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10 章
2024-09-14 14:57:43
作者: 揚舟沉
第 110 章
白榆蹲在地上, 扒開粘連在一起的狼毛,確認最後一道傷口也癒合了,才伸出手,試圖環住蠻骨, 把她帶到懸崖上面去。
澤菲爾:「……你打算把她扛上去?」
白榆一臉凝重地搖頭:
「好像, 不太行。」
蠻骨依舊維持著狼形, 體積很大, 就算她努力張開手臂, 也沒辦法把巨狼的肩膀圈起來。
總不能一隻手抓著蠻骨的前爪, 把限定款大狼背到背上, 然後徒手往懸崖上爬吧?
好像突然變成冒險故事裡的荒野求生情節了。
澤菲爾:「哼, 我還以為你打算揪著她的尾巴,把她倒拎上去呢。」
想想就好痛!
在澤菲爾說出這個過於地獄的提議後, 蠻骨的尾巴尖顫了顫,很努力地垂下來一點, 似乎是想掙扎著往腹部挪。
「澤菲爾大人。」
白榆伸出手, 握住他的絨尾,晃晃,
「可以幫我, 把蠻骨帶上去嗎?」
她的手上還沾著血污,在接觸時, 大部分都轉移到澤菲爾的絨尾上。
當事天使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這一點——看起來沒有。
澤菲爾氣哼哼地擡起爪子,壓在她的臉頰上,直到把狡猾天使的臉蛋壓出來一個小小的凹陷,看著她露出做壞事時慣用的無辜眼神, 才沒好氣地抽出尾巴,丟出兩個風魔法。
【您的夥伴:澤菲爾 發動了風魔法·清理一新。】
【您的夥伴:澤菲爾 發動了風魔法·疾風渦流。】
風魔法帶走血污, 又分作數縷,把巨狼包裹起來,飛速旋轉著往上擡升。
蠻骨被裹在形似旋風的氣流中,整隻狼都顛來倒去的,藏到一半的尾巴幾乎繃成了一條豎線,看起來可憐極了。
白榆急忙飛上去,伸手握住蠻骨的爪子,把她拽到懸崖上。
被狼毛覆蓋的狼腦袋也無法掩蓋蠻骨的蒼白,她趴在懸崖邊,發出有氣無力的「嗷嗚」聲。
白榆給澤菲爾遞去譴責的目光。
澤菲爾假裝沒看見,愉快地晃晃尾巴。
白榆從儲物手環里摸出可以緩解暈眩感的藥材,給蠻骨餵下去。
沒有經過處理、加工的藥材見效比較慢,蠻骨蹭蹭她的臉頰表示感謝,開始咀嚼藥材。
白榆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
「澤菲爾大人,之前也是,這樣把我帶回店鋪的嗎?」
還在愉快搖晃的尾巴變得僵硬起來,末端稍稍有些炸毛。
白榆默默注視著澤菲爾。
澤菲爾:「哼。t」
沒有給出明確的回答。
白榆:「唔,我覺得,應該不是。」
自顧自地結束掉這段對話,白榆重新把注意力轉回蠻骨身上:
「魔物狼,還有你的朋友呢?你怎麼會突然出現在這裡,還受了這麼嚴重的傷?」
蠻骨是和狼群待在一起的,根據獸人給出的消息,他們應該跟在蠻骨的朋友後面、護送她們前去黑曜港才對。
「狼群,和朋友待在一起,在靠近黑曜港的邊界旅店裡。我是單獨跑出來的。」
高階治療藥劑已經修復好她的軀體,剛才那一番暈頭轉向的體驗也讓蠻骨找到了清醒的契機,她看著自己的爪子,開始闡述這幾天的經歷:
「在路上,我聽到了很多很多聲音,還看到了紅色的月亮,在那之後,就開始頻繁地做夢、昏睡,在夢境裡,看到了很多很多根血紅色的、長著眼珠的觸手,我一直在和它們打架,一直打,一直打。」
「醒過來的時候,狐貍耳朵的姐姐、人類召喚師,還有狼群,都變成了那種觸手。」
蠻骨停頓了一下,有些不安地豎起狼耳,把腦袋搭在白榆的肩膀上,才找回了些許安全感,
「我感應到了你之前設下的契約,那種隱隱約約的聯繫,才讓我反應過來,站在我眼前的,不是需要殺死的怪物,而是狼群、還有我的朋友。」
大部分冒險家都擁有特殊的復活方式。
她認識的兩位朋友,都會用滿不在乎的方式來談論死亡,人類召喚師還會為了收服可用的召喚物深入險境。
「和這把的收益相比,死亡懲罰也算不上什麼」「搏一搏,單車變摩托」——諸如此類的話語,經常會被她們掛在嘴邊。
但狼群不一樣。
如果沒有那道契約,如果她沒有感應到那道微弱的、卻又切實存在的聯結,那個晦暗且潮濕的雨夜,會被鮮血染紅,會成為伴隨她一生的夢魘。
蠻骨發出低低的「嗷嗚」聲,像是在嗚咽:
「我衝破玻璃,跑了出去,不知道跑了多久,地面上突然出現一條裂縫,我沒有反應過來,就掉了下來。」
白榆努力抱著她的腦袋,一下又一下地順著狼耳,試圖給出些許安慰和支撐。
「會倒在懸崖下面,也是被那些紅色的觸手和眼球攻擊了嗎?」
她猶豫片刻,還是問了出來。
蠻骨的戰鬥力能趕上一名高階戰士,甚至還擁有體型上的優勢,就算低階惡魔集群攻擊,都不會把她折騰到這種狼狽的地步。
圍在血泊邊的低階惡魔更像是過來撿漏的——如果真的是它們做的,那在蠻骨倒下的時候,它們就應該撲上去嚼骨吞肉了,根本沒辦法等到白榆的救援。
「我也不知道。」
蠻骨努力組織語言,來形容自己稍顯異常的精神狀態,
「在傷勢太重昏過去之前,不管是看到什麼,在我眼中,都像是觸手和眼球。」
白榆想像了一下蠻骨所形容的畫面,異常同情地拍拍她的腦袋。
「現在呢?」
白榆伸出手,在蠻骨眼前晃晃,
「我和澤菲爾大人,像觸手和眼球嗎?」
澤菲爾冷哼一聲:
「如果覺得像,那大概是腦子進水了,再丟進風渦里晃一晃,把裡面的水分甩出來就行。」
蠻骨抖了一下。
她努力把自己的腦袋往白榆懷裡埋,試圖做一隻鴕狼。
澤菲爾發出陰森森的冷笑。
野獸般的直覺促使蠻骨擡起腦袋,默默從白榆懷裡退了出去。
「不像。」
蠻骨停頓了一下,在「天使的種族特性」和「滾筒洗衣機強行脫水」中飛快地做出選擇,
「和星星待在一起,很安心。」
澤菲爾:「哼。」
短短一個音節,將不爽和警惕表現得淋漓盡致。
白榆從儲物手環里取出一些肉脯,裝在大碟子裡,遞到蠻骨跟前。
等餓了好幾天的蠻骨開始狼吞虎咽地進食,她悄悄拉遠距離,開始和澤菲爾對話。
「蠻骨會看到觸手和眼球,是因為赤月的影響嗎?」
狼人的力量與赤月有關。
澤菲爾:「大概。她體內的力量波動很不穩定。」
白榆想起狼人一族的族長,忍不住擔憂起來:
「蠻骨,好像暫時沒辦法變回人形。」
即便擁有了變幻成狼形的能力,蠻骨也很少維持那副姿態。
一來,她是混血,長著尾巴的人形才是本體,維持狼形反倒會消耗力量;
二來,狼形的體積比較大,飯量也很大,人形可以節省食物、還能更快地填飽肚子。
所以,在大部分情境下,蠻骨都會以人形出現。
在知曉這個習慣的前提下,再觀察蠻骨的狀態,就能窺見不少異常之處了。
白榆想了想,小聲和澤菲爾打商量:
「可以,讓蠻骨,在店鋪里住一段時間嗎?到這次活動結束。」
澤菲爾:「問我做什麼?」
白榆:盯。
「有話說話!不許用那種眼神盯著澤菲爾大人!」
眼看澤菲爾要炸毛,她才慢吞吞道:
「之前,答應過澤菲爾大人,店裡只有貓的位置。」
所以要徵詢一下「主人貓」的意見。
澤菲爾很小心眼地擡起絨尾,把她衣服上的狼毛拍掉:
「說得好像我不答應,你就忍心讓她露宿街頭一樣。」
「如果澤菲爾大人,不答應的話,我就和蠻骨一起,在外面打地鋪,晚上睡覺的時候,我把翅膀蓋在她的腦袋上,如果有高階惡魔過來,蠻骨張嘴咬,我用翅膀拍。」
白榆說,
「就算不小心遇見了深淵領主,帶在身上的護符也會反——唔唔唔!」
澤菲爾氣急敗壞地用絨尾捂住她的嘴巴。
「只准打地鋪。」
他惡狠狠磨牙,再一次肯定自己和犬類不對頭,
「在樓下打!白天要在店裡幫忙!」
蠻骨現在的個頭太大了,也沒辦法往閣樓上帶。
白榆達成目的,愉快地蹭蹭澤菲爾,表示了解,快步走回店鋪,給蠻骨騰出一個可以停留休息的位置,又在地板上鋪開兩塊毯子。
澤菲爾看著她折騰,突然想起來什麼:
「你確定那頭狼能擠進門框裡?」
白榆回頭,看了一下任意門的高度和寬度,再看看隔著一段距離也沒辦法被門框整個框進去的蠻骨,陷入微妙的沉默中。
「澤菲爾大人。」
「做什麼?」
「可以用風魔法,把蠻骨變小嗎?」
「……你也知道我用的是風魔法啊。」
看來,風魔法沒辦法把蠻骨變小。
白榆失望地移開目光,注意力轉移到窗戶上,開始考慮把窗戶拆卸下來、讓蠻骨從空格里鑽進來的可能性。
澤菲爾:「別想了,窗戶的大小也不夠,你還不如考慮讓她去自學一門縮骨功。」
白榆嘆了口氣,擡起頭,有些遺憾地擡頭望了眼天空:
「如果,這裡也有渡渡鳥,就好了。」
那樣的話,她就可以寫信向今宵月明求救了——對方熱衷於研究各種新型藥劑,說不定能找到解決的辦法。
話音未落,空中傳來熟悉的「嘎嘎」聲,一分鐘後,一隻以黑霧為羽、火焰為瞳的骨鳥停駐在距離白榆最近的一塊石頭上,腦袋歪了歪。
遊戲面板跳出來。
【小知識·渡渡鳥郵寄[深淵篇]】
【即便身處大陸背面,渡渡鳥郵寄也竭誠為您服務!
焰骸渡渡鳥的戰鬥力是普通渡渡鳥的三倍,您的信件、貨物將得到更加有力的保障。
單程快遞-25銀
雙程快遞-1金
加急件-2金
在深淵使用郵寄功能時,請注意以下事項:
1.焰骸渡渡鳥的活動範圍僅限深淵,請確保您的收件對象與您身處同一片區域,若存在跨區域寄件需求,請如實填寫貨品清單與寄件地址,將物品寄送至黑塔中轉站,黑塔將在收取一定費用後,為您提供轉運服務。
2.由於身體上的缺陷,焰骸渡渡鳥飛起來搖搖晃晃、經常會因為骨頭咔擦作響而無法分辨方向,請為您的快件做好包裝,確保它們擁有優異的防震、防水、防火特性,避免出現財產損失。
3.焰骸渡渡鳥喜歡亮閃閃的東西,若物品貴重,可酌情使用賄賂戰術。】
白榆:?
為什麼,在深淵裡,也能寄快遞?
她盯著那隻焰骸渡渡鳥看了一會兒,如願得到一個解鎖的詳情介紹。
【焰骸渡渡鳥[精英boss]】
【分類:魔物】
【怨念深重的渡渡鳥在死亡後形成的魔物,依舊在盡職盡責地完成工作。噓,請不要在它面前提到「加班」「扣工資」之類的敏感詞彙——上一位勇於嘗試的冒險家,至今沒有長出頭髮和眉毛。】
白榆:……t
這個怨念,真的不是死後也要工作的怨念嗎?
她想了想,回去寫了一封信,付完2金幣的加急件郵費,又從儲物手環里摸出一個亮閃閃的小掛墜。
這是她閒暇時製作的手工藝品,中間鑲嵌的寶石是半人工產物,來自之前委託她對錘子進行鍛造的鐵匠玩家,看起來亮閃閃,但價格並不昂貴。
焰骸渡渡鳥用光禿禿的眼眶對著她,形似魂火的火焰躍動起來,看起來很開心。
白榆:「會不會影響你飛行?」
「嘎嘎!」
焰骸渡渡鳥主動湊過來,用自己的骨翼蹭白榆的手心。
白榆:「那就好。」
她拿起掛墜,小心翼翼地抽出細鏈,把它纏繞在靠近胸腔位置的骨頭上,把末端的小機關合攏了,確保掛墜不會在飛行時掉下來。
掛墜在空蕩蕩的骸骨中輕輕搖晃,即便身處深淵,點綴在中央處的金色寶石也散發著淡淡的輝光。
焰骸渡渡鳥歪頭打量了一會兒,很滿意。
它示意白榆把金幣放在信件里,便叼著需要寄送的快遞,拍拍翅膀,往高空升去——中途還拍飛了一隻試圖過來搶奪掛墜的同類。
被拍飛的焰骸渡渡鳥狼狽地墜下懸崖,在即將觸底的那一刻,發出一聲「嘎」的尖叫,暗色的火焰猛地燃起,熱浪上升,形成了一個緩衝地帶。
那隻骨鳥在火焰上彈跳幾下,安全落地,左右看看,拍打著翅膀衝到某個角落,從裡面拖出來一隻壯得像小牛犢的中階惡魔,再度召喚出火焰,把中階惡魔烤成了香噴噴的惡魔小餅乾,站在戰利品做成的焦黑食物上,開始「嘟嘟嘟」進食。
白榆大為震撼:
「怪不得,是精英boss。」
渡渡鳥的怨念一定很重。
「對了。」
白榆看向蠻骨,
「需不需要,給你的朋友寫信?」
白榆看過蠻骨的資料,不確定「艾比·瓦恩」這個本土氣息十足的名字究竟屬於玩家還是獸人,但「金帛魚里」這個名字,就明顯是玩家的遊戲ID了。
既然是玩家,深淵裡開了新活動,對方也大概率會藉助傳送機會,傳送到深淵中。
下面正好還有一隻渡渡鳥。
蠻骨:「要!」
說完,她又意識到不對勁,憂傷地低下頭,看了眼自己的爪子。
白榆:「我可以,幫忙寫信。」
「謝謝星星!」
蠻骨高興地「嗷嗚」一聲。
-
今宵月明縮在風巽背後,探頭打量了一下不斷往這邊聚集的中高階惡魔:
「你、你現在感覺怎麼樣?」
風巽不說話,揮刀砍掉惡魔的頭顱,臉上濺著血,眼睛裡也含著煞氣。
真知之眼和她共享視野,眼下卻縮在今宵月明的鎖骨上,聲音顫抖:
「她她她看到的東西已經全變成觸手和眼珠子了!小藥劑師,你想想辦法啊!有沒有降低精神污染的藥劑?快給她灌下去!萬一她殺瘋了,把我們倆也看成那些噁心的東西怎麼辦?」
祂可不想和從前的神明一樣,被剁成好多塊,然後變成一堆裝備。
今宵月明也在瑟瑟發抖,但她還是頑強地拿出坩堝、點燃火焰,準備就地熬製一些對症的藥水。
真知之眼眼前一黑:
「你什麼藥劑都沒準備?」
「還是有準備的,高階治療藥劑、高階毒性藥劑、效果不同的新型藥劑。」
今宵月明竭力維持鎮定,開始往坩堝中加入藥材,
「本來是想再煉製一些提高精神抗性的藥劑的,但風巽讓我直接傳送過來。」
沒想到直接傳送到戰場了tvt
每次遊戲更新、開啟活動時,都會贈送免費的傳送機會,在玩家存在固定隊伍的情況下,會優先把玩家傳送到隊友身邊。
這樣一來,省去了會合的時間,可以讓玩家擁有更好的遊戲體驗。
當然,如果是這種需要進行大規模戰鬥的活動,對今宵月明這種戰鬥力為0的弱雞玩家來說,就十分不友好了。
用來製作藥劑的素材似乎對高階惡魔擁有一種莫大的吸引力,在坩堝中的液體開始沸騰、煙霧絲絲縷縷地散開後,原本還處於後方、試圖用中階惡魔的車輪戰來消耗人類體力的高階惡魔紛紛躁動起來。
一隻橫瞳的惡魔用盤角衝破陣型,從側邊撲向今宵月明。
在真知之眼的尖叫聲中,今宵月明依舊保持著驚恐但有序的動作,飛快地往坩堝中加入素材。
風巽返身回防,用長刀架住高階惡魔的盤角,另一隻手從小腿綁帶上抽出蛇形匕首,乾脆利落地刺入最薄弱的一點。
暗紫色的鮮血噴濺出來,大半都灑在風巽的皮甲上,今宵月明眼疾手快地蓋上坩堝的蓋子,防止藥劑被污染,另一隻手則捏著一瓶已經開封的藥劑,往風巽的方向遞。
「先喝這個,解毒的,還有一點防止致幻的作用。」
風巽低頭看她。
真知之眼:「她把你看成一根圓滾滾的觸手了!」祂是奇形怪狀的眼球。
今宵月明嘴角一抽,把瓶口遞到風巽嘴邊:
「喝。」
風巽一隻手拿著刀,一隻手拿著匕首,沉默了一下,還是稍稍彎下腰,就著今宵月明的手,把藥劑喝掉了。
她沒問隊友怎麼突然換了一個這麼丑的新外觀。
嗯,這次的藥劑是甜的。
今宵月明並不知道固定搭檔的內心想法,只是待在風巽開闢出來的安全區域中專心製作藥劑,待藥液轉變為瑰麗的色彩,她忙不疊用藥劑瓶盛裝起來。
剛出鍋的藥劑有些燙手,真知之眼用神力幫她把藥劑冷卻下來——成功得到今宵月明驚恐的注視。
難得找到機會幫忙的神明突然產生了一種不太妙的預感。
今宵月明痛心疾首:
「降低精神污染的藥劑要趁熱喝,冷卻下來之後藥劑效果會有變動。」
真知之眼:……
祂自詡什麼都知道,但這些搞發明創造的,思維方式一個比一個清奇,根本沒辦法按照已有的知識來分析思考。
好心辦壞事的神明異常心虛:
「再放進去加熱一下?」
「二次加熱可能會出現更加可怕的後果。」
今宵月明搖頭,
「算了,我再——」
話音未落,被風巽握在手中的長刀驟然斷裂,她的動作也出現片刻的滯澀。
「不行,來不及了。」
真知之眼捲起那瓶藥劑,飛向自己不靠譜的眷者,
「快點,把這瓶藥劑灌下去!」
風巽已經從背包里掏出了新的武器,聞言,頭也不回地彈了一下劍刃,把這顆有點噁心的眼球彈走了。
真知之眼:???
「噢,我的創世神啊,我怎麼會選了這樣一個重色輕神的傢伙當眷者。」
祂在呼嘯的風聲中流下了後悔的眼淚,繁複的紋路都變成了悲傷的波浪形,
「剛才還在和小藥劑師甜甜蜜蜜,現在就把自己的神明當成垃圾彈走。我錯了,我大錯特錯,我怎麼能對這傢伙抱有完全沒必要的期待呢?」
還沒來得及抒發完悲傷的情緒,旁邊便掠過來一隻叼著信件的骨鳥,用爪子勾住那瓶藥劑,把祂拍在信封上。
緊接著,它把已經拆封的信件往半空中一拋,吞下被裝在裡面的兩枚金幣,急速掠走了。
半拆封的信件和空中一輪游的真知之眼晃晃悠悠地飄到今宵月明手中。
她看著遠去的骨鳥,一臉震撼:
「去、去深淵整點藥劑?」
真知之眼:「那玩意兒明顯是焰骸渡渡鳥吧!」
天殺的,神善不光要被眷者欺,還要被鳥欺。
——欺負祂的甚至是一隻骸骨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