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5 章

2024-09-14 14:54:23 作者: 易楠蘇伊

  第 75 章

  在老家待了五天時間, 張希瑤就回到汴京。

  三郎接替張二伯的管事之位,開始適應做生意。雖然他對雜貨鋪不熟,但好在大郎一家都在雜貨鋪, 所以也不用擔心出亂子。

  張二伯天天跑去跟京兆府的官吏套關係。

  張希瑤則則帶著四郎到處看鋪面。她手頭有些錢,一直留在手裡沒用。這會兒再買個鋪子, 就可以花掉。

  她來來回回看了好幾天, 最終在外城最繁華的街道拿下鋪面。

  四郎有些不解, 「你為什麼要把鋪子買下?我看好多人都是租鋪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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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我們店開得火起來,那些原房東可能會把我們攆走。那些租鋪子的人都是有身份有地位, 原房主不敢得罪。我們就不同了。」張希瑤是有自知之明的。

  四郎聽完恍然大悟,「你想得很周到!」

  張希瑤買下鋪面後就開始裝修。

  家裡有現成的水泥, 雖說數量不多,但是裝修這個鋪面足以。她現在需要弄出膩子,這樣會讓牆布潔白透亮。

  上輩子她不是泥瓦工,真的不懂配比。

  她就拿幾樣材料混合。她一開始以為現代的膩子的主要成分是生石灰, 畢竟顏色很像。可是她實驗後發現生石秋抹牆容易乾裂,而且沒有膩子的細膩。

  所以她又找了其他材料, 發現滑石粉也是白的, 更為細膩。

  只是有一點, 它粘性不夠。而現代的膠水, 古代沒有。她就想到了糯米。古人很早就使用糯米抹牆。因為它能加固牆的韌性。

  張希瑤將兩者結合在一起, 抹出來的牆確實好看。

  在此期間, 她將牆面用水泥抹牆。為了不開裂,她必須得養護。需要隔一段時間就得撒水。

  她不幹活,可憐的四郎被她指揮得團團轉。

  本來是拿筆桿子的, 現在愣是成了泥瓦匠。

  四郎邊幹活邊抱怨,「我當初就該好好念書。現在才發現我以前真的太幸福了。」

  這話是真累啊。而且阿瑤的要求還高, 一點不平,她就要求他重來。比地主還苛刻。偏偏他還不能甩手不干,因為全家人都聽她的,連阿爺都向著阿瑤。

  張希瑤聽到他的抱怨,也沒當一回事,「你是該好好念書。幸福的時間總是很短暫的。」

  四郎就想不通了,「我是個生手,你為什麼不招個熟手來呢?」

  「你傻啊。這可是我們獨家秘方,要是被別人學去。我以後還賣什麼。」張希瑤還告訴她,「你先學著,回頭還要教村里人抹牆呢。到時候我招工也先招我們本村人。」

  雖然許家村姓許的人多。但是因為張家威望大,所以村里人幾乎唯張家馬首是瞻。

  他們不敢背叛張家,免得連累全村人。

  要知道張家開的甜菜廠,種的西瓜都讓全村人受益。張希瑤就越發愛用許家村的村民。別村的村民再能幹,工錢再低,她都不心動。

  四郎沒想到自己還能有機會當師傅,「真的讓我教?」

  「當然是真的。」張希瑤見他終於高興起來,也被逗得忍俊不禁,「好好弄。」

  「好咧!」四郎這下幹活有奔頭了。

  張希瑤則看向屋外,二伯怎麼還沒回來呢,她回頭看四郎,「二伯一大早就出去了?對吧?」

  「對啊!」四郎早上跟父親一起吃飯,「他走的時候,還帶了四盒禮物,還把他壓箱底的好衣服翻出來穿上。」

  張二伯最近一直在跑關係。跟京兆府的小吏們把關係都走順了。

  這回是正式拜會府尹的家。也不知怎麼樣了。

  也不怪張希瑤著急,她這鋪子都買了,也裝修了,要是靠山找不著。這鋪子能不能開還是兩說。

  張希瑤等了片刻,張二伯終於匆匆趕過來。

  他有些忐忑,還有些緊張,一直站在門口期期艾艾不敢進來。

  「你這是幹什麼?」張希瑤見他不進來,主動喊他。

  張二伯這才耷拉腦袋進門。

  一看他這表情,四郎就知道爹把事情辦砸了。他也顧不上撒手,從梯子上下來,搶在張希瑤前面開口,「爹,你怎麼了?是不是人家看不起你?」

  張二伯搖頭,「不是!府尹大人很和氣。還說我開了鋪子,要是遇到事會為我做主。但是我覺得這保證有些不穩當。平民百姓鬧事,他肯定能為我做主。萬一是大官,那就夠嗆。」

  張希瑤點點頭,「那你幹嘛這個表情?」

  張二伯湊過來,小聲跟她說一件事,「我跟人打聽,聽說府尹的兒子到了歲數,要成親。親家也是個當官的,好像還是三品大員。兩家也算是門當戶對。但是他掏不起聘禮。」

  頌朝聘禮聘銀都很重,越是當官,就越高。如果你沒有,說明你家已經日落西山。不是官宦之流。

  大家為了向其他人證明自家有錢,也得打腫臉充面子。

  四郎奇了,「這聘禮得多高啊?居然掏不起?」

  京兆府府尹可是肥差。許多人盯著呢。他居然沒錢!這說出去誰信。

  張二伯搖頭,「白府尹祖籍清河,自打他當了府尹,族裡的子弟和姑娘全都水漲船高。就是嫁給普通百姓,都得兩百貫銀子嫁妝。你要知道他們可是九族。那麼多人都向他伸手,就是他夫人再能幹,也吃不消。」

  四郎倒是半點不意外了。張家有錢之後,夏花的嫁妝也變多了。他們家都這樣,白家肯定也是如此。

  「我向人打聽,聽說白府尹t還偷偷賣字畫貼補家用呢。」

  官員賣字畫其實不算什麼稀罕事。他們還幫人寫賀歲帖賺潤筆費,這也是合法的收入。

  張希瑤問張二伯,「白府尹就沒有做生意嗎?」

  雖說頌朝禁止官員經商,但是這東西明面上禁止,私下可是不管用。有許多榷場都是官員開辦的。

  張二伯點頭,「有啊。但是官家經營不善,挑的貨不好,賺得不多。都貼補出去了。去年他大兒子成親,他們把家底都掏空了。現在這個是三兒子。」

  「他家幾個兒子啊?」四郎問。

  「六七個吧。帶在身邊的有三個。其他的都還沒考上功名,在老家呢。」張二伯只打聽出大概。

  四郎張大嘴,「他夫人可真能生。」

  張二伯白了他一眼,「你以為是你啊。白府尹有姨娘的,真正的嫡子只有兩個。大少爺和三少爺。其他的兒子嫁妝連這些嫡子十分之一都不到。」

  四郎滿臉吃驚,「差這麼多?」

  張希瑤覺得沒必要問這些,「所以啊,生這麼多也不是好事。把家都給拖垮了。」

  張二伯還偷偷打聽到一件事,「我聽說白府尹有四個女兒。一開始有六個,但是有兩個沒活下來。」

  這倒是沒什麼意外的。這年頭孩子夭折率比較高。白府尹也能養得起女兒。就是純粹沒活下來。

  張二伯看向張希瑤,「你說我們向白府求親怎麼樣?」

  張希瑤呆愣,四郎大吃一驚,「爹,你想啥呢。那可是府尹,咱們可是平民百姓。夠得著嗎?」

  張希瑤也覺得不靠譜,「二伯,那些官員最要面子。結親不成,咱們結仇了。」

  張二伯擺擺手,「阿瑤,我怎麼可能讓三郎四郎娶。我是為石子。他今年十三了。這么小的年紀就考上秀才,是不是前途無量?」

  張希瑤微怔,「你這是……」

  「既然你說這門生意很賺錢。那盯它的人肯定更多。」張二伯不能不防啊。只要張家跟白家綁在一起,他才能放心。

  雖然石子跟他們隔了一房,但現在兩家關係親近。

  二房真的遇到事,大房不可能不管!

  「這事對石子也有好處。考舉人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有白府尹指點,他考中舉不是更有希望?」張二伯也是考慮良久,才說出來的。

  「如果求的是庶女,倒也不是難事。」張希瑤擰眉,「可是想要把兩家綁在一起,現在還不夠。」

  四郎跟著附和,「是啊。石子才13歲。要是咱們真出了事,白大人直接退婚就好了。哪用得著這麼麻煩!」

  一盆冷水潑下來,讓張二伯怔住。是啊,倒是他想得太簡單了。

  「我看不如這樣!」張希瑤琢磨再三道,「我們送白府尹兩成乾股。然後向石子求娶白府姑娘。」

  張二伯有些肉疼,但也知曉不能出錢。接下來的難題就是說服大房一家。

  張二伯只擔心一個問題,「大房可能出不起太高的聘禮!」

  雖說最近幾年大房也跟著他們賺錢,但多數都是打工,利潤並不高。充其量也就兩三百兩的家底。

  就算大房全部掏出來,也是不夠看的。

  張希瑤想了想就道,「你跟大房說,要是這門親事成了,我送他們一千兩銀子作為賀禮。」

  張二伯倒吸一口涼氣,「你這麼大方?!」

  「捨不得孩子套不著狼。我們跟石子之間的感情太淺了。這世上沒有比錢更實在。」張希瑤攤手,「我們要是出了事,就沖這一千兩,他也得出手相幫。否則別人會看不起他。村民們也會講究他。就是當了官……哦不對,他們都姓張,她出了事,他連官都當不了。」

  張二伯點點頭,是這個理兒!「那我回家一趟!」

  「行!」張希瑤答應了。

  「你這店什麼時候開張啊?」張二伯看了一眼,這牆面是灰色的。他是瞧不出來哪裡好。

  張希瑤讓他別著急,「現在我們還沒有太多產量。我要先把源材料備齊。等數量充足後,我才能開張。先慢慢來。」

  石灰所需要的源材料非常常見,屬於遍地都有。但是她需要源源不斷的煤炭燒制才能成功。在此之前,她還得再建一個工廠。

  張二伯點點頭,「那行。我先回趟老家。」

  說完,他就急匆匆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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