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69 章

2024-09-14 14:54:17 作者: 易楠蘇伊

  第 69 章

  張希瑤迎上來, 「二伯,怎麼了?」

  張二伯正想找她談呢,不過家裡等著出攤, 現在說這事不合適,就給了她一個稍安勿躁的眼神, 「明天再說吧。」

  張希瑤也只能按下心思。

  忙碌一晚上, 夏花和秋花沾枕頭就睡, 張希瑤卻怎麼都睡不著,翻烙餅似的, 直到天快亮才迷迷糊糊睡著。

  醒來後,二郎和夏花已經把早飯做好了, 二伯和秋花去買豆腐和食材。

  張希瑤洗漱完畢後,張二伯和秋花也回來了。

  依舊是先蒸豆腐,再吃飯。

  

  吃完飯,張希瑤才有空跟張二伯說話。

  院裡這麼多人, 張二伯就帶張希瑤到外面僻靜處談話。

  「夏家想問咱們家能給夏花置辦多少嫁妝?」

  張二伯點了點頭。

  張希瑤有點無語,不是說古人都很含蓄嘛。怎麼有人直截了當就問出口。

  張二伯窺探一下張希瑤的臉色, 幾次欲言又止。

  張希瑤經過短暫的震驚後, 也察覺出他的異樣, 「你是怎麼說的?」

  張二伯訕訕道, 「阿瑤, 他問這話肯定是想跟咱家結親的意思。如果有了夏家當靠山, 那咱們家以後做生意肯定更穩當。」

  夏天賣冰飲時,張家明明可以賺到更多錢。要知道汴京的人流量比他們鎮上大多了。

  可是因為他們家的冰棍賣得太好,有些人就使了手段, 把冰窖租下,讓他們絕了生意。

  雖說那會兒夏天已經快要過了。也沒有太大影響。可是明年再做冰飲就沒那麼順利了。

  究其原因, 還是因為他們家背後沒人,所以才被人欺負。

  張希瑤理解張二伯想攀高親的想法,示意他繼續說,「你到底說了多少兩?」

  她問他話也不正面回答,還找藉口,擺明有問題。

  張二伯伸了五根手指。

  張希瑤鬆了口氣,「五十兩啊?!我勸勸阿爺,他應該能同意!」

  阿爺也想讓夏花高嫁,結一門好親。雖說夏路平考秀才名次不高,但他今年才十八,再努力幾次,興許也能中舉人。就算中不了,只靠秀才名頭,在官府面前也能說上話。

  張二伯擺擺手,「要是五十兩,我還用得著這麼為難。我自己就能勸了。是五百兩!」

  張希瑤倒吸一口涼氣,「你瘋了!咱家哪有這麼多錢!你也說了,明年賣冰飲恐怕不成。只靠擺攤賣油條,一年都賺不到兩百兩。你可真敢想!」

  她的一千兩已經花出去近九百兩,也就剩下一百多兩。阿爺手頭倒是有不少,但夏花是嫁出去的,她又不是留在家招贅,阿爺怎麼可能把錢全讓夏花帶走?!

  張二伯也是沒法子,「我打聽過了,像夏家這種條件,最低嫁妝都得四五百兩。這還是門當戶對的基礎上。像咱們家比夏家差。就得多出些彩禮才能夠得上。」

  張希瑤知道他是想攀好親,但這事真急不得,「二伯,你就算說了這麼高,人家也未必能信!如果讓他們知道你是說大話,怎麼可能還跟我們結親。」

  張二伯跺腳,「那你說怎麼辦?」

  「就當不知道。這事別提了。」張希瑤看著張二伯搖了搖頭,以前覺得二伯辦事還行,現在看來性子還是太急躁了。

  張二伯攔住張希瑤的去路,「阿瑤,如果我們把冰棍的方子賣出去?那錢不就來了嗎?」

  「這是我的方子,我不賣!」張希瑤讓他別打這個主意,「你先管好自己吧。」

  「阿瑤,這方子你之前賣過。如果我們不賣,汴京城的飲子鋪去宋氏飲子鋪買方子,怎麼辦?」張二伯覺得與其讓宋氏賺了,還不如讓他們賺。

  張希瑤擺手,「不用!我們簽了協議,他不能賣。」

  張二伯見勸不住,只能眼睜睜看著她離開。

  張希瑤以為夏家會覺得張二伯在吹牛,可是她萬萬沒想到夏家居然是來真的。

  請了媒婆登門。

  夏花看到媒婆,整個人怔住,待聽到是向她求親,小臉瞬間爆紅。

  張二伯也是不知所措,慌慌忙忙請媒婆屋裡。

  媒婆喝了夏花端過來的花後,就開門見山說夏家想為三少爺夏路平求娶張家二姑娘。

  秋花拍了拍夏花的胳膊,小聲問,「是不是上回那個夏秀才?」

  夏花點頭,她一顆凡怦怦跳,萬萬沒想到對方只見了她一面會求親。

  她長得瘦瘦小小,對方怎麼會求娶她?這也太荒謬了。

  不僅夏花這麼想,張希瑤也覺得這事透著點不可思議。古人都這麼草率嗎?只見一面就求親?

  他們了解夏花的性格嗎?知曉她的為人嗎?

  這就求娶了?!

  張二伯跟媒婆婆客客氣氣道謝,又說自己只是二伯,夏花是大哥的女兒,他無法做主,需要回家告之大哥再做回復。

  媒婆恍然,「我明白。那我等你的好消息。」

  張二伯拿了些謝媒錢,媒婆拿著錢歡歡喜喜走了,並且約定七日後再來親自登門。

  將人送走後,張二伯看向張希瑤,「阿瑤,這可怎麼辦?」

  張希瑤哪知道怎麼辦,「我看你還是先跟阿爺交待吧!夏家同意了,我們家要是出不起嫁妝,以後夏花還怎麼嫁人?!」

  這次兩人說話沒有避諱夏花,她對夏路平倒是沒有男女之情,畢竟年紀還小,更多是他對秀才身份的尊敬。

  聽到兩人的話不對勁兒,她就走過來,「阿瑤,二叔,怎麼回事?」

  張二伯這會兒已經瞞不住了,就把上回收到請帖,他去赴宴的事說了,「我當時也t沒想過他能同意。夏家也是商賈之前,他們家比我們有錢。而且兒子又是秀才。他們完全可以找個門當戶對的。我就信口胡謅。」

  張二伯哐哐給自己兩巴掌,後悔當初不該為了攀上這門親就胡說。

  夏花身體晃了晃,不自覺向張希瑤求救。

  張希瑤可沒辦法幫她,「這事太大,我可做不了主。得問阿爺。」

  五百兩可不是一筆小錢。相當於全家一半的家當。

  夏花給這麼多嫁妝,秋花給不給?還有二郎、三郎、三郎和四郎沒有成親。這些都得要錢。

  夏花看著二叔自責的樣子,也沒法責備他。

  秋花有些奇怪,「爹,為什麼夏秀才會看上夏花?」

  如果夏秀才是看上夏花能幹,不該是向阿瑤求娶嗎?至於看上夏花的容貌,她覺得不可能。夏花五官是還可以,但是跟真正的大家小姐相比,還是遜色許多。

  張二伯看了眼夏花,「可能夏家想找個女人管家呢。我之前跟人打聽,聽說夏老爺有三個兒子,大兒子身體不好,大兒媳婦要掌家,二兒子常年走商,人不在家,三少爺要讀書。夏老爺年事已高,身體又不好,很少出門。家裡的生意沒人打理。」

  管事再好,哪有自己人來得穩當。

  夏花做事麻利,又擺攤做生意,可能夏家就是看中她這點。

  張希瑤覺得秋花懷疑的有道理,想了想還是找人打聽為好。

  轉眼,張大伯進汴京城送東西。

  張二伯就把這件說了,張大伯聽完過程,心臟像過山車,他臉都白了,「你怎麼能瞎說?!爹肯定不會同意的。」

  張希瑤想了想,就讓張大伯回去,找在他們村的幾個讀書人打聽,「秋花之前說的有點道理。夏花確實沒有讓人一見鍾情的美貌!這事可能有點古怪。」

  張大伯蹙眉,「什麼意思?」

  「我就是確認一下?如果我們直接找到夏家,可能人家不會搭理我們,不如請書生幫忙打聽吧?」張希瑤也是想穩妥一些。

  她之前沒想到有問題,是因為她是現代人,雖然夏家比他們有錢,但她打心裡認為他們是平等的。可是秋花說得對。夏家怎麼會看上夏花?

  夏花年紀還這么小。就是個孩子。夏秀才對她一見鍾情?這概率太低了!

  就算他同意,可是夏家能同意嗎?要知道秀才可不好考。

  原身父親三十多歲才考上秀才。夏路平才十八歲就考上了,他的天賦還是很高的。

  張大伯心事重重走了。

  跟他一塊來的大郎留下來幫忙做事。

  秋花上前拉著他做活,「大哥,你不來,我們每天忙得團團轉。」

  大郎擼起袖子,「那你只管吩咐我做事。」

  秋花見他這麼開心,應問他,「你來汴京,大嫂有沒有哭?」

  大郎哭笑不得,「你想說什麼呢。你大嫂不是不知分寸的人。她一早就給我準備了衣服。」

  秋花笑眯了眼,「大嫂確實賢惠。」

  轉眼過去五日,張大伯已經問過書生。

  其中一個書生跟夏秀才認識。他表示會寫信詢問,不過他當時聽到這消息,就大笑三聲。

  「他的意思是我們遇到騙子了!夏秀才是夏家麒麟兒,許多門當戶對的人想跟他結親,不可能與一個農女定婚。」

  張大伯把原話重複一遍。

  夏花低下頭,有些不知所措。

  張希瑤拍拍她手背,「不是你不好。你們本身沒有感情。不合適。」

  夏花點頭,「我們是被人盯上了嗎?」

  張希瑤嘆氣,「恐怕是。之前招人眼了。我們在汴京城擺攤這麼久,肯定有人眼饞我們賺錢。這不就來陰的了嗎?」

  汴京畢竟是天子腳下,想要動手的人不敢明著來。只敢暗地想法子。

  張二伯氣得拍了下桌子,「簡直混帳!是誰想害咱們家?」

  一想到他給出去的那兩百個大錢,他就肉疼。

  張希瑤想了想,「等那個媒婆上門,我們把她抓個正著。」

  張二伯摩拳擦掌,「好!就這麼幹!」

  張大伯讓夏花和秋花先出去,隨後跟張二伯說了張老頭的囑託,「夏花和秋花的嫁妝是二十貫,如果嫁個好親,可以適當提高,但不會超過五十貫。爹讓你不要瞎說八道。」

  張二伯差點惹出事,自是後悔不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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