖下方的那個瞬間,一躍而起,單手抓住鉤索,雙腳變作狼爪,鋒利的爪子如同切割豆腐般深入峭壁,製造出合適的著力點,就這樣一步一蹬地往上爬。
攀爬到一半,位於懸崖側邊的陰影突然出現水紋般的波動。
真知之眼發出尖銳的爆鳴。
……和追逐戰相比,來自己方的精神攻擊更讓蠻骨感到痛苦。
在風巽從陰影中出現、還沒來得及找到落點的那個瞬間,蠻骨低吼一聲,在月光下轉變為狼形,叼住風巽的衣領,毫不猶豫地往懸崖上一扔。
隨即,她擰轉身形,在半空中接住失去固定點、從她背上往下墜的今宵月明,帶著她重新攀過之前確定好的落點,躍上懸崖。
再度爬上懸崖並沒有消耗多少時間。
但是,在蠻骨穩穩落地、真知之眼哆哆嗦嗦探查「慘狀」時,風巽已經眼神清明地站在了原地,正低頭看著被捏在手裡的法杖,表情難得摻雜著些許茫然。
白榆站在她面前,正在輕聲哼唱著什麼。
伴隨著稚嫩的歌聲,風巽身上的傷口緩慢癒合,今宵月明也甦醒過來。
魔物狼們躲在店鋪里,探頭探腦地往外張望,一副想出來、但又有些害怕的樣子。
真知之眼的目光卻停滯在一處。
看著那些蠕動的觸肢、點綴在縫隙中的眼球,祂緩緩地、緩緩地縮了回去,恨不得把自己團成一個瑟瑟發抖的球。
噢,祂已經開始想念自己的好朋友災厄了——一根小觸手,多可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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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座》交流板塊
★攻略/劇情相關★
【[攻略帖·偽]三句話,教你如何賺到第一桶金】
【發帖人:恭喜發財】
〖恭喜發財:天殺的,到底是誰在問卷調查里填的非常簡單!!!〗
〖小阿芙:我就知道會有這種帖子tvt這次的活動真的好難好難,我已經在深淵裡殺了個七進七出了——進去七次,被殺掉返回復活點七次。〗
〖埃托奧:好險,差一點喊大佬帶帶了(擦汗.jpg)〗
〖妞妞溜溜了嗎:終於找到組織了tvt這次的活動真不做人啊,總是遇到莫名其妙發瘋的傢伙不說,耳邊還總是響起奇奇怪怪的聲音,配上深淵的背景,簡直就是恐怖片前搖!〗
〖恭喜發財:(苦笑.jpg)你說的發瘋的傢伙,說不定還是我臨時雇來的隊友呢,本來還抱著去深淵搞點素材拿出去賣錢的想法,現在可好,雇來的人追著我打,還大喊著「烤魷魚」「章魚燒」之類的奇怪的話,我都懷疑對面想把我給啃了!嚇得我原地吞毒,直接回復活點了。〗
〖小阿芙:說起來,發瘋的人有好多,我看見不少高階玩家,像我們這種死來死去的普通玩家,反倒沒什麼負面影響,難不成斬殺惡魔會帶來負面影響?〗
〖哭不會寫作業:不知道哇,有認識高階玩家的來透個消息嗎o.O?〗
〖幸運花:等等哦。〗
〖今宵月明:欸?我也不太清楚……我去問一下風巽!〗
〖風巽:= =〗
〖風巽:這次活動有一個隱藏的精神污染設定,被赤月照耀、在深淵停留、和深淵居民接觸都會導致精神污染加深,初期症狀是耳邊聽見囈語,中期會出現幻視,發展到晚期,看到的東西都會變成點綴眼球的血紅色觸手,就是活動界面的背景。〗
〖小阿芙:呃,所以我們沒被污染,是因為太菜了嗎tvt〗
〖風巽:死亡會清空污染,飲用精神抗性類藥劑可以提高承受污染的闕值。〗
〖世界倒影:死亡懲罰好貴,精神抗性類藥劑也好貴。佬佬,菜菜,給點攻略。昨天,我看到一個小女孩背著你的搭檔在前面跑,你在後面追。〗
〖洛離鳶:我也看到了。你怎麼恢復的?〗
〖今宵月明:怎麼感覺我從好多人的全世界路過了(?〗
〖風巽:……[點位連結]在這裡,懸崖上有一扇任意門,店主幫我解決的。〗
〖霧辭春:任意門?那不是小店主的店鋪嗎?她還能淨化精神污染?〗
〖今宵月明:大概和天使族的特性有關?不太懂,不過風巽的確清醒過來了,也沒有拿著三十米大砍刀追著我跑了。〗
〖風巽:= =〗
小阿芙關掉論壇界面,重新返回遊戲,從復活點裡爬出來。
活動期間,復活沒有冷卻時間,在使用高階體驗卡之前,她的實際等級還沒達到可以轉職的程度。
因此,對她來說,死亡懲罰也沒多少損失,反正兜里沒幾個子兒、背包里也空空蕩蕩的,最值錢的就是這一身綁定的裝備。
如果能在深淵裡搞到稀有素材、趁那些大佬們瘋瘋癲癲到處亂殺的時候撿到一些無主的掉落物,那她的深淵之行就算是收穫滿滿。
在這樣的前提下,多死幾次,好像也不是什麼大事。
當然,「七進七出」還是對她的個人形象造成了很大的影響,她把綁在手腕上的最後一根發繩取下來,綁住被惡魔襲擊後變得像是狗啃般的頭髮,一臉堅毅地點開活動界面,選擇付費傳送。
被赤月照耀大半的血色天空再度映入眼眸,小阿芙飛快地找到一個掩體,開始觀察周圍的環境。
注意到西南側有無規律綻放的法術光芒後,她眼珠子一轉,進入潛行狀態。
使用高階體驗卡時,她選擇的轉職方向是「盜賊」,在隱匿方面堪稱一流。
小阿芙順利潛行到光芒所在的位置,果不其然,地上散落著不少掉落物,原本待在這裡的玩家已經不見了蹤影——大概是精神污染比較嚴重,追著剩下的惡魔跑遠了。
「嘿嘿,天助我也!」
她搓搓手,撲到那一堆亮晶晶的素材上,打算把它們統統收進背包。
「放著也是放著,不如收到我的背包里嘍。」
她一邊撿拾素材,一邊碎碎念,
「深淵這麼大,跑出去就不見得能回來啦,可惜沒看到你的臉,要是看到的話,我就——啊啊啊!」
腳踝上傳來冰涼的觸感,她驚慌失措地跳起來,開始拿著自己的武器胡亂揮舞。
「你、你踩到我的手了。」
下方響起弱弱的聲音。
小阿芙低頭一看。
地上蹲著個人。
……之前完全沒有意識到這裡有個人!
她結結巴巴道:「你你你是人是鬼?」
歇爾:「是玩家。」
她有些憂鬱地嘆了口氣:「你拿著素材走遠一點吧,我覺得你有點像觸手。」
小阿芙:?
「那你不打我嗎?」
小阿芙好奇起來,社牛本性發作,蹲到她對面,歪頭,湊到兜帽的縫隙前,和這位慷慨的玩家對視。
歇爾很誠懇:「我更喜歡觸手。」
「這怎麼行!你是不是受到太多精神污染了?」
在這個瞬間,小阿芙正義感爆棚,一邊面不改色地往自己的背包里塞素材,一邊拉起蹲在地上的玩家,帶著她往懸崖的方向走,
「我知道哪裡能治!跟我來跟我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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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榆疑惑地看著被送到自己面前的玩家,從她身上可以無限降低存在感的斗篷中認出了對方的身份:
「歇爾姐姐?」
她探頭看了眼門外,沒發現另一位會陰暗爬行和桀桀怪笑的法師的身影。
店鋪里有好多人。
歇爾縮在斗篷里,覺得自己快要沒辦法呼吸了。
為了轉移開自己的注意力,她只能回答白榆的問題:
「埃托奧追著一群高階惡魔跑遠了,現在可能待在復活點。」
白榆:「歇爾姐姐是來降低精神污染的嗎?」
她剛要給赤月意志打手勢,示意對方動觸肢,自己的手便被顫顫巍巍地抓住了。
歇爾的大半張臉都隱在兜帽里,但白榆個子矮,自下往上看,能看到對方含淚的眼睛,裡面滿溢著祈求的色彩。
「可以不淨化嗎?」
歇爾抽噎一聲,
「和觸手待在一起好開心,它們只是碎碎念,完全不和我說話!」
白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